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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言盯着画面看了会，拆包装下药的姜凝长相很乖，柳眉杏眼，又白又软，但看着……似乎很平静，不怕。
在萧璟言的印象里，姜凝是开灯便会紧张到全身潮红，关灯也没多放得开，顶多抬起哆嗦的手臂圈住他脖子，然后乖巧的随便摆弄，明显胆子很小。小到萧璟言感觉自己声音大点，她便会被吓哭，而且哭得很漂亮。
这会……
伴随着门被叩响，萧璟言点了根烟，把笔记本画面调转，“面熟吗？”
姜凝此时哪还有监控画面里的平静不怕，搓着衣角磕磕绊绊道：“面熟。”
声音又小又软，全是心虚。
萧璟言冷漠疏离道：“是谁？”
姜凝竖起葱白的手指指着自己：“是我。”
说罢，微微掀了眼皮。
眼睛红的像兔子，唇角下弯，委委屈屈。
萧璟言本以为一月不见，姜凝转了性子，从胆小变成了胆大包天。
看她一直在哆嗦的小腿还有不停在搓的手指，微微叹了口气，直接推翻了想法，捏了捏眉心淡道，“找个房间关起来。”
肉眼可见的，姜凝唇角下弯的更厉害了，跟着老林往外走，走一步回头看他一眼，比被下了药在外面排队等着上厕所的还无辜可怜。
萧璟言平白无故的有些想笑，最后没笑，她戳下得这个窟窿要补，没时间笑，冷漠催促：“快去。”
姜凝在酒店房间坐立不安了一个小时，待到门咔嚓一声轻响，看见萧璟言已经拘谨到了极点。
她是真没想到和萧璟言再见会是在这种场合。
站起身退到角落，手搅在一起，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竖起耳朵听动静。
隐约听见椅子拖拽至对面的声响。
“抬头。”
平淡的语气夹杂一声打火机清脆的‘啪嗒’，姜凝抿唇抬头，和萧璟言对视了。
红晕不受控制的从四肢弥漫至脸颊，姜凝感觉自己快被烧化了。
萧璟言指尖夹着根烟，坐在姜凝对面两米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半响后勾唇：“脸这么红，热？”
不热。
是丢人。
做坏事被逮到便罢了，还被萧璟言逮到，前所未有的丢人，姜凝咬唇不吱声。
“泻药哪来的？”
姜凝羞耻的热气蔓延至头发丝，喃喃辩解：“不是泻药……治便秘的……”
“你便秘？”
姜凝越加的局促不安，小小地摇头，“同学。”
“一个同学的量这么大？”话音带了些冷，明显在质疑她说谎。
“不是，是团购单，宿舍同学托我帮她们买的。”
姜凝站着，却感觉像是被坐着的萧璟言俯视着。
其实他不坏不凶，对她大多时候都很温柔，可姜凝还是有些怕，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小步，后背贴着墙壁，手拼命的搅着衣角。
“为什么是托你买？”
设定好的下一句该是‘为什么给他们下药’，这话问话偏离了姜凝定好的轨迹线，可原定的答案已经塞满脑袋，姜凝脱口而出：“因为我看他们不顺眼。”
从进了房间，姜凝的声音一直很小，怯弱又心虚，但这句不是，声音软甜音量却不小，还带了明显的理直气壮。
萧璟言挑眉：“看托你买便秘药的不顺眼。”
姜凝脸更红了，摇头喃喃：“不是。”

“那是什么，为什么托你买。”

萧璟言声音低低沉沉的，一直在朝耳蜗里钻。抿唇又抿唇，姜凝低头小声道：“顺路。”
良久后，萧璟言叹了口气：“多少钱？”
“什么？”
“帮别人买得那些药多少钱。”
姜凝摇头：“没多少钱，不用。”
萧璟言没再说，将一根烟抽尽丢下碾了碾，站起身走近姜凝。
姜凝脑袋几乎耷拉到了胸口，想着萧璟言若是让自己出去道歉，该怎么拒绝。
没等想出答案，近在咫尺的胸膛朝后退了一步，转身，“待会去找老林，让他送你回去。”
姜凝坐上老林车后心绪不宁，探身道：“请问，我是不是给余先生添麻烦了。”
老林回头睨了她一眼，笑笑：“小事而已。”
姜凝长出口气，待半道上老林下车，再回来拎着一袋便秘药递给她后，有些无地自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淡淡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姜凝这才发现老林正在和萧璟言打电话，手机因为老林在扣安全带而开了免提。
姜凝五指交叉在一起，“对不起您，我给您添麻烦了。”
手机对面安静半响，“开车回来吧。”
电话挂断，老林调转车头沿来时方向前进。
该问回去干什么的，毕竟已经好聚好散了，姜凝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没问出口。
到了经常去的酒店，有些窘迫地扯了扯背带裤，后悔今天五点起来没穿裙子。
没时间想想怎么办，姜凝已经叩响了酒店房门。
洗了澡出来后，直接被掀到了床上。
萧璟言这次没体贴姜凝的胆小和害羞只开微弱床头灯，而是开着半扇门灯，窗帘紧闭的屋里昏暗又带了些明亮。
姜凝紧张到全身都在哆嗦。
萧璟言按着她的手在枕边，支起上半身看她红成大虾的全身，没忍住笑了笑，“胆子这么小，还学咬人。”
说的是姜凝给订婚宴宾客下泄药的事。
姜凝咬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萧璟言唇角的笑收敛了，看她一会，凑近吻了吻额角的汗：“说好的，好聚好散不动感情。”
声音凉薄又冰冷，冻的姜凝打了个哆嗦，深呼吸后小声道：“不会的，我很听话。”
的确听话，上次说了号码删除，便没打来电话骚扰过半次，萧璟言深深的看了她一会，探身把灯关了，重新回去，将她害羞紧握的手曲展开：“放松。”
姜凝放松了。
感觉大二将尾声，老天爷送她最好的礼物便是让萧璟言重新把她放在了暖床位子上。
只是这回，有点凶。
姜凝步子别扭的回学校，把团购的便秘药一一送过去。
舍友小楠抱怨：“送什么送，让她们自己来拿，都是祖宗不成。”
姜凝趴桌子上看重新备注回来的‘余先生’，随意道：“无所谓，几步路的事。”
“你就是性子太软，才会堂堂一个学神被人天天使唤。”
不是性子软，是姜凝不喜欢和人计较，而且这只是小事，在姜凝心底留不下半点痕迹。
姜凝点了点‘余先生’的号码，悄悄的在备注栏下方敲上一个爱心，做贼心虚的扫了眼四周，把手机按灭。
隔天姜凝被学生会叫去帮忙布置礼堂。
在后台时，手机震动了一瞬。
还没来得及看，学长唤她去调试话筒。
姜凝站上礼堂小台子，举着话筒喂喂喂了几声，回头示意可以了。
错眼对上礼堂幔子后方漏出的一个人。
穿着笔挺暗色西装，头发微长垂下，贵气又冷淡，只是在那一站，就像一棵长在那的百年松柏。
话筒从姜凝手中掉落，嘭的一声，从音响里发出几声震耳的炸响。
姜凝回神。
学长走近弯腰帮她捡，拍了拍话筒叩她脑袋：“想什么呢，猪脑子。”
学长说话就这样，其实对姜凝很照顾。
姜凝冲他笑笑。
再回头，萧璟言还在那站着，微微抬手，冲着姜凝勾了勾手指。
姜凝心跳乱了几个节拍，想祥装陌生过去。
但……这是学校，即便是礼堂后台也到处都是人。
两年前俩人协议初定时，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
她和他的关系不能曝光在任何人面前。
姜凝很听话，想了几秒，果断转身忽视。
待几分钟后偷偷回身，萧璟言已经不见了。
没等思考出萧璟言为什么会在这，还对着她勾手。
多媒体屏幕垂下。
姜凝看着屏幕中成熟帅气的脸，眼睛亮了。
这次的讲座是萧璟言的哥哥，余家总经理兼特邀金融讲师余非堂的金融讲座，每次他的讲座萧璟言都会陪同，结束后提前消失，擦肩而过也不会和姜凝说一句话，但姜凝依旧很开心。
讲座还没开始，大礼堂便已经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
坐在一起的学长凑近姜凝咬耳朵：“让你来布置礼堂没错吧，不然我们根本抢不到位子。”
姜凝对这个讲座没兴趣，看陪听席末尾座位还空着，掏出手机瞧见一个小时前萧璟言发来的短信弯了弯眼睛。
短信就两个字‘在哪’。
姜凝手指敲敲点点想回一条。
讲座开始，手机被学长抽走，“手机要静音。”说着按灭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姜凝刚想要回来，陪听席末尾坐下了萧璟言。
虽然礼堂人很多，密密麻麻全是人头，但姜凝还是拘谨，手机不要了，背脊挺直地坐着。
余非堂每两月会来学校开一次讲座，时间不定，却次次人满为患，且赢得满堂华彩。
这次也一样。
还一样的是坐在陪听席的萧璟言没朝姜凝坐得第五排边角扫半眼，全程沉默的点着笔记本，为余非堂投放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