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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开始哭。
这次是麻药醒了。
她哭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陆延年听她是真的在哭，便问：“不是买了止痛药吗？”
“吃了没用。”
“为什么会没用，你吃了吗？”
她不肯开口了。
陆延年只能再次说：“好了，把药吃了不要再闹了好吗？”
他眉头依旧在死皱着，这已经是她今天的第无数通电话了。
他开了浴室里的水龙头，然后将手放在水下，那水淌过他手背上的牙齿印。
“我明天会早点过来的。”
为了让她今天彻底安分下来，陆延年只能这样跟她说着。
“真的吗？”
陆芝芝好像不相信，在电话那端问着。
“真的。”他很肯定的跟她说。
那边像是相信了，慢吞吞的说了个：“好。”字。
“可以挂了吗？”
“好，那……晚安。”
“晚安。”他立在浴室灯光下，也同样回着她。
那边才挂断电话。
在她终于肯结束这一天后，陆延年攒着的眉头，也才松开，他关掉了水龙头，站在镜子前半晌，将手机握在手心，两只手撑在了洗手台上。
第二天才上午十点，陆延年就去了酒店，刚到酒店房门口，陆芝芝就在那跟护工闹别扭：“我不上药，你拿走！”

那声音一听就是相当的不配合。

陆延年正好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声音后，便在门口问：“怎么了？”
护工听到这个声音，像是找到了救星，立马回头看向门口站着的人：“张先生。”
躺在床上的陆芝芝扭头就朝门口看过来，看到门口的人后，也只是撇撇嘴，躺在那不再说话，是一脸的不高兴。
陆延年今天来的算早的了，他看向陆芝芝：“你现在是想怎么样？”
陆芝芝没有说话，看到他也没有表现出高兴，脑袋陷在高高的枕头里，一张脸在乱发里看上去很是可怜的模样。
陆延年走了进去对护工说：“给她换药吧，不用管她。”
护工刚才碰都不敢碰她，刚揭开她纱布，就叫唤着疼，如今听到这话，就彻底放心了，点了点头，继续给床上的人揭纱布。
陆延年到床边，看向床上躺着的人：“你又怎么心情不好？”
他的话刚说出来，一直躺在那的陆芝芝就呼疼，身子开始扭动了起来，陆延年看过去，发现她的腿上今天结痂了，好长一道伤疤从她膝盖处到小腿下方，虽然不深，可伤的面积很长。
陆延年看了心都紧绷了几秒。
陆芝芝哭着说：“好疼。”眼神就瞟着他。
陆延年在她的视线下，刚要去摁住她身子，让她忍忍，可他话还没说出来，陆芝芝的身子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试图把腿从护工手下抽出来。
陆延年迅速过去，一把拦腰抱住她的身子，将她完全扣在怀里，怒声说：“你乱动什么？
护工手上拿着棉签，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吓了一跳说：“这您可不能乱动的，我棉签要是戳到您伤口了怎么办。”
那护工的手在发抖。
陆芝芝在被他扣在怀里后，又开始哭，抱着他脖子，埋在他怀里哭。
陆延年听着她的哭声，倒显得硬心肠，对那护工说：“不用管她，继续换。”
护工连忙加快手上的速度，在那给陆芝芝涂抹着药。
可护工碰到她伤口，在陆延年身上的身子就抽搐一下，她的唇贴在他衣领处，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手还抓着他的衣领不肯松。
陆延年本来是扣在她肩上的手，逐渐扣在她腰上，而陆芝芝的身子几乎是坐在他腿上的。
他手扣在她腰上，就是为了防止她下半身乱动。
他感觉到她的抽搐，看着她脸只能安慰着她：“好了，不疼了，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陆芝芝只是将他抱的更紧，眼泪全都流在他的衣领上，那一刻，连护工都下意识看了两人一眼。
好在，十分钟终于过去，陆芝芝腿上的伤也换好了药，可陆芝芝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护工在给她换了药后，就跟陆延年请一会儿假，说是还没吃饭，要去楼下吃个饭才能上来。
陆延年自然是给她假的，简短的回了句：“你去吧。”
护工得到允许，收拾完一切后，便出了酒店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陆芝芝还抱着他脖子在抽泣，陆延年侧脸看向她：“可以了吗？”
意思是可以的话，就好好躺在床上。
陆芝芝不肯松手。
陆延年把她的手从自己颈脖上掰下来，可谁知道陆芝芝又抱了上去，像缠人的小狗。
“陆芝芝。”他不会容许她这般的。
陆芝芝声音都还带着沙哑，委屈到不行：“你翻脸无情，我是因为你受伤的，你还这样对我。”
他知道她得寸进尺，并且要挟着这点，他眼神渐深，怒气在脸上：“那我让你家里人来照顾你，我给你赔礼道歉可以吗？”
陆芝芝不应答。
陆延年再次将她手臂从脖子上拿了下来，一把摁住她的身子：“坐好。”
陆芝芝在被他摁在床上后，才没动，她又开始委屈抱怨：“你这么晚才来。”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算早？”他坐在床边问她。
“七点。”
“不要无理取闹。”陆延年语气变重。
陆芝芝看着他：“那我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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