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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半夏这段时间没睡好过，昨晚更是没合眼，蜷在休息区里想办法时，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她是疼醒的。
睁开眼，萧随正在处理她中指上的伤。
他的样貌，是人间妄想般的存在，认真起来，更是别样性感。
江半夏挪开视线，压下情不自禁浮起的悸动。
有前车之鉴，她这次没继续装睡：“谢谢。”
萧随专注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包扎好伤口才道：“职责所在，近期别碰水。”
等抬眼看过去时，江半夏已经坐起身，领口歪到一边，露出一只嫩滑的香肩。

萧随垂下视线，发现她的小腰又不甘寂寞地出来透气了，很好抱的样儿。

他很自然地又帮她把T恤往下拽了拽。
江半夏本能地抬起手，护了下胸口。
她今天过来时目的不单纯，所以衣着小有心机。T恤拽下去，就顾不到上面。此刻，她两只肩已经都露出来，养眼的峰峦若隐若现。
萧随挑眉，唇角往上扬了扬。
她不化妆的样子，要多纯有多纯，偏偏身材很惹火，十分完美地诠释了“活色生香”四个字。
萧随不是圣人，喉头一滚，抱住了眼前这个招人的小腰精。
接下来的吻来得心照不宣。
江半夏没有拒绝，只感觉心跳狂乱、晕头转向，软塌塌地拽着他衬衫两侧，小模样娇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花儿。
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她本来就不甘心这么离开。
她很快开始回应，热情洋溢，带着孤注一掷的勇。
萧随的动作顿了下。
她如今的行事作风，果然野。
她乖巧的相貌和火辣的举动，形成鲜明的违和感，很刺激。
逼仄的空间，热火朝天。
这份旖旎，是被江半夏的来电铃声破坏的。
手机就在旁边的小茶几上，江半夏瞄了下，是她妈妈打来的。
她不假思索地停下所有动作，想接。
江兰芳不会随便给她打电话，尤其这段时间，江兰芳总盼着她离医院远点，多透几口气。
江半夏也确实接了。
只是开车这种事，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不动，萧随自然开始接力。
他抱着她换了个姿势，使着坏的把她整个人往下按，惹得她一阵颤栗。
“你好，你是机主的女儿吗？她刚才晕倒了……”同小区的好心人帮忙打了120，又好心地通知江半夏。
江半夏浑身一抖，沸腾的血液瞬间凉透，失声道：“我妈发癫痫了。”
这是脑癌的症状之一，她出门前江兰芳还好好的，精神状态挺不错。
这下，开到一半的车，彻底报废了。
萧随敛起所有的放浪形骸，尽快把她送去了医院。
江半夏之前找的出租屋就在肿瘤医院附近，救护车也是肿瘤医院出的。
等江半夏赶到医院时，江兰芳正躺在过道的移动病床上，还没醒。
旁边人来人往，嘈杂声不断。
萧随找同事了解了下情况，告诉江半夏：“你妈妈的癫痫已经处理过了。她最近估计睡眠不好，现在只是睡着了。”
江半夏点点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麻烦你了。”
人民医院的医生说过，她妈这种情况，频繁发癫痫不是好现象，她很怕这是“频繁”的开始。
萧随看她支离破碎的样儿，在旁边打了个电话：“我是萧随……能不能帮我腾个床位……嗯，我有个亲戚病了……好，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江半夏艰难地抬起头，满眼期待。
萧随挂断电话，也没卖关子：“去办住院吧。”

第5章 萧医生晚上有空吗
病房很好，居然是单人间。
江半夏忙着带江兰芳做各种检查，没工夫再去找萧随。
第二天早上，她收到一份同城快递，是一只包包，里面装着事后药。
一看就知道是萧随送的。
其实昨天没折腾到最后，大概率不会有问题，但他做医生的到底是谨慎。
江半夏摸了摸包包的皮质，应该不便宜，网上搜了下，售价六万多。
她一时间心绪纷乱。
三年前分手时，萧随后妈本来打算给她一笔分手费，好让她以后不再纠缠萧随。
虽然她原本也没打算再纠缠，但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份羞辱，就说了个天文数字：一千万。
本想着等对方为难再羞辱回去，可萧随后妈居然点了头。
不过分手费终究还是没拿到，因为萧随突然出现了。
他当时的眼神，她现在都记忆犹新——鄙夷、嘲讽、痛恨，把她年轻的自尊心撕扯得鲜血淋漓。
她清澈见底的爱，在那一刻被“拜金”两个字覆盖。
她记得他只说了三个字，冷冰冰的：“你配吗？”
她不知道她怎么就不配了，渣的那个人明明是他好不好！
“咳咳……”
江兰芳的咳嗽声，把江半夏从痛苦的记忆里扯出来。
她把包包藏起，若无其事道：“妈，我回去给你做点饭，很快过来。”
临走时，她悄悄带走了包。
按理，她不该收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过她吞下药后，还是毫不犹豫地拿包去换了钱，以解燃眉之急……
本以为萧随帮忙弄了床位，主刀也会是他。
直到术前谈话，江半夏才发现不是。
医生总会把最糟糕的情况提前告知，江半夏听得忐忑，转头就去找萧随。
办公室前，她正要敲门，乍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萧随的好友姜形一。
她不确定萧随乐不乐意让他朋友知道他俩现在的关系，现在有求于他，必须站在他的立场考虑。这么想着，她便收了手。
“之前叫你帮我相好加个号都不肯，这回倒是热心肠，帮人弄床位了。”
“你相好那么多，我可加不过来。”萧随嗤笑。
“你怎么又跟小半夏扯上了？她当初那么对你，你不会还想着跟她和好吧？”
萧随打断他，不羁地笑笑：“就那档子事。不尽兴，挺没意思的，鸡肋。”
“索然无味是吧？她那样的还是不会玩，肯定没劲儿。”
萧随轻笑出声，像是默认。
背后议论这种事，挺羞辱人的。
江半夏闭上眼，深呼吸。
她这人有强迫症，今天能解决的事，不喜欢拖到明天。
想当初俩人还是男女朋友时，发现他跟别的美女亲昵，她二话不说就冲到他们跟前当面对质了。
往事不堪回首，江半夏吐出一口浊气，直接敲响了门。
里面的议论戛然而止，过了两秒才传来萧随波澜不惊的声音：“进。”
看是江半夏，姜形一丝毫不尴尬：“小半夏啊，好久不见。”他冲萧随挤眉弄眼，找个由头先遁了，“我还有约会，下个月可别忘了，周颖指名道姓叫你去呢。”
萧随晃了下神，过了几秒才点头。
周颖？
江半夏不认识，也没心思深究。
“啪嗒！”
姜形一出去，她就随手反锁上门。
萧随眉头微动，缓缓抬起眼。
他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饶有兴致地看她走近。
江半夏径直坐到他腿上，萧随没阻止。
她温软的唇凑到他耳边：“我想请你吃顿饭，床位的事还没谢你。”
气息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他喉结处，猫似的舔了舔。
萧随喉头微动。
“萧医生晚上有空吗？”语气娇媚，可江半夏那双眼却冷冽又清醒。
男人低头，唇几乎贴着她的额头：“要看是什么事。”
江半夏抬眸，长睫扫过他下巴，痒意钻进萧随的皮肤深处：“比鸡肋有味的事哦……”
尾音带着小钩子，撩人心弦。
这是听到他们聊的天了？
萧随眉眼微动，暗哑道：“好。”
江半夏无声冷笑，呵，男人。

第6章 什么都听你的
江半夏一回病房，就看到江兰芳跟赵程有说有笑。
江兰芳脑部的肿瘤已经压迫到神经组织，总是忘事，显然也忘了赵程骗走的救命钱。
江半夏戒备地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夏夏，有话好好说。赵程知道错了，你再给他个机会。”江兰芳看她神色不对，语重心长地劝起来，“都快结婚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他都跟我说了，是女客户约他聊合同，你误会了。”
呵，约到酒店里，聊一夜合同？
江半夏失笑，她真是小看了赵程的脸皮！
赵程一脸的悔意，拉住她手腕，低声下气地道歉：“夏宝，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跟所有异性保持距离，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什么都听你的，结婚后家务活都不让你干……”
都这样了，还装？他脑子有大病？
江半夏一巴掌扇过去：“你恶不恶心？”
赵程明明可以躲开，却没躲。
他痛苦地抓着她的手，继续扇自己脸：“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
“夏夏！闹脾气也要有个度！”江兰芳急得要下地安抚“未来女婿”，俨然忘了正在挂水的手背，一扯，针头被拔下来，渗出丝丝血点。
江半夏忙叫来护士重新输液，被护士长好一顿批评：“明天就手术了，不要让病人再受刺激！”
等安抚好江兰芳，江半夏便把赵程拽进楼道：“你到底想干嘛？我们已经分了！”
“我不想刺激你妈，才那么解释的……你怎么弄到床位的？”
江半夏没作声。
赵程想起酒店电梯那一幕，瞪大眼：“你爬我大舅哥……你爬萧随床了？”
江半夏没有逞口头之快，这种时候惹恼这种人渣没好处：“我倒是想。有个客户过来开研讨会，我求他帮的忙。”
她之前在药企工作，确实认识不少医生。
赵程有些怀疑，但也没再深究。
他想抓她的手，被甩开了，便含情脉脉道：“那天是我爸妈逼着我见周婷婷的。打从你妈确诊，我压力实在太大，一时想不开才做了糊涂事。夏宝，我最爱的还是你。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周婷婷又跟他闹分手了，他不想失去江半夏这个备胎。
最起码不能让江半夏勾搭萧随，不然他以后没法再跟周婷婷复合。
江半夏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他长得不错，确实很容易让恋爱脑忽略掉他深情的谎言。
可惜，她不是傻子。
她把赵程说过的话，原封不动抛还给他：“呵，我不干不净，我妈又癌症，我怎么好意思赖着你？”
赵程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很快恢复正常。
他像以前一样，想把她搂怀里安抚：“我也不计较你给我戴了绿帽，我们就当扯平了，嗯？”
江半夏现在很排斥他的气息，后退两步，不耐烦道：“看你表现吧。我妈给你的钱呢？”
既然赵程想演戏，那她趁机讨回一点是一点……
萧随往手术室走时，路过楼道，瞥到个熟悉的身影。
赵程把江半夏困在他和墙头之间，在偶像剧式的壁咚。
俩人你推我拉，像是在打情骂俏。
萧随停下脚步，视线穿过门上的玻璃，又定睛看了看。
“萧医生？电梯来了，快点过去吧。陶教授已经到了，可不能让他久等。”同事按着电梯按钮，催他。
今天是手术日，下午有一场棘手的手术。
萧随淡然收回视线，大步流星地进了电梯。

第7章 车里确实很热
赵程嘴里求着复合，天色一晚，还是找理由走了。
换做以前，江半夏还会相信他真的忙工作，很有上进心，现如今只剩嗤之以鼻。
萧随下班时间不固定，她找了好几个地方，中途又遇到个小插曲，好在最后还是在车库堵到了他。
“……好，没受伤就好，您在原地等着，我这就过去。”萧随接了个电话，挂断后才发现车前挡了个人。
江半夏挥手跟他打招呼：“萧医生，我们中午约好了的。”
萧随没什么表情。
江半夏当他默认了，在他的注视下，转到另一边坐了副驾。
她暗吸一口气，压着心底的耻意说了句：“好热。”
闷热的盛夏，她穿了件薄风衣。
外套一脱，里面穿的，何止清凉。
居然是护士服。
不正规的那种，诱惑得不止一星半点。
萧随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
嗯，车里确实很热。
空气躁动，暧昧蠢蠢。
萧随的眼神似带着融化人的魔力，江半夏的脸不受控地酡红了。
他想好好玩，那她奉陪。男人兴致高昂的时候，叫他摘天上的月亮都可能答应，何况是一场手术。
看他迟迟没动作，她主动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腿上。
他的手极好看。
江半夏倾过身，主动亲他脖颈，猫似的。
他半天没动静，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抬起眼，眼神湿漉漉的。
萧随却清心寡欲道：“我还有事。”
江半夏怔了怔，他耍她玩？
她羞恼得无地自容，半晌没出声。
他轻轻推了下她的腰。
她腿上发麻，刚要起身，又趴回萧随怀里，嘴唇蹭过他侧脸。
萧随有些不耐烦，说话挺不留情面的：“你脑子里成天就想这事？”
江半夏瞬间从头冷到脚，强忍着不适，就这样下了车。
萧随也随即下了车，拿起风衣给她披上：“穿好。”
江半夏的脸白一阵青一阵，直着腰杆，撑起最后那点骄傲先走了。
不过几分钟后俩人又相遇了，在楼道里。
萧随扶着位老人家，头发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