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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慈去了另一侧的洗手间，出来就见不远处姜砚霆带着时寒在和人寒暄，不得不说，时寒的确是个经商的材料，才二十四岁，待人接物就已经进退有度，周到老成了。
“姜小姐。”
姜慈听到声音转身，认出了对方，“沈小姐。”
刚才在洗手间门口，就是她给迟溯塞的房卡。
只是她不太懂，她来找她是为什么。
两人并无私交，公事上也暂无交集。
深V领的黑色礼服包裹着沈明微纤细玲珑的身材，她走到姜慈面前，随着她一跨一扭，婀娜的身姿摇曳出活色生香的弧度，“我明天要去法国看场秀，能不能把你那位……借我几天？”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下姜慈的身后。
姜慈扭头。
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迟溯，他正和人聊天，眉峰微挑，透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
沈明微落在迟溯身上的眼神里揉进了火，赤裸又坦诚，她并不知道姜慈和迟溯已经断了，所以才会直接来找她：“当然，作为交换条件，沈氏可以出资一个亿投资你的……”她没有说姜氏，而是说的‘你’，“新项目，并且保证，无论赚赔，都不撤资。”
她完全不担心姜慈会不答应。
姜家虽然不缺钱，也不缺合作伙伴，但姜慈缺，以她如今的处境，稍有点行差踏错就会满盘皆输，如今的每一笔合作都是她的底气。
在沈明微看来，一个男人，和稳住她姜氏总裁的位置，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姜慈喝了口酒，“沈小姐，这话你不应该来问我，迟溯是个独立的个体，你如果喜欢他，应该去问他愿不愿意和你交往。”
“啊哈？交往？”沈明微笑了起来，随后不可置信的盯着姜慈，“你不会告诉我，你和他是在交往吧？难怪姜砚霆要培养新人，姜小姐这样的恋爱脑，可是要不得的。”
姜慈带着迟溯招摇过市那一晚，媒体就翻过他的底子了。
住城中村，母亲早亡，还有个尿毒症晚期的父亲，修车工……
要不是因为他那张脸和那副身材，就这样的家世背景，跪下来给她舔脚她都看不上好吧。
姜慈抿唇没说话。
她和迟溯，算不得交往。
“这样低贱的男人，也就够当个玩物，没想到姜小姐还认了真……”
沈明微嘲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慈扣住了手腕。
娇滴滴的女人被手腕处骤然传来的闷痛惊得尖叫出声，“姜慈，你疯了？好痛啊，快松开。”
姜慈固定半个月去一次健身房，力气不小，沈明微手腕被她捏得通红，用尽全力竟也挣脱不开。
她冷冷道：“道歉。”
“你有病啊，道什么歉啊，你快给我松开，要不然我报警了。”
“跟迟溯道歉。”
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了，纷纷将目光投过来，交头接耳的议论。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你有病就去治，别逮着人就发疯乱咬。”
沈明微虽然很气愤，但到底还有些理智，只说姜慈发疯，并不说原因，包养男人这种事私底下怎么都好说，摆明面上就不行了。
姜慈：“我的确是有病。”
“？？”
“很严重的抑郁症，属于精神疾病范畴。”
沈明微：“？？”
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姜慈掐断了，但姜慈这副表情更吓人。
她什么意思？精神病，是想告诉自己她杀人不犯法是不是？
姜砚霆听到动静急忙上前，攥住姜慈的手腕试图将人拉开：“姜慈，你快给我松手，你疯了是不是？”
姜慈的手很快也红了，还泛出了淤青。
但不管姜砚霆怎么用力，她就是不松手，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沈明微：“道歉。”
沈明微最终还是低了头，遥遥望着迟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恨恨的瞪了眼姜慈：“姜慈，你得罪了程家，得罪了徐总，现在还得罪了我，我看你还怎么坐稳姜氏总裁的位置，哼。”
姜砚霆怒火中烧：“姜慈，你一天不给我惹麻烦就不痛快是不是？你……” 姜慈头痛欲裂，难受到了极点，并不想讨论这些：“宋总误会了，他只是一位亲戚的孩子，托我父亲帮他找份工作而已。”
虽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但只要姜砚霆没有公开承认身份，她便不能认。
事关姜家脸面。
“麻烦转告徐总，姜家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不用他费心。”
姜慈穿过人群，朝着大门方向走去，脚下不小心被绊了下，身体不受控的往前踉跄了几步。
一条手臂稳稳扶住了她，紧接着对方托住她的腰，将人揽着站稳。
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盈满鼻端。
迟溯揽着她，“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说完，不由分说的带着她就往外走。
他眉目冷肃，淡漠的脸上呈现出一丝丝冷酷，棱角分明的轮廓因为咬牙的关系微微紧绷。
出了宴会厅。
身后一切嘈杂的声音都被合拢的金属雕花大门隔绝在大厅内。
迟溯没有去找姜慈的车，而是直接将她带上了一辆黑色奔驰。
姜慈一直都处在一种迷茫的状态中，直到男人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她才微微回神。
他的吻过于凶猛，几乎剥夺了她所有的呼吸，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迟溯……”
姜慈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偏过头大口的呼吸。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脖颈，沙哑的嗓音传来，“姜慈，我想要你，现在。”
“……”
姜慈还没完全从刚才的缺氧窒息中回过神来，就被迟溯压在了汽车柔软的座椅上，她被酒意熏染得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冷的皮革面上，莫名有些舒服。
几乎没有任何铺垫，姜慈的晚礼服甚至都还完整的穿在身上。
肩带滑下，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着斑驳的红痕。
车里没有开空调，车窗紧闭。
闷热逼仄的环境里，被汗湿透的身体紧紧相贴，急促的喘息声近在耳侧。
结束后，迟溯替她擦拭掉身上的秽物，又替她将衣服理好，开窗透气，“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拿点东西。”
姜慈的声音难掩疲惫：“我想回去，我想洗澡。”
出了一身的汗，礼服都黏在身上了。
迟溯从后备箱里拿出套干净的衣服扔给她，“先换上。”
他进去找了秦祁言，十几分钟后，一个穿着西服戴着酒店工牌的男人拉了个行李箱过来，交给了迟溯：“迟先生，您要的东西。”
“谢谢。”
迟溯接过后拧着往外走，一个女人拦在他面前，“我刚才看见了。”
“……”
沈明微踮起脚，凑到迟溯耳边，“你和姜慈，在车里……”她勾起唇角，愈发吐气如兰，“像她那样刻板的女人，坐起来是不是很乏味？要不要和我试试？我的车，绝对比那辆破奔驰宽敞，可以任你发挥。”
“如果一定要比的话，”迟溯抓住她几乎要戳到自己胸口上来的手，“沈小姐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更不得男人喜欢。”
沈明微：“……”
……
迟溯回到车上时，姜慈已经歪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换下来的礼服整整齐齐的叠在一旁，她身上穿着迟溯的衬衫，有些大，歪靠着时露出半侧的肩颈。
迟溯伸手，指腹抚过女人肌肤上的吻痕。
手指一触上去，姜慈就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迟溯神态自若的收回手，“我送你回去。”
到了公寓楼下，男人将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拎出来，有点沉，因为姜慈看到他双手手臂的肌肉都绷紧了，万向轮落到地上时也发出了重物落地的声响。
往里面走的时候，姜慈问他：“要搬回来吗？”
但直觉又告诉她，行李箱里的，应该不是行李。
迟溯走的时候十分干脆利落，就一个包，看着也轻飘飘的，搬来这里后姜慈给他备的所有东西他都没带走。
男人没答。
回到家，姜慈去洗澡，温热的水从花洒里落下，砸在皮肤上有微微的痛感，她闭上眼睛，脑子里闪现出了车里迟溯从后面压着她时，那近乎令人窒息的重量。
洗完澡。
姜慈裹着浴袍出去，天气热，也就没吹头发，只是撩到了一侧。
迟溯站在阳台在抽烟，推拉门没关，烟草燃烧的味道飘进了客厅。
他身上还穿着刚才宴会那套衣服，有点皱，但丝毫不显落拓。
她问：“怎么不去洗澡。”
迟溯转过身，随手将烟掐了，迈步跨进来，“有东西给你。”
“什么？”
男人将行李箱拎起来放到茶几上，拉链拉开……
姜慈：“……”
她被里面粉色的一片闪到了眼睛。
30寸的行李箱，摆了满满当当的一箱子钱。
全是一百面值的。
姜慈抿唇：“刚才的……”
她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想了半晌，才吐出三个字：“辛苦费？”
她只能想到这个。
毕竟他们才刚上完床，迟溯就拎了这么一大箱钱放在她面前，她以前听奚禾说过，某某富二代睡了谁，或要分手，都会给钱。
但他们给的都是卡或者支票，这种直接给现金的……
姜慈其实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现金，一时有点呆滞，虽然姜氏每个月的流水几十上百亿，但那其实都是一个数字，远没有这样来的震撼。
迟溯忍不住笑：“还你的，之前你帮我还的那些债，还有我爸的医药费以及请专家的费用，这里是五百万，若是不够，我再补。”
他其实没算过自己欠了多少钱。
那时候他刚从西里回来，不敢和秦祈言、纪珩舟他们联系，怕连累到他们，只得托人借。
但他想，这些钱应该是够的。
姜慈好奇：“为什么是现金？”
男人磨了下后槽牙：“姜小姐，我是俗人，就喜欢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真金白银。”
“骗子，”她伸手将行李箱合上：“不用了，你上次替姜氏解决了原材料的问题，就够还了。”
“你要这么做生意，迟早会赔得去大街上要饭，”迟溯又摸出一支烟来，但只是含在唇间，没点，“早点休息。”
“你呢？”
“回家。”
男人走到门口，弯腰换鞋时，姜慈突然想起宴会上沈明微说的话，开口问道：“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迟溯穿鞋的动作一顿，他侧头，正好对上姜慈的一双眼睛，“你说呢？”
姜慈抿了抿唇：“男女朋友吗？”
“……”
这次，迟溯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姜慈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但她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浴袍的袖口。
半晌。
男人垂下目光，淡淡的侧过了头，“能上床的，不止男女朋友。”
姜慈：“……”
门关上了。
迟溯离开了。
客厅里明明没开空调，姜慈却觉得有些冷，整套公寓都透出一种空荡荡的冷清。
……
迟溯含着烟，一直到一楼才点。
他一边往停车的方向走，一边摸出手机给秦祈言打电话，“出来开会。”
秦祈言刚送完客人，实在撑不住回家了，就近寻了个酒店开了间房躺下，鞋都还没脱就被迟溯一通电话把酒意给惊醒了一半：“你他妈有毒吧，这都几点了？你叫我开会？”
“我在公司等你。”
“不是，”秦祈言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起来，喝多了，躺下想吐，“你是不是欲求不满？我记得你是跟姜小姐一起走的吧？你是不是肾虚？这半夜三更的，你不抱着女人睡觉，来找我开会？要是不行了我让人给你送点药去。”
他双手合十，也不管迟溯看不看得见，朝着天花板就拜了拜：“祖宗，你就饶了我吧。”
那头，迟溯沉默。
就在秦祈言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的时候，便听他道：“你在哪家酒店？不想去公司，就去酒店开吧。”
“……”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