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陷落(单若水段衡)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_完美陷落免费在线阅读
分类: 散文
时间: 2023-01-12 12:29:47
作者: guomingxu
单若水第三日也没来，原来还是张恕之突然抓她去参加了省里的学术研讨会。
“那个论题完成不了就先搁置着吧，看看机会。”张恕之又说，“你跟我去一次研讨会，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什么灵感。”
得了张恕之的帮助，单若水这些天里当真是受益匪浅，回来之后更是向他请假了两天，接着盘坐在图书馆对会议记录下来的笔记进行了整理，又把所有的思路排查了一遍，最后敲定了三个能写的才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距离上次去队里已经过去了一周，还有三天的时间便又要放五一假了。
单若水一周没去，段衡也一周都没有找过她，本来还有着交集的训练队这时候对她来说好像并不是特别重要了，一下子就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一周，而且这一周什么都没发生。
在暂时收拾完手中的烂摊子之后她还是去了训练馆，去时带了自己做的纸杯蛋糕，不过今天队里似乎人并不齐。
“师姐来了。”赵逍客远远的就看到单若水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两个纸袋。等着李钊吹哨之后大家都纷纷靠了过来，单若水从袋子里拿出点心。
“师姐你这几天怎么没来呀？”
“有点事耽误了，不过温医生在，应该没什么影响吧。”单若水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会儿段衡还在训练，并没有随着人流靠过来。
“段衡！你不来可就没有啦！”赵逍客不客气地挖了一大块奶油放进嘴里，“动物奶油就是好吃！”
“师姐你手艺是真好。”祝西楚本来对甜品也没太大兴趣，但这两次单若水做的东西似乎都很不错。
“你们喜欢就好。”单若水说着收起书包便回休息室去了，也没在场上多留，同样也没有在场外等着段衡过来与他说两句话。
“你那天晚上说啥了？”赵逍客好像也看出来她削减的热情，随口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段衡接过他递来的蛋糕尝了尝，确实很好吃，又抬头在场外搜索了一圈，发现单若水已经走了。
“你看我信？”赵逍客咂舌，“随便你吧，反正我有口福，乐在其中，嘿嘿。”
休息结束后男队又是直接训练到了晚上八点多，彼时单若水抱着电脑坐在休息室里看论文。她这会儿走并不是又想等段衡，而是等一时兴起要来时体院的崔舒雨。
“师姐还没走吗？”
“啊我等人。”单若水头也没抬，但这话让祝西楚听着像是话里有话一般。
队员们一一散去，祝西楚再出来的时候休息室里的人已经走光了，他也没多停留，背好包就往外走去。他刚从训练馆门口的楼梯上下来就碰到了单若水，彼时小姑娘正蹲在楼梯口用今天剩下的纸杯蛋糕喂小猫，橘黄色的身影小小地缩成一团，看起来好像很可爱？
他站在那里没动，看入了神，直到身后有人突然叫住了他。
单若水用勺子将蛋糕舀出来，等小猫咪伸出舌头慢慢舔舐，“咪咪，你好可爱。”
她用手指轻轻点点猫咪的脑袋，正在享受美食的猫咪并没有露出怯色，反而对她的顺毛非常享受。
蛋糕被它吃掉一半的时候崔舒雨和学弟来了，“祝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单若水闻言转过身来，这才见祝西楚在她身后站着，从他的动作来看，似乎已经站了好久了。
“看她喂猫。”祝西楚也没撒什么谎，崔舒雨见状还真是有些看不明白了，若水不是说去队里是要去攻略段衡么？怎么突然又换人了。
单若水把纸杯口撕开，将剩下的蛋糕裸露出来之后放在猫咪嘴边，她站起来，“你俩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久。”
“这不是在训练么。”崔舒雨又道，“吃饭去？”
“去当电灯泡？”单若水看着二人亲昵地搂在一起便觉得崔舒雨简直在开玩笑。
“那这位师兄一起？”崔舒雨并不太了解篮球系的人，当然也只有从学弟口中得知一二。
“好啊，正好我还没吃饭呢。”祝西楚应下来之后单若水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毕竟这会儿崔舒雨已经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走吧走吧，有人一起免得尴尬。”
这会儿她是更尴尬了。
吃饭的地点离学校很近，还好这会儿已经过了正经饭点，要不然单若水说什么都是不愿意进去的。
祝西楚替她拉开椅子，“谢谢。”
“不客气。”
四个人怎么坐单若水都觉得有些令人难堪，最后上菜之后她也不插话，低着头，嘴里没停过。
“师姐饭量挺大啊。”祝西楚见状调侃一句。
单若水的老脸一下子就红了，接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学弟和祝西楚不时地聊着天，崔舒雨也腻歪得很，倒是她一时是连眼睛往哪儿放都不知道。
“啥时候能吃完？”单若水给崔舒发去了微信消息。
“这么着急？”
“脚指头要抠出魔仙堡了。”单若水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他俩还没吃完呢。”
等着这一场饭局彻底结束时间已经不早了，单若水屁股都已经坐酸，“若水宝贝，晚上我不回去了，要不给你打个车？”
“不用啦，我去坐公交，还能赶上的。”
“那我送你过去吧。”祝西楚说。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过去。”
“正好我也要往那边走。”这人是全然不给她什么拒绝的机会，接着在这几百米的路程中，祝西楚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似的抓着她问了一大堆问题，而这些问题里面有不少是关于段衡的，比如她为什么要为了段衡来训练队。
“是想请求他帮我个忙而已。”
“这个忙非要他帮才行？”
“是的，非要他。”公交车站就在眼前，单若水快步走上去，“我走了，谢谢你。”
她客气地道了谢，祝西楚看着人走上公交车之后才又倒转去。
到底是个什么忙呢？
单若水回家后当然对着崔舒雨一顿数落，彼时崔舒雨还在跟学弟逛街。
“崔舒雨！你怎么想的呀！”
“我这不是……我还以为你改变策略了嘛！”
“你知不知道我多尴尬。”单若水想想今晚上的场景，这会儿不由得抖了抖。
“那你假装是跟段衡一起嘛，这样就不尴尬了。”崔舒雨这张嘴跟闹着玩儿似的，单若水坐起身来，“你这嘴里就说不出靠谱的话了是吧？什么叫假想成段衡就不尴尬了……”
她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尴尬，毕竟她是冲着别人去的，巴不得多相处让他松口呢。
单若水也不跟她纠结了，旋即结束聊天起身去洗漱。
晚上的时间段衡也没浪费，围着操场慢跑了好几圈，段震又发来视频请求，他接下电话才发现是妈妈用老爹的手机打来的。
母亲梁如月这会儿正窝在沙发上，看着段衡接了电话之后又坐起来，“乖乖，在干嘛呢？黑漆麻拱的。”
“跑步呢。”他停下来慢走。
“五一你回不回来呀？”
“想在学校训练。”他本就是没打算回家，但梁如月闻言显然有些不高兴，“乖乖，你好久都没回来了，不想妈妈吗？”
“那我尽量吧，不过别报太大希望。”
“你爹说你最近在备训呢，是不是很累？”
“还好。”段衡又说，“做什么不都得吃苦。”
二人聊了两句之后段震又接过电话，“你回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锦阳这边最近在做规划，公共交通停了不少。”
“好。”
段震都说到这份上了段衡怎么着也要抽点时间回家一趟了。
父子俩也没多说什么废话，挂掉电话之后段衡还没出操场就又被两个女生围住。
“不好意思。”
“段师兄……”
撒娇当然没用，段衡快步离开。
回家后还没坐稳十分钟赵逍客便回来了，“你今天没安排？”
“哎呀，吵架了。”赵逍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沉沉地叹口气，“好烦，明明就一个小事非要跟我争半天。”
段衡不由得一笑，“你不是乐在其中吗？”
“你还笑我！”赵逍客忽而想起来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我今晚上看到师姐和祝西楚一起吃饭呢。”
赵逍客得意洋洋，“我倒要看你还笑不笑。”
闻言段衡立刻收敛了笑意，“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又跟我没关系。”
“真的？”赵逍客挑了挑眉，“我怎么看你脸都黑了呢。”
“别乱说。”他回头瞥了一眼赵逍客，没给他继续嘲笑自己的机会便起身去浴室了。
确实有一点点不太开心，不过段衡在脑中理智地分析了一下，大概这种不开心的源头是在祝西楚身上，他是看不惯这人。
等着洗完澡出来赵逍客与于露的感情风波又归于平静，这会儿赵逍客看见人出来了便挂掉了跟于露的电话，接着又说，“刚刚小道消息啊，祝西楚还送人去公交车站了，说说笑笑，有图为证！”
“赵逍客你是不是闲得慌？”
“是哦，我闲得慌。”他站起来打开浴室的换气开关，“没事，我就说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眼看着他走进自己房间之后段转身就一脚踢翻了垃圾桶，一时一股无名之火窜出来，看着一地垃圾真是发烦。
11/ 我送你回家
第二日单若水因为整天的排班并没有来队里，段衡调整了心态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赵逍客总觉得这人今天打法贼狠，祝西楚吃了他好几球。
“你今天怎么跟见了仇人似的？”休息时赵逍客试探着问了一句。
“什么仇人？我不是一向都是这样吗？”段衡懒得理会他，喝了水又起身接着训练。
单若水是第三天来队里的，此时距离五一假期还有不到一天。
“今天上午去操场万米跑。”李钊一声令下，一行人又从训练馆往体育场去。
今天天气炎热，单若水本来并不想出门晒太阳，可看着人都走空了又只好晃晃悠悠跟上大队伍，然后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来。
这会儿还有不少人在上体育课，单若水远远地看着操场上不少女生开始交头接耳，接着在解散之后又纷纷围在了跑道边。
不得不说，篮球队冲天的身高真的非常吸引人，段衡并不是最高的，最高的是余醒，她听说这人有两米一。
单若水想想自己一米六六的身高，这在他们这群人眼里可真的像蚂蚁一样。
万米跑并不是竞速，十余人冲出起跑线之后便归于匀速，单若水就坐在树荫下看着人围着四百米的体育场一圈接一圈地跑，二十五圈对她来说非常夸张了。
大约十余圈过去之后一字型的队伍就拉开了距离，段衡已经稳稳地跑在了第一个，当然，祝西楚离他也并不远。这时候操场上跑步的也不只有他们，来上体育课的其他专业学生也同样有跑圈热身的，跑道边又围了不少人，有些乱糟糟的。
李钊一声令下之后便躲在树荫下去跟别的体育老师聊天，单若水看着来往穿梭的人，现在已经分不出到底跑了多少圈了。段衡的速度非常稳定，他平日里跑步的时间很多，二十五圈其实并不在话下，不过这个倒霉蛋在第十八圈的时候就被突然飞窜的两个男生打断了节奏，然后在避人时让人一脚带到了地上，霎时膝盖上重重挂彩，蹭掉了一大块皮肤。
事发地点就在单若水面前，她见状当然起身快步跑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犯事的男生连忙道歉，段衡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谁知被单若水一把掐住了手臂。
“怎么摔了！”她是来看热闹的，当然什么都没带。
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单若水见状又道，“先到阴凉的地方去吧。”
她说着要伸手扶他，但段衡并没有领情，毕竟他人高马大，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加一倍的体重差，他还真怕手上一用力误伤了无辜。
“我自己来。”
“要不要回训练馆去？”单若水提议。
“不用了。”教练都还没发话，他当然不能擅作主张。
“那你等我，我回去拿换药包。”单若水说罢也不等他回复便跑出了体育场，他看着小小的身影窜出小门，又消失在斑马线边。
从体育场到训练馆其实并不太远，但平日里少有锻炼的单若水跑完这段路程险些断了气，喉咙里被窜入的空气撞得疼，心也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自然又是上气不接下气，然后跪坐在段衡身边。
段衡听着她粗重的呼吸声就想起上次她跑回德善堂替他做理疗的事，但今天似乎更急。他看着她已经泛红的脸，张口呼吸的样子似乎非常费劲，“你不用跑这么急的。”
她先用生理盐水清理了伤口，又打开换药包消了毒，“外面的皮肤我要给你剪掉了，可能有点疼。”
“没事。”嘴上说着没事，但实际上段衡是非常怕疼的人，他手上抓着衣角，在她用镊子捻起被搓开的那一层皮肤时还是疼得鼻子都泛酸，然后两眼泪汪汪的。
单若水感觉自己恍惚了，她刚刚清理皮肤的时候好像看到段衡像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眼神颇为无辜。
等着蒙上了敷贴之后段衡才敢大出一口气，她收拾着残局，“不要碰水哦。”
方才精细的操作已经让她平静了下来，但是脸上已经还在泛红，大概是刚才真的跑得很急。
“你不用跑这么急的。”他又说了一遍，接着又站起来。
“没事，我是医生嘛，总要对你们负责。”单若水收拾好换药包，“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总要解释一下，段衡别过头去，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便又慢慢融入队伍。这场小小的变故并没有怎么影响他的状态，虽然最后整个操场只剩他一个人在跑，但还是稳稳地跑完了全局。
“段师兄加油！”
场外的女孩子们也在助威，段衡结束这二十五圈的时候单若水已经离开体育场了。
“跑个步也能摔了？”
万米跑结束之后李钊也直接原地解散，“明天五一，今天就不训练了，大家自行安排吧。”
十余人应了一声，一歇了下来膝盖上就有些疼了，段衡撑着赵逍客的肩膀，“别人窜出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看到单师姐可是为了你跑得气喘吁吁。”赵逍客又开始点火。
“她不是医生吗？难道还能慢悠悠地等着？”段衡应对赵逍客的调侃就是找理由回绝他的话。
“你小子知足吧。”赵逍客见状不想理他了，说罢几个女孩子拿着水追了上来。
“不用了，谢谢。”看着几瓶冰水递到了眼前，段衡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掉，接着赵逍客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你们段师兄现在特殊时期，只能喝热水。”
“赵逍客，你脑子是不是有点大病？”段衡闻言当然是对着他天灵盖就是一巴掌，接着腿上也不疼了，追着他就是一顿胖揍。
等着跑远了赵逍客才停下来，“五一你回不回家？”
“回，但可能也只回去一天。”
“又要训练？”
“嗯。”
“劳模啊你真是，训练馆要是装个打卡机，那你不得是遥遥领先。”
“笨鸟先飞不知道吗？”段衡接一句。
“啥？笨鸟？”赵逍客嗤之以鼻，“你还笨鸟？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段衡的基因是从父亲段震那里继承来的，从小也是跟着老爹打篮球，说什么笨鸟那简直就是笑话。
崔舒雨在单若水临走之前也问起了她五一的安排，“啥时候回来？”
“明天。”
“这么快？”
“回来写论文啊，毕不了业了快。”一天的时间她本来并不想拿行李箱，但又想着好久没有回家见爸爸了又去旧书城淘了一套他最爱的书，这会儿行李箱已经重得像石头了。
“回去一天你带这么多东西？”
“那不是给我爸带了礼物嘛！”
崔舒雨又道，“锦阳不远吧，平常不也可以回去嘛！”
“没时间嘛，你看我现在三份工，医院、医馆和训练队，当牛做马，累死累活。”
“又不是白干！”崔舒雨又道，“那你回去注意安全啊，到了跟我报个平安。”
“好嘞！”
单若水手上这行李箱当真是沉，方才上车就给她为难住了。五一假期从锦州回锦阳的人不少，上了车后才发现自己的座位号是 2B，而上车的位置却是在尾巴上。
要跨越整条车厢的距离实属不易，她被人挤在中间，来回穿梭的行李箱和冲撞的小孩真是火上浇油，吃了一撞之后单若水一个不稳就要侧身倒在旁人身上，接着手上还没抓牢就被人稳稳地拽住了手臂。
“谢谢。”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你回哪儿去？”
“锦阳啊。”她在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刚刚在身后抓住她的人是段衡，他戴着口罩，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怎么是你！”
小孩还在缝隙之中追闹，段衡用手臂环出一个安全区域，接着又道，“你坐哪儿？”
“2B。”
二人虽然在一个车厢，但是位置离得并不近，等着前面的人松散之后单若水又拽着行李箱往前面走去，等到了座位上她又有些犯难了，行李箱这么重怎么放得上去呢。
段衡远远地就看出了她的难处，放下包后便起身走到她身边，“我来吧。”
箱子不轻，但是对于他来说放上行李架不过小菜一碟。
“我放了书……应该很重吧。”
“还好。”
平稳放下行李箱之后 2A 和 2C 的两位乘客也来了，正巧是两位男性，段衡看了一眼，“你去坐我的位置，在 10C，过道边。”
他轻轻推了推单若水的肩膀，后者回过神来跟着他走回了他的位置。
段衡拿起包正要走，她这才问了一句，“你在哪儿下？”
“锦阳。”
半个小时的车程其实非常快，如果不是段衡刚刚提出来要换位置她应该也只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不过等她坐下来之后才发现其实段衡坐的是 2C，大概里面两位男性有些忌惮他的身高才换了位置。
到站之后段衡又取下她的行李箱，然后直接快步下车。这节车厢里大都是在锦阳下车的，所以半个车厢的距离，他根本没办法等她过来。
单若水出来时段衡正提着她的行李箱在门口等着。
“你也是锦阳人啊。”单若水这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这会儿才大悟一般感叹一句。
“嗯。”他似乎并不想把行李还给她，“你怎么走？”
“坐公交啊。”她并没有告诉单良她今天要回来，当然也就没人来接她了。
“拖这么重的行李箱坐公交？”他是怕她连车都爬不上去。
“没事……我挣扎一下应该可以上去。”
“锦阳在修路，高铁站这边公交停了。”段衡又道，“你跟我一起吧，我送你。”
段震早在出口处等着他了，不过一见来人不止他一个倒还有些震惊，毕竟他从李钊那儿可是听了不少风言风语，这小子身边的女生跟流水似的。
12/ 一起走吧
段震老远招了招手，单若水这会儿见了他爸爸才发现这人比段衡还要高，跟着两个两米左右的人站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觉得自己太渺小。
“这位是？”
“我师姐。”段衡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塞回去。
“叔叔好。”单若水真是尴尬地都不知道手放哪儿了，上了车后段衡又问了一句，“你家在哪儿？”
“锦阳一中。”
“一中？”段震闻言追问了一句，“段衡你高中是不是在一中读的啊？”
“嗯。”
“啊？”单若水感觉大事不妙，“不会吧，还是校友，哈哈。”
“那我先把车开到俱乐部去，等下我还有事，你送她行吧？”段震也是临时改变的路程，他透过后视镜去看了看儿子。
“好。”
“不用啦，我等下可以自己回去。”单若水赶紧要拒绝。
“没事，反正他会开车。”段震赶紧回了一句，单若水没话说了，乖乖坐在后面听父子俩说话，都是比赛和俱乐部相关的事，她也听得稀里糊涂，最重要的是这会儿两人离得好近，她都能感觉到段衡浑身冒出的热气。
等着段震下车之后段衡便坐到了方向盘前，“坐前面，给我导航。”
“好。”她又赶紧下车换了位置。
“你爸爸，是不是叫单良。”过了好久段衡突然说了一句。
“哇，你怎么知道！”
单姓并不常见，她又说她家就在一中，段衡难免有些猜测。
“一中的语文老师，给我们班代过两个月的课。”那次是原本的语文老师休产假了，单良就来给他们班代过课，在段衡的印象中这个人非常儒雅，他们班体育生多，平日里纪律作风都不好，但这个老师却非常有耐心，那两个月期间他们班的语文成绩竟然有了一些提升，不过后来原来的老师回来之后单良就也走了。
单若水当然是惊呆了，“所以我真的是你学姐。”
“嗯。”
她侧过头去看着他落在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而修长，高高的个子塞在小小的座位上，这会儿摘了口罩之后她看着他的脸看得出神。
“看我干什么？”他看着前面，也只用余光感觉到了她热烈的目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快到了。”段衡提醒了一句。
单若水赶紧掏出手机给单良打了个电话，“爸爸，你在家吗？”
“没呢？怎么了？”单良这会儿正在外面开教学探讨会。
“啊，我回家啦。”
“有钥匙吗？没钥匙就去刘阿姨家坐一会儿。”
“有钥匙的。”单若水挂掉电话。
车子开不进学校就只好停在了学校门口，“我送你进去吧，学校教师公寓应该也没有电梯。”
“好，谢谢。”
五一假期期间学校里也没什么人，二人在林荫大道上走着感觉颇为奇怪，单若水忽然生出一种回到高中的错觉。
段衡帮她把行李提到了门口。
“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他拒绝之后又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锦州？”
“明天晚上吧，八点那趟车。”
“好。”段衡点了点头，“要不，一起回去吧。”
“你也是那趟？”
“嗯。”
“好呀。”
“到时候我来接你。”再把段震捎上，让他来当司机。
“不用不用……”
“就这么说好了。”他快步走下楼梯，接着头也没回地就消失在她面前，单若水在门口傻站了半天才从这一大堆信息中反应过来。
段衡居然跟她是老乡，还是一个高中的，更扯的是他居然还是他老爹的学生。
信息量太大了。
段衡回家之后梁如月就从段震那里听到了今天的事，“听你爹说，你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女孩子。”
“顺路而已。”
“好吧好吧。”梁如月当然懒得管这些事，“那你这次又是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下午。”
“之前还说只待一天，我还以为你今晚上就要走呢。”梁如月看他突然改变行程当年念叨了一句，“不过正好，今晚上你爹有事，你陪我逛街去。”
“好。”
“我还要去唱歌。”
“好。”
大概自小就是看着段震宠梁如月，段衡对也跟他爹一样宠妈妈，最重要的是他其实更羡慕父母的感情，毕竟这么多年看下来，段震对梁如月的爱意真是丝毫不减，倒显得他像个意外。
一天的行程让梁如月安排满了，率粥段衡也乐在其中，全程当起了拎包的。
“晚上吃什么？”
“随便吧，我减肥呢。”梁如月是跳舞的，当然要控制体重，平日里饮食上也是非常注意。
“那我总要吃吧？”
最后段衡还是坐在 KTV 里点了一份外卖，然后看着梁如月唱得动情，自己跟抽离了似的耳朵自动屏蔽了她的声音。
段衡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安排，等着梁如月唱尽兴后二人才离开，她看了看时间，“这才十一点呢，看场电影吧。”
“妈，你不睡美容觉吗？”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总要换个人压榨一回。”说着二人走上电梯又往影院走去，没想着又在这儿碰上了单若水跟单良。
“好巧，看电影啊？”
“嗯。”
“这会儿只有动画片了。”单若水捏着电影票尴尬地笑了笑，她今天本来只是想跟爸爸一起吃个饭，结果吃到这会儿又想看电影，打开淘票票一看这个点只有动画片。
“这位是？”
“我师姐。”段衡说着又道，“单老师好。”
“姐姐好。”段衡的面相与梁如月更像，自然她一眼便猜出了面前这人……但是猜得不够准确。
“这是我妈。”
“啊不好意思……”单若水又忙改口，“阿姨好。”
梁如月捂嘴偷笑，“啊我看着这么年轻吗？”
单良看见段衡又在脑子里搜寻了一遍，“你是不是 19 级 6 班的？”
“是的老师。”
“啊我有点印象，不过那个班我只代了两个月的课。”单良一拍脑袋。
最后四人妥协于动画片还是坐了进去，剧场里小孩子特别多，这会儿非常吵闹。等着电影开始放映之后单若水就感觉背后不对劲，她回头一看背后的小孩儿正在踢她的椅子。
为了避免尴尬，段衡与梁如月的位置跟她父女二人隔开了一个，本来正小声跟妈妈说话的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右手边的异样。
“小朋友能不能不要踢了。”单若水转过身去小声告诫了一下，但这小孩儿根本不在意，过了一小会儿又开始欺负她。
“能不能管好你家小孩。”段衡见状便出声提醒了一句，后面的家长终于注意到异样，出声规劝之后小孩才安静下来。
动画片快到尾声的时候单若水忽而觉得脖子上一凉，接着凉到了背心，她感觉不对劲赶紧转过身来，这才见身后那小孩儿正拿着可乐往她身上浇，要不是段衡出手制止，那大半杯可乐都得全部淋在他身上。
“你家小孩你不管吗？会生不会养？”段衡皱了皱眉，又看她裙子背后都湿了旋即脱下了衬衣套在了她肩膀上，还好他今天穿了两件。
“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梁如月也跟着段衡挖苦了一句，“还不赶紧道歉。”
“没事没事……”单若水见着那人一脸不愿又想算了，谁知段衡根本就不好惹。
“不行，必须道歉。”
最后那位母亲不得不拉着小孩儿道歉，等着电影散场之后快速逃离了现场。
“现在的家长教育做得真差。”单良推了推眼镜，方才的闹剧他虽然没有参与进去，但是也看了全局——当然不是他不愿意替女儿说话，而是面前这个男生根本就没给他插嘴的机会。
“是啊，多大的孩子的也不知道教教。”梁如月也应了一句，接着电话响起，是段震打开的。
“段衡，你爸来接我们了。”
“好。”
单若水已经把衣服穿在了身上，段衡个子高，那件衬衣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大，像是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我回去洗了还给你。”她看着人要走了连忙说了一句。
“不急。”段衡应了一声。
看着二人走远了单良才问起，“你们俩是在谈恋爱吗？”
“没有没有！”单若水赶紧摆手，“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朋友？朋友也不一定说得上。
“蛮好，这孩子。”单良说着拉过女儿，“走吧，我们也回家。”
段震看着段衡就穿了个坎肩还以为他是什么新造型，“走的时候不还穿着衣服呢吗？被抢啦？”
“是啊，被他师姐抢了。”梁如月笑了笑，“给我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呢。”
“不是吧？”段震也大为吃惊，接着梁如月添油加醋把今天晚上在电影院的事讲了个大概。
“你小子。”段震点到为止。
“别听我妈瞎说。”段衡又说，“只是我师姐而已。”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才懒得管。”段震又说，“明天跟我去趟俱乐部呗？”
“去俱乐部干嘛？”
“去看看你的前辈们怎么训练。”段震在退役之后就与朋友合伙开了如今这家篮球俱乐部，如今成绩也还算不错。
“好。”段衡又说，“明天下午我回锦州，你还是送我过去吧。”
“行。”段震猜了猜，“是不是还要去接那个小姑娘？”
“那个论题完成不了就先搁置着吧，看看机会。”张恕之又说，“你跟我去一次研讨会，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什么灵感。”
得了张恕之的帮助，单若水这些天里当真是受益匪浅，回来之后更是向他请假了两天，接着盘坐在图书馆对会议记录下来的笔记进行了整理，又把所有的思路排查了一遍，最后敲定了三个能写的才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距离上次去队里已经过去了一周，还有三天的时间便又要放五一假了。
单若水一周没去，段衡也一周都没有找过她，本来还有着交集的训练队这时候对她来说好像并不是特别重要了，一下子就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一周，而且这一周什么都没发生。
在暂时收拾完手中的烂摊子之后她还是去了训练馆，去时带了自己做的纸杯蛋糕，不过今天队里似乎人并不齐。
“师姐来了。”赵逍客远远的就看到单若水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两个纸袋。等着李钊吹哨之后大家都纷纷靠了过来，单若水从袋子里拿出点心。
“师姐你这几天怎么没来呀？”
“有点事耽误了，不过温医生在，应该没什么影响吧。”单若水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会儿段衡还在训练，并没有随着人流靠过来。
“段衡！你不来可就没有啦！”赵逍客不客气地挖了一大块奶油放进嘴里，“动物奶油就是好吃！”
“师姐你手艺是真好。”祝西楚本来对甜品也没太大兴趣，但这两次单若水做的东西似乎都很不错。
“你们喜欢就好。”单若水说着收起书包便回休息室去了，也没在场上多留，同样也没有在场外等着段衡过来与他说两句话。
“你那天晚上说啥了？”赵逍客好像也看出来她削减的热情，随口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段衡接过他递来的蛋糕尝了尝，确实很好吃，又抬头在场外搜索了一圈，发现单若水已经走了。
“你看我信？”赵逍客咂舌，“随便你吧，反正我有口福，乐在其中，嘿嘿。”
休息结束后男队又是直接训练到了晚上八点多，彼时单若水抱着电脑坐在休息室里看论文。她这会儿走并不是又想等段衡，而是等一时兴起要来时体院的崔舒雨。
“师姐还没走吗？”
“啊我等人。”单若水头也没抬，但这话让祝西楚听着像是话里有话一般。
队员们一一散去，祝西楚再出来的时候休息室里的人已经走光了，他也没多停留，背好包就往外走去。他刚从训练馆门口的楼梯上下来就碰到了单若水，彼时小姑娘正蹲在楼梯口用今天剩下的纸杯蛋糕喂小猫，橘黄色的身影小小地缩成一团，看起来好像很可爱？
他站在那里没动，看入了神，直到身后有人突然叫住了他。
单若水用勺子将蛋糕舀出来，等小猫咪伸出舌头慢慢舔舐，“咪咪，你好可爱。”
她用手指轻轻点点猫咪的脑袋，正在享受美食的猫咪并没有露出怯色，反而对她的顺毛非常享受。
蛋糕被它吃掉一半的时候崔舒雨和学弟来了，“祝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单若水闻言转过身来，这才见祝西楚在她身后站着，从他的动作来看，似乎已经站了好久了。
“看她喂猫。”祝西楚也没撒什么谎，崔舒雨见状还真是有些看不明白了，若水不是说去队里是要去攻略段衡么？怎么突然又换人了。
单若水把纸杯口撕开，将剩下的蛋糕裸露出来之后放在猫咪嘴边，她站起来，“你俩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久。”
“这不是在训练么。”崔舒雨又道，“吃饭去？”
“去当电灯泡？”单若水看着二人亲昵地搂在一起便觉得崔舒雨简直在开玩笑。
“那这位师兄一起？”崔舒雨并不太了解篮球系的人，当然也只有从学弟口中得知一二。
“好啊，正好我还没吃饭呢。”祝西楚应下来之后单若水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毕竟这会儿崔舒雨已经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走吧走吧，有人一起免得尴尬。”
这会儿她是更尴尬了。
吃饭的地点离学校很近，还好这会儿已经过了正经饭点，要不然单若水说什么都是不愿意进去的。
祝西楚替她拉开椅子，“谢谢。”
“不客气。”
四个人怎么坐单若水都觉得有些令人难堪，最后上菜之后她也不插话，低着头，嘴里没停过。
“师姐饭量挺大啊。”祝西楚见状调侃一句。
单若水的老脸一下子就红了，接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学弟和祝西楚不时地聊着天，崔舒雨也腻歪得很，倒是她一时是连眼睛往哪儿放都不知道。
“啥时候能吃完？”单若水给崔舒发去了微信消息。
“这么着急？”
“脚指头要抠出魔仙堡了。”单若水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他俩还没吃完呢。”
等着这一场饭局彻底结束时间已经不早了，单若水屁股都已经坐酸，“若水宝贝，晚上我不回去了，要不给你打个车？”
“不用啦，我去坐公交，还能赶上的。”
“那我送你过去吧。”祝西楚说。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过去。”
“正好我也要往那边走。”这人是全然不给她什么拒绝的机会，接着在这几百米的路程中，祝西楚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似的抓着她问了一大堆问题，而这些问题里面有不少是关于段衡的，比如她为什么要为了段衡来训练队。
“是想请求他帮我个忙而已。”
“这个忙非要他帮才行？”
“是的，非要他。”公交车站就在眼前，单若水快步走上去，“我走了，谢谢你。”
她客气地道了谢，祝西楚看着人走上公交车之后才又倒转去。
到底是个什么忙呢？
单若水回家后当然对着崔舒雨一顿数落，彼时崔舒雨还在跟学弟逛街。
“崔舒雨！你怎么想的呀！”
“我这不是……我还以为你改变策略了嘛！”
“你知不知道我多尴尬。”单若水想想今晚上的场景，这会儿不由得抖了抖。
“那你假装是跟段衡一起嘛，这样就不尴尬了。”崔舒雨这张嘴跟闹着玩儿似的，单若水坐起身来，“你这嘴里就说不出靠谱的话了是吧？什么叫假想成段衡就不尴尬了……”
她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尴尬，毕竟她是冲着别人去的，巴不得多相处让他松口呢。
单若水也不跟她纠结了，旋即结束聊天起身去洗漱。
晚上的时间段衡也没浪费，围着操场慢跑了好几圈，段震又发来视频请求，他接下电话才发现是妈妈用老爹的手机打来的。
母亲梁如月这会儿正窝在沙发上，看着段衡接了电话之后又坐起来，“乖乖，在干嘛呢？黑漆麻拱的。”
“跑步呢。”他停下来慢走。
“五一你回不回来呀？”
“想在学校训练。”他本就是没打算回家，但梁如月闻言显然有些不高兴，“乖乖，你好久都没回来了，不想妈妈吗？”
“那我尽量吧，不过别报太大希望。”
“你爹说你最近在备训呢，是不是很累？”
“还好。”段衡又说，“做什么不都得吃苦。”
二人聊了两句之后段震又接过电话，“你回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锦阳这边最近在做规划，公共交通停了不少。”
“好。”
段震都说到这份上了段衡怎么着也要抽点时间回家一趟了。
父子俩也没多说什么废话，挂掉电话之后段衡还没出操场就又被两个女生围住。
“不好意思。”
“段师兄……”
撒娇当然没用，段衡快步离开。
回家后还没坐稳十分钟赵逍客便回来了，“你今天没安排？”
“哎呀，吵架了。”赵逍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沉沉地叹口气，“好烦，明明就一个小事非要跟我争半天。”
段衡不由得一笑，“你不是乐在其中吗？”
“你还笑我！”赵逍客忽而想起来一件事，“你知不知道，我今晚上看到师姐和祝西楚一起吃饭呢。”
赵逍客得意洋洋，“我倒要看你还笑不笑。”
闻言段衡立刻收敛了笑意，“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又跟我没关系。”
“真的？”赵逍客挑了挑眉，“我怎么看你脸都黑了呢。”
“别乱说。”他回头瞥了一眼赵逍客，没给他继续嘲笑自己的机会便起身去浴室了。
确实有一点点不太开心，不过段衡在脑中理智地分析了一下，大概这种不开心的源头是在祝西楚身上，他是看不惯这人。
等着洗完澡出来赵逍客与于露的感情风波又归于平静，这会儿赵逍客看见人出来了便挂掉了跟于露的电话，接着又说，“刚刚小道消息啊，祝西楚还送人去公交车站了，说说笑笑，有图为证！”
“赵逍客你是不是闲得慌？”
“是哦，我闲得慌。”他站起来打开浴室的换气开关，“没事，我就说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眼看着他走进自己房间之后段转身就一脚踢翻了垃圾桶，一时一股无名之火窜出来，看着一地垃圾真是发烦。
11/ 我送你回家
第二日单若水因为整天的排班并没有来队里，段衡调整了心态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赵逍客总觉得这人今天打法贼狠，祝西楚吃了他好几球。
“你今天怎么跟见了仇人似的？”休息时赵逍客试探着问了一句。
“什么仇人？我不是一向都是这样吗？”段衡懒得理会他，喝了水又起身接着训练。
单若水是第三天来队里的，此时距离五一假期还有不到一天。
“今天上午去操场万米跑。”李钊一声令下，一行人又从训练馆往体育场去。
今天天气炎热，单若水本来并不想出门晒太阳，可看着人都走空了又只好晃晃悠悠跟上大队伍，然后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来。
这会儿还有不少人在上体育课，单若水远远地看着操场上不少女生开始交头接耳，接着在解散之后又纷纷围在了跑道边。
不得不说，篮球队冲天的身高真的非常吸引人，段衡并不是最高的，最高的是余醒，她听说这人有两米一。
单若水想想自己一米六六的身高，这在他们这群人眼里可真的像蚂蚁一样。
万米跑并不是竞速，十余人冲出起跑线之后便归于匀速，单若水就坐在树荫下看着人围着四百米的体育场一圈接一圈地跑，二十五圈对她来说非常夸张了。
大约十余圈过去之后一字型的队伍就拉开了距离，段衡已经稳稳地跑在了第一个，当然，祝西楚离他也并不远。这时候操场上跑步的也不只有他们，来上体育课的其他专业学生也同样有跑圈热身的，跑道边又围了不少人，有些乱糟糟的。
李钊一声令下之后便躲在树荫下去跟别的体育老师聊天，单若水看着来往穿梭的人，现在已经分不出到底跑了多少圈了。段衡的速度非常稳定，他平日里跑步的时间很多，二十五圈其实并不在话下，不过这个倒霉蛋在第十八圈的时候就被突然飞窜的两个男生打断了节奏，然后在避人时让人一脚带到了地上，霎时膝盖上重重挂彩，蹭掉了一大块皮肤。
事发地点就在单若水面前，她见状当然起身快步跑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犯事的男生连忙道歉，段衡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谁知被单若水一把掐住了手臂。
“怎么摔了！”她是来看热闹的，当然什么都没带。
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单若水见状又道，“先到阴凉的地方去吧。”
她说着要伸手扶他，但段衡并没有领情，毕竟他人高马大，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加一倍的体重差，他还真怕手上一用力误伤了无辜。
“我自己来。”
“要不要回训练馆去？”单若水提议。
“不用了。”教练都还没发话，他当然不能擅作主张。
“那你等我，我回去拿换药包。”单若水说罢也不等他回复便跑出了体育场，他看着小小的身影窜出小门，又消失在斑马线边。
从体育场到训练馆其实并不太远，但平日里少有锻炼的单若水跑完这段路程险些断了气，喉咙里被窜入的空气撞得疼，心也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自然又是上气不接下气，然后跪坐在段衡身边。
段衡听着她粗重的呼吸声就想起上次她跑回德善堂替他做理疗的事，但今天似乎更急。他看着她已经泛红的脸，张口呼吸的样子似乎非常费劲，“你不用跑这么急的。”
她先用生理盐水清理了伤口，又打开换药包消了毒，“外面的皮肤我要给你剪掉了，可能有点疼。”
“没事。”嘴上说着没事，但实际上段衡是非常怕疼的人，他手上抓着衣角，在她用镊子捻起被搓开的那一层皮肤时还是疼得鼻子都泛酸，然后两眼泪汪汪的。
单若水感觉自己恍惚了，她刚刚清理皮肤的时候好像看到段衡像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眼神颇为无辜。
等着蒙上了敷贴之后段衡才敢大出一口气，她收拾着残局，“不要碰水哦。”
方才精细的操作已经让她平静了下来，但是脸上已经还在泛红，大概是刚才真的跑得很急。
“你不用跑这么急的。”他又说了一遍，接着又站起来。
“没事，我是医生嘛，总要对你们负责。”单若水收拾好换药包，“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总要解释一下，段衡别过头去，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便又慢慢融入队伍。这场小小的变故并没有怎么影响他的状态，虽然最后整个操场只剩他一个人在跑，但还是稳稳地跑完了全局。
“段师兄加油！”
场外的女孩子们也在助威，段衡结束这二十五圈的时候单若水已经离开体育场了。
“跑个步也能摔了？”
万米跑结束之后李钊也直接原地解散，“明天五一，今天就不训练了，大家自行安排吧。”
十余人应了一声，一歇了下来膝盖上就有些疼了，段衡撑着赵逍客的肩膀，“别人窜出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看到单师姐可是为了你跑得气喘吁吁。”赵逍客又开始点火。
“她不是医生吗？难道还能慢悠悠地等着？”段衡应对赵逍客的调侃就是找理由回绝他的话。
“你小子知足吧。”赵逍客见状不想理他了，说罢几个女孩子拿着水追了上来。
“不用了，谢谢。”看着几瓶冰水递到了眼前，段衡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掉，接着赵逍客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你们段师兄现在特殊时期，只能喝热水。”
“赵逍客，你脑子是不是有点大病？”段衡闻言当然是对着他天灵盖就是一巴掌，接着腿上也不疼了，追着他就是一顿胖揍。
等着跑远了赵逍客才停下来，“五一你回不回家？”
“回，但可能也只回去一天。”
“又要训练？”
“嗯。”
“劳模啊你真是，训练馆要是装个打卡机，那你不得是遥遥领先。”
“笨鸟先飞不知道吗？”段衡接一句。
“啥？笨鸟？”赵逍客嗤之以鼻，“你还笨鸟？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段衡的基因是从父亲段震那里继承来的，从小也是跟着老爹打篮球，说什么笨鸟那简直就是笑话。
崔舒雨在单若水临走之前也问起了她五一的安排，“啥时候回来？”
“明天。”
“这么快？”
“回来写论文啊，毕不了业了快。”一天的时间她本来并不想拿行李箱，但又想着好久没有回家见爸爸了又去旧书城淘了一套他最爱的书，这会儿行李箱已经重得像石头了。
“回去一天你带这么多东西？”
“那不是给我爸带了礼物嘛！”
崔舒雨又道，“锦阳不远吧，平常不也可以回去嘛！”
“没时间嘛，你看我现在三份工，医院、医馆和训练队，当牛做马，累死累活。”
“又不是白干！”崔舒雨又道，“那你回去注意安全啊，到了跟我报个平安。”
“好嘞！”
单若水手上这行李箱当真是沉，方才上车就给她为难住了。五一假期从锦州回锦阳的人不少，上了车后才发现自己的座位号是 2B，而上车的位置却是在尾巴上。
要跨越整条车厢的距离实属不易，她被人挤在中间，来回穿梭的行李箱和冲撞的小孩真是火上浇油，吃了一撞之后单若水一个不稳就要侧身倒在旁人身上，接着手上还没抓牢就被人稳稳地拽住了手臂。
“谢谢。”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你回哪儿去？”
“锦阳啊。”她在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刚刚在身后抓住她的人是段衡，他戴着口罩，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怎么是你！”
小孩还在缝隙之中追闹，段衡用手臂环出一个安全区域，接着又道，“你坐哪儿？”
“2B。”
二人虽然在一个车厢，但是位置离得并不近，等着前面的人松散之后单若水又拽着行李箱往前面走去，等到了座位上她又有些犯难了，行李箱这么重怎么放得上去呢。
段衡远远地就看出了她的难处，放下包后便起身走到她身边，“我来吧。”
箱子不轻，但是对于他来说放上行李架不过小菜一碟。
“我放了书……应该很重吧。”
“还好。”
平稳放下行李箱之后 2A 和 2C 的两位乘客也来了，正巧是两位男性，段衡看了一眼，“你去坐我的位置，在 10C，过道边。”
他轻轻推了推单若水的肩膀，后者回过神来跟着他走回了他的位置。
段衡拿起包正要走，她这才问了一句，“你在哪儿下？”
“锦阳。”
半个小时的车程其实非常快，如果不是段衡刚刚提出来要换位置她应该也只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不过等她坐下来之后才发现其实段衡坐的是 2C，大概里面两位男性有些忌惮他的身高才换了位置。
到站之后段衡又取下她的行李箱，然后直接快步下车。这节车厢里大都是在锦阳下车的，所以半个车厢的距离，他根本没办法等她过来。
单若水出来时段衡正提着她的行李箱在门口等着。
“你也是锦阳人啊。”单若水这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这会儿才大悟一般感叹一句。
“嗯。”他似乎并不想把行李还给她，“你怎么走？”
“坐公交啊。”她并没有告诉单良她今天要回来，当然也就没人来接她了。
“拖这么重的行李箱坐公交？”他是怕她连车都爬不上去。
“没事……我挣扎一下应该可以上去。”
“锦阳在修路，高铁站这边公交停了。”段衡又道，“你跟我一起吧，我送你。”
段震早在出口处等着他了，不过一见来人不止他一个倒还有些震惊，毕竟他从李钊那儿可是听了不少风言风语，这小子身边的女生跟流水似的。
12/ 一起走吧
段震老远招了招手，单若水这会儿见了他爸爸才发现这人比段衡还要高，跟着两个两米左右的人站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觉得自己太渺小。
“这位是？”
“我师姐。”段衡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塞回去。
“叔叔好。”单若水真是尴尬地都不知道手放哪儿了，上了车后段衡又问了一句，“你家在哪儿？”
“锦阳一中。”
“一中？”段震闻言追问了一句，“段衡你高中是不是在一中读的啊？”
“嗯。”
“啊？”单若水感觉大事不妙，“不会吧，还是校友，哈哈。”
“那我先把车开到俱乐部去，等下我还有事，你送她行吧？”段震也是临时改变的路程，他透过后视镜去看了看儿子。
“好。”
“不用啦，我等下可以自己回去。”单若水赶紧要拒绝。
“没事，反正他会开车。”段震赶紧回了一句，单若水没话说了，乖乖坐在后面听父子俩说话，都是比赛和俱乐部相关的事，她也听得稀里糊涂，最重要的是这会儿两人离得好近，她都能感觉到段衡浑身冒出的热气。
等着段震下车之后段衡便坐到了方向盘前，“坐前面，给我导航。”
“好。”她又赶紧下车换了位置。
“你爸爸，是不是叫单良。”过了好久段衡突然说了一句。
“哇，你怎么知道！”
单姓并不常见，她又说她家就在一中，段衡难免有些猜测。
“一中的语文老师，给我们班代过两个月的课。”那次是原本的语文老师休产假了，单良就来给他们班代过课，在段衡的印象中这个人非常儒雅，他们班体育生多，平日里纪律作风都不好，但这个老师却非常有耐心，那两个月期间他们班的语文成绩竟然有了一些提升，不过后来原来的老师回来之后单良就也走了。
单若水当然是惊呆了，“所以我真的是你学姐。”
“嗯。”
她侧过头去看着他落在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而修长，高高的个子塞在小小的座位上，这会儿摘了口罩之后她看着他的脸看得出神。
“看我干什么？”他看着前面，也只用余光感觉到了她热烈的目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快到了。”段衡提醒了一句。
单若水赶紧掏出手机给单良打了个电话，“爸爸，你在家吗？”
“没呢？怎么了？”单良这会儿正在外面开教学探讨会。
“啊，我回家啦。”
“有钥匙吗？没钥匙就去刘阿姨家坐一会儿。”
“有钥匙的。”单若水挂掉电话。
车子开不进学校就只好停在了学校门口，“我送你进去吧，学校教师公寓应该也没有电梯。”
“好，谢谢。”
五一假期期间学校里也没什么人，二人在林荫大道上走着感觉颇为奇怪，单若水忽然生出一种回到高中的错觉。
段衡帮她把行李提到了门口。
“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他拒绝之后又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锦州？”
“明天晚上吧，八点那趟车。”
“好。”段衡点了点头，“要不，一起回去吧。”
“你也是那趟？”
“嗯。”
“好呀。”
“到时候我来接你。”再把段震捎上，让他来当司机。
“不用不用……”
“就这么说好了。”他快步走下楼梯，接着头也没回地就消失在她面前，单若水在门口傻站了半天才从这一大堆信息中反应过来。
段衡居然跟她是老乡，还是一个高中的，更扯的是他居然还是他老爹的学生。
信息量太大了。
段衡回家之后梁如月就从段震那里听到了今天的事，“听你爹说，你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女孩子。”
“顺路而已。”
“好吧好吧。”梁如月当然懒得管这些事，“那你这次又是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下午。”
“之前还说只待一天，我还以为你今晚上就要走呢。”梁如月看他突然改变行程当年念叨了一句，“不过正好，今晚上你爹有事，你陪我逛街去。”
“好。”
“我还要去唱歌。”
“好。”
大概自小就是看着段震宠梁如月，段衡对也跟他爹一样宠妈妈，最重要的是他其实更羡慕父母的感情，毕竟这么多年看下来，段震对梁如月的爱意真是丝毫不减，倒显得他像个意外。
一天的行程让梁如月安排满了，率粥段衡也乐在其中，全程当起了拎包的。
“晚上吃什么？”
“随便吧，我减肥呢。”梁如月是跳舞的，当然要控制体重，平日里饮食上也是非常注意。
“那我总要吃吧？”
最后段衡还是坐在 KTV 里点了一份外卖，然后看着梁如月唱得动情，自己跟抽离了似的耳朵自动屏蔽了她的声音。
段衡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安排，等着梁如月唱尽兴后二人才离开，她看了看时间，“这才十一点呢，看场电影吧。”
“妈，你不睡美容觉吗？”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总要换个人压榨一回。”说着二人走上电梯又往影院走去，没想着又在这儿碰上了单若水跟单良。
“好巧，看电影啊？”
“嗯。”
“这会儿只有动画片了。”单若水捏着电影票尴尬地笑了笑，她今天本来只是想跟爸爸一起吃个饭，结果吃到这会儿又想看电影，打开淘票票一看这个点只有动画片。
“这位是？”
“我师姐。”段衡说着又道，“单老师好。”
“姐姐好。”段衡的面相与梁如月更像，自然她一眼便猜出了面前这人……但是猜得不够准确。
“这是我妈。”
“啊不好意思……”单若水又忙改口，“阿姨好。”
梁如月捂嘴偷笑，“啊我看着这么年轻吗？”
单良看见段衡又在脑子里搜寻了一遍，“你是不是 19 级 6 班的？”
“是的老师。”
“啊我有点印象，不过那个班我只代了两个月的课。”单良一拍脑袋。
最后四人妥协于动画片还是坐了进去，剧场里小孩子特别多，这会儿非常吵闹。等着电影开始放映之后单若水就感觉背后不对劲，她回头一看背后的小孩儿正在踢她的椅子。
为了避免尴尬，段衡与梁如月的位置跟她父女二人隔开了一个，本来正小声跟妈妈说话的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右手边的异样。
“小朋友能不能不要踢了。”单若水转过身去小声告诫了一下，但这小孩儿根本不在意，过了一小会儿又开始欺负她。
“能不能管好你家小孩。”段衡见状便出声提醒了一句，后面的家长终于注意到异样，出声规劝之后小孩才安静下来。
动画片快到尾声的时候单若水忽而觉得脖子上一凉，接着凉到了背心，她感觉不对劲赶紧转过身来，这才见身后那小孩儿正拿着可乐往她身上浇，要不是段衡出手制止，那大半杯可乐都得全部淋在他身上。
“你家小孩你不管吗？会生不会养？”段衡皱了皱眉，又看她裙子背后都湿了旋即脱下了衬衣套在了她肩膀上，还好他今天穿了两件。
“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梁如月也跟着段衡挖苦了一句，“还不赶紧道歉。”
“没事没事……”单若水见着那人一脸不愿又想算了，谁知段衡根本就不好惹。
“不行，必须道歉。”
最后那位母亲不得不拉着小孩儿道歉，等着电影散场之后快速逃离了现场。
“现在的家长教育做得真差。”单良推了推眼镜，方才的闹剧他虽然没有参与进去，但是也看了全局——当然不是他不愿意替女儿说话，而是面前这个男生根本就没给他插嘴的机会。
“是啊，多大的孩子的也不知道教教。”梁如月也应了一句，接着电话响起，是段震打开的。
“段衡，你爸来接我们了。”
“好。”
单若水已经把衣服穿在了身上，段衡个子高，那件衬衣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大，像是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我回去洗了还给你。”她看着人要走了连忙说了一句。
“不急。”段衡应了一声。
看着二人走远了单良才问起，“你们俩是在谈恋爱吗？”
“没有没有！”单若水赶紧摆手，“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朋友？朋友也不一定说得上。
“蛮好，这孩子。”单良说着拉过女儿，“走吧，我们也回家。”
段震看着段衡就穿了个坎肩还以为他是什么新造型，“走的时候不还穿着衣服呢吗？被抢啦？”
“是啊，被他师姐抢了。”梁如月笑了笑，“给我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呢。”
“不是吧？”段震也大为吃惊，接着梁如月添油加醋把今天晚上在电影院的事讲了个大概。
“你小子。”段震点到为止。
“别听我妈瞎说。”段衡又说，“只是我师姐而已。”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才懒得管。”段震又说，“明天跟我去趟俱乐部呗？”
“去俱乐部干嘛？”
“去看看你的前辈们怎么训练。”段震在退役之后就与朋友合伙开了如今这家篮球俱乐部，如今成绩也还算不错。
“好。”段衡又说，“明天下午我回锦州，你还是送我过去吧。”
“行。”段震猜了猜，“是不是还要去接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