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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杉杉看了眼那张照片，不过是他站在床前，和她对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不在意。
“没关系，顾总帮忙处理掉就好了。”
相信以他的本事，删掉一张照片而已，没什么难度。
“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再有人乱传了。”
“那就好。”
顾杉杉点了下头，转身就走，顾景深又莫名其妙拦下了她。
“舒小姐，还是请你吃个饭吧，算我替苏言的无礼，向你赔礼。”
顾杉杉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赶去公司。”
顾景深连忙道：“我今天见你没醒，就私自打了个电话给宁总，帮你请了个假。”
顾杉杉愣了一下，难怪许涵今早给她发了条微信，见她没去公司，也没再催她，原来是顾景深帮她请了假。
她略有深意的看了眼顾景深，不知道他这么帮自己是什么意思，五年前不是警告过她，叫她别再来烦他吗？怎么现在又来帮她？
顾景深邀请了好几次，似乎她不去吃饭，他就不会放弃似的，性子还是跟以前那样固执，就是人变坏了。
顾杉杉想看看他到底想干嘛，也就没再拒绝，跟着他一起下了楼。
两人刚从电梯里出来，迎面就撞见了霍景墨。
他穿着黑色西装，整个人隐没在昏暗光线下。
深邃晦暗的脸庞，看到两人那一刻，骤然冷了下来。
顾杉杉触及到那双阴鸷冷冽的寒眸时，脸色骤然一白。
她看到他，心里就慌得很，连头都不敢抬。
娇小的身子，更是下意识的，往顾景深身后躲了躲。
她的这个举动，无疑更是惹怒了霍景墨，他看她的眼神越发寒冷。
顾景深没看出两人异样，伸出手，礼貌性的问好。
“季总。”
霍景墨淡淡扫了眼他的手。
“我有洁癖。”
他的姿态，颇有些倨傲无礼。
好在顾景深向来修养好，也没觉得尴尬，反而收回手，笑着道了一句，“没关系。”
霍景墨没接他的话，冰冷如雪的眼睛，看向躲在他身后的顾杉杉。
“舒小姐也在？”
被点了名，顾杉杉也不好再躲下去。
她从顾景深身后走出来，当遇见合作方一般，毕恭毕敬的问候：“季总好。”
霍景墨微微侧过身，冰冷的眼睛，朝她上下打量一眼。
“舒小姐好本事。”
丢下这句话，他推开她，径直往电梯里走去。
似乎和顾景深打声招呼，不过是为了嘲讽她。
他这样讥讽她，应该是看到她和顾景深出现在酒店里，误会了。
被他误会，顾杉杉也不会再多作解释，他们已经结束了，她跟谁在一起都与他无关。
“舒小姐，季总似乎对你不太友好，你和他……”
“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是出来卖的，像季总这种身份的人自然会瞧不起我。”
顾景深的疑问还没问出口，就被顾杉杉冷声打断了。
他没想到顾杉杉会这么直白，有点震惊。
不过昨天照片传开后，就有好几个A市的富少发消息告诉他，说顾杉杉是林泽辰的女人。
他在帝都听过林泽辰的事迹，玩女人手段很残忍，愿意跟着他的女人都是为了钱。
既然顾杉杉连林泽辰都敢跟，说明她应该也是为了钱。
看来院长没骗他，她确实是想攀高枝。
难怪五年前她见自己没上当后，就直接消失了。
应该是觉得他难搞，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这才不再来纠缠他。
只是他没想到顾杉杉自己会亲口承认，这才有点震惊。
很少有出来卖的女人会这么坦荡。
顾杉杉见顾景深看自己的眼神有所变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冷冷问道：“所以，顾总还要请我这个出来卖的女人吃饭吗？”
知道她是出来卖的，以顾景深的性子，一定会毫不犹豫拒绝。

没想到顾景深却坚定道：“当然。”

他说完径直往酒店餐厅方向走去。
顾杉杉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神。
犹疑片刻后，还是跟了上去。
餐厅经理见是顾景深，连忙亲自迎了过来。
“顾总，这边请。”
经理将他们带去了安静又舒适的位置，服务周到的拉开餐椅，又恭敬的将菜单递给他们。
顾景深接过菜单，问顾杉杉：“想吃什么？”
顾杉杉不在意的说：“我不饿，顾总自己看着点吧。”
心力衰竭患者，有胃肠道淤血，导致食欲下降，吃不下什么东西。
顾景深见她冷冰冰的，也没多说什么，随意点了几道清淡的菜，就将菜单还给经理。
经理离开后，顾景深拿起旁边的水杯，给顾杉杉倒了杯水。
他的动作很优雅，举手投足之间，总是透着极好的修养。
这一点也没变，从小到大，他都和孤儿院里其他孩子不同。
沉默，安静，懂礼貌，在学习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天才。
那个时候，她觉得他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好的礼物，无比的欢喜。
可是现在，顾杉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隐隐作痛呢。
顾景深看到她的眼睛从光亮转瞬为灰暗，微微皱了下眉。
“舒小姐在想什么？”
“在想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顾景深闻言，颇有兴趣的问：“什么话？”
顾杉杉淡声道：“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顾景深没听出话里的深意，却感觉顾杉杉在暗指自己。
“舒小姐该不会说的是我吧？”
顾杉杉没回话，拿起水杯，默默喝了口水。
顾景深见她沉默，更是觉得她在说自己。
他其实也有些怀疑自己查的东西是不是有误，但他真的想不起她。
可昨晚看到她虚弱的样子，心里又很担忧，甚至会难受。
这种感觉很真实，她以前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
“舒小姐，你以前说过，你是我女朋友，这是真的吗？”
“不是，我骗你的。”
顾杉杉直接否认，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顾景深闻言，微微有些失落，“为什么要骗我？”
顾杉杉面无表情的说：“想攀附你，嫁豪门。”
她觉得顾景深问这种问题，是来试探自己是不是还记得曾经的警告。
如果她还像从前那样如实回答或者解释什么，只怕会被他再补两脚。
正好她方才为了不让他怀疑自己和霍景墨的关系，将自己定义成了‘出来卖的女人’。
她沿用这个借口回答，可以打消他担忧自己会将他和她曾经的过往暴露出去的疑虑。
顾杉杉的想法，顾景深是察觉不到的。
只是听到她这么说，他心里失落的情绪，忽然逐渐放大。
也是奇了怪了，以前她纠缠不清时，他觉得她在耍心机。
现在亲耳听到她这么说，又觉得失落、难过，还有一丝不甘心。
“现在还想攀附我吗？”
“你高攀不起，还是算了吧。”
顾杉杉冷声回了一句，颇有些不耐烦。
差不多就得了，一直试探，当她很闲吗？
顾景深勾了下嘴角，面色有点难堪。
其实他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觉得难堪了。
他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呢？
看来他该去找苏言挂个神经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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