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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莉当场冷脸：“谁允许你私下忽悠我病人的？”
杨灿委屈道：“刘医生，我没有。只是沐兴最近正好和慈善机构有合作，想帮患肿瘤的病人解决经济之忧……”
“沐兴这款药的副作用，我已经跟病人说得清清楚楚，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很可能承受不住。斯瑞的新药是靶向药，副作用相对你们家的要小很多。”刘莉耐下心重述，其实是想再跟病人解释一遍。
见病人不表态，杨灿一着急，下意识道：“斯瑞这款新药刚上市，听说还没有哪个病人用过呢，你真放心啊？”
病人闻言，震惊地看向刘莉：“刘医生，这不是把我当小白鼠做实验吗？”
刘莉面若寒霜，瞪向杨灿：“一款新药怎么才能上市，你不清楚吗？你这么说引发歧义，有什么居心？沐兴哪一款药上市的时候，不是新药？”
晏明修拍拍刘莉的后背，无声安抚。
这个病人耳根软，听完刘莉这番话，更纠结了。
晏明修拿出一叠资料：“您放心，每款药上市前都会经过几期临床试验……”
有理有据，病人渐渐心安。
杨灿还想说话，被刘莉锋锐的眼神吓住。
她感觉自己再挑拨下去，会出大事。
万一沐兴的药因为她而在人民医院大受影响，她岂止是被批评那么简单，严重点，她不用在这行混了。
杨灿悻悻离开病房时，听到刘莉用一句话彻底打消掉了病人的所有顾虑：“这世道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病人眼神瞬间清明：“刘医生说得在理哦，我家倒是不差钱，刚才也是听说这是新药才不太放心的……”
接下来，刘莉跟她正式确认好治疗方案，斯瑞的新药就板上钉钉了。
离开病房后，一直走到僻静处，晏明修才小声道：“谢谢刘医生，不过你刚才偏袒我偏得明显了点，万一被病人怀疑公正性就不好了。”
刘莉哼笑：“我是那种会被私情影响用药的医生？”
晏明修笑着摇头：“那倒不是。”
刘莉戳她脑门：“那不就行了。我是实事求是根据病人的情况来开药，她沐兴的药代有什么资格撺掇病人改我的治疗方案？”
要说不带半点个人情绪，也不可能。
毕竟对口的新药不止斯瑞一家，正由于晏明修跟她走得近，对新药介绍得更透彻，以至于她更了解斯瑞这款而已。
但杨灿刚才的行为，踩了她作为医生的一个雷点，她实在是气不过，没叫保安把杨灿赶走都算客气的了。
刘莉的偏爱，让晏明修不由自主地想起白媛。
当初肿瘤医院那个病人选了沐兴，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要尊重病人的选择！
白媛作为医生没做错，可一对比刘莉的人情味，啧啧。
晏明修心头又浮起丝丝缕缕酸涩，这感觉她熟悉，是被白媛牵动感情了。
跟刘莉分别后，眼看快中午了，她又拨了一遍方依诺的电话。
终于开机了……
方依诺浑身疼得厉害，她开机是准备看时间的，刚准备接电话，腰上竟然搭来一条胳膊！
她惊呼一声跳下床。
双腿酸软不堪，她落地就摔坐在地毯上。
没穿衣服。
她惊得眼珠子瞪成铜铃，本能地拽过被子把自己裹住，却因为床上那道赤条条的身子语无伦次起来：“你你……你……我，我们……”
一股凉意袭来，姜形一倏地睁开眼。
“我把你踹下去了？”他嗓子沙得被磨砂纸磨过似的，揉了揉惺忪的眼。
此前说话一直飒爽的方依诺，这会儿声音都发不出，指指姜形一，又指指自己。
姜形一眼神朦胧，泛着刚睡醒的呆愣：“你昨晚缠着我不放，忘了吗？我是正常男人，女朋友投怀送抱的，我不可能没反应。”
方依诺渐渐回想起某些片段。
确实是她主动的没错，可他竟然不拒绝的？
她小脸红透，跟煮熟的龙虾没两样。
这反应，倒是让姜形一心头大惊：“你不会……”
他下意识看向酒店的白床单，上面那抹红很扎眼。
方依诺脑子都快炸了，裹着被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
她在里面洗了很久，因为没拿衣服，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形一。
俩人打从一开始就说开了，只当名义上的情侣帮忙应付双方家长，私下各玩各的。事实证明这一套很管用，方妈妈被骗住了，姜形一父母也不再对他三令五申。
他们本来打算时机成熟了再公然分手，没成想居然荒唐到一张床上来了。
姜形一神色复杂地盯着那抹红，头一回体会到无措。
他穿上衣服吸了好几根烟，听浴室里没动静了却还是不见方依诺出来，担心她泡澡泡晕，便捡起地上的衣服走过去：“方依诺？我们谈谈。”
他还没玩够，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可是以方依诺父母的背景，只要她开口让负责，他就必须得负。
挺烦的。
他昨晚不是没察觉到异样，只是她太撩人，他也就没多想，折腾得挺不节制的。
方依诺这会儿已经调整好心情，她深吸一口气，打算裹着浴巾出门。
姜形一转头看别处，适时把她衣服从门缝里递进去。
方依诺道了声谢，接过衣服穿戴整齐。
出门看姜形一浑身上下都透着烦躁，凉飕飕道：“不会玩不起吧？瞧你拧巴的，难道是想叫我负责？”
姜形一诧异：“你昨晚不是第一次……”
方依诺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还真挺好骗的。那是我姨妈要来了，估计被你提前捣腾出来一点。”
姜形一这种花心大萝卜，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昨晚纯属意外。
意外？
她抬眸：“我昨晚好像不太对劲。”
姜形一把视线从床单上撤开：“你酒里被人下料了，当然不对劲。下次想去酒吧玩，我带你去。”
“切，跟你有什么玩头？我本来想艳遇个小狼狗的，都怪你坏我好事。”
姜形一目光复杂地盯了她一会儿。
是不是雏，他稍稍一回味就分辨出来了，他又不傻。
只是，看方依诺这副无所谓的样，好像确实也没把昨晚当回事。
不过，男人就是贱嗖嗖的。
方依诺一豁达，姜形一却不太得劲了：“你还挺玩得开。这么渣，是跟晏明修学的吧？”
方依诺是那种，容不得别人说闺蜜半句不好的人。
她二话不说，上去就甩了姜形一一巴掌：“你他么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说我渣可以，拉踩我家夏夏干什么！”
姜形一长这么大都没挨过巴掌，这下着实把他打蒙了。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揉揉火辣辣的脸，气血直往头上涌：“你疯了？打我？”
方依诺身上还在隐隐作痛，气得又想动手：“就打你了，怎么着？”
姜形一哪能再挨第二下，握住她右手不让动弹。见她又扬左手，自然也给抓住。
方依诺的双手被他禁锢到腰后，便不老实地开始抬腿往上撞，半点情面都不留，疯疯癫癫的像只炸毛的野猫。
姜形一拿她没办法。
打打闹闹间，他索性把她压到床上。
方依诺双手被锁在头顶，张嘴就开骂，气得姜形一索性吻住她叭叭不停的小嘴。
渐渐的，变了味。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情，一发不可收拾……
晏明修等到方依诺的回电时，天都快黑了。
“依诺，你跟姜形一还好吧？”
方依诺嗓子哑得厉害，重感冒似的：“就那回事嘛，我这两天怕是不能去医院看阿姨了。”
“你妈要知道了，还不逼着你们就地结婚？”
方依诺不屑地笑笑：“姜形一那种狗男人也想娶我？门都没有！回头我去医院补个膜，我妈不会发现的。”
“……”
晏明修到底不放心，晚饭特地多做了点，送两份去医院给江兰芳和陪护，剩下的打包带去了方依诺家。
方依诺整个人都很蔫巴，脖子上遍布红痕，可见战况之激烈。
晏明修摸摸她下眼睑，哭笑不得：“你怎么像被吸干了精气。”
方依诺想起姜形一事后的生龙活虎，直撇嘴：“男人在体力上还真是得天独厚。我没事，你别瞎担心。就是守了二十四年的身，竟然被只狗啃了，太便宜他了。不过我已经跟他讨了不少好处，接下来画室有的忙了，不亏。”
晏明修看她是真没放在心上，松了口气：“事情发生就发生了，我还担心你想不开。”
“要不是我妈，我早就……”方依诺摆摆手，嗅到菜香，捧住晏明修的脸就用力啵了一口，“我饿一天了，还是夏夏关心我！”
俩人边吃边聊，全是黄色废料。
方依诺亲身实践过后，嘴巴比平时更加不把门，说得晏明修脸都红了。
没有外人在，方依诺也毫无顾忌地红了脸。
“你别说，有经验的就是不一样，我是享受到了。你跟萧渣渣都用过哪些姿势？哪种最舒服啊？我跟你说，这种事可别迁就他们，我们必须自己爽到！”
晏明修夹了根鸡腿去堵她的嘴：“你够了啊。”
“哎呀，人家好奇嘛，你之前总说他不行，我想给你分析分析他哪里不行嘛！”方依诺开始撒娇。
晏明修摇摇头，幽幽地来了句：“我想跟白媛断了，还聊这些做什么？”
方依诺看她脸色不对，收起玩笑心思：“你不会又对他动心了吧？”
“也不是，就是不甘心、气愤……各种感情杂糅，有点控制不住，不是好现象，这样下去，迟早会把心动也给释放出来。”晏明修苦涩难耐，她才二十四岁，已经耗了十年的青春在白媛身上，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方依诺想起跟姜形一在床上纠缠时吵的架，本来想告诉晏明修的，这会儿犹豫了。
“晏明修可不就是渣女一个，前脚刚骗走白媛的身心，后脚就跟别的男人在大街上激吻，你肯定是被她带坏的。”
“老子没瞎说，我跟白媛亲眼看到的，能有假？白媛后面跟周颖约会，还不是被气晕头了，刻意报复晏明修的吗？”
“她转头跟白媛家里索要一千万分手费，骨子里就拜金，这总没有冤枉她吧？”
“当年分手后，她还当面嘲讽白媛那方面不行吧，可给他造成不小的心理创伤。”
方依诺不甘示弱，身体和嘴巴都化被动为主动，大骂特骂白媛有多渣。
俩人为了各自的朋友，骂了一下午，也干了一下午架。
体力上，方依诺输得一败涂地，但骂人这块却赢了。
嗓子就是这么骂哑的。
“当年的事万一有误会，你还会考虑他吗？”
晏明修睇了方依诺一眼：“能有什么误会，他劈腿是真的吧？当着他后妈的面羞辱我也不假吧？我累了，也怕了，我现在只想好好赚钱，带我妈吃香喝辣。”
方依诺思前想后，看她是真想跟白媛做了断，就没把姜形一说的那番话告诉她。
她撕下一块鸡肉，喂进晏明修嘴里：“那咱们就远离渣男！智者不入爱河，共创美丽家国！”
嚷得那叫一个豪言壮志。
晏明修笑着点头，扒拉一大口饭，和着苦涩咽下……
姜形一离开酒店就去肿瘤医院找白媛了。
彼时白媛正在手术室，他一直等到晚上十点，才得以当面八卦。
“大哥，你可真够忙的，我兴奋劲都过去了。”
“有屁快放。”白媛疲惫怼他。
“关于你跟晏明修当年分手……”
“就这事？”白媛显然不感兴趣。
姜形一急了，直击重点：“哎哎！别啊！我俩当年看到的可能不是小半夏！”
白媛的手指蓦地收紧，停下脚步看他：“不可能。”
“千真万确啊哥哥，方依诺说小半夏第二天回深城拿什么东西去了，咱们不是下午一点左右看到她跟男人那啥的吗？她就是坐飞机来回，也不能这么快。反正不太对劲……”
白媛恍然想起三年前分手那天。
他一早去挑求婚戒指，找了姜形一帮忙布置求婚现场，结果晏明修的手机却怎么都打不通。
俩人饥肠辘辘地去吃午饭，却看到“晏明修”在光天化日下给他戴绿帽。
当时隔着一条马路，他不顾安危地想冲过去，被姜形一拽住了。等车流减少后，哪里还看得到他俩的身影？
他再次拨通晏明修的电话，这次通了。
他问她在哪，她却言辞闪烁地撒了谎。
那天明明骄阳烈烈，可白媛每次回想，都浑身泛冷。
打从骨子里生寒的那种冷。
旁边的姜形一还在喋喋不休：“小半夏不是独生女吗？你说我俩那天看到的，不会是人假扮的吧？要不然海城那么大，怎么偏偏只出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除了那天，好像也没再见过跟她激吻的男人。”
白媛看着他，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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