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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三年，莫长珩是什么样的心情。
    江若宁打量着莫长珩，总感觉他三年来瘦了许多，身上的凛冽也比从前多了几分。
    虽然莫长珩在她面前总是带着笑容，但他身上那份散不尽的冷意，江若宁依然能察觉的到。
    尽管江若宁时常觉得莫长珩是她的最佳损友，她也老是骂他怼他，但她也知道莫长珩真正开心的时候其实并不多。
    江若宁叹了口气，看向莫长珩的眼神中染上了几分心疼：“莫长珩，这三年，辛苦你了。”
    莫长珩对于江若宁没头没尾的这句话有些莫名，调侃道：“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怎么，当了三年甩手掌柜，现在想起我来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为江若宁两肋插刀，我义不容辞。”
    江若宁被莫长珩逗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对了，司婉婷和周晴熙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啊？今天在拍卖场上闹得动静那么大，还让警察当众把她们两个给抓走了，想必周慎之很快就会联合司家向你发难吧。虽然说周慎之这点小把戏只是蚂蚁撼大树，但总归也是件麻烦事。”
    听见周慎之的名字，莫长珩忍不住“嘁”了一声，他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长腿交叠，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
    “我就是要把动静闹的越大越好，我要让司婉婷和周晴熙颜面丢尽，生不如死。”
    江若宁在莫长珩身旁坐了下来，追问道：“所以你并没有真的想让她们俩坐牢，只是想把她们的名声弄臭后再放她们出来？”
    “我们宁宁果然和我心????有灵犀，你把你手上掌握的她们二人所有的把柄都交给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江若宁知道莫长珩这人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什么事情该做到什么份上他心里都是有杆秤的，因此江若宁便放心的把这件事交给他了。
    江若宁听从了莫长珩的话，将手中所有的证据都打包发给了莫长珩，包括那天在画室司婉婷自导自演的视频，以及这三年来司婉婷给她发的恐吓短信。
    果然不出江若宁所料，当天晚上晚饭后，江若宁和莫长珩还没有分开多久，莫长珩便接到了一串陌生号码的来电。
    江若宁走后，莫长珩脸上的笑意早已尽数褪去，他冷嗤一声，按下了接通键。
    周慎之的声音从听筒那段传来：“莫总，我是周慎之。我打这个电话是想来和你询问一下关于我妹妹和司小姐的事情，不知道莫总想要怎么处理。”
    莫长珩久居高位，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他这二十五年来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尽数都给了江若宁。
    对于周慎之这个辜负江若宁的虚伪男人，莫长珩更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司小姐？周总称呼的好陌生啊，好像两个月前在司小姐的生日宴上，周总还不是今天这副模样呢。”
    “我记得那时候你们亲密无间，周总好像还称呼司小姐为未婚妻。”
    “怎么不过两个月，周总就翻脸不认人了，不会是知道了自己未婚妻都做了些什么腌臜事吧？”
第二十章
    周慎之拧了拧眉，问道：“莫总这是什么意思，婉婷的为人我很清楚，还请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抹黑她。”
    莫长珩冷笑出声：“是吗？你既不知道司婉婷在过去的三年日日恐吓你的前妻，也不知道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竟然还好意思说你对她的为人很清楚？”
    “我觉得周总有空在这里和我周旋，还不如趁早预约个医生看看眼睛，识人不清也是眼疾的一种。正好我认识一位很好的眼科专家，需不需要我把她的联系方式推荐给周总？”
    莫长珩的话语中夹枪带棒，周慎之不是没听出来，但他更在意莫长珩说的那句“司婉婷在过去的三年日日恐吓你的前妻”。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江若宁竟然遭遇过司婉婷的恐吓吗？
    “空口无凭，莫总怎么会知道这些？”
    莫长珩顺势将他早就打包好的文件发送到了周慎之的邮箱，随即说道：“周慎之，宁宁这三年对你这么好，我骂你一句狼心狗肺都不为过。想必你也知道了，前段时间抹黑她的通稿是司婉婷做的。”
    “现在我把这些证据交给你，明天上午十一点之前，我必须要看见你亲自召开发布会，澄清前段时间关于你前妻的谣言。”
    “但你要是敢公开宁宁的真实名字以及身份，好在日后捆绑上旷世集团，那么周晴熙和司婉婷的下场，我想我要重新考虑了。”
    “周慎之，你最好不要和我耍什么把戏，否则这些事情如果是我亲自公开，我只会做的比你想象的还要难看。”
    周慎之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句：“宁宁她……还好吗？”
    莫长珩狠狠蹙了蹙眉，“宁宁也是你配喊的？你放心，离开了你之后，她只会过得越来越幸福。不过你要搞清楚，她以后的人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交集。”
    “周慎之，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过你，就凭你现在的能力和家世，你很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说完，莫长珩再不等周慎之回复一句，便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那一头的周慎之愣了半晌，随即点开了自己邮箱里的那封未读邮件。
    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见邮件里的内容时，周慎之还是有些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心里一向善解人意的司婉婷，真实面目竟然会是这样的。
    那几千条发给江若宁的信息，条条都是不堪入目的话语，周慎之几乎无法想象，这三年江若宁是怎么走过来的。
    日日面对不爱她的丈夫，百般刁难的小姑子，还有阴魂不散的恐吓短信，这其中任何一件事情都足以让一个人崩溃。
    可江若宁非但不介意，甚至连一句怨言都没有，只是日复一日的对他好。
    周慎之突然想起了刚刚莫长珩对他说的一句话：
    “周慎之，你知道吗？宁宁原本想在你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那天，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可你面对她精心准备的饭菜，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夜未归，就为了给你虚伪至极的前女友过生日，你觉得你还是人吗？你根本不配做她的丈夫。”
    周慎之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啊，他时至今日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第二十一章
    次日上午十点，周慎之准时召开了发布会，澄清了前段时间关于他前妻的一系列谣言。
    “在此我要澄清一下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关于我的前妻，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至于网上所说的，她苛责家人、挥霍家产、捅伤他人后携款出逃，这些都是没有的事情。”
    “在嫁给我的这三年内，她除了住在我名下的别墅内以外，没有花过我一分钱，甚至她还为我花了很多钱。她温柔体贴、待人接物都非常好，是非常完美的满分妻子。”
    “至于我们为什么离婚，是因为我才是对婚姻不忠不义的那一个。”
    “由于这三年来我日复一日的恶劣行径，导致她终于忍无可忍向我提出了离婚。这一切的错误都在于我，还请大家停止对她的人身攻击。”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我也是追悔莫及，我想和她说一句对不起。在此我不敢奢求她的原谅，只是想还她一个公道，还请大家看清事实，不要在恶语中伤她了。”
    周慎之开这个发布会的时候，江若宁正在和旷世集团的高层开会。
    等到江若宁开完会后，周慎之的发布会早结束了。
    江若宁得知这件事，还是她去一楼大堂签收快递的时候，听见几个前台小姑娘窃窃私语。
    “妈呀，真没想到前一段时间周慎之前妻道德败坏的那些事情居然都是假的，我真是醉了，又不知道是谁拿网友当枪使了。”

    “你看这些爆出来的实锤，全部都是那个司婉婷自导自演，买水军和营销号抹黑周慎之的前妻，实则是为了方便她自己上位。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卑鄙的女人，你看她发的那些恐吓短信，完全和她善解人意的人设不符，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突然好心疼周慎之的前妻，听说她长得特别漂亮，对周慎之也特别好，结果周慎之跟瞎了眼一样的不领她的情。没想到周慎之长得挺帅的居然这么渣，我以后再也不会支持周氏集团相关的产品了，还好我们公司有先见之明，早早的撤资了。”
    “也没帅到哪里去，我倒是觉得周慎之还没我们莫总长得好看。说来也奇怪，周氏集团和我们旷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啊，为什么我们旷世要大发慈悲的投资他们三年啊？”
    江若宁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但奈何前台的那两个小姑娘声音太大，而且又是在讨论她，导致江若宁想不听见都难。
    于是江若宁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
    那两个前台小姑娘见来人是自家总裁，本来吓了一跳，但奈何她们实在太气愤，于是便大胆的把手机递到了江若宁面前。
    “江总，我们在说周总和他前妻的事，今天上午周总开了个发布会，澄清了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后来发布会结束之后，又有匿名人士爆料，说是司婉婷介入了周总的婚姻，而且周总经常对他的前妻冷暴力，恶心死了！”
    小姑娘后续还说了什么，江若宁没再听清，她点开了营销号截取的发布会片段，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完周慎之在发布会上的所有发言，江若宁甚至有点怀疑视频里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周慎之。
    他还会有幡然醒悟的时候？
第二十二章
    江若宁将手机还给了新来的前台小姑娘，随即拿着自己的快递返回了自己位于顶层的办公室。
    刚走到一半的时候，江若宁便收到了周慎之发来的信息。
    江若宁点开来一看，之间入目处只有“对不起”三个大字，倒是周慎之一如既往的风格。
    江若宁没想到她这辈子竟然还能从周慎之的嘴里听见这三个字，刚刚在发布会上听了一遍，现在在短信里又看了一遍。
    江若宁不知道的是，周慎之之所以发来这条短信，是因为刚刚在发布会的群访环节里，有一位义愤填膺的女记者问了周慎之好几个问题。
    “周总，我想问一下今天这场针对于你前妻道歉以及澄清的发布会，她来了吗？”
    “如果没来的话，是她没空还是你根本就没有邀请她？”
    “如果这场针对于她的道歉发布会，她本人都没有到现场，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周总你并不是真心想给她道歉，你之所以召开这个发布会只是为了过你自己心里这一关？”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知道马上要东窗事发了，觉得造谣马上就要站不住脚了，所以想做个样子挽回一下在公众面前的形象？”
    周慎之向来觉得自己能应付一切的刁难，但在面对这位女记者咄咄逼人的提问时，周慎之发现自己竟然哑口无言。
    的确，这场发布会是为了江若宁而开的，但他甚至都没有告诉江若宁一声，那么他的道歉就只是为了堵住他心里那一丝少的可怜的愧疚感。
    虽然司婉婷之前并不敢爆出江若宁的真实身份，但这场围绕着她展开的舆论已经造成了过大的影响，他欠她的不止是这一句道歉。
    周慎之沉默了半晌，深感自己究竟有多混蛋。
    于是思虑再三，周慎之还是向江若宁发送了一条短信：对不起，发布会上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尽管召开发布会的起因是因为莫长珩的要求，但周慎之刚刚在发布会上说的话的确都是真心的，他欠江若宁的实在是太多了。
    但如今得知了江若宁的真实身份后，周慎之也猛然发觉，他就连弥补都弥补不了江若宁什么。
    因为他能给得起的，江若宁全都有，他给不起的，江若宁也有。
    莫长珩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江若宁的喜欢，他和江若宁这辈子根本不会产生交集，就连生意上的往来，周氏集团都是不够格的。
    江若宁分明是那样优秀那样耀眼的人，却因为他卑微到了尘埃里，可偏偏是这样，周慎之还不珍惜。
    迟来的悔恨涌上了周慎之的心头，他还想要再发些什么的时候，他收到了江若宁的回复。
    江若宁的回复也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不需要。
    是啊，他什么都无法带给她，她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他的道歉她更是看不上。
    周慎之还想再发些什么过去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已经被江若宁给拉黑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周慎之的面上浮现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江若宁已经不会再为他停留，这也意味着他和江若宁再也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曾经共处一个屋檐下的那三年，以及那个每天都会带着温柔笑意等待着他回家的妻子，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十三章
    周慎之应约召开了发布会之后，莫长珩那边倒也痛快的放了人。
    由于司婉婷和周晴熙本来就没有参与非法制作赝品的行动，因此警方在审问了她们几天后，便将她们无罪释放了。
    但在拘留所住的那几晚并不好过，导致司婉婷和周晴熙不过短短几日便对黑暗和幽闭的环境产生了心理阴影。
    而司婉婷回到司家之后，更是被司父司母痛骂一顿，说司家的脸都被司婉婷丢尽了，现在人人看见他们，都会在心里暗骂他们有一个做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女儿。
    事已至此，周司两家原本的联姻就此告吹，司婉婷和周晴熙也因为舆论和闲话彻底抬不起头，终日缩在家中不敢见人。
    而周慎之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自从旷世集团宣布撤资之后，也带走了周氏集团很多合作对象。
    周慎之事到如今才发现，他原以为的雄途霸业实际上都是依附于江若宁的旷世集团的，如今失去旷世集团羽翼庇护的周氏集团，才是周氏集团原本的面貌。
    周慎之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深夜回到家后，也再没有那道无论多晚都会等着他的身影。
    他好后悔，后悔自己那三年为什么要如此混蛋，但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
    近段时间以来，江若宁也不太轻松，她联合莫长珩一起拔掉了张总这颗毒牙，还一并清算了张总一脉的党羽。
    江若宁收回了张总一派握着的旷世集团的股份，没有了毒瘤的旷世集团只会在强盛的道路上走的越来越远，这次以后，江若宁的身价又翻了一个番。
    对此，莫长珩倒是很惋惜：“哎，你的身价倒是越来越高了，看来我要在富豪榜上超过你是越来越难了。”
    江若宁拍了拍莫长珩的肩，安慰道：“别担心，你就算跌出富豪榜也没关系。有我一口酒喝，就有你一口肉吃。”
    莫长珩嘁了一声，“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江总你了？”
    江若宁笑了笑，随即说道：“莫长珩，其实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我走的这三年，如果不是你，旷世集团早就由盛转衰了。如果没有你，我又哪里能稳居富豪榜第一，所以我纯粹是站在了你这个巨人的肩膀上才对。”
    “没想到我一走就是三年，你不但没和我闹脾气，还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既然你这么帮我，我江若宁也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人。”
    “说吧，你有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替你满足。哪怕是我做不到的，我也会尽力为你做到。所以你想要什么？”
    看着江若宁眉飞色舞的样子，莫长珩也有些被感染了。
    他喝了一口高脚杯中即将见底的葡萄酒，像是在思考：“我想要的……？宁宁，我想要的，你可能给不起。”
    江若宁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可能！你想要什么？房子？车子？古董？这世界上就没有我江若宁给不起的东西。”
第二十四章
    莫长珩笑而不语，再次将高脚杯中的酒饮了个干净。
    江若宁觉得莫长珩今天有些奇怪，于是她伸出手，按住了莫长珩要添酒的手。
    江若宁柳眉微皱，嗔怪道：“别喝了，你今晚已经喝了这么多了，再喝就醉了。”
    醉？莫长珩挑了挑眉，他已经好久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滋味了。
    莫长珩的目光落在那握住他的纤纤玉手上，强忍住自己想要将另一只手覆上去的冲动，但又狠不下心抽出自己那只被江若宁按住的手。
    偏偏在这时，江若宁还没忘了追问：“莫长珩，你快说，你想要的是什么？”
    莫长珩回看向江若宁，此时她的眼睛正牢牢地锁定着他，莫长珩几乎能从她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只此一眼就让莫长珩入了迷，他多么希望面前这双美丽的眼睛，能从今往后只看向他一个人。
    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就是一个你罢了。
    可这句深藏在莫长珩心底多年的话，他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