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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他烦躁的扒了一把头发。

可如今许稚意宁愿死都不愿跟他回家，这让他难以接受。

以前的她，分明不是这样的。

想不通的周砚烦乱的抬头，却是一愣，——他竟走到了摘星俱乐部门口。

此时夜深，俱乐部里漆黑一片。

他又想到了在酒店里，那个少年说去许稚意房间睡的事情。

手里的烟早已经燃到了尽头，周砚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望着俱乐部大门，眼神发沉。

许稚意从训练室出来的时，墙上的时针指向了2。

基地静悄悄的，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像个幽灵。

飘荡在人世间，像水面上的浮萍，雨滴打一下就碎了。

许稚意缓缓的把自己推向窗边，窗外的夜色像幅水墨画，星子和灯火就是其间的点缀。

回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个画面。

那时俱乐部管得严，晚九点后就不准青训生出门。

十点的时候，周砚得知了那天是她生日，竟临时起意给她过生。

许稚意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生日的日期也是孤儿院捡到她的日子。

她茫然被拉到墙头，看着高耸的围墙发怵。

她说：“要不算了。”

周砚说：“不行，今天你十八岁，必须要过生日的。”

那时，周砚蹲在墙头，脑袋上顶着一轮弯月，像动漫里的男主。

他在月华之下露出了一个笑：“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许稚意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睛，退出了回忆。

那个说每个生日都陪她过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正当她要回房的时候，身后却蓦然响起一串脚步声。


第二十一章

贺冉从二楼宿舍下来，看到许稚意，无奈的说：“就知道你还在训练室。”

“准备去睡了。”许稚意回答。

摘星这群孩子从最开始桀骜难驯，到如今的温顺乖觉——虽然仅对许稚意。

不仅是因为许稚意的能力，毕竟没有人能够为了他们夺冠，愿意不分昼夜，甚至累进医院，梦里还在念着各个队员的操作缺点。

贺冉走了过来，一边推着轮椅一边问：“真的要睡？”

身体虽然疲乏，但确实还没有睡意。许稚意如实的摇头：“睡不着。”

“我陪你走走。”贺冉提议。

正好刚刚许稚意研究了一下新的打法，想要找人讨论。

听他这么说，便同意了。

走廊里，轮椅的轱辘声细细的响着，一直穿过了大楼，去往门口广场。

那里有一块花坛，菊花现在开得不错。

贺冉想着，看看花也许能让许稚意放松些。

二人刚出了大门，便看见了坐在花坛之上的周砚，停了下来。

见到他俩，周砚的脸色是说不出难看还是平静，总之面无表情。

被夜色一压，更加辨不清了。

但是许稚意能感知到他在生气。——她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判断出周砚的情绪。

就像两年前，他对自己的厌烦和不耐。

清清晰晰，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