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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辰凝着她眼中的泪，明明此刻她鼻青脸肿，可他却觉的她的眼中仿佛闪着细碎的星光，温柔的叫人移不开眼。
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接着，就听江晚舟小心翼翼问：“我现在能去看看念念吗？”
“她刚刚睡着，你过去声音小点。”
江晚舟忙点头，而后一瘸一拐走向隔壁病房。
推开门，她小心翼翼来到病床边，看着病床上小小的身体，凝着孩子苍白的脸，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
江晚舟拉着女儿的小手，轻轻吻着，一边祈求神灵：“上天在上，我愿意折寿十年，保我女儿无病无灾，平平安安……”
身后，一直站着的楚枫辰，闻言却蹙眉：“现在是科学社会，不要迷信。”
闻言，江晚舟喉间不由泛起苦楚。
她不是迷信，这只是她重活一世的唯一愿望罢了。
如今，她已经不奢求楚枫辰爱她，只求女儿健健康康活着……
“阿妈，别哭……”
江晚舟正想着，一只暖暖的小手贴了过来，念念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她试图替江晚舟擦掉眼角的泪，小大人般轻轻冲江晚舟脸上的伤口吹气：“阿妈不哭，念念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念念……”江晚舟抱着人，眼泪流的更加汹涌，“阿妈的乖宝贝，谢谢你……”
这一幕，莫名让楚枫辰心头有些闷。
他放下热水壶，凝着抱着一起哭泣的母女，心头深处一点点变软，换成是谁来评说，都不会认为这样的江晚舟是卖女儿的母亲。
几次张口想插话，但楚枫辰一直没找到机会。
一直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他才不得不打断：“我接了任务，一个月后回来。这段时间，你们住院好好休息……”
闻声，江晚舟才回头看他，但和从前不一样，这一次她没盘问半点，只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好，你注意安全。”
楚枫辰诧异，很因为赶时间，没空理清这点异样，就转身出了门。
一个月，也转眼就过。
明明从前做任务，也会接连几个月没空回家，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楚枫辰脑海总是会浮现，江晚舟满头鲜血，却死死把孩子抱在怀里的模样……
月末，有了一天假，他便赶回了卫生院。
可到了卫生院却别告知，孩子和江晚舟都出院了，他又立马回到家属院。
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八点。
家里还点着灯，他推开门，却迎面跟一个陌生的丰腴女人撞了个满怀——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与此同时，屋内还响起孩子清脆的疑惑：“阿爸，你怎么把阿妈压在门板上？”


第7章

刹那，屋内气氛诡异安静。
楚枫辰惊讶不已：“你是江晚舟？”
手下细腻的肌肤滚烫不已，暗黄的灯光也遮盖不了白皙，或许是因为瘦了下来，那双温柔的眼眸更加璀璨。
他不自在松开人，后退了一大步。
才一个月不见，江念念怎么瘦了这么多？
江晚舟也有些尴尬。
她上次被打，五脏受了内伤，吃什么吐什么，在卫生院接受康复调理，喝了整整一个月的中药，因祸得福瘦了下来。
但她没想到，楚枫辰的反应这么大。
脸越来越热，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走廊外传来一道慈祥的问候：“晚舟啊，我儿子今天又寄了几匡龙眼过来，我给你送一筐。”
来人，正是江晚舟上次救人遇见的老奶奶。
屋内的两人朝外看去。
楚枫辰见到老人的脸，顿时肃然行军礼：“首长夫人好！”
江晚舟也没料到随意帮了一个人，身份这么大：“您太客气了，这龙眼我不能要，您上次都给了我100块钱了……”
“晚舟啊，要不是你及时救了我孙子一命，我还不知道怎么哭呢，这龙眼都是自家送的，又不值几个钱。”
首长夫人乐呵呵把东西放在门口，冲两人打趣：“楚营帐，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规矩。我刚来这边，在家属院听了不少闲话，但我觉得晚舟很好，你们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此时此刻，诧异已经不足已形容楚枫辰此刻的心情。
龙眼，卖孩子……这些种种难道都是他误会江晚舟了……
首长夫人走了之后，楚枫辰依旧静静站着，眸光暗了又暗。
江晚舟看了他一眼，读不懂他眼眸的意思，却又不敢多看，只扯开话题：“你带着念念玩一会儿，我去厨房做饭。”
“嗯。”
见她不提之前的误会，楚枫辰抿唇，准备下次找个机会道个歉。
把龙眼搬进屋，他带着孩子玩，目光却不自觉瞟向厨房。
江晚舟动作麻利，切辣椒拍蒜头，下锅炒菜，有条不紊的忙活，忙碌的身影有种特别的韵味。
无关外表，像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宁静贤惠。
可她从前别说做饭了，洗个碗都不肯，洗碗槽的脏碗总是堆得满满当当，他每次回家都是一屋子邋遢。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江晚舟吗？
很快，饭菜上桌。
米饭蒸的粒粒分明，青椒炒肉，肉片均匀，炖的萝卜排骨汤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光看着就觉得滋味好。
青椒炒肉，恰好是他喜欢的一道菜。
楚枫辰夹了一筷子菜，味蕾瞬间被引爆。
很好吃。
他本能朝江晚舟看去，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江晚舟有点别扭，红着脸问：“你看我做什么？”
“你……”楚枫辰刚要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接着，李清姝急切的声音传来：“枫辰哥，楼下警卫员叫你呢，说请你马上下去，有急事。”
楚枫辰还没接话，大门就直接被推开，李清姝像进自己屋子一样，旁若无人走了进来。
江晚舟蹙眉看过去，正巧和李清姝的目光撞上。
李清姝震撼瞪大眼：“你……你是江晚舟？你怎么变得这么漂——”
话到一半，又被她咽了回去。
即便如此，江晚舟还是看清了李清姝眼中的警惕，她下意识望向一旁的楚枫辰，去发现男人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楚枫辰放下只尝了一口的饭菜：“我走了。”
干脆简单，好像和从前一样淡漠。
江晚舟垂眸掩饰眼中失落，给孩子喂上一口饭，头都不抬说：“好，你注意安全。”
“阿爸，念念会很想你，早点回来陪念念哦。”
“好。”
楚枫辰笑着应下，余光注意着江晚舟，可对方似乎已经没什么话再说。
一旁的李清姝，早就嫉妒得看不下去，又催促：“枫辰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下楼出发了。”
而后，楚昀深才匆匆出门。
他们两人一踏出屋门，江晚舟的脸色就立马白了下来。
屋外，李清姝亲密的话伴随着下楼的脚步声传来：“怎么不穿军大衣，就前天我们去国营百货商店买的那件，那里面加了白鹅绒，最暖和了……”
原来楚枫辰早就做完任务回来了。
江晚舟看着对面只尝了一口，已经凉掉了的饭菜，只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夜里，她辗转难眠。
一会儿想着李清姝的话，一会儿浮现楚枫辰冷淡的脸。
她不由抱紧孩子，没有关系，自己有念念就好……
但偏偏，老天爷像是和她作对，孩子半夜忽然发高烧，还一直流鼻血。
江晚舟吓得赶紧抱着孩子奔向卫生院。
可急症医生翻开楚念念之前的接诊存档记录，却猛地变了脸——
“你怎么能让你女儿受伤流鼻血？她有白血病，凝血功能障碍！你做母亲的不知道吗？！”


第8章

咚——
江晚舟软到在地，信念在这一刻碎裂。
“白血病？”
那不就是癌症吗……
怎么会这样？
江晚舟整个人都发颤，几度张口，却难到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她不知道……她竟然该死的什么都不知道……
孩子被送进了急救室。
整整五个小时的抢救，直到清晨，医生才报了平安。
护士将人送去病房，江晚舟不吃不喝守在床边，握着女儿的小手贴在脸边。
生怕一个错眼，孩子就出事。
直到医生通知她去拿检查报告，她才匆忙赶去检查室。
半个小时后。
江晚舟饥肠辘辘回到病房，却发现门口聚了一群半眼熟的人。
“楚长官的女儿才出院多久就又进了，我看啊，就是江晚舟那个当妈的不学好，现在报应到女儿身上了！”
“要我说啊，楚长官就应该早点和江晚舟离婚，娶个李清姝那样的温柔楚家的女人，他这个家还有的救。”
“这么闹下去，估计啊，里面那个小得没几天活头了！”
这些刻薄的议论像挫骨的锯子，磨烂了江晚舟最后的忍耐。
她拽着报告单就冲上前去，一把撕开巴拉在病房门口的八婆们，猩红着眼骂：“你们这些烂了心肝的，凭什么诅咒我的女儿！”2
“我撕烂你门的嘴！
“啊！你这个死肥婆，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混乱中，江晚舟以一敌八，不要命的架势吓得那几人不敌逃跑：“大家快来看！江晚舟发疯杀人啦！”
江晚舟恶狠狠追上去：“你们要是再胡说，你看我有什么做不出来——”
“江晚舟！”
楼梯拐角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怒斥。
江晚舟脚步一顿，理智骤然回归。
僵硬扭头，才发现楚枫辰就站在不远处，只一眼，她就看清男人眼中熟悉的嫌恶。
他总是能抓住她最不堪的样子。
不敢继续和他对视，江晚舟垂头就望病房跑，而就在她半只脚跨进病房，就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抓住。
怒斥随之而来：“跟我去道歉！”
冷峻五个字，点燃了江晚舟刚刚熄下去的火。
“我没错！”她挣扎着，一脸倔强。
他为什么不问前应后果就要他低头？
难道就因为他不爱她，所以什么不对就都是她吗？
楚枫辰的大手却更加紧握：“江晚舟，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保证书写了不会闹事？你是打算被赶出家属院？”
话落，房内忽然传出“哇——”的一声。
两人一顿，立马朝屋内看去。
只见念念哭了坐了，掀开辈子抹泪下床：“阿爸，你别赶阿妈走。阿妈是为了念念才打架的……”
“那些人说念念快死了，阿妈才打人的……呜呜呜……”
“念念……”江晚舟挣扎开，冲过去一把抱起女儿。
母女两人抱着流泪。
楚枫辰松着手，僵在门口，他刚到门口就见江晚舟追着打人，但没想到是这样……
望着头散乱，无声滚泪的江晚舟，他抿了抿唇，抬脚冲她走去，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有人喊：“营长，紧急任务！”
楚枫辰走到一半，又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憋了回去。
军令要紧，道歉只能下次。
“我走了。”
话落，楚枫辰转身调转方向，出了门。
很快，病房只剩母女两人。
江晚舟苦涩垂眸，哪怕知道自己受委屈了，他也没有问候一句，看来在他眼中，是厌恶透了她……
“阿妈，别哭，是念念不好……”
女儿的呼唤扯回江晚舟的心绪，她摸着女儿微凉的小手，忙把人塞进被子：“念念，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疼了要告诉我，阿妈好叫医生叔叔给你治病啊。”
“阿妈别担心，我不疼，念念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生了重病……”
江晚舟一顿，一种莫名不安涌上心头。
压着紊乱的心绪，她颤声问：“念念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怎么不告诉阿妈？”
念念咬了咬唇，吞吞吐吐回答：“是阿爸不让我告诉你，阿爸说……告诉你没用，免得添乱。”


第9章

轰的一下，江晚舟如遭重击，唇齿发寒。
楚枫辰，好一个楚枫辰！
缓了半天，江晚舟都没能缓过来，眼睛干涩到通红，可她怕吓到念念，便强装无事低下头。
可念念却掀开被子，爬进她的怀里：“阿妈，如果念念没有了，你就和阿爸再生一个我这样的……好不好？”
一瞬间，泪汹涌决堤。
江晚舟摇头，抱紧怀中小小的身体哽咽：“不会的……阿妈会想办法保护念念，阿妈希望一直一直陪着念念。”
“嗯……念念也舍不得阿妈，念念想活一万年。”
“阿妈，我有点冷，你抱紧一点好不好？”
江晚舟忙又抱紧一些，可那怕她裹着辈子把人孩子抱紧，念念都还在发颤。
“念念？”
她察觉不对，拍着孩子的脸颊：“念念，你怎么了？你别吓阿妈……”
可孩子却依旧抽搐着，没有回应。
“念念！”
“医生！医生——”
江晚舟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冲出去大喊：“我女儿抽搐说不出话，你们快来急救她，医生！”
医生闻讯赶来，孩子又被送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外。
江晚舟颤抖着等着，走来走去祈祷着，可偏偏上天听不见，只见护士冲出急救室大喊：“孩子忽然大出血，急需输送血液！”
咚——
话如重锤，砸在江晚舟心头，她忙冲过去拉住护士，急切哀求：“抽我的血，我是孩子的妈妈，我有很多血……”
可护士却摇头：“至亲的血会互溶风险大，不能用！”
这拒绝，瞬间抽走了江晚舟所有的力气。8
她无力跪下，紧紧拉着护士的手：“那我能做什么？医生，求求告诉我，我能为我女儿做什么……”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出事，我不能没有她。”
护士不忍，怜悯提及：“那你去检验骨髓吧，若是你的骨髓能和你女儿配型，她就有救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江晚舟抓住这丁点希望，迫不及待地去化验。
加急化验的结果出来很快，江晚舟刚从麻药中醒来，检验科的医生就拿着化验单走了过来。
但却一脸遗憾地上检验报告：“很抱歉，你的骨髓和你女儿不匹配……还是抓紧时间另外找匹配的骨髓吧？”
另外匹配的骨髓？
江晚舟颤巍巍结果薄薄的报告单，被打击到站都站不稳。
可她去哪儿找？
“孩子的父亲在哪儿，或许可以让他来试试看。”医生提议。
对！打电话找楚枫辰。
江晚舟谢过医生，她拖着麻药下还僵硬半边的身体，跌跌撞撞跑到电话站，给楚枫辰的营区打去电话。
明明是早已经熟记于心的号码，她却颤抖着，播号了好几次才成功打通。
很快，接线员转接了电话。
听筒内电流的‘滋啦’声响了三次，江晚舟终于听见对面传来的呼吸声，还不等对方开口，她就迫不及待哀求出声。
“枫辰，我是江晚舟，念念需要移植骨髓，可我的配不上，你快回来检查一下，救救念念，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下一刻，却响起了李清姝的声音——
“江晚舟，枫辰哥的骨髓确实跟楚念念的骨髓匹配，但是他说了，你必须签了离婚申请书，带着你女儿永远离开北城，他才会救人！”
血液倒流是什么滋味呢？
这一刻，江晚舟体验彻底。
虎毒不食子，可楚枫辰竟然恨屋及乌，宁愿拖着不救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赶她走。
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个狠心的男人？
“好！……我签。”
“告诉楚枫辰，我马上签！”
挂断电话，江晚舟失了魂一般往回走。
停了两天的雪，忽然飘得汹涌。
重生这两月，江晚舟越来越明白，自己错的离谱。
爱楚枫辰这件事，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她根本不了解楚枫辰，自己爱的人或许只是幻想出来的假象。
漫天飞舞的雪越下越急，密得叫人连呼吸都艰难。
路过奔跑的人冲着她喊：“喂！你还不走快点，呆在风雪里不冷吗？”
江晚舟裹紧自己，僵着腿，一步步朝前走：“冷的，怎么不冷呢……”
可躲进屋子里又能怎么样？
没有人暖她。
回到卫生院，才发现女儿已经出了急救室，被送进了之前的病房。
江晚舟走进病房，坐在床边，凝着女儿苍白的脸，眼睛涩到锐痛，可她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念念啊，是阿妈连累了你……你若是没有投生子到我的肚子里，应该会过得很快乐吧？”
她犹记得，前世听闻，楚枫辰跟她离婚后娶李清姝，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一家人幸福非常。
可笑一开始她以为，楚枫辰自她生了孩子之后更厌恶她，是因为自己生的是女儿而不是儿子。
但事实却是，他不喜欢她，所以她做什么，他都不喜欢……
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第10章

窗外的寒风呼啸，寒意入侵四肢百骸，无处闪躲。
江晚舟仿佛跌落深渊，唯有女儿温热的手能帮她扶着岌岌可危的意志。
“阿妈……不哭……”
孩子忽然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江晚舟猛然抬头，唇止不住颤。
她含泪轻轻伏下，拥抱着人：“念念，阿妈已经错了一世，这辈子阿妈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护你平安……”
不久，李清姝就送来了离婚申请书。
江晚舟颤抖着接过，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
落完最后一笔，她闭上眼。
楚枫辰，我放你去寻找你的幸福。
也请你遵守承诺，挽救念念，给我留下这世上仅存的幸福……
再睁眼，江晚舟已经一脸平静。
“你们什么时候救念念？我希望手术越快越好。”
李清姝满意收好离婚申请书：“急什么？你以为骨髓移植这样的大手术像感冒发烧，随便就能治？”
江晚舟没反驳，这个年代医疗条件落后，大手术确实不好做。
又听李清姝吩咐：“枫辰说南方那边的医院对白血病的手术更有研究，等会你就带着你女儿出发转院，到了南边再做手术。”
江晚舟别无选择。
两个小时后。
在李清姝的联络下，江晚舟不得不带着女儿坐上转院的车。
担架上，已经江醒的楚念念小声问：“阿妈，我们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治病？阿爸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想他了……”
江晚舟哽了一秒，默默搂着孩子，轻声说：“阿妈带你去治病，其他的事等念念病好了再说……”
“念念不用担心，无论到哪儿，阿妈这辈子都会永远陪着你……”
“Zꓶ嗯！”
母女两人亲密抱着，温暖彼此。4
车行渐远，江晚舟的视线却缓缓看向不远处的李清姝，内心无波无澜。
楚枫辰，她们母女要不起，李清姝想要，那就给她好了……
只希望，这一世自己能守着女儿，健康平凡过一生。
……
而就在这天晚上。
楚枫辰终于完成了紧₱₥急任务，往回赶。
这此做任务，他就像着魔了似的，空下来总是想起江晚舟那双闪着泪光的眼眸，想冲过去抱一抱她……
回头细想，他几次误会江晚舟，都没能好好道歉。
她怕也会有怨吧？
这次见面，他一定要解开误会，告诉她，他相信她的改变，相信她会成为一个好妈妈……
而念念，也该安排手术了。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孩子得了白血病。
而筛查之下，李清姝恰好和念念的骨髓匹配，李清姝同意捐献骨髓却不接受任何补偿，只要认念念做干女儿。
所以那天在医院，他同意让念念叫李清姝妈妈……
车子一路行驶，楚枫辰的心里总是静不下来，焦躁扰得脑海乱糟糟。
终于在深夜十一点赶到了卫生院。
心头的那股焦躁化作无声催促，催着楚枫辰奔向住院部，归心似箭。
高大的身影，步伐迈得极快。
一路上，他都想着如何跟江晚舟道歉，解释连续几次误解她的事……过去这些年，他的确对江晚舟的逼婚耿耿于怀。
但她现在变了。
现在的江晚舟……
很不一样，想到跟她共度余生，楚枫辰不由自主加快脚步。
想快一点见到她。
而就在经往住院部的拐角时，楚枫辰突然在两个护士的议论中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住院部的那个江晚舟可真可怜！今天被小三拿着孩子病逼着离婚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听说她丈夫是楚长官，污蔑破坏军婚可是犯法的……”
“错不了，我换班路过病房亲耳听到的，那个叫李清姝的小三威胁人，说要是江晚舟不签字离婚，楚长官就不给生病的女儿做捐骨髓的手术！”
“而且李清姝还特地说了，楚长官要求把孩子转院去南方呢，说什么南方的医院好，我看都是屁话，那对狗男女就是嫌弃江晚舟母女碍眼了！”
“真是可怜的母女……也不知道现在走没有，要是走了，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重回北城了。”
荒唐的字句如同尖刀，捅得楚枫辰的心跳差点停止。
他沉着脸奔向病房，只希望刚才听见的都是谣言……
但越靠近熟悉的病房，他的心越是不安。
住院部三楼的走廊静悄悄，静到楚枫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心跳声和他的脚步声叠到一起，一下比一下急。
他做要命的任务都没有这么不安。
终于抵达病房，楚枫辰深呼吸一口，一个健步推开亮着灯的病房门：“江晚舟——”
背对她的女人转过身来，却是李清姝！
楚枫辰扫过病房，病床干净整洁，被子叠成了豆腐块，没有其他人。
心沉入谷底，难道刚才听到的议论，说的都是真的？！
他推门走进，冷酷凝着李清姝：“晚舟和念念呢？”
李清姝却并没有察觉楚枫辰的不对劲，装模作样叹息着，拿出一张离婚申请书递过来——
“枫辰哥，江姐姐不愿意接受我的骨髓捐赠，她带着念念走了，还让我把离婚申请书给你，说再也不想和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