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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挑选的菊花被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即使早就做好准备，苏语汐心里仍是一痛，她淡然道：“我是羡安的嫂子，今天是他去世五年的忌日，我当然要来看看他。”

这话一出，陆景砚眸中怒火更甚，他伸手死死捏住苏语汐的脖子。

“苏语汐，今天是羡安的忌日，别在这儿找死！你再敢说这种话，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一个害死羡安的杀人凶手，也有资格自称是他嫂子？”

所有呼吸都被堵住，苏语汐憋得脸色发青，手中的黑伞也无力掉落，她艰难的笑了一声：“可我就是他的嫂子，也是……你陆景砚，名正言顺的妻子。”

听到“妻子”两个字，陆景砚忽然松了手，眼中再次流露出苏语汐习以为常的厌恶和冷漠。

“别在羡安面前提起这场可笑又肮脏的婚姻。”

可笑，肮脏。

她求之不得的五年，在深爱的人眼里，比下水沟里的垃圾还不如。

没错，对于陆景砚而言，这场婚姻不堪至极。

五年前，陆家的公司出现危机，她爱慕陆景砚多年，求了爸爸好久，才终于让他答应出资帮助陆氏，可她不知道的是，后来爸爸向陆景砚提出的条件是，必须要让她成为陆太太。

而更把这场婚姻打入无间地狱的，是婚礼前一天，她开车载着陆景砚和他的亲弟弟陆羡安回家时，路上意外出了车祸，坐在副驾的羡安，当场身亡。

从此以后，陆景砚恨她入骨。

这五年来，他从不准她靠近关于羡安的一切，每逢祭日，她都只能默默在家为羡安点一炷香，这次冒着惹怒陆景砚的风险来到这里，其实，她只是为了做一件事。

“景砚，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和羡安。”

她轻轻开口，从手上的包里抽出一份文件，上面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字映入眼帘。

苏语汐深呼一口气：“我们离婚吧。”

陆景砚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即不耐道：“玩这种把戏有意思吗？”

苏语汐静静道：“从此以后，我放你自由，你不必再因为对我爸爸的承诺跟我在一起，而羡安……他也不会再有一个害死他的嫂子了。”

说到羡安的死，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忍不住看了陆景砚一眼。

至于，那个秘密，我会永远把它埋在心底。

“自由？”陆景砚冷嗤：“你不必试探我，我答应你爸会照顾你一辈子，就算他现在已经死了，我也会遵守承诺。”

见他还是不信，苏语汐不再多做解释，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疼痛，她将离婚协议塞进他手里。

接着走进雨中，一步一步缓缓离开。

看着她湿透的瘦削背影，陆景砚紧紧捏着手中的离婚协议，忽然蹙了眉。

她……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而前方，独自行走在雨中的苏语汐，脸上早已是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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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知过了多久，苏语汐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墓园，陆景砚才回过神来，看到手上那张她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心中无端涌起一阵火。

“苏语汐，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要玩什么花样！”

回到家里时，苏语汐浑身湿透，身上瑟瑟发抖，别墅里的张妈看见，立刻走到她身边，心疼地说：“夫人，怎么淋湿了，我煮碗姜汤给您？”

苏语汐摇摇头，看向张妈，嫁进陆家五年，张妈是唯一对她好的人。

“张妈，谢谢您，以后，麻烦您多照顾景砚。”

张妈虽然是下人，但这五年苏语汐对陆景砚掏心掏肺的好，她看的清清楚楚，她叹了口气：“唉，夫人，您对少爷的好，他迟早会看到的，您别灰心……”

苏语汐笑了笑，她不灰心，她已经……没机会灰心了。

她不再说话，默默转身上了楼，这一晚，陆景砚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家。

深夜，苏语汐一晚上都没有闭眼，她收拾好自己的所有东西，趁佣人们都休息后，默默将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运了出去。

偌大的卧室空空荡荡，她坐在梳妆台前，从抽屉的最底下，抽出那张白色的诊断单。

胃癌晚期。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眼角滑落一滴苦涩的泪水，将诊断单放进口袋里。

清晨，天色蒙亮时，苏语汐悄悄离开了别墅。

她再次打车来到了陆羡安的墓前，昨日的雨已经停了，清早的墓园冷清萧瑟，一阵又一阵凉风打在她单薄的身子上，苏语汐垂下眼眸，径直跪下。

“羡安，抱歉，是我对不起你。”

她看向墓碑上年轻阳光的陆羡安，眼中满是悲怆、愧疚、痛苦。

而那愧疚，却并不源于所有人以为的，是她害死了陆羡安。

“我知道，我很自私，为了不让你哥哥痛苦，当初车祸发生后，故意从后座跟喝醉了的他换位置，让所有人以为，那天晚上，开车的是我，害死你的人，也是我。”

没有人知道，五年前，婚礼的前一天，真正驾驶那辆刹车失灵的车的，是当晚因为不想结婚而出去买醉的陆景砚。

羡安当场死亡，而喝醉了酒又受了重伤的陆景砚醒来之后，也忘了那天晚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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