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衣物的伦理学杂文随笔
有时,为了窥探,或许需要一种有关衣物的伦理学。衣物即是身体乃至灵魂的延伸,是所有不甘平凡之人的软甲,又是一种象征、一场仪式、一次祭奠。再也没有比这更高尚的事了,不是吗?我们将这些纺织品、这些涂料、这些金属饰物,赋予其等同于自然的意义,从中看到到日常生活的操劳。人们要为此操劳,对衣物的挑剔如同对身体的挑剔,对衣物的选择如同对身体的选择,为适应每一场合的合理性,为下一生活场景的准备,灵魂不得不沉湎于此。对衣物的选择构成了身体行为的一部分,对衣物的规范意味着对行为的规范,社会性以它巨大的广袤笼罩着每一个个体。换下的衣物,又仿佛灵魂的自我抛弃,是对过去生活的抛弃,正像任何动物丢弃的外壳看起来都死气沉沉、空洞无物,一朝换下的长袍外套之类在曾经穿戴它们的主人看来,也显得没有生命,无精打采,陌生异己。换下的长袍需要另一件长袍代替,打量好身体的尺度,我们总得穿上点什么。或者不穿?以赤裸的身体接受生活的内容,唯有赤裸的身体始终忠于我们。然而,赤裸的身体不也同样是一种穿着,一种更深的禁锢,是来自于命运的禁锢,让灵魂也不得不只忠于它。
拥有身体就意味着被卷入到一个特定的环境中,拥有身体意味着拥有一个自我,自我以一定的投射行为来确认自己。对自己的坚信不疑,便是对沉重命运加于肉身的确信。拥有一个自我,便是自我对生活形而上的拥有,意味着拥有生活的定在状态,拥有生活抓住不放并赋予生活权利的对象。从投射行为的反应中,自我生活于现在,以投射行为来确认自己,便是将自己交托于这些投射行为。那么有一个自己吗?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
我无法了解事物的全貌,正如维特根斯坦所说“假如我知道一个对象,我也就知道它出现于诸事态中的所有可能性。”换言之,我什么也不知道,以至于我时刻痛恨自己,为拥有一个自己的漂泊感到不安。灵魂是出于安全感而寻找肉身,“未知之物使人感到危险、不安、忧虑,只有把它归结为某种已知的东西,才能获得安全感”,灵魂寻找自身同样是因为“有一个自我”的生命活动需要。没有自我的自我是一个悖论,拥有自我的自我值得怀疑。我不知道,即使没有自己,还得生活,只是如何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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