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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时间: 2023-01-21 10:05:28  作者: fanbeib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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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灵静僵硬地站着未动,泪水哗哗直淌,紧抿的唇却怎么也张不开。

寒默霄看着她垂在身侧一直颤抖的手,大步走过来一把攥住,将她的手和温父悬在半空中的手交握在一起。

十指相缠,血脉相连的温度贯穿彻底。

“滴——”

心电检测电子屏上,划过一条直线,再也没有了任何起伏。

“老温!”赵琳嘶声大喊,跪在了病床边。

医生停下动作,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患者温振华,死亡时间……”

温灵静怔怔看着这一幕,身体的温度渐渐流失。

眼泪无声流淌,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三天后。

寒默霄协助赵琳一并处理完温父后事。

这几天,温灵静依旧沉默不语,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他知道,人一旦悲恸到极致,早已情不由己。

从陵园回来,寒默霄开车将温灵静送回江景公寓。

下车后,寒默霄正要说话,却看到她脸上满是血,鼻血还在不断滴落,触目惊心。

“快仰头。”

寒默霄心一颤,连忙拿纸巾给她擦拭止血。

“怎么回事,流这么多血?”

他拿湿巾擦拭干净,脸上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担忧。

温灵静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咔嚓——”

一道闪光灯亮起,随即从旁边的花坛后走出几个记者,纷纷举起手中的相机拍下这一幕。

寒默霄想带着温灵静进小区,但记者们纷涌而上将他们围住。

他口袋里的火柴盒掉落到地上,差点被人踩到。

他刚弯腰捡起,耳畔响起了记者的声音。

“温灵静,这不是你从不离身的火柴吗,怎么在这位男士身上?”

“温灵静,请问他是你交往多年的男友吗?”

“……”

温灵静看着寒默霄手中的火柴,眸色透着悲戚的空洞。

眼看那些人还要不断靠近,寒默霄抬手揽住温灵静肩膀,保护意味十足。

他刚要说一句‘我是她男友’,这几日一直未曾说话的温灵静,倏然开了口。

“他是我叔叔。”

短短五个字,宣告了他们的终点。

寒默霄一怔,揽住温灵静肩头的手不由自主放了下来。

心,倏地一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进小区,上电梯,站在1909房门前。

温灵静开了门,转身看向寒默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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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叔叔,再见。”

沙哑的嗓音有些轻颤,还有竭力隐忍的晦涩。

寒默霄下颌角绷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他们之间,还没到说再见的时候。

寒默霄离开后,温灵静默默收拾行李。

她将有关寒默霄的一切,都封箱放进了储物柜。

随后,她背了个简易书包,出了门。

贝岭湖畔。

南城的心脏之湖,左临北山,右衔大海。

当年母亲走后,温灵静遵循她的遗愿,将骨灰撒在了贝岭湖里。

“囡囡,妈被困在南城一辈子,不想死后也离不开……”

“带我去贝岭湖,那里更自由,妈想顺着湖流飘向大海……”

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又一次在她耳畔回旋。

温灵静赤脚踩在砂粒上,随后在湖湾处蹲坐下来,缓缓蜷缩躺下。

湖水寒凉,一波一波袭来,她却觉得异常安心。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是躺在砂粒上,而是躺在母亲的怀抱中。

温暖至极。

“妈,我想你了……”温灵静轻声喃呢。

鼻血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淌落下来,顺着潮汐潮落消散。

她看着湖面荡漾的泽光,缓缓闭上了眼。

另一边。

寒默霄回家后,心情一直处于沉闷的状态。

他脱下外套,口袋内的钱包摊开掉落下来。

垂眸一看,透明夹层内是一张他和温灵静的合影。

寒默霄微怔,弯腰捡起。

照片中的温灵静,眉眼间透着青涩,洋溢着青春。

那是十八岁的温灵静,二十八岁的寒默霄。

看着看着,他的心脏蓦地刺痛,好似经历了莫大的悲怆。

他压了压胸口,努力平缓情绪。

良久,寒默霄似是想通了什么,从储物柜内翻找出曾经温灵静送给他的所有东西。

明信片,手表,帽子,相册,还有一条情侣围脖。

温灵静送给他的每一样东西,他全都留着。

小心轻柔放进纸箱后,他决定去找温灵静。

这一次,换他来主动。

刚出门,寒默霄在单元楼下看到了宋颖的身影。

宋颖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心中已然明了。

“原来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就是温灵静。”

寒默霄没说话,将纸箱放在副驾驶。

宋颖继续自说自话:“以前我觉得我能走进你心底,但现在我才知道……我彻底输了。”

“寒默霄,祝你和灵静幸福。”她由衷道。

寒默霄看向她,喉结微动:“谢谢。”

他开着车,朝江景公寓驶去。

一路上,他心口压着的沉闷感依旧久久未曾散去。

似乎越靠近公寓,他的呼吸也更为沉重压抑。

这时,寒默霄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寒默霄吗。”是徐楠语调颤抖的声音。

“是我。”寒默霄的心倏地一紧。

听筒那端骤然响起徐楠的嚎啕大哭声:“快来医院,灵静……灵静不行了……”

寒默霄手一抖,极速调转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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