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周鸿铭应了声，将脑袋埋在舒漫胸前，俩人慢慢睡着了。
舒漫睡的正香，感觉有些不对劲。
等她清醒明白是什么事时，气的伸手捶打周鸿铭，“你还有完没完了？”
“好。”
周鸿铭一觉醒来，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看到舒漫恬静的小脸就有些忍不住了。
他抱着舒漫，恨不得将她钳入自己的身体里，想到二娘，嘿嘿笑了下。
翌日，舒漫毫无意外又睡过头了。
好在周家没有闲人，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拖着酸痛的身体起来，收拾好自己，先把家里卫生打扫下。
正扫院子的时候，猪圈里的猪听到动静，没命的嚎起来。
舒漫只好放下扫帚，抱着剁好的猪草扔进猎槽里，两只猪崽子抬头看了眼她，嚎叫声这才小了些，吭哧吭哧的啃猪草吃。
舒漫看着两只猪崽忍不住笑了下，跟孩子似的。
站在猪圈旁看了会，舒漫拿起扫帚继续扫院子。
扫完院子，她打开灶房的门，看到锅里有土豆和鸡蛋，她只把煮鸡蛋吃了，然后冲了半茶缸麦乳精，喝了后就坐在院子里织毛衣。
李春芳晌午下工回来，揭开锅盖，看到里面的土豆没说什么。
煮鸡蛋是铭娃子特意要求她每天给舒漫煮一个，说是给她补身体。
李春芳怕老三和老四造反，都是等他们上学走后才悄悄煮个鸡蛋给舒漫温在锅里面。
扭头看了眼坐在那织毛衣的舒漫，下意识看了眼她的肚子，难道是有了，不然铭娃子让她每天给舒漫煮鸡蛋干啥？
而且，舒漫好像比较嗜睡，每天她上工走的时候她都还没起来。
俩人感情很好，铭娃子总是咧着嘴盯着舒漫看，如果他们结婚前那啥，她也没感觉有啥意外的。
知青点的那个罗腊梅和成纵远，不也在婚前那啥了嘛，刚结婚就找周建民开证明打掉孩子，那俩人真不是个东西，有了娃娃就生下来嘛。
“娘，饭好没？饿死我啦。”周鸿云人未到声先到，这是他每天放学进门的第一句话。
李春芳笑骂，“每天回来都不问候问候我，光知道吃。”
“娘，我饿嘛。”周鸿云嘿嘿一笑，放下书包就拿着竹笼子上山去了。
李春芳看了眼他的背影，“真不知是假饿还是真饿，一放学就往山上跑。”
“娘！大嫂！”周鸿飞走进灶房，打完招呼这才看到周海柱坐在灶间烧火，忙叫人，“爹！”
周海柱没吭声，往灶间放了两根柴进去。
李春芳看了眼周鸿飞，“新来的老师咋样？你三哥能学的进去吗？”
周鸿飞看了眼他娘，撇撇嘴，“娘，你生的娃你心里没数啊，就三哥那样的，校长亲自教他都教不动。”
李春芳愁的不行，这老三咋就不爱念书呢。
老大那是没条件，初中毕业就去当军人去了，老二也看样，也不往上继续念。
四个娃娃，如今就老三和老四念书，老大和老二每月都会给她上交一些工资，能供应得起他们俩念书。
李春芳没想到想念书的念不成，能让念书的却不好好念，真是愁死她了！
见老四拿着书看，李春芳没好气的说道，“那是你三哥，又不是过路人，你学习的时候就不能带着你三哥一起学？”
“娘，我最小好不？”周鸿飞委屈的看着李春芳，“再说了，三哥能听我的吗？”
周鸿飞感觉他娘有些拎不清，他要是能管得住三哥，那他得多厉害啊。
舒漫见李春芳愁的眉心都紧紧蹙在一起，想到周鸿云，也跟着叹了口气。
明明很聪明一孩子，就是不爱学习。
学习这种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愿意才行，要是不想学的，父母哪怕天天盯着，也会找时间偷懒。
何况李春芳跟周??ོ海柱每天要上工，下了工还要干其他事，哪有那闲功夫盯周鸿云。
“咋了？”周鸿铭刚回来，听到周鸿飞的话，又看到他一脸的委屈，将自行车停在灶房门口，走进来问道。
周鸿飞看到他大哥，忙说道，“大哥，以后我跟着你一起走好不？”
大哥下班时间比他放学时间晚，可他宁愿晚回来，也不想听他娘唠叨了。
明明他是老小，弄的他跟家里的老二似的。
周鸿铭愣了下，无所谓的说道，“行哩，你早上上学早，等我就迟到了，只能晌午的时候带你回来。”
“谢谢大哥！”周鸿飞咧嘴笑。
李春芳没好气的看了眼老四，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想干嘛，躲她呗。
周鸿云跟长着千里鼻一样，闻着味回来的。
饭刚好，他就提着半笼子猪草回来，将猪草倒在屋檐下，洗了手就去灶房找吃的。
李春芳看了眼他，心累的说道，“老三啊，你要是把干活的勤快劲用在念书上面，至于总留级嘛。”
周鸿飞正在埋头吃饭，偷偷看了眼他娘，端着碗去了院子吃，省的他娘说三哥再捎带着说他。
周鸿云被他娘说习惯了，听见就跟没听见似的，在锅里舀了饭，从李春芳面前直直走过去，坐在灶房门墩上吃饭。
“老三，娘说话你没听见？”周鸿铭蹙眉训道。
周鸿云回头看了眼大哥，他娘他可以无视，因为他娘很多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他大哥要是生气了，是真的会揍他。
见爹和娘都在看他，周鸿云端着碗进来，坐在桌前，将碗放到桌子上，左手撑在膝盖上，右手捏着筷子。
认真严肃的说道，“爹，娘，大哥，我不想念书了，等这一学期结束我就不想再往上念了。”
“你说啥？”周海柱气的直接拨了脚上的鞋子往周鸿云后背上轮。
换作平时，周鸿云早撒腿跑了。
反正他爹撵不上他。
可今天，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任由他爹的鞋底子，毫不客气的招呼到他的后背上，疼的他脸色都白了，但他咬着牙哼都没哼一声。
见周鸿云不松口，周海柱越打越生气，也越用力。
李春芳到底是女人，心软看不下去，伸手拦住他，“打两下就行了，你是要打死他啊？”
“这样的逆子，还不如打死。”周海柱气的呼吸都重了，脸色成了猪肝色，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老三。
他有四个儿子，除了老大不服管，老二和老四都还行。
虽说老大不服管，可老大不走歪路啊，老三这么小就不想念书了，他想上天不成。
“老三，快跟你爹回话啊，就说你刚才胡说哩。”眼看见周海柱的鞋底子又要往周鸿云的身上招呼，李春芳忙说道。
周鸿云看了眼他娘没吭声，他爹想打就打吧，反正他是不想再念书了。
坐在教室里不能动不能说话简直是受罪，老师的声音就跟唐僧给孙悟空念咒语似的，他有时听的头都疼。
“老三，你给我出来。”一直没说话的周鸿铭，将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起身朝外走去。
舒漫担忧的看了眼周鸿铭。
李春芳忙朝周鸿铭的背影喊道，“老大，你悠着点啊。”
周海柱刚才揍老三的时候，手下没收力，要是老大再揍老三，她怕给揍坏了。
周鸿云耷拉着脑袋跟了出去，走到周鸿铭面前，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大哥，你想揍就揍吧，反正我不想念书了，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那你是干啥的料？”周鸿铭看着周鸿云的脑袋，面无表情的问道。
坐在院子里吃饭的周鸿飞，看了眼大哥身边靠在墙上的扫帚，这扫帚肯定一会就招呼到三哥身上了。
怕被殃及，周鸿飞又端着碗进了灶房。
李春芳心里正憋着气，看到老四，想训他又一时找不到借口。
周鸿飞往大嫂那边坐了坐，埋头吃饭。
本想蹭大嫂的自行车跟大哥去学校，他感觉他还是自己走吧。
周鸿云听到大哥的话，好像没有生气，这才敢抬头看他，“反正干啥都行，我就是不想念书。”
“如果你没有一定的文化知识，干啥都没人要你。”周鸿铭忍住想揍老三的冲动，给他讲道理，“县里钢厂招工人都要高中文化哩，只要你愿意往上念，大哥一定会供你，等你高中毕业，就能分到钢厂里工作，那是一辈子的铁饭碗，不比你上工挣工分强？”
“大哥，我现在才小学五年级。”周鸿云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哥，“我现在就念不下去了，你让我咋熬到高中毕业？”
想到还有那么多年才能熬出头，周鸿云宁愿上工争工分。
周鸿铭被气笑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去念书，再不想念也要把小学给我念完，要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周鸿云撅着嘴不说话，刚才他都说多了，下午他都不想去了，能把这学期念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念书对他来说度日如年，反倒上工时间过的很快。
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山上搜罗各种野菜，可每天上学没有那么多时间，只能在山下扯些猪草。
“听见没有？”见周鸿云不说话，周鸿铭陡然提高音量。
周鸿云被吓的身子抖了下，不情愿的说道，“知道了！”
“赶紧吃饭，吃完饭给我滚回学校念书。”周鸿铭丢下这句话，铁青着脸就走了。
周鸿云看了眼大哥的背影，很是委屈。
他不想念书就是错吗？
难道他只有念书这一条路吗？
平时每顿饭都吃的狼吞虎咽的周鸿云，今天晌午饭吃的心不在焉，将碗里的饭刨进嘴里就放下碗不吃了。

平时他都会再舀一碗饭，甚至两碗饭。

李春芳看了眼老三，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说的话，老三是一点也听不进去，家里真正能管住他的只有老大。
也不知老大刚才跟他说了什么，好歹看着是服软了。
周鸿飞跟周鸿云一起去学校，见三哥走路很慢，跟蜗牛爬似的。
周鸿飞看不下去了，“三哥，你再磨蹭就要迟到了。”
“你着急你先走，反正我不急。”对于是否迟到，周鸿云一点也不在意。
要不是老四每天跟着他上下学，他都不知道迟到多少回了。
周鸿飞简直被他三哥要气死了，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想等你啊，大哥刚才跟我说了，上下学让我带着你，要是你迟到，他就会揍我。”
说到后面，周鸿飞委屈死了，“明明你是我三哥，怎么好像我是你哥似的。”
周鸿云被逗笑了，看了眼老四的委屈样，终于加快了脚步。
周鸿飞抿了抿唇，跟着三哥一起去学校。
……
刘建刚改变了策略，怕追求的太猛烈，惹孙秀茹厌恶他。
本来人家就不想在这里找对象，他要是被孙秀茹讨厌，他咋把她娶回家。
他去找了他姨，给了她一些饭票还有钱。
罗月兰笑道，“知道孝顺你姨啦？”
刘建刚脸一红，“姨，等我把孙知青娶回家我再孝顺你。”
罗月兰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票和钱，有些明白了，看着刘建刚，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人家孙知青根本不想在这找对象？”
“我知道。”刘建刚说道。
罗月兰一愣，“你知道你还追人家？这不是撞南墙嘛。”
“姨！”刘建刚看着罗月兰，认真的说道，“我对孙知青一见钟情，我就想试一试，成不成的我尽力了，如果就这样放弃，我以后一定会后悔。”
罗月兰了解外甥，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能说道，“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
“还是姨对我最好。”刘建刚嘿嘿一笑，凑到罗月兰耳边将他的计划告诉她。
罗月兰听的眼睛都瞪圆了，办法是好办法，刚娃子可真舍得下血本。
她看着刘建刚打趣，“你对你娘都没这么孝顺吧，要是你娘知道了还不得打断你的腿。”
刘建刚双手合十，拜托道，“姨，这事不能告诉我娘，她会坏了我的事的。”
见罗月兰为难，刘建刚干脆晃着她的胳膊，像小时候撒娇一样，“姨，你外甥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子，你总不能不帮我吧，要是不娶到孙知青，我可真娶不到婆娘啦。”
这几年，妹妹罗月珍没少给刚娃子张罗着说对象，可没有一个能让他看上眼，就这么一直单着。
罗月珍都快愁死了，经常来找罗月兰诉苦。
难得刚娃子看上一个女子，当姨的总不能扯后腿。
“行，就照你说的办。”罗月兰说道。
刘建刚忙道谢，开玩笑道，“姨，等成了我让孙知青给你做双鞋穿。”
桃园村的习俗，要是媒人说成一对新人，新娘子要给媒人做双新鞋。
罗月兰被逗笑了，“行，我等着你婆娘给我做鞋穿。”
于是，从此后，孙秀茹不论是吃米饭还是吃面条，都能打一份荤菜，还不要钱。
孙秀茹看着给她打菜的罗月兰，疑惑的问道，“婶儿，你为何总要给我打一份肉菜啊？”
罗月兰笑眯眯的看着孙秀茹，按照外甥教的说道，“孙老师，你刚来学校，娃娃们都说你教的好，这是学校奖励你的。”
孙秀茹一愣，是有几个学生的家长来找过她，说是自从她来后，他的娃娃都爱学习了，可这不是她的本职工作嘛，学校为何还要奖励她。
“谢谢婶儿。”孙秀茹道谢，端着饭盒坐到空余的桌子上吃饭。
罗月兰松了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
看到刘建刚来打饭，罗月兰悄声说道，“刚娃子，我咋感觉这个孙知青聪明的很，我都怕她看穿你的计划。”
刘建刚看了眼吃饭的孙秀茹，压低声音对罗月兰说道，“姨，你放心吧，不会被看穿的，我已经找过校长了。”
追婆娘要讲究方法，刘建刚将他当军人出任务时用的那一套用到了孙秀茹身上。
罗月兰一愣，外甥追婆娘这不仅花钱，还费了脑子啊。
朝他竖起大拇指，“姨祝你早点把孙知青娶进门。”
刘建刚朝他姨笑了笑，端着饭盒朝孙秀茹走过去。
“孙知青，这里有人坐吗？”
孙秀茹抬头看到是刘建刚，摇了摇头，“没人。”
刘建刚就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孙秀茹有些不自在，可这又不是她家，她没权利不让刘建刚坐在这里吃饭。
刘建刚看出孙秀茹的不自在，也不没话找话，只是安静的吃饭。
见刘建刚不像之前那样对她献殷勤，孙秀茹松了口气。
吃完饭，孙秀茹看了眼刘建刚，“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好的。”刘建刚笑了笑，继续低头吃饭，态度疏离的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孙秀茹狐疑的看了眼刘建刚，难道是她之前误会了？
她刚来学校的时候，刘建刚总找机会对她献殷勤，她以为刘建刚对她有想法，现在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碰到他，平时就没遇到过。
还是说，刘建刚是周鸿铭的同事，是漫漫拜托周鸿铭对她照顾点，然后周鸿铭又拜托了刘建刚？
见她适应了老师的工作后，他就不再多关注她了。
想到这，孙秀茹脸烫的能着起来，感觉太丢人了。
她怎么会一厢情愿的认为刘建刚喜欢她呢。
刘建刚看了眼孙秀茹的背影，嘴角扬了扬，小样，我还拿不下你。
孙秀茹快步回到房间，洗了个冷水脸，才将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伸手拍了拍脸，打起精神批改作业。
……
转眼到了星期天，周鸿铭昨晚闹到很晚，舒漫快天亮时才睡着，困的早上起不来。
周鸿铭也没急着起来，抱着舒漫睡懒觉。
见她眼睫毛在动，轻笑道，“醒了？”
舒漫眯着眼睛点点头，外面的日头升起来，太阳光透过布帘子照了进来，在被子上洒了一片金光。
“今天我没事，你想不想去县城？”周鸿铭伸手将舒漫睡的凌乱的头发往边上拨了拨，笑着问道。
“要去，我要给县供销社送些东西，还要洗澡。”舒漫打了个呵欠。
前几天她给公社供销售社送了一套毛衣，还有两双鞋子两顶帽子。
今天本来她就想去县城的。
周鸿铭笑着轻拍了下舒漫的后背，“那就赶紧起。”
舒漫再次打了个呵欠，在炕上滚了滚，这才起来。
李春芳跟周海柱去上工了，老三也跟着去了，老四正坐在院子里写作业。
看到大哥跟大嫂从屋里出来，周鸿飞咧嘴笑，“大哥早！大嫂早！”
“早上好！”舒漫笑眯眯的说道，“星期天作业多吗？”
周鸿飞点头，“挺多的。”说完就低头继续写作业。
等写完作业，他去扯猪草。
周鸿铭拉着舒漫去了灶房，揭开锅盖，拿出里面的煮鸡蛋给舒漫。
舒漫怔了下，“只有一个煮鸡蛋？你的呢？”
“我不吃，这是给你的。”周鸿铭将鸡蛋塞到舒漫手里。
舒漫这才知道每天早上李春芳只给她一个人煮鸡蛋，她还以为每人都有呢。
看了眼鸡蛋，就拿出去给周鸿飞了，“鸿飞，这个鸡蛋给你吃。”
周鸿飞没有多想，接过来将鸡蛋往桌子上磕了磕，剥了皮两口就吞进肚子里了。
等周鸿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周鸿飞已经吃完鸡蛋了。
舒漫朝周鸿铭笑了笑，进屋往茶缸里舀了两勺麦乳精，端到灶房用开水一冲，捧着茶缸慢慢喝。
周鸿铭无奈的看着舒漫，“鸡蛋是给你煮的。”
“我喝这个就行。”舒漫还以为早上大家都会吃个煮鸡蛋，现在才知道只有她一个人有，她哪里还能再吃的下去。
现在一想，鸡蛋是个精贵东西，周家这么多人，哪能每天都能吃。
周鸿铭伸手摸了下舒漫的脑袋，“行，麦乳精要是喝完了就再买。”
舒漫笑眯眯的点头。
有自行车就不用等李朝民的拖拉机了，两人收拾好就出门了。
周鸿铭临走前对周鸿飞说道，“给娘说一声，晌午我们就不回来吃饭了，你让爹下午就不要上工了，我跟他下午去山上。”
周鸿飞看着大哥应了声，手里的笔舞的飞快。
李朝民正蹲在路边抽旱烟，等去公社或县里的社员。
周鸿铭骑自行车带着舒漫过来，看到李朝民右脚撑到地上，舒漫从车上下来，朝李朝民笑了笑，“朝民叔。”
“你们去县里哇？”李朝民咧嘴笑，露出一口黄牙。
舒漫点了点头，将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周鸿铭从口袋里摸了支烟递给李朝民，站在路边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舒漫继续朝县城赶去。
看着俩人的背影，李朝民笑道，“铭娃子这娃娃是个好娃娃，不会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村里也有开始坐他开的拖拉机去办事，有了自行车后从他身边骑过去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好像他们是陌生人一样，铭娃子每次看到他都会给他发一支烟。
到县城后，舒漫先去县供??ོ销社把东西一交，将钱直接就存到了信用社。
本想直接去洗澡，被周鸿铭骑自行车带去了周海明家。
“既然来县里了，先去二伯家转一圈，然后再去洗澡。”
舒漫看了眼周鸿铭，以前来县里办事，也没每次都去二伯家啊。
总感觉，周鸿铭这次去二伯家有事。
星期天，周海明跟苏丽容都在家，周鸿鹏相反，周末节假日是他最忙的时候，每次休息都是在周内调休。
“漫漫，铭娃子，快进来坐！”
苏丽容看到俩人很高兴，招呼俩人在沙发上坐下，就去洗水果。
周海明给俩人泡茶，几人就坐在沙发上聊天。
“漫漫，你织的帽子和鞋子很受大家的喜爱啊。”周海明看着舒漫笑眯眯的说道，“上天你刚送来，第二天就卖空了，还有人天天往供销社跑的问还有没有货。”
舒漫笑了笑，“这是手工制作，我想快也快不了，只能尽力。”
周海明点头，表示理解，所以他从来没催促舒漫多送些过来。
苏丽容见铭娃子一直朝她使眼色，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有啥事还要避开漫漫和周海明啊。
周鸿铭再次朝苏丽容使了个眼色，率先朝灶房走去。
苏丽容看了眼正在聊公事的周海明跟舒漫，跟进了灶房。
“咋了？”神神秘秘的，苏丽容看着周鸿铭，一脸不解。
周鸿铭伸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娘，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啥事？”苏丽容笑道，“跟二娘啥时候这么客气了，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
周鸿铭嘿嘿一笑，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娘，你是县医院妇科的金字招牌。”
苏丽容看了眼侄子，眼皮跳了下，有种他找她办的事不是小事的感觉。
这高帽子戴的，她都快飘起来了。
苏丽容一巴掌拍到周鸿铭的胳膊上，“有事说事，赶紧的。”
“二娘，我听说有那种套套，你能不能帮我弄一些，多弄些。”
“什么套套？”苏丽容刚开始没听懂，反应过来后，睁大眼睛，“你跟漫漫不要孩子？”
“不是不要孩子，是过两年再要，漫漫还小。”周鸿铭朝外看了眼，见二伯正在跟漫漫说话，压低声音，乞求的看着苏丽容。
“二娘，这事你要替我保密，我不想让我娘说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