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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别求饶。”
孟晓眼见他要转身，她忙拉住了他的手臂，“四少，我现在求饶会怎么样？”
“你不是很喜欢硬气么，继续硬着，我还就喜欢你这样的硬石头。”
孟晓听着，伸出小手在高文的胸口轻拍两下，“你看我今天跟我朋友算是丢尽了脸面，再闹大对你也不好，哪有堂堂凌家少奶奶湿身给别人看的呀，是吧？”
“给别人看的是你，又不是我。”高文跟她分的干干净净，“我一点都不介意。”
这般油盐不进，不好对付啊，孟晓也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高文想到她和宋乐安的对话，知道她跟家里人相处得不好，“你妈方才打过电话给我了，让我们明晚回去吃晚饭，我已经答应了。”
孟晓猛地抬起视线，他仿佛在她眼里看到了慌乱，但也就是一瞬间而已。“好。”
这件事暂时掀了过去，第二天孟晓刚下班，就看到了高文的车子停在门口。
孟晓一路上没什么话说，脸上更没有一点回家的喜悦表现出来，到了任家，任霄和徐芸亲自出来迎接。
“苒苒，工作辛苦了吧？知道你和呈羡要来，我让厨房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
当着高文的面，徐芸热络的过分，孟晓不习惯地进了屋，佣人忙着端茶倒水，一家人坐定下来，这还是高文第一次来家里。
任霄和高文聊着一些工作上的事，孟晓就坐在边上，桌上的电话铃声陡然响起。
高文看到孟晓惊了下，全身绷紧，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藏都藏不住。
徐芸忙起身，“你们先聊，苒苒，好好陪着呈羡。”
孟晓手指掐着自己的手背，看到徐芸快速上了楼。她心里清楚这个电话是谁打的。
高文不着痕迹睇了眼她的手，看到她手背上布满凌乱的指甲印。
男人们的话题她插不进去，好不容易看到高文在喝水，她低着声音道，“我去房间拿几本书。”
“好。”
孟晓一步步上了楼梯，刚来到二楼，就听到不远处的房间内传来了一阵尖利的声音。
“为什么要让她回来？我不想见到她！”
“渺渺，你别激动……”徐芸正在不住安抚。
孟晓犹豫下后，还是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卧室的门没有关，说话声清清楚楚钻入孟晓的耳中。
“妈，我知道，我是个废人了，所以你们根本就不拿我当人看。”
徐芸的心像是被扎出一个个窟窿，“渺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宝贝……”
“宝贝？笑话，你的宝贝嫁进了人人都想高攀的凌家，这么好的亲事，你怎么不舍得给我呢？”任渺抬手使劲捶着自己的两条腿，“我知道，就因为我是废物！”
徐芸心疼地一把握住了任渺的手腕。“渺渺，不是这样的，那凌家就是个火坑啊，苒苒进去了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任渺安静下来，徐芸拨开黏在她脸上的散乱碎发，“高文就连婚礼都差一点缺席了，谁还能指望他对孟晓好呢？这人花边新闻不断，结了婚还照样进出贵人唐，这种人……”
门口，一双腿往后退了步。
原来她的处境，家里人都知道。
孟晓眼眶里冒出酸涩，抬手摸着墙壁勉强地往前走。她的指甲用力地掐着那面墙，心里只觉空落落的，想哭都哭不出来。
临到吃晚饭的时间，佣人才到孟晓的房间去叫她。
她抱着两本书就下去了，任霄招呼着高文入座，徐芸下来的时候，面色难色，冲着任霄轻说道，“渺渺今天也想下来用餐。”
“应该的，她还没见过呈羡，一家人正好一起吃顿饭。”
徐芸闻言，神色也是一松。“呈羡，渺渺腿脚不便，要不你帮忙把她抱下来吧？”
高文跟孟晓结婚前，大致也知道任家的一些情况，只不过蒋龄淑说起任渺的时候，他是一句没听进去。
“我去。”任霄从座位上站起来。
徐芸忙偷偷按住他的手臂，“你这两天不是腰不好吗？还是让呈羡帮个忙吧。”
孟晓坐着，一语未发，高文隐约也能察觉出不对劲。“孟晓还有个姐姐吗？还是妹妹？”
“是妹妹。”徐芸回道。
“腿脚不便？”
“是，要辛苦你……”
孟晓此时出声打断了徐芸的话。“妈，家里不是有司机吗？她平时出门也是司机抱着上下车的。”
“这不是有呈羡在吗？那也是他的妹妹了……”
孟晓对任渺的脾性再清楚不过，也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高文坐在边上看着好戏，他那双眼睛比谁都毒，“要我抱？这恐怕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都是自家人。”
高文手臂伸过去，落在孟晓的椅背上，身子也朝她靠近些，“只要孟晓同意，我就同意。”
“我不同意。”孟晓很明确地回道。
“苒苒！”徐芸语露不满，“别这么不懂事。”
孟晓再度重复，“我就是不同意。”
“你看你说得什么话！”徐芸陡然扬声，就连面上的表情都变了，高文原本轻扬的嘴角也一点点收起。在徐芸眼里，孟晓就好像个外人，可以被肆意训斥，还这样当着他的面，给她最差的脸色看。
孟晓眼帘轻垂，高文见过张牙舞爪的她，也见过狡黠虚伪的她，就是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孟晓。
她好可怜，孤独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我过来是吃饭的，不提供免费劳力。”高文说着，将椅子拉近些，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任霄朝着徐芸递个眼色，“我去抱渺渺下来。”
徐芸站在边上也不好说什么，孟晓恨不得现在就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目光望向楼梯处。
没过一会，任霄就抱着任渺下楼了。
她虽然瘫痪了，但平时没亏待过自己，衣服首饰该买的一样没有落下过。高文看眼任渺身上的穿着，都是顶级奢侈品的最新款，她化了精致的妆容，目光触及到高文后，就再也没有别开。
任霄将她放到椅子上，徐芸忙将碗碟和筷子放到她手边。“吃饭了。”
孟晓心口堵得慌，她知道任渺不会让她好过的，一定会闹一场。





第11章替她出气

席间，徐芸不住用公筷给几人夹菜。
任渺没吃几口就觉得饱了，她放下筷子。
“姐夫，你跟我姐是怎么认识的啊？”
高文微抬眼帘，怎么认识？他也说不上来，他知道孟晓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是婚期将至了。
徐芸在边上插了句话，“他们是相亲认识的。”
“姐夫，那你了解我姐吗？”
孟晓如鲠在喉，徐芸在边上轻掐了把任渺的腿。
她语带嘲讽地看向徐芸，“妈，你掐我做什么？你忘了我的腿是没有知觉的吗？”
“渺渺，你姐和姐夫难得过来，好好吃饭，行吗……”
任渺端起手边的汤碗，却是一口没喝，将碗直接丢在了地上。
尖锐的碎裂声在孟晓听来，早就习惯了，任渺冷着笑又说道，“你们有没有告诉姐夫，我的腿是怎么受伤的？”
饭桌上一片安静，高文余光望向旁边的孟晓，她双手交握放在腿上，整个人的四周犹如笼罩了一层阴云。
“是我姐把我推下楼，我才残废的！”
高文有些吃惊，目光跟着深邃起来。
“渺渺！”
“为什么不让我说？”任渺想站却站不起来，“爸，妈，你们偏袒她不肯报警，却要让我一辈子受苦……”
孟晓嘴唇轻蠕动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了你……”
“你闭嘴！”徐芸一声怒喝，掐断了孟晓接下来要说的话。
高文的心头微微泛起不舒服，且不说孟晓是对是错，可任家凭什么能有这样的态度？难道就是仗着他的冷落，所以连她最亲的亲人都能肆意欺负她吗？
任渺不解气，拿了汤勺用力砸向孟晓，她没有躲闪，陶瓷的汤勺砸中她的肩膀后掉在地上。
徐芸还在安抚任渺，让她有话好好说，高文的眉头已经紧拧起来。
按理说他看到孟晓这样，应该觉得痛快才对，他应该站在任家同一边，痛痛快快看着孟晓这副怂包样。
任渺抄起手边的饭碗朝孟晓丢去，碗摔在了桌沿处，米饭溅了孟晓一身。
“渺渺！”任霄总算站出来说句话。
但已经来不及了，高文拿了筷子狠砸过去，他力道凶猛，其中一根筷子直接摔在了任渺的脸上，她左边脸颊被抽出一道红红的印子，像是被人使劲扇了个巴掌。
任渺伸手捂着脸，徐芸忙将她的手拉开，看到那道红痕蜿蜒至她的嘴角处，连嘴巴都被抽肿了。
凌绍用力地推开椅子起身，他看了眼孟晓，不由怒火中烧，“你坐着干什么？这样的家有什么好回的？走！”
孟晓这时才回过神，跟着他站起来，她拍拍身上的狼藉，还不忘拿起桌上的几本专业书。
“呈羡，吃过晚饭再走吧。”任霄站起来挽留。
高文的目光越过他，落到了任渺的脸上，“任二小姐既然已经瘸了腿，就更要修身养性，千万别把任家的教养也给丢光了。”
任渺脸上火辣辣的疼，徐芸看着自然不舍得，“呈羡，这事也不怪渺渺，毕竟她的腿……”
“她是被孟晓推下楼的，我听到了。”高文说完这话，双手撑向桌沿，潭底汹涌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那也就是说，孟晓蓄意谋害自己的亲妹妹，是吗？你们任家明知她是这样的人，还把她送进凌家，你们想害的人是谁？我吗？”
“不，不是的……”
高文踢开椅子往外走，孟晓见状，拿了包跟出去。
她走到外面时，高文正倚着车门点烟，孟晓想要拉开后车座的车门，却被他伸手阻止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是不是可以退货？”
“可以。”孟晓说着，转身要回屋。
高文抬起右腿挡住了她的去路，“这是有多大的仇恨，能让你对自己的妹妹下这样的手？”
孟晓望了眼不远处那座融入在夜色中的别墅，并不言语。
男人深深地吸了口烟，白色烟雾在他薄薄的唇角处打圈，也模糊了高文脸上的表情。孟晓只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就击破她周身的防备，直直扎进她心里。
“学医的人，我不信能做出这种事。”
她眉角轻动，听到他的这句话也颇感意外。
孟晓紧抿下唇角，“但是别人不相信我说的。”
“不相信就不相信了。”高文轻掸下烟灰，满口不在乎，“我要是你，我肯定打回去。”
“可我不想没有家可回。”
高文只觉一口烟正在灼烧着他的喉咙，透过氤氲开的淡淡白雾，孟晓的表情有些迷离。他伸手勾在她颈后，将她拉向自己，她轻撞在他额头上，烟草的味道在她鼻尖缠绕。
“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好好伺候我，我就给你凌家这个容身之所，怎么样？”
“四少不想着离婚的事了？”
高文看了眼她一张一合的唇，有种想要亲吻上去的冲动，“就算跟你离了，我也不可能一直单着，与其找个不识相的，还不如留着你这么识大体的。”
毕竟，孟晓连替他养孩子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那真是多谢四少高抬贵手了。”
高文手掌轻压，孟晓的身子往前靠，她的唇压在了男人的唇瓣上。
回去的路上，孟晓尽量挨着一侧的车门坐，高文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每个角落，她擦了下嘴，想想不对，又擦了下。
“我们是夫妻，亲你一口都这么大的反应？”
“不是。”
“那是怎么了？”
孟晓用手在面前轻挥了下，“有蚊子。”
高文手长脚长，哪怕她已经缩到了角落里，可他一伸手却还是精准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将她的脸扳向自己，孟晓看到高文朝她挪近了些。
“今晚回去要做什么？”男人问。
孟晓心间咯噔了下，“看……书。”
“然后呢？”
“不早了，看会书就该睡了。”
高文那张几近完美无瑕的脸又朝孟晓凑近些，“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闻？”
她屏息凝神，“什么传闻？”
“王家有位千金曾经放出过一句话，只要我答应让她陪我一个晚上，她愿意出这个数。”高文说着，在孟晓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掌。
这是多少？五十万？五百万？
这个传闻，孟晓是相信的，这男人撇开所有的背景条件，光是这张脸就能令女人趋之若鹜。
他现在这样说，等于直接告诉了孟晓一个信息，他今晚要她，而且她应该感恩戴德。
孟晓很快给了回应，“那我让给她一晚上吧，让她把这钱给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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