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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予显然没想到鹿屿来这么一句，又好气又好笑，手轻扶着太阳穴，“你真的是姐姐吗？我看你是妹妹才对。你怎么这么幼稚？”
“？”鹿屿一脸疑问地看着他。
“我们都没有正式表白交往。我怎么能在公开场合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
李不予看向她的腿，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伸手将车内温度调高。
鹿屿一噎，似乎也不懂自己的脑回路了，嘴上依旧没有服软，“诡辩。”
“行，我喜欢的女人，我惯着。”
李不予勾起嘴角笑意更深一分，多了几分宠溺，眼里分明写着“女人都喜欢作，我理解。”几个字。
他伸手拿过一件和她身上穿着的一样的T恤套上，“我送你回去。”
“假日城市。”鹿屿丢下一个地址，索性转头看向窗外。
窗户玻璃上映出车内的景色，他专注地看着前方，让她莫名有种心安。
两人一路没有说话，车在雨中安静行驶，开到公寓楼下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李不予停下车，偏头看向她：“答案呢？”
装傻和拒绝的话在脑海里滚动了千百遍，最终开口瞬间都散了，鹿屿淡淡道：“可以给我时间思考一下吗？”
“可以，多久我都等。”李不予点点头。
鹿屿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小孩子总是这么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
她拉开车门，“谢谢你送我回家。”
李不予看着她逃跑一般的速度消失在单元门内，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垂下眸子，几乎耳语轻叹一声。
“我等你的时间，远比你的想的久太多。”
……
“阿嚏——”
鹿屿洗了个热水澡走出浴室，发现自己还是感冒了。
过了轻熟龄之后，怕冷、体抗力差这些问题陆续出现了。
她加了一件珊瑚绒的睡衣将自己裹住，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拖出泡脚桶开始养生时刻。
脚底传来的热气让她整个人都很舒服。
她打量着自己的小窝，Loft房型的公寓，北欧简约风。
前两年赶上云城出公寓限制令，公寓跳水式地跌价，精装的房型，首付只要五位数。
鹿屿这些年自由撰稿倒是零星赚了不少散钱，加起来正好够付公寓的费用。
正因为这套公寓的存在，她没有和江少恒同居，现在也避免了被扫地出门的难堪。
微信震动起来，傅乔刷到公司网红最新拍的段子，和鹿屿愤愤吐槽道。
“公司就不能打造一个大女主人设的网红吗？整天情情爱爱，让青少年颓废！现实啥好人谈恋爱！和男人谈恋爱要倒霉，男人就是事业路上的绊脚石！”
傅乔典型的事业脑。
鹿屿冷静下来想了想，大学期间身边哪个女孩不是恋爱脑，而现在，身边唯一还在执着恋爱的赵今安也是嘴甜心不动了。
女人还是有事业更重要。
她不是那个衣食无忧的鹿家小姐，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可以无所顾忌地享受恋爱。
她快三十了，一事无成，还因为家里的巨大变故，有双相情感障碍。
鹿父的离开，压垮了她精神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本就脆弱的情绪经不起更多消耗。
江少恒出轨离开她能如此平静，归结到底，她没有在这段感情里消耗太多情绪价值。
她谈不上爱他，只是尽职尽责地做一个称职的贤内助，照顾他的生活，帮他处理工作上的难题。
说起来更像是个不要钱的助理兼保姆。
他们认识那么多年，除了最后一次，从没有吵过架。
就在她神游之际，于安迪发了一份珠宝的合作项目过来，正是在云忧周年会上提到品牌“朝暮”。
点开文档的第一页，她猛的直起身，整个人大为震撼。
上面的款式虽然有细微的变动，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是爸爸妈妈筹备的婚嫁系列子品牌的首发款式。
当年鹿家准备这个子品牌没多久，就宣告破产了，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也并未将创意卖给别人。
她脑子里一道光闪过，子品牌的项目叔叔一家有参与，鹿氏破产之前他们经手的几个合作都有出问题。
鹿屿心里一沉，她一直以为的天道不公，难道都是人为的算计？
她顾不上擦脚，直接穿上拖鞋走到电脑面前，认真研究起朝暮这个品牌。
瞥眼间，她看到李不予又发来微信，她犹豫片刻，回复道：“我不喜欢你，之前的……你就当作是酒后冲动。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在公司能和我保持距离。”
李不予的电话下一秒打了过来，她索性开了飞行模式。
趁现在只是好感，及时止损是最好的选择。
她身上背负的太多，不配去追求谈恋爱这样的奢侈品。

第19章 兄弟关系
次日。
鹿屿查一夜关于品牌“朝暮”的信息，毫无结果，明面上这个品牌和叔叔一家没有一丝关系。
朝暮的老板是个珠宝行业的新秀设计师，家境普通，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云城创业。
她顶着黑眼圈踩点来到公司，一进门就和出门接咖啡的赵子漫碰到一起。
赵子漫看她的眼神之中，敌意更深几分。
两人擦肩而过，赵子漫冲着旁边的实习助理阴阳怪气地说道：“有的人和老板多说几句话，就不知到自己几斤几两了。上班时间一天来的比一天晚，真当自己是老板娘了。”
不是每一个颗人心都能被捂热，东郭先生救狼反被伤的故事在这个社会屡见不鲜。
比起苏琬而言，赵子漫实在微不足道，何况鹿屿昨天也并非特意为她出头，说到底只是尽了员工该有了义务。
她从未指望过赵子漫能念她三分好。
她装作没听到，径直走到工位上坐下。
于安迪走过来问道：“小鹿，朝暮的资料你看了吗？小李总说把IP改编的事情交给你负责，两个项目一起推进，朝暮的策划之后也由你全部跟进，看在短剧里植入软广……”
她向来是个公私完全分明的人，对于职场里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她全然看不到，哪怕波及到她身上，她也能泰然处之。
鹿屿觉得自己很淡然，看到于安迪之后还是自愧不如。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于安迪话音未落，一个身着正装不苟言笑的男人走进来。
他身后的漂亮干练的女秘书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李总说IP改编项目投资数额太大，朝暮珠宝更是mcn部门成立以来接到的第一笔大单子。两个项目合并同时进行，你们部门新成立，员工资历都不行。”
她身后这位李总并非李不予的父亲，而是李不予的堂哥李淮。李家产业涉及多个行业，宸也只是其中之一。
李淮抬眼淡淡扫了鹿屿一眼，闪过一丝惊艳。
眼前女人样貌惹眼，偏偏清清冷冷，如同一道冷月的光洒下。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随意地卷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细腻白皙的小手臂。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就移开了目光。
漂亮的女人太多，只要有权力地位金钱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
赵子漫走进来，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上前拍马道：“宸也这两年在李总的带领下突飞猛进，没想到李总对咱们mcn这个小分部也这么重视。”
鹿屿眉心微动。
看来李家的关系并不如外界所说的那般兄友弟恭，这番干涉根本和她这个小虾米没什么关系。
李淮不仅给李不予立了个下马威，还想把他放进口里的鸭子都拉出来。
秘书没有理会赵子漫，他看了一眼鹿屿，“鹿编剧在云忧周年庆的表现我们已经了解了。理论说起来容易，落实到行动难，她还是需要一些历练。之后会有总部人来配合你们跟进。”
“知道……”
于安迪刚开口应道，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话。
“二哥日理万机，mcn这个小打小闹的部门，就不劳二哥操心了。”
李不予站在门口，身影清隽挺拔。
他身穿一件黑色的衬衫，肩膀开阔，将整个衣服的版型都撑了起来，和鹿屿倒有几分撞色情侣装的感觉。
他神色如常，只是浅浅看了鹿屿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鹿屿反倒显得有些心虚不安，装作找东西先一步回到座位上。
“不予，你还小……”李淮一副关爱李不予的样子，声音里带着几分长辈模样。
李不予平日里最瞧不上他做派，连应付顾子珩那几分客套他都懒得拿出来。
他勾唇一笑：“二哥可能是忘了我本科和硕士都提前毕业。你两年前接手宸也的时候，我已经在M国的环视娱乐入职总监了，算起来我们工作时间应该差不多。”
“你平常小孩子气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这个项目牵扯金额巨大，你交给这么一个大学文凭都没有、待业在家多年的女人，未免太把公司当儿戏了吧？昨天晚上几个有经验的主管讨论了一下这个事，都觉得太过于冒进。不过既然合同都快要签了，我们自然要将它尽量做好，起码不要让公司承受不明的亏损。”
李淮表情未变，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明显的贬低。
“她想到的事，二哥手下那些精英早没想到，在事情都敲定之后都开始马后炮了？”
李不予说话用词没有留半分分寸。
一时间办公室的气压骤降，吃瓜的众人纷纷压低头躲在电脑后面偷偷看着。

第20章 这不是幼稚
李淮摸着西装的袖扣，脸上儒雅的笑少了几分温度：“现在合同还没有完全敲定，一切皆有可能。要是最后合同因为你的偏执告吹，这个损失你要承担吗？”
“二哥贵人多忘事，宸也是我家的，不是李家的。纵使有损失也不劳二哥操心。”李不予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话语更加的犀利起来。
他就这么当着一屋子人，将李淮的脸面生生撕开丢在地上。
吃瓜的众人纷纷埋下头，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埋头工作。
就连一直幸灾乐祸等着看鹿屿笑话的赵子漫，此时脸上也多了几分尴尬无措。
办公室变得更加安静，偶尔鼠标点击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突兀。
李淮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宸也好……”
“你想什么，我不关心。”
李不予走过来，在和李淮擦肩而过的一瞬，他凑近他的耳边，“宸也你想要你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走，只要你有这个本事。不过，我的事情你最好别碰。” 在他眼里，男人一旦沉迷女人，几乎就完了。
“你长大了，是该自己独当一面。以后mcn的事二哥不干涉了。”李淮伸手拍了拍李不予肩膀上不存在的灰。
“不过，二哥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有时候还是需要公私分明。”
话落，还特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鹿屿。
办公室其他不明所以的人最后一句倒是听懂了，除了于安迪一如既往的淡然，其他人都看向鹿屿。
李不予漫不经心地接话道：“二哥多虑了，公司里没有什么私事。谈不上什么公私分明。把私事带到公司应该是二哥的习惯。”
他眼神暧昧不明地看了女秘书一眼。
女秘书立马急眼了，她看了一眼李淮，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希望是我多虑了。”李淮转身离开，“有空回家吃饭，爷爷和大伯总念叨你。”
“这些天辛苦大家一起努力。这个项目拿下了，全员都有奖金。”李不予没有在意李淮，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离开了。
他一走，办公室几人立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八卦道。
互联网时代没有秘密。
李家兄弟在办公室差点吵起来的事情，远在走廊另一头总部办公室里的傅乔都知道。
她在微信上和鹿屿解释道：“宸也是小李总妈妈的成立的，李妈妈去世后一直是李爸爸管。近几年李家其他产业忙，李淮就进公司了，几乎大小事务都是他负责。”
于安迪拿过一摞资料送到鹿屿的工作上：“小鹿，这里有几个今年火的网文IP，你看看哪个和朝暮更符合，出一个简单的策划给我。”
“好。”鹿屿顺手点开一个文档挡住对话框，才伸手接过文件。
于安迪没有好奇她的聊天内容，交代了两句注意事项就转身离开了。
赵子漫在办公室和几个实习生说的和傅乔说的大同小异，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鹿屿正要退出微信框开始工作，傅乔又说道：“李淮小时候淘气害得李家奶奶住过院，李奶奶最疼小李总。从那时候开始小李总就和李淮不对付。”
傅家算得上云城上流社会的家族，知道这些自然不奇怪。
不等鹿屿回答，傅乔自顾自地补充道：“不过谁小时候不淘气。虽然我更欣赏小李总这样天才型的强者，但是说到底还是个弟弟，思维不成熟。李淮毕竟和他是一家人，这么多年不能释怀，还把情绪带来工作中，扣分！”
鹿屿不同意傅乔的说法，她能感同身受李不予的做法。
她没有见过奶奶，爷爷奶奶去世早，但是她小时候和外婆生活过好几年，感受到了隔代无限的宠爱。
鹿家那些亲戚大多在她家破产之际落井下石，要是这些人敢害外婆住院，她能去和他们拼命。
她下意识否定傅乔，这不是幼稚。是是非分明。
“嗡——”手机震动起来，唤回她的思绪。

第21章 给我一个理由
鹿屿轻轻摇头，散掉脑海里的想法。
他们只是简单的上下级，她不需要关心老板的家事，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是舅妈发来的信息。
“小屿，外婆说想你了。今天正好周五回家吃饭吧。舅妈定了你最爱吃的大闸蟹，现在这个季节的母蟹正肥，蟹黄满满的可香了。”
舅妈和外婆是鹿屿现在唯一承认的亲情。
舅舅一家没有孩子，一直把鹿屿当亲女儿看待。舅舅去世的早，他走后，舅妈搬去郊区和外婆住在一起。
鹿屿嘴边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回复道：“好嘞！我前几天给舅妈和外婆买了礼物，正好一起带来。馋舅妈的手艺了。”
现在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工作，早日实现自己理想的目标。其次就是借这次工作机会查清朝暮背后和鹿家有什么关系，找到鹿家破产的真相。
她放下电话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拿起于安迪给她的几个稿子开始看。
一共五个故事，都是现在大热的网文。
鹿屿一眼就选中了一个名为《女凰》的本，开始做短剧脚本脚本改编的策划。
……
鹿屿做完策划的时候已经到午休的时间，她拿着整理好的文档走到于安迪面前。
“安迪姐，改编策划做好了，现在初步做的比较简单。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辛苦了，我一会儿吃完饭看，下午和你讨论，你也快去吃饭吧。”于安迪接过策划扫了一眼，补充道：“你再复印一份给小李总送去。”
鹿屿脸上飞快闪过的一丝不情愿落在于安迪眼里。
她看了一眼已经空了的办公室，难得开口嘱咐道：“职场里什么风言风语都会有，做好成绩就够了。”
“知道了。谢谢安迪姐。”鹿屿点点头。
她拿着文档复印完的时候，于安迪也去吃饭了。
她走到门边，探身看向外面，走廊里空空如也。
现在趁大家都去吃午饭的空档去送文档，正好避开李不予。
她利落地整理好复印的资料，快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大办公室里同样空空如也，李不予的办公室是一个单间，周围落着百叶窗，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不过看到虚掩的门，鹿屿没多想走过去推开门。
开门的瞬间，李不予正弯腰拼一个模型。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察觉动静，回过头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
“小，小李总，安迪姐让我把改编的策划送来给你看看。”
她收起情绪，故作淡定地走到办公桌面前放下文档，“您先看，有问题可以联系安迪姐。”
“为什么选这个故事。”李不予直起身体，伸手拿过文档快速扫了一眼。
鹿屿止住脚步，面无表情地汇报道：“前三个故事都是校园题材的现代言情，植入金饰广告太过于突兀，而且受众年龄偏小，并不是对标的精准用户。”
“我记得有两个古代言情，另一个是其他人力推的，霸王龙本身也很喜欢那个故事。你怎么看？”李不予靠坐在办公桌上，一双腿笔直修长，完美的黄金比例。
他表情认真，看起来真的是在谈工作。
她只得硬着头皮地汇报道：“《女凰》这个故事，整个场面华丽，里面的女性角ꎭ꒒ꁴ꒒色里配饰华美，和朝暮的风格很相似，完全像是为这个品牌贴身打造的故事。”
她说到一半微微停顿了片刻，偷偷打量了他一眼。
他依旧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继续讲下去的模样，倒显得她想太多了。
她见状心里的担忧收起了几分，思维逐渐认真起来。
“这个故事背景架空，剧情紧凑，对演技要求可以稍微放低。霸王龙的演技肯定没有办法和专业演员比，另一个故事故事线相对缓慢，女主角跨越了好几个年龄段，霸王龙应该是刻画不出这么饱满的人物形象，容易招原著粉黑。”
她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回复。
他没有说话，直接合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面上，走到门口关上门，“哒”地一声把门反锁了。
鹿屿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他，右眼皮突突直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走到她身前，“公事谈完了，下班时间我们是不是该谈谈私事？”
他低头俯身看着她，他纤长的睫毛在眸底留下一片阴影。
“为什么拒绝我？给我一个理由？”

第22章 不是一夜，是两次
“又想躲？”鹿屿正想转身离开，李不予清清冷冷地声音幽幽飘过来。
确实，她根本躲不开他。
鹿屿打消了念头，站稳，“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不想谈恋爱。”
李不予逼近她，凝视着她的眼睛：“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何况，你是有感觉的。”
后半句话语调低了下去，带着暧昧的沙哑。
她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瞬间只觉得脸颊烧起来，一路烫到了耳朵根。
在这样的氛围下，她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去反驳他。
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企图扭转自己处处被动的下风地位。
“ok，老板。可能有那么一瞬间我对你有过短暂的好感，但是这份好感不足以让我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她视线看向别处，忽视偷偷加速的心跳，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像和他一样淡定。
她白皙的脸像是染上了玫瑰花的颜色，看起来更加诱惑。
他看着她，努力压制住想吻上去的冲动，轻声一笑：“原来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
鹿屿一愣，“一开始算是我不对，错把你认当作男模。不过你也没有拒绝，两个陌生人之间你情我愿的foronenight，和负责这种事情牵扯上不是有些荒谬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大清已经灭亡了吧。”
李不予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伸出食指摇了摇，否定道：“首先，不是一夜，是两次。其次，不是陌生人。”
“你不用和我玩这样的文字游戏，我的意思就是我希望你忘了之前的事。我们维持现在上司和员工的关系就足够了。”鹿屿莫名有些心累，一屁股坐到旁边凳子上。
李不予眼里含笑看着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
下一秒，鹿屿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李不予给了她一笔两万的转账。
她的头逐渐低下去，恨不得埋进身体里。她差点忘了她曾经留下两万当老板买身钱。
他淡淡道：“没有办法钱货两讫。”
她纤细的手指停在那个确认收款的界面犹豫，始终没有点下去。
她知道他说的是他们的关系，一旦收回这个钱，他们的纠缠就会继续下去。
可她偏偏没法强硬拒绝，要是拒绝了，就等于现在还把他当作男模。
她咬了咬牙，点下了确认收款，又转了一万过去，“上次你替我还的戒指钱，这回两清了。”
话音刚落，对方就点了退还转账。
鹿屿抬起头，平日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子里氤氲着迷雾。
她站在雾中看不清他。
他走过来，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随着步伐向她扑面而来。
他站在她面前，声音在她头顶上方飘过来：“既然我是债主，我有权选择偿还的方式。”
“所以，你是要用钱来买感情？”鹿屿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愠色，扬起头看着他。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带着几分玩味：“我和你不一样，我对感情很认真。”
“是，不是……”她差点被他的话带走，想要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一肚子闷气无处发。
“嗡——”手机震动起来，鹿屿正要挂电话却按错了接听。
信用卡催还的电话。
她果断挂了电话，里面的内容还是被他听到。
他坐到她旁边的凳子上，轻声道：“我只是想让你按月分期还钱而已。在无法你保证正常生活的情况下还钱给我，我会有心理负担。”
鹿屿怀疑他是临时改口的，但是她没有证据。
她只能恹恹地应道：“好。”
“小李总，公事谈完了，私事也说完了，我先回去了。”鹿屿站起来，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间房间里的氛围。
李不予悠悠开口道：“一起吃午饭。”
“以老板的身份要求吗？小李总这是打算公私不分，以公谋私了？”鹿屿用词犀利起来。
她用了李淮的话，他最讨厌的人。
他也会讨厌她吧。
他笑了：“如果我说是呢？”

第23章 又一次的蓄谋
鹿屿抿了抿嘴，表情十分纠结。
“你不必一副要英勇赴死的样子，即使不做情侣，同事之间一起吃个饭我想挺正常吧。”
李不予姿态散漫地直起身，声音里带着九分笑意，还有一分若有似无的受伤。
“楼下饭店，还是外卖？”鹿屿被他又一次说服了，站在门口妥协地问道。
李不予站起来走过去，抬手伸向鹿屿。
温凉的呼吸吹在她的耳畔。
她心里一紧。
下一秒，只见他的手越过她，扭开门锁。
她回过头看到，秘书许铖提着两袋外卖进来。
百叶窗缝隙间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浮着瑰丽的浅光，漂亮又矜贵。
许铖心里感慨她真漂亮，脸上也跟着笑起来，朝她点了点头：“鹿编剧也在啊。”
他是李不予贴身的私人助理，不论公司还是私人的事情都是他负责处理。
“诶？嗯。”鹿屿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道。
“四少想吃火锅点了份海底捞的外卖，我等了半小时才拿到。”
许铖走到办公室中间的小茶几边，把盒子里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好。
鹿屿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四少是李不予。
她下意识和许铖主动开口解释道：“我来给小李总送这次IP改编的策划。”
许铖没有多想，接着她的话说道：“那正好。赶的早不如赶得巧，你正好陪四少一起吃，我还要去送个文件。”
“好，好啊。”鹿屿握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生怕许铖看出什么端倪，“你也一起吃点再去吧。”
“不吃了，来不及了。我一会儿路上买个汉堡就好了。”许铖把底料倒进小锅里，点燃酒精灯。
他直起身和李不予交代道：“四少，我先走了。”
“嗯。”李不予应了一声鼻音。
“鹿编剧，我先走了。”许铖和鹿屿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再次只剩鹿屿和李不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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