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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默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只手曾经……
司夜霆忽然注意到他的无名指，BVLGARI的婚戒，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原本沉浸的情绪，在这一刻渐渐的清醒。
司夜霆的声音有些哑：“你要结婚了？”
沈小默的回应响在她耳后方：“是订婚。”
一贯的淡然平静，即使在做这种事，他也好似随时可以抽身。
司夜霆的心情有些微妙，总之，没办法再投入了。
她压抑着气息，说：“既然订婚了，那我们之间是不是该结束了？”
跟他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单身。
司夜霆没有介入他人感情的喜好，即使是这种只存在于身体的交流也不行。
听到她的话，沈小默像是笑了，吻落在颈间，司夜霆攥紧了被单。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你舍得？”
司夜霆不说话了，也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今晚的沈小默，有点过分。
后来，司夜霆气急了，仰起头去咬他的手。
被沈小默察觉到意图，精准地捏住她下颌。
他玩味道：“学坏了。”
而后，重重地咬了她的唇。
期间，沈小默的手机一直在响。
他看了一眼，没接，又放回去。
司夜霆觉得，一定是他未婚妻打来的。
沈小默很少会和她一起过夜，今晚离开的更早。
司夜霆趴在床上，心里想着他手上那枚婚戒，翻来覆去，最后，在临睡之前，把男人的微信号拉进了黑名单。
……
沈小默从酒店出来，开车往东湖路去。
他回了电话，那边接起后，听到祝靖言说：“小野和同学打架，把自己弄进医院了，虽然伤的不重，可气的一直哭。”
“人已经送去警.局了，明天一早我会和对方家长谈谈。”
恰好是红灯，沈小默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找出烟和打火机，垂眸熟稔的点了一支。
他吐一口烟，语气平平：“知道了，你看着处理。”
祝靖言又问：“对了，你的事儿进展的怎么样了？”
沈小默：“我什么事儿？”
祝靖言：“不是答应了订婚？”
说到这里，沈小默的眸子眯了眯。
绿灯亮起时，他沉声道：“我在开车，回头再说。”
祝靖言：“诶？”
话落，不等回应，沈小默单方面中断了通话。
他一边开车，目光落在握着方向盘的左手上，除了婚戒，还有几个司夜霆气急时咬的牙印。
沈小默食指轻敲，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而后摘下了那枚婚戒，打开储物格，丢进去。
…………
司夜霆是被电话吵醒的。
许卉打过来的：“小惟和同学打架，被送进警.察.局了，同学家长有钱有势，今天一早还发来了律师函，要求赔偿医药费和什么精神损失费！”
许卉急的直哭。
司夜霆原本还有些惺忪，这会儿渐渐的清醒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问：“小惟还在警.局？”
许卉哭着说：“警察说了，拘留不足24小时，不让领人。”
司夜霆安抚了一会儿，平静道：“您别着急，把律师的电话号给我，我来处理。”
司夜霆清楚江惟的性子，一向都很乖，不可能去惹是生非，怎么会突然跟同学打起来？
司夜霆心里也着急，下床的时候，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去看，是一条领带，纯黑色，质感上乘。沈小默的。
……
司夜霆先去警.局把江惟带了出来，了解了情况，江惟说：是那个叫周野的先动的手。
司夜霆把江惟送回了家，拨了许卉给她发来的电话号。
接通后，那边的声音有些吵。
司夜霆先开了口：“你好，是祝律师吗？我是江惟的姐姐，关于两个孩子打架的事儿，我想再和你谈谈。”
“啧，老周今天的手气不行啊，一直点炮。”
“要不换个红裤衩吧？”
“你穿了？”
“……”
司夜霆听着那边嘈杂的声音，耐着性子，又喊了一声：“祝律师，你在听吗？”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回她一句：“谁？”
司夜霆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男人“哦”了一声。
司夜霆调高了音量，终于从对方打麻将的声音里，听到了回应：“来三江会所，当面谈。”
祝靖言说完，挂了电话。
谢恒一边打牌，问了句：“什么人呐，就往这儿带？”
祝靖言回：“小野不是跟同学打架了，那小孩的姐姐。”
“小声儿挺好听的。待会儿人来了，要是哭哭啼啼的求你，你可别心软，就得让她知道，咱们小野不是好欺负的。”这话，是对沈小默说的。
见他没反应，祝靖言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脚。
沈小默沉默的点烟，看着麻将机洗牌。他夹着烟的手向上卷了卷衬衫袖子，冷淡的开口：“一点小伤，小题大做。”
祝靖言摇了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没看见小野哭的那样。”
他身体往后靠了靠，劝道：“我说你们俩冷战了这么长时间，到底什么时候能和好？再怎么都是你儿子，养了这么多年，他不希望你再婚，也是人之常情。”
沈小默一向都沉默寡言，和他们这群兄弟在一起时，也是这副样子。
他也不说话，旁人更猜不出他的心思。
祝靖言看了他一眼，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又注意到他衬衫微敞开的领口，似乎有什么痕迹……
祝靖言愣了一下。
随着沈小默的一举一动，他看清了……那些痕迹不止暧昧、还透着激烈，让人想入非非。
他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行啊敛深，这才刚答应订婚，就搞上床了？”


第2章他是周野的父亲
司夜霆在半个小时之后赶到了三江会所。
祝靖言应该和会所的人打过招呼，有人领着她上楼。
确如许卉所说，同学的家长有钱有势。这种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来的。
司夜霆敲开了包厢门。
里面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几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司夜霆先开了口：“我是江惟的姐姐，哪位是祝律师？”
祝靖言坐在牌桌前，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麻将牌。
他看了司夜霆一眼：“说吧。”
司夜霆朝他走近了两步：“两个孩子打架的事儿，我已经问过江惟了，他说，是周野先动的手。”
“所以呢？”祝靖言挑了挑眉，身体往后靠着。
司夜霆平静的说：“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我弟弟属于正当防卫。”
祝靖言不禁失笑：“小妹妹，你跟我一个律师谈法律？”
祝靖言旁边的谢恒，在这时用手肘碰了碰他：“跟律师不谈法律谈什么，难不成要谈谈怎么办事儿？”
说话间，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司夜霆身上，一边洗着麻将牌，一边调笑：“言儿，你说说要怎么弄不触犯法律，还让人舒坦？”
司夜霆表情微僵，有些难堪。
没想到这两人看着一本正经，说话这么恶心！难怪人都说，越是看上去衣冠楚楚，骨子里越是流氓。
陈焰这时候上前来解围，拎着一瓶酒放在谢恒面前，踢了他一脚，说：“你就没个正经，瞧瞧人吓的，脸都白了。”
咔哒——
司夜霆正在琢磨，该怎么把话题引回正轨，洗手间的门响了一声，有人走出来。
祝靖言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对司夜霆道：“得，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正主在那儿呢，他是周野的父亲，有什么话跟他说。要是他答应不追究了，这事儿就算作罢。”
司夜霆偏头望去，看清了几步之外的男人。
他西装革履，那张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出众，他身上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沉敛。
只是这一刻，司夜霆觉得，他有些陌生。
不，应该说是，下了床的他很陌生。
司夜霆也猜测过沈小默的身份，从他的言行举止、34岁的年龄，猜到了他大概事业有成。但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有一个13岁的儿子。
一个合格的py，下了床就应该当做不认识对方。
司夜霆转身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身高差让她有些拘谨。
“周先生，两个孩子的事，我想和你聊一聊。”她开了口，语气一顿，又补上一句：“单独聊。”
沈小默双手抄在西裤口袋，站姿闲适。
他还没说话，那边的谢恒又开始了：“啧，小妹妹，我也想跟你单独聊，不知道赏不赏脸呐？”
陈焰笑了：“你那是想聊天么，我看你脑子里就没想什么好事儿。”
祝靖言也跟着打趣：“人小妹妹嫌弃你太粗俗，看不上你。”
末了，还不忘提醒沈小默一句：“敛深，你可得注意晚节啊。”
沈小默睨了那三人一眼，他们才终于安静下来。
他沉默了半晌，而后提步从她身侧走过。
司夜霆跟着他转身，愣了一下。
沈小默走到门口，见她没有跟上来，开口问：“还不走？”
他语气淡然：“不是要单独聊。”
……
沈小默的车子停在会所外。
折腾了一整天，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
司夜霆看到他站在车前，弯身探进驾驶位，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片刻后，他从里面出来，点了一支烟，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车门上。
他吐出一口烟，看着她，嗓音带着一种别样的沉润：“想怎么聊？”
司夜霆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我弟弟说，是周野先动的手，他还手算正当防卫。”
说完，看了沈小默一眼。
他神情平静，也没打断她。
司夜霆便继续道：“不过，无论怎样周野都进了医院，我会说服我弟弟跟他道歉，医药费我们也会拿，但是精神损失费……很抱歉，我不觉得我们应该赔偿这笔钱。”
沈小默熟练地抖落了烟灰，半晌的静默，他问：“说完了？”
司夜霆点点头：“嗯。”
沈小默指间的烟送到唇边，随着他开口，烟圈便一点点的散出来：“小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说说我们的事。”
他问：“我的领带落在酒店了，有没有帮我收着？”
司夜霆诧异的看着沈小默，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我扔了。”
气氛有些尴尬。
沈小默看她的眼神很沉。
司夜霆仔细的想了想，她和沈小默睡过的次数很多，但交流却屈指可数，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一点都不清楚。
司夜霆直视他的目光，认真的说：“我觉得，我表达的很清楚了，既然你有了未婚妻，我们之间该结束了。”
沈小默下颌微抬，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他吐出的烟恰好笼罩在她头顶上方，像是一圈又一圈的云朵。
他声调好听，语速缓慢，问她：“你确定？”
司夜霆点头。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沈小默说完，将手里的半截烟扔在地上，皮鞋尖在上头碾过。
而后，弯身坐进车里，对她开口：“上来。”


第3章是不是应该有点操守
他语气有些强势。
司夜霆表情疑问。
沈小默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车内没有开灯，他的神情模糊不清，但声音却异常清楚：“在结束之前，我想再睡一次。”
沈小默这话说的坦坦荡荡，没有一丝一毫的戏谑和侮辱性质。
司夜霆身形略动了动，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面，第一反应是拒绝，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想到了江惟的事。
刚才在楼上，他那两个朋友，一个满口荤话，一个仗势欺人。都说人以群分，沈小默能跟他们玩到一起，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司夜霆担心自己拒绝了，沈小默会恼羞成怒，硬是要为难他们家。
十二万的精神损失费，可不是小数目。
司夜霆还是上了车，反正就睡觉这件事来说，她也不亏。起码在床上时，沈小默还是很有风度和耐心的。
……
司夜霆跟着沈小默乘电梯上楼。
电梯里还有一对男女，看起来年纪不大，满脸的稚嫩。
男生一直盯着他们看，司夜霆有些不自在。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沈小默已经订婚，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做贼。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司夜霆第一时间跑了出去。
沈小默脚步一顿，盯着她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提起一丝弧度，也抬步跟上。
他身后的男生在两人出去后，推开了怀里的女生，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周野，我看见你爸跟一女的来酒店开房了！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即将成为你后妈的女人？”
手机那头，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最后，传来一记愤怒的吼声：“操！”
周野问：“哪个酒店？”
……
和沈小默开始的时候，是司夜霆人生中最离经叛道的决定。
她27年来，始终循规蹈矩，怎么都想不到，会跟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维持着这样的关系长达3个月，不谈感情，只谈需求。
但是沈小默绝对给了她最难忘的体验，司夜霆不止一次的想过，他这么会，应该有过许多的女人。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一直心不在焉。
沈小默的双手撑在她身侧，像在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他微沉的嗓音，一本正经的说：“既然是分手炮，是不是应该有点操守？你一直这样，我没法继续。”
司夜霆脸颊滚烫，除了前两次，她从来都没这么紧张过。
大概是因为这一刻的沈小默气场迫人，让她有点怂了。
“抱歉，我今天没兴致。”司夜霆轻轻地攥着被单，犹豫道：“要不……改天吧？”
沈小默态度强势：“不行，就今天。”
他说着，想吻下来。
司夜霆连忙推他：“等，等一下！”
沈小默倒是很有耐心。
司夜霆还没忘了正经事：“我弟弟跟你儿子打架的事，你不计较了吧？”
沈小默表情平静，语气也没有丝毫起伏：“我不是说了，小孩子的事，让他们自行解决。”
听到这句话，司夜霆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她放松下来，沈小默便捏住她下巴，颇为认真的问：“能不能继续？”
“好……”司夜霆刚刚张口，未落的话音就吞没在他强势的亲吻中。
他急不可耐，有些失去了风度，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似乎有些难入佳境，司夜霆犹豫着要不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用力地敲响——
砰砰砰！
两人俱是一惊。
一门之隔，清晰的传来一道暴躁的吼声：“老周！沈小默！”
砰砰砰！
又是带着情绪的敲门声。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砸门。
“你是不是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氛围，成功的被打破。
司夜霆被吓到了，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她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有些不知所措。
相比较之下，沈小默则显得淡定许多。
他翻身下床，不疾不徐地穿上裤子，扣好衬衫的纽扣，而后捡起她扔到地上的衣服，说：“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