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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州一手握住许诺持枪的手，一手揽住她的小腹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话：“双腿伸直，小腿稍微拉一下跟腱，把重心放在脚掌。”
“”许诺冷不防被他一抱，独属于莫寒州的冷香立即扑鼻而来，她的心脏突然跳得有点快，走了个神，动作做错了，莫寒州嗓音压得更低，纠正道：“不对，双腿要直。”
可能是他总是在书房办公的原因，他身上经年长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比笔墨纸砚要浓，比花香檀香要淡，还有点冷冷的。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天寒地冻冰封千里的早晨，蓦然推开门时，那股扑面而来夹杂着风雪的清冽味道，非常干净，非常悠远。
他贴得这么近，许诺把这股味道闻得很清楚，忍不住侧了侧头，想再闻闻，结果莫寒州直接放开了她的手，站到一边，眉梢抬了一下：“你确定你是你们学校射击比赛的冠军？”
听他质疑，许诺连忙正色道：“我真的是！”
莫寒州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但不知道为什么，许诺总感觉他今天好像有点冷漠，他淡淡道：“站都站不好，你还是先不要学开枪，把姿势练好了再说。把枪放下，按照我刚才说的，站好。”
许诺一边按他说的做，一边委委屈屈地嘟囔：“我站不好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来抱我我教官都没有你这么严厉。”
“不想这么辛苦的话，就不要让我教你。”莫寒州清冷一笑。
许诺也倔起来：“我才不怕辛苦，我一定能练好。”
莫寒州没再出声，看着她做出标准的射击姿势，也只是淡淡一抿唇不做评价，转身走向门口，对守在门外的阿慎道：“看着她，练得好，站满两个小时就让她休息；练不好，就站到她练好为止。”
站两个小时？保持射击的姿势站两个小时？？阿慎愣了愣，这先生这是在训练小姐，还是在惩罚小姐？
莫寒州温漠地看着他，阿慎就不敢再多问，颔首领命：“是。”
莫寒州离开了射击场，许诺从墙壁上的镜子看到他离开的背影，不肯服输，抿了抿唇，继续摆好。
阿慎走过来看，低声纠正她动作上不规范的地方，许诺立即改正过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保持着一个标准的射击姿态，一动不动。

人就算是在身体放松的情况下，站立两个小时都会感觉费劲，更不要说许诺是绷紧了全身筋骨，又是拉直腿又是抬起右臂，难受程度可见一斑，起初她还能感觉到酸疼，到后来麻木了，便只觉得四肢好像被人用绳子捆在木棍上，僵硬至极，稍微碰一下都会疼。

阿慎看着她渐渐难看的脸色，忍不住说：“小姐，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要。”许诺不想自己在莫寒州眼里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撑着。
阿慎被她拒绝了一次，也就没再问了，他看着手边上的分针转了两圈，两个小时的时间总算到了，他喊了一句：“够了小姐。”几乎是同一刻，许诺也到了极限，整个人往地上摔下去。
“小姐！”阿慎一惊，连忙蹲在她身边，“您没事吧？”
许诺躺平在地上，脸色微微发青，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自己呼吸的声音被扩大了好几倍，传进耳螺里，像极了有谁拿着鼓槌在她心上擂鼓。
阿慎皱着眉头，神情紧张，一直在说着什么，许诺此刻什么都听不见，干脆闭上眼睛，兀自缓了好一会儿。
“小姐，您怎么样？用不用叫宋医生来帮您看看？”
“我没事。”许诺总算听到他的声音，开口回了句，嗓音沙哑。
阿慎松了口气，想把她拉起来，然而手却在快要碰到许诺的手腕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是觉得哪里不太好，不过许诺没注意到他的迟疑，见他把手伸过来，就自然而然地抓住，借力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没想到一起来，许诺就突然感觉脚筋猛地一抽，她脸色一白，抱着小腿又倒回地上，一边翻来覆去地打滚一边呻吟：“疼好疼”
脚抽筋了，许诺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快帮我揉揉啊，疼死我”
她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一双温暖宽大的手抓住她的小腿，隔着运动裤薄薄的布料，从上至下，一遍又一遍地往下揉。
那只手很大，轻而易举握住她的小腿，很有章法地顺着筋脉，十几二十下后，许诺总算感觉没那么疼了，泪眼朦胧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帮她揉腿的人不是阿慎，而是莫寒州。阿慎已经不在射击场内了。
“好点了吗？”莫寒州问，许诺没吭声，直接蹬腿，甩掉他的手，抱着自己的腿扭向了一边。
莫寒州轻笑：“自己学不好，把脚抽了，还冲我发脾气？”
许诺擦掉眼泪，咬着嘴唇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你是在惩罚我。”
莫寒州看着她，目光微深。许诺又说：“我昨天欺负温秘书，你今天就教训我，让阿慎盯着我站满两个小时，替她出气。”
莫寒州哪知道她会想到这种事情上，无奈地摇摇头：“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