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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萧凌煊转身便离开了伶人馆，一瞬都没迟疑。
叶妍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一旁，苏映瞧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倏地出声：“楚姑娘，你知道从前被将军送到我这来学乐舞的女子，后来都怎么样了吗？”
叶妍看向她，不明所以。
只见苏映唇角上扬，笑得讽刺：“一群玩物，命好的疯了，命不好的……都死了。”
“你说，你是哪一种？”
叶妍浑身狠狠战栗。
四面八方的寒意似是全涌进了她的身体，冻得她骨头都在发凉。
叶妍眼神空洞苍白。
疯或死，萧凌煊给她安排的命运是哪个？
苏映却并不在意她在想什么，拉过人就往后院走。
她边走，边说：“胡旋舞漂亮，却不好学。姑娘若是舞不好，将军会不高兴的。”
提及萧凌煊，叶妍心底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再次汹涌。
半晌，她压下喉间刺痛，缓缓垂眸。
“我会好好学。”
就当这一舞……是为了跳给萧凌煊看。
两日后。
萧凌煊踏进后院时，叶妍正独自练着舞。
水袖随着她的动作轻盈飘动，一颦一笑间，似乎连这寡淡的雪景都变得有光采。
萧凌煊停在原地，久久未动。
叶妍余光望见他，身形一滞，忙收了动作。
“将军。”
闻声，萧凌煊回过神，眉眼淡淡：“学的不错。”
叶妍微怔，眸底涌上些许欣喜。
可唇角还没扬起，她倏地想起苏映说过的话，指尖不由得一颤。
叶妍慢慢收紧手指，屏息看向萧凌煊。
苏映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想问个清楚，却到底没有勇气。
萧凌煊没有察觉到叶妍的异样，继而开口：“明日会有人来接你入宫，别让我失望。”
说完，他抬步便离开了院子。
叶妍望着萧凌煊的背影，心底涌上些苦涩。
他来，并不是来看她，而是怕自己耽误他的大计！
一夜无眠。
翌日，皇宫门口。
叶妍掀开马车帘子，刚下车，就对上萧凌煊漆黑的双眼。
四目相对，她身形微滞。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萧凌煊却已别开眼转身。
他语气淡凉：“跟上，别误了时辰。”
叶妍眼底划过抹失落，攥了攥手，抬步追上他向宫门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周遭愈发的寂静，只剩下脚踩在雪上的咯吱声。
最后，两人停在一处偏僻的宫殿前。
萧凌煊声音低沉：“进去吧。”
叶妍看着眼前的殿门，心中不安莫名强烈。
她攥紧手，望向身侧男人：“将军，我们不是去皇帝的寿宴吗？”
萧凌煊回视着她，却没有说话。
沉默的对峙间，叶妍倏然明白，此处便是她要去的地方。
也是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命运。
叶妍深吸了口气，缓缓抬步走向宫殿。
刚伸出手要推门，她突然转身直直看向萧凌煊：“将军，您会在这儿等我吗？”
等结束了，带我回家。
萧凌煊眸色微暗，刚要说“不会”，却见叶妍眼底似有自嘲闪过。
不知为何，他喉间像堵了块石头，怎么都说不出话。
片刻，萧凌煊移开视线：“别让皇上等久了。”
一瞬间，叶妍的心狠狠坠落。
终究……是自己在奢望。
她心灰意冷地推开了眼前的那扇门，穿过正堂，身影消失在里殿。
很快，弦乐声响起。
内殿里皇帝叫好的笑声，清晰传来。
萧凌煊听着，神情越发冷然。
他压下胸腔中无故升起的躁意，而后收回目光，转身欲走。
还没来得及抬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和尖叫。
“有刺客！保护皇上！”
萧凌煊面色骤变，回身几步冲进了殿内。
屋内甜香萦绕，酒气熏人。
大殿上，只见宫人将跌坐在地，神情惶恐的皇帝护在身后。
而叶妍手里正攥着一支银簪。
她看了眼冲进来的萧凌煊，在他冷漠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将那银簪刺进了自己心口！
这场所谓的宫宴最终潦草落幕。
皇帝顾及钦天监所言，到底不敢让叶妍死去，忙让萧凌煊将人带回将军府，又让人传了太医来医治。
将军府。
半个时辰后，太医从屋内走出。
“将军，尊夫人伤了心脉，虽已保住性命，但日后这身子怕是会虚弱得很。”
萧凌煊幽黑的眼眸又冷又沉。
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冷声道：“本将军知道了。”
让小厮送太医出府，萧凌煊第二次走进了这间堂屋。
坐在榻边，他看着叶妍惨白的脸色，眼前再次闪过不久前她决绝自尽的那幕。
她为何要那么做？
她不是皇帝放在自己身边的吗？
萧凌煊想不出结果，眉宇渐渐冷峭。
屋外，冬雪还在纷纷扬扬的飘着，寒气逼人。
叶妍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卧房内漆黑一片，连支蜡烛都没有，更别说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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