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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芷卿愣了愣，嘟起嘴来，“玄鹤哥哥，你这是……”
刚想要说些什么，可仔细一瞥，这男子的脸色红润，声音更是比之前要低，瞧着像是要迫不及待避开她一般。
很显然，这人羞得不行了。
凤芷卿低低一笑，“玄鹤哥哥真好，我自己涂药恐怕都没这么好呢。”
说着，她很认真地看了看手，那目光仿佛是在欣赏一般。
一句话一个动作便让君玄鹤想要夺门而出了。
君玄鹤张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怕再说一句话便要露馅。
凤芷卿当然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立马收敛了些，“玄鹤哥哥，多谢你送我药还帮我亲自涂药，我也实在是无以为报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食盒，“这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可要好好尝尝哦，可别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
“嗯。”君玄鹤格外冷淡，实则他的心已经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凤芷卿轻轻拂过衣袖，竟然转身往外走去，“我想着还有些事情，便不在这儿久留了，玄鹤哥哥一切保重，我会再来看你的。”
少女身轻如燕，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青鸟瞧着凤芷卿出来，不等问话，便听她道：“青鸟，回吧。”
“小姐不多待一会了吗？”青鸟更加糊涂了。
“嗯，先回去吧。”
凤芷卿二话不说，直接溜之大吉。
昨日是因为尴尬，今日却是刻意而为之——凤芷卿明白自己方才给君玄鹤的冲击不小，若是强留，只怕不好。
而且君玄鹤那个冷淡的性子，就算是有什么也不会直说，倒不如在这样的时候断掉，能让他回味无穷，更加惦记凤芷卿。
甜头尝到了便好，若是无穷无尽，只会适得其反。
欲擒故纵，大抵如是。
瞧着凤芷卿走了，屋檐上飞下来一道身影。
非鸿立即看了过去，“怎么，你还要躲着她？昨天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可别怪人家身上。”
池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不会说话么？不如我给你重新缝一张嘴？”
不过非鸿也没说错，其实当时他是池鱼一起出现在院子里的，可池鱼直接就躲开了，像是不想见到凤芷卿似的。
但，到底是不想还是不敢就不得而知了。
非鸿根本不怕池鱼，还拍了他一把，“嘴硬什么，我这眼睛可是看得最清楚了。不过……方才你躲在屋檐上，想必什么都听清楚了吧？”
他眼里带着几分深意，笑意也浮了上来。
“我方才可是听见了些，那可真是……啧啧啧！”
这青鸟听不见，可非鸿和池鱼是习武之人，这耳力也是从小锻炼出来的，就算是没能听个完全，也有个七七八八了。
非鸿脸皮厚又八卦，不仅不害臊，还觉着格外有趣。
他家主子如今还不出来，想必是还没回过神来，或者不想这么快见人。
池鱼看他那神色，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只管听，出事了可别怪人。”
“你以为我是你啊！”非鸿声音清亮，“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有什么可怕的，我还替我们殿下高兴呢！”
“高兴？”池鱼有些不能理解这话的意思。
非鸿颔首道：“能不高兴吗？殿下对凤小姐的心思，你我不是最清楚的吗？从前这凤小姐不是爱答不理就是给人脸色看，如今呢？可不是值得高兴么。”
池鱼摇摇头，“我看不一定。”
他向来比非鸿稳重，也自然多疑谨慎一些。
非鸿硬要和他争，辩道：“你知道什么？如今的凤小姐可是有趣多了，能说会道，活泼烂漫，如今她配殿下的确不错。”
“你……”池鱼顿了顿，“你真的确定你的眼神没有问题吗？”
“去你的！”非鸿一巴掌拍了过去，与他闹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两人忽然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君玄鹤。
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君玄鹤一道冷厉的目光扫过去，这两人顿时老实了。
……
马车上。
“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凤芷卿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咳嗽了两声，“没什么，就是我耍了他一番，怕被他教训，就跑了。”
“啊？”青鸟震惊了，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小姐，您不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出格……那应该也不算吧？
毕竟只是调戏、暧昧了一番，又没真的做什么。
凤芷卿越想越脸红，坐着愣了好一会儿。
这可是把青鸟给急坏了，“小姐啊小姐，您如今是懂事了，可未免也太胆子大了，您不会还做了些什么吧？”
青鸟都有些不敢想了，连忙捂住了心口。
凤芷卿拍了拍她，“你就放心吧，我可不是从前那样莽撞的人了，我真的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你还信不过我吗？”
“也是。”青鸟还有些恍惚，“您方才和秦王独处一室就已经不太好了，下次还是要注意些，还是老老实实等着成婚才是。”
“这算什么？”
凤芷卿可不怕，反而大义凛然般地看着青鸟。
“就算是我主动了些又如何，难道女子就没有追求人的权利了吗？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平，女子若是不自己为自己争取些，只怕是要真的成为别人的玩物，被别人左右一生了！”
这话将青鸟给惊到了。
她一个小小侍女当然不懂，也不明白这是凤芷卿被无数痛苦和折磨所精炼出来的道理。
死过一次的凤芷卿的思想，早就有所不同了。
上辈子她也的确胆大，也有这样的思想，但却是为了追求君辰风。
结果一步错步步错。
她不该如此愚蠢，也不想再被那些束缚女子的教条所束缚，只要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就该打破那些可笑的规矩。
除此外，她也想做自己，也想为自己好好活一场。
“我这也不算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我也注意着分寸，不过就是用些小小的谋略而已，利己不害人便可以了。”
青鸟愣愣道：“小姐，奴婢只觉得不觉明厉。”
凤芷卿叹道：“或许以后你就明白了。”
或许吧。

第五十一章 心血来潮
车轱辘不停转悠，炸开一阵细密的声响。
车内安静了下来，可外头却仍然不断有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凤芷卿的心到底也静不下来。
先前在秦王府所做的一切，其实她自己也想来觉得惊心动魄。
哪个女子能如她一般大胆？
凤芷卿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连带着耳朵和脖子都有些热起来，竟然有种青春少女情窦初开的悸动之感。
她的心，仿佛真的活过来了。
而这居然是因为君玄鹤。
其实细想当初，她对君辰风真的是喜欢吗？
仔细想想，倒也不尽其然。
顶多就是少女心动，又爱慕美好容颜和风度翩翩罢了，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如今的她对君辰风，真就只剩下了恨意。
反而是忽然在君玄鹤感觉到了这种感觉。
一切，应该都还来得及。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想要透透气，果然一阵清风吹来，叫人神清气爽。
四处张望间，凤芷卿忽然瞥见了什么，眼底顿时一亮，“青鸟，你看！”
青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不是锦绣坊么，小姐可是想过去看看么？”
这锦绣坊是京城之中最大的布料坊，偶尔也出一些成衣和绣样，与最大、最有名的绣坊太平坊还是合作关系。
若是想定衣衫，那可以直接去太平坊，那儿个绣娘手艺最好，设计也最为出众，若是只看料子、丝线，那就非锦绣坊莫属了。
两处紧密相连，却又各司其业。
这两处也都是达官贵人们喜欢去的方，就是说将军府的衣衫、用料，也多半是从这出来的。
凤芷卿望着那人来人往之处，眼底露出几分愉悦之色来，“不错，既然正巧到这儿了，那咱们就去看一看吧。”
这还真是一时心血来潮，凤芷卿冒出来一个念头便想着要践行，甚至越想越激动。
马车很快便停了下来。
青鸟陪着凤芷卿一块入了锦绣坊，还一边嘀咕着：“小姐是想选料子做衣衫，还是想做些什么别的？不过小姐在女红之事上向来不分心……”
这个……
凤芷卿被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的确是对女红之事不怎么感兴趣，而且觉得这样的事情又麻烦、又浪费时间，有这样的功夫，还不如多看几本医书来的有用。
也就是当初跟着学过一两个月，勉强懂一些针线上的功夫，算是入了门，却什么也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