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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凉夜，三年了，他又回来了……
“小雅，你怎么又在吃馒头？走，我请你吃好吃的！”陈梦瑶大大咧咧的往温雅身边一坐。
温雅摇摇头，胡乱将手上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起身拎起了书包斜跨在肩上，显得身形更加单薄：“没时间了，我得回去了。”
陈梦瑶叹了口气：“服了你了，明早别吃馒头了，我给你带早餐……”
陈梦瑶的声音随着温雅蹬动自行车逐渐飘远，被冬日的凉风席卷得一丝不剩。
回到‘家’，温雅小心翼翼的将破旧的自行车停靠在角落，从后门进去，回到狭窄潮湿的杂物间，动作麻溜的放下背包。
刚要换衣服，刘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雅雅，今天别帮我忙活了，少爷找你……哎……你当心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省得又让他不高兴，讨苦吃。”
温雅点点头，小心翼翼的上楼，还不忘伸手拽了拽身上洗得发白的外套，她记得，他不喜欢邋遢……
伸手敲响房门的那一刹那，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指尖在微微颤抖，三年不见，她长大了，他又变了多少？
“进来。”温柔得如冬日阳光般的嗓音从门内响起，不仔细听，无法察觉到里面夹杂着的一丝冷意。
她心沉了几分，推门进去，刻意没把门带上。
男人面朝落地窗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杂志，身上手工定制的昂贵西装剪裁得体，给这个雪白的冬天添了一抹精致的灰。
即便坐着，也能看出他双腿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时不时翻动着书页，完美得如精心锻造出的五官在光线的投影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穆凉夜，他终究是回来了。
“再过半个月，你就十八了吧？”
他漫不经心的语调，在她心里砸出了深深凹陷的坑洞。
没等到她的回应，他随手将杂志扔在一旁的茶几上，侧过脸看着她，深邃的瞳孔里泛起了丝丝寒意。
温雅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果然……他的温柔可以给这世间万物，唯独不会给她！
“是……”她害怕如受惊的小鹿，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穆凉夜起身走向她，每一步的逼近，都让她恐惧的后退。
退到门边，温雅险些被半开的门绊倒，他疾步上前，手从她耳畔掠过关上了门，将她困在了他的身体与门之间。
“怕我？”他嗓音带着一丝戏谑，还有……恨。
温雅不敢抬头看他，他比她高了许多，如此近的距离，她视线平行只能看见他胸口的位置。
穆凉夜的气息笼罩着她，在一点点掠夺她的呼吸。

温雅不敢反抗，这样的戏码，在过去，已经上演了无数遍。
“少爷，该吃饭了。”林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这对温雅来说，简直是天籁！
林管家为穆家卖命几十年，是看着穆凉夜长大的，他在穆凉夜面前，也有些份量。
穆凉夜把手从温雅胸口挪开，懒散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温雅打开门，逃也似的离开，脑子里还盘旋着他的话……
“再过半个月，你就十八了吧？”
这句话让她心里久久无法平静，十八岁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饭后穆凉夜出门了，温雅松了口气，在杂物间的小床上进入了梦乡，这个杂物间，她已经住了十年，穆宅，是她第二个意义上的‘家’。
这一夜，她睡得不怎么安稳，她在梦里一遍遍的问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说的都是真相吗？”回应她的，只有父亲临上飞机前的笑容和背影。
那一场空难，穆家的私人飞机上17个人无一生还，穆凉夜的父母亦在其中。
媒体大肆报道是机长操作不当引发的事故，也有传言是机长起飞前违规饮酒。
温雅的父亲温志远作为穆家的私人机长，即便也死于那场空难，还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梦到最后，是穆凉夜把她带回家，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收养罪人的女儿。
八岁的她，牵着穆凉夜的手，被带进穆家。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她是孤儿，他也是，或许这真的是他的善意。
但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手被甩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是极寒：“你父亲死了，他的罪，你来赎。”
十八岁的他，身上笼罩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那一刻，她深深的明白，他是来‘讨债’的……
一夜梦魇，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温雅抚了抚有些发烫的额头，透过杂物间的小窗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淡淡一笑：“下雪了啊……”
“雅雅，多穿点，今天要降雪，很冷的，你那小身板可别感冒了。”
刘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这十年，不管春夏秋冬，只要她醒来，总会叮嘱几句。
她应了一声，穿上了唯一一件大衣御寒，出门时，刘妈见到她，不禁鼻尖一酸：“雅雅……你问少爷拿点钱吧，添几件衣服，你这衣服都穿了几年了，女孩子这个年纪正是花钱的时候，你看你……”
温雅固执的摇摇头，迎着风雪骑上了那辆快散架的单车。
穆凉夜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施舍给她任何东西，包括钱财。要施舍，也只能是他给的。
从八岁开始，她想要什么，总会极尽所能的讨好他，他不允许她叫他哥哥，所以她一遍遍的叫着穆凉夜，穆凉夜……以至于后来，根深蒂固。
身后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她尽量靠边行驶，在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透过半开的车窗，她对上了穆凉夜的视线，目光浅浅交错之后，车渐远。
突然，车在前方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的跟着停下，单脚撑地，双手扶着单车，静静的等待着。

第3章那个人是谁
两分钟后，穆凉夜的车继续前行，她也松了口气。车停下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车内，司机陈诺有些担心地开口道：“少爷……在下雪，真的不让小姐上车么？要不再等等？我叫她一声？”
“多事。”穆凉夜透过后视镜看着那抹单薄消瘦的身影，莫名的有些烦闷。他已经等了两分钟，给过她机会了。
到了学校，陈梦瑶看见温雅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又心疼又气恼：“你搞什么？大雪天你骑单车来学校？疯掉了？快快快，早餐还是热的，给我趁热吃了！”
温雅接过陈梦瑶递过来的豆浆和蒸饺，微微一笑，干裂的嘴唇溢出了一抹鲜红。
陈梦瑶深吸了一口气：“你爸妈不管你？吃饭穿衣不管，把你送来学画画，也是不闻不问，你是捡来的吗？”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改嫁了，我爸十年前就死了，跟他们没关系……”温雅说完，脱下湿透的外套，喝了口温热的豆浆，从始至终的淡然，看得让人揪心。
陈梦瑶心疼的揉了揉她湿漉漉的长发：“干嘛不早说？我们从高中认识到现在，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今天总算开口了。你这么好看的姑娘，你妈也能狠心丢下你离开，真是见鬼了……那你现在跟谁过？”
跟谁过？
温雅没有立刻回答，她在想，该怎么对别人称呼穆凉夜，哥哥么？
“哥哥。”她只能这么说。
陈梦瑶有些疑惑：“哥哥？亲哥哥？就算只是亲戚，也不会让你过得这么惨吧？”
她笑了笑，没有回应。
陈梦瑶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老师让买的颜料你买了吗？”
温雅摇摇头：“暂时买不了，我再想想办法。”
三年前穆凉夜醉酒，将她压在了身下。
她懵懂，但不无知，也是第一次拒绝了他。
他没强求，冰冷的声调在她唇畔晕染开来：“总有一天，你会求我的。”
后来，他一声不响的出国，她也再没有求过他施舍，甚至没在穆家吃过一顿饭，全靠兼职维持生活开销。
是他的要求她达不到了，取悦不了，也无需再取悦。
看着温雅皱眉忧愁的模样，陈梦瑶心疼极了，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被一道温润的男声打断。
“小雅，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蔫儿哒哒的？”
说话的是沈介，他是温雅在学校接触过的第二个人。
帝都的富人圈子就这么大，陈梦瑶和沈介皆在其中，唯独温雅不在。
“还不是颜料……”
“梦瑶！”
温雅出声打断陈梦瑶，暗暗朝她摇了摇头。
莫名地，她不想让沈介知道自己的窘迫。
突然，沈介伸手摸了摸温雅的额头：“你发烧了。”
似是在抱怨，可手已经自发地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裹在了温雅的脖子上：“你要是病倒了，咱们梦瑶又要成天神神叨叨了。”
温雅抬眼看着他，心跳快了几分，他的笑容像是剥开云层的阳光，温和而又自若，浅浅的碎发覆盖在额头，眸子里像是藏着万千星辰。
他是她见过的，第二个好看的人，第一个，是穆凉夜。
十年前初见，穆凉夜也算惊艳过她的年华。
温雅看着面前的沈介，思绪缥缈，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画室外走廊上，一双锐利深幽的目光正看着这一幕。

第4章晚上来我房间
“那个人是谁？”画室外的走廊上，穆凉夜目光死死地盯着温雅，还有她身边的沈介。
一旁的校长脸上堆着笑：“穆总，您说的是……沈介吗？沈家三少，您应该听说过，他大三了，平时他们仨喜欢扎堆。”
“下次，我不希望看见他再出现在南大。不，是帝都。”穆凉夜说完，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几步之后，他蓦地停下：“还有，温雅在南大的所有费用我资助，匿名。”
校长急忙垂下头：“是是是，您慢走。”
……
放学后，温雅拖着乏力的身体推着单车站在校门外，她在等沈介，围巾还没还给他。
“雅雅，你等沈介吗？他中午就回家了，说家里有事。”陈梦瑶迎面走来，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喏，他让我给你带的感冒药，退烧的也在里面，记得吃。”
温雅看着药，没有伸手去接：“不用，围巾你帮我还给他，我先回去了。”穆凉夜回来了，她每天得按时回家。
陈梦瑶将小袋子塞进了她怀里：“轴什么啊？我都知道他喜欢你，你能看不出来？”
温雅苍白的脸颊飞上了两抹红晕：“别瞎说！我走了。”
说完她推着单车离开，刚走没两步，穆凉夜的车突然飞驰而来，硬生生停在了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陈梦瑶张嘴就要骂，温雅急忙捂住了她的嘴：“没事没事，你先回去吧！”
透过挡风玻璃，她看见了坐在后座的穆凉夜阴沉的脸。
穆凉夜没什么耐心，一声鸣笛，她连忙将单车靠边停好，迅速拉开后座车门上了车。
陈梦瑶傻眼了，想说什么，车已经开远。
车上，温雅垂着头不敢说话，穆凉夜是第一次到学校接她，她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交男朋友了？”穆凉夜似是随口问道。
温雅想到了沈介，慌张的摇摇头：“没有。”与此同时，她攥紧了手里的感冒药。
“沈介不会出现了。”穆凉夜侧过脸看着她，眼底擒着一抹冷笑。
温雅震惊的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她的反应让他十分不悦：“你这辈子，除了赎罪，不用干别的，包括恋爱、结婚生子，懂么？”
冰冷的语调，让温雅犹如坠进冰窟，她突然有些恨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要剥夺她喜欢的一切？
可是，她连恨他的权利都没有……
车很快驶回了穆宅，下车的那一刻，穆凉夜看见了她手里攥着的袋子，眸子一沉：“站住。”
温雅身子一僵，下一秒，手里的药袋子被夺走，随手丢在了路边。
她垂下头，默默的走向了后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穆凉夜不允许她再从前门进出，因为会跟他碰面，他说，只有在他想看见她的时候，她才能出现。
“晚上来我房间。”穆凉夜留下一句，快步走进了大门，脸上的阴霾吓退了一众保镖，只有刘妈和林管家迎上前来：“少爷回来了？”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以后温雅早晚都必须在家里吃饭。”弱不禁风的样子，是在告诉别人他在虐待她？
刘妈笑了：“是，少爷，我会让小姐好好吃饭的。”
夜里，温雅帮着刘妈打扫厨房，刘妈心疼地摸了摸她冰凉的双手：“行了行了，你早点休息，别帮我了，你看你手都裂口子了。雅雅，其实少爷对你挺好的，你别跟他倔，他你还不了解吗？顺着他什么都好，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不坏。”
温雅没说话，执着的做着手上的事，将地板拖了一遍又一遍，她不想去找他……
穆宅是很大，可刘妈的活计不多，终究是要忙完的。
挨到十一点多，她鼓起勇气上了楼，敲门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
里面没有动静，她转身想走，犹豫片刻，又推门进去了，她清楚不听话的后果。
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她轻手轻脚的往前：“你……睡了吗？”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让你半夜来了么？”
她浑身一激灵，摸索着想去开灯，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她惊叫一声，整个人朝地面扑去。

第5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突然，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拽了回来，紧贴着他的身体，她几乎能感受到他刚洗完澡后身上的潮湿，还有沐浴液的清香。
双手下意识撑在他胸口，微微颤抖。
环在她腰际的手突然松开：“滚。”
不知为何，他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她也不明白哪里又惹他不高兴了，逃也似的离开。
回到杂物间，温雅才有些后悔，忘了向他问沈介的事，可是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也没了再过去的勇气。
第二天清早，刘妈端了杯开水走进杂物间：“来，雅雅，吃点感冒药。”
温雅有些奇怪，她感冒的事，刘妈不知道，何况，没有穆凉夜的允许，刘妈怎么敢给她药？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刘妈笑着在她床沿坐了下来：“少爷出差去了，得个把月才能回来，这是他走之前交代的，吃吧。”
温雅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是听到他最近都不会在，莫名松了口气。
吃了药，她匆匆起床收拾了一下，到了学校，温雅刚走进画室，校长亲自将她所有缺的材料送了过来：“温雅同学，你看看还缺什么不？”
温雅有些诧异：“不……不缺了，这是……”
校长没有多做解释：“不缺就好。”
校长走后，她看着送来的东西陷入了沉思，肯定不会是穆凉夜给的，他才没工夫关心她在学校的一切。
“小雅，我听说是有人匿名资助你的，没想到学校办事效率这么快，你的颜料比我的都好！”陈梦瑶一来就将校长送来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
温雅没说话，默默的整理东西。
“哎？昨天来接你的是谁啊？开车真猛，差点直接撞死你。”陈梦瑶是话痨，不管温雅回不回答，她总有话题聊。
“我哥。”温雅随口说道。
陈梦瑶怔了怔：“什么哥哥这么厉害？自己那么有钱，还把你养成贫民窑女孩儿，下回让我会会他。”
温雅笑了笑：“别这么说他，其实他很好，他不是我亲哥哥，也没义务养我，他做得已经很好了。”是啊，明明是罪人，穆凉夜还给了她安身之所，养了她十年。
陈梦瑶撇撇嘴，又开始兴致勃勃的猜测匿名资助的人是谁：“你觉得会是谁资助的你？沈介被他爸弄到国外了，近几年都回不来，你说会不会是他？他这刚走就有人资助你，不然说不通啊。”
温雅怔了怔，比起穆凉夜，她更相信是沈介。
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温雅心里莫名酸涩了几分。
沈介的离开都是她害的……
穆凉夜不在的这几天，温雅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生日那天是周末，陈梦瑶强行带她出去玩了一天，知道她不喜欢人多，所以陈梦瑶也没叫其他人。
临回家的时候，陈梦瑶突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个小礼盒：“这是我和沈介给你的生日礼物。”
温雅没伸手接，毕竟她回不起礼，看包装盒她就知道礼物绝对不便宜，穷归穷，在穆家这么多年，她也不算没见过世面。
“谢谢你陪了我一天，礼物就算了吧。”她深吸了一口气，是冷风夹杂着雪的气息。
陈梦瑶将礼盒强制性塞进了她手里：“我对你好可不图你回报，沈介倒是有所图谋……”
温雅一怔，似乎不是很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只见陈梦瑶拿出手机拨通了个号码，然后将手机递给她。
温雅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沈介。
她将电话放在耳边，里面传来沈介温柔宠溺的声音：“小雅，是我。”
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她蓦地心头一酸，压着嗓子应了一声：“嗯。”
“生日快乐。还有……”电话里的沈介顿了顿，语气莫名带了一丝紧张，“小雅，我喜欢你，等我回国，一定要等我。”

第6章为所欲为
有那么一瞬间，温雅似乎看到了沈介就站在自己面前。
没有任何修饰的表白话语，却让她的心微微触动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慌乱中，她下意识地挂断了电话，手足无措地望着陈梦瑶。
陈梦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早知道你会这样，放心吧，沈介早有准备，你想清楚了要怎么回应他就再联系他。”
说完，她朝温雅挥了挥手：“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说完她便转身上车离开，而温雅却在原地站了好久，脑海里全是刚刚沈介的那句话……
等她回到穆宅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温雅小心翼翼的将礼盒拆开，陈梦瑶送的是一条项链，沈介送的，是手链，沈介的礼盒里还有张字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脸颊一红，将礼盒藏到了床下的纸箱里，穆凉夜不会允许这些东西的出现，她根本不敢拿出来。
突然，刘妈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雅雅你刚回来？我去给你下碗长寿面。”
温雅急忙起身：“不用了刘妈，我在外面吃过了，您早些休息吧。”
刘妈欲言又止，搓了搓发凉的手：“雅雅，少爷出差途中赶着回来，怕是想给你过生日，我看他还带了礼物回来，发现你不在家，他好像不高兴了。你怎么这个时间才回来？少爷晚饭都没吃……”
温雅呼吸一滞，苍白的小脸上掠过一抹惊慌之色，穆凉夜是不允许她在闲暇时间出去玩的，她以为他不会突然回来，所以才应了陈梦瑶的邀请。
最让她惊恐的是刘妈的形容，穆凉夜怎么可能专程回来给她过生日？礼物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
看她害怕，刘妈握了握她的手：“别害怕，少爷又不吃人。我去给他弄好饭菜，你给他送上去，今天你生日，说两句好话，他不会为难你。”
温雅点了点头，等刘妈弄好饭菜，她小心翼翼的端上楼，腾出一只手敲了敲房门：“你在吗？”
里面没动静，她早已习惯，穆凉夜向来话少，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搭理人是常事。
她咬咬牙推门进去，微微一怔，穆凉夜坐在落地窗前吞云吐雾，房间里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他这是抽了多少？她记得他平时几乎不怎么抽烟的……
他的身影笼罩在烟雾中，如梦似幻，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身上依旧穿着西装，连头发都没乱，一丝不苟。
温雅定了定神，把饭菜放下，走到一边的窗前开窗透风。
“你去哪儿了？”穆凉夜突然问道。
她浑身一僵，冷风扑面而来，直冲心头。
“我……朋友叫我出去玩了，我不知道你回来。”她声音很小，伴随着呼呼灌进窗口的冷风，她不确定他听清楚了没有。
事实证明，他听力不错：“不知道我回来？意思是我不回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温雅感觉浑身冰凉，冷得刺骨，不得已又关上了窗户：“不是……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她没过多解释，更不想提及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不高兴，她认错就行了。
穆凉夜一声轻哼，唇角带着一抹冷笑，摁掉手上的烟蒂，起身倒了一杯酒。刚喝一口，温雅怯怯的提醒道：“先吃饭再喝酒……”
穆凉夜看了看手里的酒杯，转而走向了她：“今天你生日。”
看着他递过来的酒，她不敢伸手接，她不会喝酒，而且……那酒杯是他专用的，他有洁癖，她根本不敢碰，更别说用了：“我……不会喝。”
穆凉夜不悦地皱眉，下一瞬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大半杯洋酒灌进了她嘴里，她喉咙里顿时传来了一股烧灼感，刺激得她不住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在她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穆凉夜突然将她揽进怀中，堵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