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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宸坐在病床边，抓着许彤的瘦弱的手。
许曼却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拿过一旁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体育新闻。
“许彤的花滑最终打破了女子单人花滑世界记录，摘得世锦赛的金牌，她是女子单人花滑第一个大满贯选手，让我们祝贺她！”
莫明宸看着电视上有关许彤的介绍，脸上浮现一抹惋惜，她才刚刚取得世锦赛的金牌，怎么会……
他回眸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神色黯然。
而一旁的许曼也盯着电视，良久她微勾了唇角：“真好，她终于做到了。”
莫明宸望着目光看向电视的许曼，沉声问道：“她的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曼闻言这才将目光落在了莫明宸的身上，她的眼底氤氲着雾气：“如果你有一丝一毫关心她，也就不会问我她的病情了。”
第十二章 来不及
莫明宸闻言脚步踉跄了几步，直到他手撑在墙上，才避免自己摔倒。
许曼的目光落在电视上许彤花滑选手的介绍，眼尾赤红，她猛然起身说：“莫教练，她18岁就是你的学生了。”
莫明宸神色闪过一抹痛苦，他的视线落在病床上的许彤。
许曼站在病床前，深深凝视着惨白着一张脸的许彤，她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姐姐那会多快乐吗？那会她高兴的拉着我的手说，她喜欢了一个人。”
莫明宸摔坐在凳子上，他紧攥着病床边的栏杆。
许曼冷冷的望着他的动作，继续说着：“你知道我姐姐那会的表情吗？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姐那双憧憬的眼睛。”
莫明宸紧紧捂着耳朵，可耳畔却回荡着许曼的那番话，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不曾散去。
这时候电视里响起解说员的声音：“许彤的教练是曾经获得男子单人花滑大满贯的选手。”
无论莫明宸想要忽略那些声音，可它们全都钻入他的耳边，无不提醒着他。
许曼将电视关掉了，她呼出一口浊气，无声的看着病床上的许彤，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医院通知我的时候，她已经……”
许曼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一张诊疗单，然后递给了莫明宸。
莫明宸接过来垂眸看着那份报告，直到看着诊疗单的病症，他唇边溢出一抹苦涩的笑。
原来许彤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承受了那么多。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次诊断书：癌细胞突发性扩散。
莫明宸呼吸一窒，他的心好似被人用力攥紧，疼的他喘不过气。
不可能的，不会的……
她才25岁啊，很多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
莫明宸连诊疗单的一个字都无法放过，直到看见医生的建议那一栏：建议立刻住院，延缓病情。

他脚步踉跄了几步，摔坐在地上。

他从地板上缓缓起身，他深吸了几口气，有些干哑的声音响起：“不会的。”
许曼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许曼回身看去，却见来人竟然是莫新月，她全身还穿着比赛时候穿的的考斯滕。
她神色无辜的探出了一个头低声说：“我来看看师姐。”
莫新月虽然这样说，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病床前的莫明宸的身上。
许曼却忽然觉得莫新月脸上做作的表情让她作呕，她拿起旁边的枕头，朝着莫新月砸了过去，砸在莫新月的身上，打断了她看着他的目光。
莫新月尖叫一声说道：“你凭什么这么做！我是来看你姐姐的！”
许曼冷笑一声，将另一个枕头也砸在莫新月身上：“滚！给我滚出去！”
她刚刚看得真切，莫新月过来明显是来找莫明宸的。
还说什么来看许彤，是来看看她有没有死吗？
许曼的眼底泛着冷沉的光。
莫明宸听到身后的莫新月的声音，但他却没有回头。
他之前就已经和莫新月说明白了一切，也给了她参赛的机会了，可如今她却似乎还是不依不饶。
莫新月悻悻然出了病房，门口的窗户上，她愤恨的看着莫明宸的目光一直落病床上的许彤的身上，转身离去。
病房里霎时只剩下仪器监测的嘀嘀声。
许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着一侧的莫明宸，她的手指着门口冷冷的说：“也请莫教练出去吧！”
莫明宸的脸色苍白一片，气氛一瞬间的凝滞。
许曼见莫明宸还在病床前，她却冷声开口：“莫教练留在这里是做什么？忏悔么？”
莫明宸沉默不语，只是垂着的手紧紧攥着，他抬眸看着病床上脸色毫无血色的许彤，眸光微暖：“我只想等着她醒来。”
许曼在一旁见莫明宸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闭目养神。
她怕自己看着莫明宸的那张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很久，许曼才缓缓开口：“许彤上场前，还和我说要打止痛针，比赛前那天的晚上，她打了足足四个小时的止痛针，才将身上的疼痛止住。”



第十三章 凭什么

莫明宸猛然间回头，看着眼前的许曼怒声道：“你明知道她承受不住，你一个做妹妹的，为什么不拦着她！”
许曼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莫明宸说：“你知道吗？她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打止痛针，就为了那块世锦赛的金牌。”
这句话听在莫明宸的耳中，宛如晴天霹雳。
他的脸上闪烁着痛苦，他喃声道：“我一直以来对她那么冷淡，只是为了逼她退役，可她……”
后面的话语被他咽了下去，他紧握着许彤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自己心中的苦楚。
他一直都知道这块金牌几乎成了许彤心底的执念。
可怎么也没料到，许彤竟然会这么做……
莫明宸垂眸看着诊疗单上的日期，早于比赛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