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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并没有太多尖锐的东西，剩余砸在墨晔身上的都是些轻便物。
这些，都是医生专门准备给夏母用来扔的。
墨晔穿的厚，倒没觉得多疼，额头上的血渍也已经凝固。
可身上没事，心上却已经千疮百孔。
小时候不懂事，墨晔被打得浑身是伤都哭着喊着要妈妈，以为是自己不够乖不够听话才惹得妈妈不高兴。
后来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强行将母亲送去精神病院，再将她送去了福利院后，她才慢慢明白——
不是她不够好，而是母亲从来没有想过要她。
“都是你害了我一辈子，你还我清白，你还我……”
夏母打累了骂累了，便一个人捶着胸口嚎啕大哭。
不过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她头发已经全部发白，面容枯槁，苍老不止十岁。
墨晔知道当年的事让母亲的身心受到了重创，自己的存在更是时刻提醒着她过去的耻辱。
可她能怎么办，若她的死能换回母亲的健康，她一定在遇见季晗霜前就自杀了……
等到夏母精疲力竭哭睡过去后，墨晔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病房。
护工慌忙进去收拾残局，医生则一脸沉重地拉着她去包扎伤口。
“这两年她发病的概率越来越低，本以为她再观察一阵就能出院，没想到……”
“以后镇定剂没用的时候继续联系我，她现在只有我还算亲人了。”墨晔轻声说道。
尽管在法律层面上，自墨晔进了福利院后，她们便没有了母女关系。
可夏家落魄，这二十年多年来，来精神病院看望夏母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尽管，夏母从来都不想看到她，除了想打人的时候。
……
走出医院，墨晔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坐了下来。
她头痛地压了压眉心，一双高跟鞋突然出现在眼帘之下。
墨晔抬头，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张佳彤。
“连着几次见面都有别人，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张佳彤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有事？”墨晔不想去猜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因为我的回来，让你失去了现在拥有的一切，真的很抱歉。”张佳彤饱有歉意地说着，看起来诚恳又真心。
只是落在墨晔耳中，却没有太多动容。
“我跟季晗霜的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跟他是你们的事，别把我跟你扯上关系。”墨晔语气不太好。
张佳彤挑了挑眉，似是没料到剧情不是跟着自己想象中的走。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这些年，很感激你对景辰生活和身体的照顾……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带着医院那位去国外治疗生活，美国那边我有个很熟的心理专家，可以帮你母亲直接催眠忘记过去，这样你也不用受她毒打了。”
她话音刚落，墨晔蓦地站了起来，冷眼与她平视：“你调查我？”
自己的过去，几乎没有人知道，包括季晗霜。
可张佳彤刚回封市没几天，却知道得如此清楚！
“毕竟是情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但大家都是女人，我不想为难你。”张佳彤见墨晔不接银行卡，直接放到了她手心。
可墨晔手一甩，直接将卡扔到了旁边的水沟中。
“你这叫不为难？”
张佳彤原本来挂着浅笑的脸，瞬间搭拢下来。
“墨晔，我给你钱是看得起你，你要吃硬不吃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离开封市。”字里行间，满满的警告之意。
张佳彤开着她的宝马mini扬长而去，墨晔脑子里混乱如麻，情绪还处于无法平静的状态。
离婚协议都已经签了，他们到底还要自己怎样！
打出租车回了家，墨晔额头的伤和棉袄上的破烂痕迹，惹得小区的人频频回头打量。
她咽下苦涩，低着头赶紧上楼。
回了卧室，她将头闷在被子里再肆无忌惮地哭出声。
她将所有的爱全都给了季晗霜，那个男人却不要她了。
天渐渐黑暗，墨晔也哭到睡去。
半醒半睡中，感觉有人压在身上，让她透不过气。
感觉到一双大手探进了自己的衣摆，墨晔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正要挣扎尖叫，男人带着酒意的唇已经覆盖了下来。
“是我。”季晗霜的声音。
他轻车熟路地撩拨着她，但她却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挣扎得愈发肆意。
“嘶”唇齿间弥漫着血腥味，季晗霜吃痛放开了她。
没做多思考，墨晔抬手狠狠甩过一个巴掌，随即将床头的灯打开。
“出去。”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有冷漠至极的疏离。
季晗霜极少饮酒，每次酒后要她都非常狠。
以前的她竭力配合，但现在他们已经离婚。
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爬上她的床，几个意思？
季晗霜被那一巴掌甩得清醒了几分，但依旧压了过来，攻城略地。
“墨晔，你知道我需要什么。”

……

翌日，阳光照进房间，刺得墨晔睁开了眼。
凌乱而皱褶的床边，已经空无一人。
若不是浑身酸涩到仿若被车碾过，墨晔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难以描述的梦。
床头柜上放着一把黑色的钥匙，还有一张纸条。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是季晗霜留下的。
墨晔车扯了扯嘴角，将纸条揉成一团直接扔进垃圾篓。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她这儿当成什么了？
季晗霜，我爱你不代表可以被你任意践踏！
墨晔想打电话给季晗霜质问他有新的枕边人了为什么还要来她这里，但刚拿起手机就接到顾昇打来的电话。
“小橙，快来机场，你妈在这边闹事……”
墨晔呼吸一顿，来不及洗去一身黏糊，连忙穿上衣服就跑。
母亲不是在医院里吗，怎么出来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从事的什么工作，又怎么会出现在机场？
上了出租车，墨晔一面要司机加快速度，一面给母亲的负责医生打电话。
医生那边解释说是护工疏漏，导致夏母溜出了医院，并且查看监控夏母是上了一辆宝马mini离开，医院的人已经带着镇定剂往机场赶。
宝马mini？
墨晔攥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那不是张佳彤的车吗？
是她把母亲带去机场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到了机场，墨晔远远便看到身上穿着病号服的夏母爬上了安检台，指着围观她的人破口大骂。
“墨晔那个贱人呢？给我滚出来！她把我关在精神病院几十年，她有什么资格做空姐！”
“我的一辈子就这么没了，她和那群男人一样可耻，毁了我还想杀了我！畜生！给我滚出来！”
“……”
墨晔推开人群往里走，心脏像被撕开一道口子般，汹涌的寒风直往里灌，冷得她直发抖。
周围的人看到她，全都指指点点。
“原来就是她啊，看起来人模人样，母亲是个精神病，搞不好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
“这样的人怎么能从空姐做到乘务长，该不是被潜规则的吧？”
墨晔面无表情地任由她们讨论自己，沉默着爬上安检台，想将夏母拽下来。
“妈，这里冷，我们回去再骂……”
夏母看到她，情绪愈发变得激动。
她扬手拿起手中的棍子，直直往墨晔身上砸去。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贱货！你死了我才能活啊！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精神病院里，为什么不给我一条活路！”
墨晔来得匆忙没穿厚棉袄，被夏母手中的铁棍这般砸下来，她骨头都感觉碎裂，痛到眼泪瞬间溢出！
她一方面担心夏母从台子上摔下去，一方面担心她砸到自己的头。
医护人员匆匆赶来，三四个男人一齐围上去将夏母制服住，然后用硕大的针管给了她一剂最强的镇定剂。
“墨晔，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给我去死……”夏母的意识渐渐模糊，但依旧没忘记将最深的怨恨发泄出来。
夏母被抬上救护车送走，围观的人一边拍照一边散开，全都用有色眼镜打量墨晔。
“瞧她脖子上那些红印，看来她平时的清纯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墨晔木讷地拢紧衣领，尽管她知道这个动作已经无济于事。
顾昇气喘吁吁跑来，拉着墨晔进了员工通道。
“今天的事已经在网上传开了，领导现在要见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墨晔沉默点头，她抬袖想抹去脸上的泪水，但胳膊却一阵刺痛根本使不上力。
顾昇刚想帮她，但兜里的手机一阵狂震，他拿出来一看瞬间变了脸色。
“小橙，又出事了……”
他把手机给墨晔看，内部工作群里发了一堆南航贴吧截图，里面的照片全都是墨晔和季晗霜两人的亲密照！
并且每一张照片的角度，看起来都是墨晔在勾引季晗霜！
“季晗霜刚公开妻儿身份，这边就曝出了这种照片，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对你只有弊没有利。”这是顾昇最担心的。
“谢谢你。”墨晔沙哑出声，低头朝领导办公室走去。
反正，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母亲大闹机场，闹得她的身世人尽皆知更糟糕了……
办公室。
领导直接给墨晔递了一份离职表，然后沉沉叹了口气。
“小夏啊，这些年你的工作能力我是一直认可的，但你的私生活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航空公司和机场的声誉，为了大局考虑，只有你离开才能给新闻媒体一个合适的交代。”
“让您失望了，对不起……”
墨晔拿起笔，一字一顿僵硬签下自己的名字，写得歪歪扭扭。
“先花时间处理好私事吧，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再引荐你去别的航空公司。”领导说道。
“谢谢领导。”
离开办公室，墨晔整个人像个木头一般，没有任何生机。
拐角处，季晗霜大步走来，面色阴郁。
“照片是怎么回事？”他拦住了墨晔的去路，语气咄咄逼人。
墨晔整个人还处于浑噩状态，根本没有力气去解释。
那些照片，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季晗霜的语气，明显是在怪她。
墨晔感觉有些窒息，她努力深呼吸却依旧有气无力。
“季晗霜，在一起三年，你对我有过感情吗？”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想问个明白。
季晗霜顿了顿，想起机场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再想起网上那些针对墨晔的辱骂，收敛了冷意。
“不过是我需要的，你刚好能给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别再做不成熟的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
空荡的走廊上，只有一个清瘦的女人站在那里，孤寂凄凉……
走出机场，墨晔穿梭在人群中，感觉到身边的人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
她想逃，但无处可遁。
马路边，一辆车停了下来，拦住墨晔的去路。
车窗摇下，厉母出现在她视线中。
“上车。”


第十章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
厉母将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巷子口，随即熄了火。
“你母亲大闹机场的新闻我已经找人撤了下去，但南航贴吧上你和景辰的亲密照，已经在整个航空公司和机场传开，这件事你打断怎么处理？”她直言不讳问道。
墨晔绞紧了双手，低头沉声道:“我……已经离职了。”
“离职也挽不回景辰的声誉，他只要通过今年的考核就能直接进管理层工作，再也不用在天上飞来飞去……你今天这么一闹，他晋升的事是彻底泡汤了。”厉母的话带着一丝怨气。
“对不起……”墨晔语无伦次说着，道歉的话没有经过大脑便直接脱口而出。
这一连串的事，最大的受害者明明是她，她却要挨个儿跟人道歉，说对不起。
“我知道你对景辰还有感情，毕竟三年夫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但你要是真为他好，就永远消失，让所有人都遗忘你，忘了这世上曾有个叫墨晔的女人。”
厉母说着，看向墨晔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狠戾，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什么叫……永远消失？”墨晔颤声问道。
厉母眸底有一抹阴郁一闪而过，随即从鳄鱼皮包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密封玻璃瓶，递给她。
“这是我从国外弄来的特效药，你回去把它吃了，然后给我打电话，我会送你去医院，同时开好死亡证明，再帮你布置追悼会……”
厉母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墨晔错愕打断。
“您……想要我死？”话中，满是不敢置信。
厉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毕竟婆媳一场，我哪那么歹毒？这药只是让你暂时性休克假死，举办追悼会的同时我会命人送你去美国，以后你便在那个国家开始新生，永远不要回国。”
墨晔整个人懵住，慢了半拍才消化完厉母的计划。
“为什么？”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厉母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爱莫能助的讥诮：“我为了亲情，你为了爱情，这是我们彼此唯一能选择的路。”
厉母解开了车门锁，示意墨晔下车。
“天黑之前，我要听到你自杀的消息。”她说着，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墨晔站在路边，手中的药瓶紧捏在掌心，硌得生疼。
她埋着头，一步一沉重往公寓方向走，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
兜里的手机震动不停，墨晔没有力气举手机通话，戴上了蓝牙耳机。
“我妈去找你了？”是季晗霜打来的电话，语气带着少见的急切，“她对你说了什么？”
墨晔喉头有些发哽，正要说话却看到一辆熟悉的宝马mini停在小区路边。
她顿住，看到张佳彤带着自己的母亲从车上下来。
墨晔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大步走去，肩膀急切起伏。
“张佳彤，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让你给脸不要脸！墨晔，我说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景辰面前消失！”张佳彤撩了撩肩上的卷发，举止优雅话却刺耳。
夏母的平静让墨晔缓缓松了口气，但听着张佳彤的话，再想起厉母的逼迫，她整个人都快要炸裂。
“我已经和季晗霜离婚，现在也从机场离职了，你带我母亲去大闹机场害得我身败名裂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又要将她从医院接出来？你是要逼死她还是逼死我才甘心？！”墨晔质问道。
张佳彤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蔑视。
“要你死的人，应该景辰的母亲吧？厉阿姨疼我，觉得你拦了我的路，我有什么办法？”
张佳彤说完，将视线转向一侧站着不动的夏母身上：“夏阿姨，你女儿就在你眼前，要怎么做才能解你心头之恨，可就随你了……”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扫了墨晔一眼，随即上车离开。
墨晔看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夏母，正要说话，耳机中传来一阵嗞嗞声，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和季晗霜通话。
“你在哪？我去找你。”刚才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墨晔刚要说话，夏母猛地靠了过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刺破棉衣，穿透了她的血肉。
“呲——！”是匕首刺进胸膛的声音。
墨晔呼吸一顿，错愕看着近在咫尺的夏母。
“妈……”她虚弱唤到，却已无力出声。
夏母恶狠狠瞪着她，一双凶煞而又狰狞的眼眸没有一丝温情。
“二十六年前，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要拿走！”
夏母嘶哑吼着，握着刀柄的手却在拼命颤抖。
似乎这一刀捅来，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妈，为什么……”每一个字，墨晔都说得极其费力。
夏母大口喘着气，血红双眸里隐隐有水雾泛起。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她嘶声说着，用力拔出匕首！
墨晔腿一软，无力地伸手想再抓住夏母的衣袖，但整个人已经瘫软倒地。
是有多恨，才会亲手弑女？
“墨晔？你怎么了？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过来！”
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季晗霜焦急的声音，但她已经无力回应他。
季晗霜，这次，我等不到你了……
“啊！”夏母看着墨晔眼中的泪水，尖叫着将最后一刀狠狠刺向她的心脏！
血水如柱，自墨晔的胸口涌出——
她喉咙动了动，余光看到了从手中滑落的药瓶，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
原来她的生和死，从来都由不得她……


第十一章怎么可以杀她
“杀人了！”
街道上传来了路人的尖叫声，随即有胆大的人围了过来，忌惮看着持刀的夏母。
有人报了警，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但是没人敢靠近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一阵汽车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路边骤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季晗霜匆匆下车，踉跄地推开人群，然后抱起地上不省人事的墨晔。
“墨晔，醒醒……”他的声音在颤抖。
怀中女人身上的血窟窿还在不断往外渗血，不管他怎么用手挡住，都无法止血。
“不……”季晗霜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近乎崩溃。
他抬起赤红的眼睛看向坐在一旁淡定擦着匕首上鲜血的夏母，眸底的怒火近乎能将她灼烧对穿。
“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她！”咬牙切齿的语气，带着撕裂的力道。
夏母抬起混沌的眸子看向季晗霜，又将视线转向不知是死是活的墨晔。
“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她喃喃说着，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季晗霜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情绪在这紧要关头失控。
他将沾满血的手捂住墨晔的左胸口，感受到她的心脏还在薄弱地跳动。
“墨晔，你一定不能有事！救护车马上就过来，你再坚持一下！”
季晗霜在她耳边低吼道，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
“滴呜滴呜——”救护车到来，众人让开一条道。
墨晔被抬上了担架，浑身是血的季晗霜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他看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夏母，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有热心肠的人搭话：“放心吧，我们会看着她，等警察来！”
……
医院。
抢救室的灯亮了快两个小时，护士进进出出，不断带着新鲜血袋进去。
季晗霜坐在走廊长椅上，衣裳上满是血渍。
那些，都是墨晔的血。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
心绪沉重，他握紧了拳头，却感觉掌中有东西硌手。
摊开一看，是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瓶，里面有一颗橙黄胶囊。
这是在墨晔身边捡到的，就落在她手边，墨晔最后的视线也是看向这个方向。
季晗霜清楚这是颗药丸，却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药，又是谁给的那个女人。
回想起之前在电话中听到的那些话，他的眉宇锁成了一个川字。
张佳彤背着自己找过墨晔，甚至连母亲在对待墨晔的态度上都有事瞒着自己。
她们，想联手让墨晔死？为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了？
“叮”
手机铃声响起，将季晗霜从混乱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张佳彤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他的语气，很冷，冷到电话那端的张佳彤打了个寒颤。
“果果说想爸爸了，所以我打个电话给你……”
张佳彤的语气透着小心翼翼，要不是刚才在实时新闻中看到是季晗霜将墨晔带上了救护车，她根本就不会在这关头打这电话。
要是季晗霜知道是她带夏母去见墨晔的，那怎么办？
张佳彤不敢胡思乱想，但是也不敢不做万全之策。
她再三确定自己是在夏母出刀之前离开，这才鼓起勇气给季晗霜打这个试探电话。
季晗霜要是怀疑到了自己头上，她也好编合适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景辰，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过来陪陪果果……”张佳彤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道。
季晗霜想起刚才她对墨晔说话时的嚣张，再听着她对自己说话时的温柔，只觉得荒谬不止。
这是同一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