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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连原本目不斜视，正在开车的司机都不由得方向盘打滑了一下。

沈裴舟的表情却并没有变化：“想休息？”

乔曦静静道：“不是，我想离职。”
车厢内一时寂静。
他松开她的手，从她身上缓缓坐起，深邃的眸紧盯着乔曦。
“理由？”
乔曦平静道：“没什么理由，不想再做了。”
23岁时，她义无反顾跳进他的温柔陷阱，原以为属于自己的会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三年过去，乔曦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于她而言，沈裴舟是她的全部。
可于沈裴舟而言，她不过是一个能干的秘书，称职的情人，有她在是助力，没她在也不会觉得可惜，她随时都可能被任何人替代。
乔曦不是没有幻想过和他在一起，但当看到沈家为他挑选的一个又一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而在他第一次和豪门千金相亲时，她也曾忐忑问他，以后他会不会真的和这些人结婚。
他那时刚从她的床上下来，看着她的眼神，明明是笑着的，却又仿佛她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他说，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不和这些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结婚，难不成要和她这种无权无势，孤儿院出身的女人在一起吗？
就算他还让她待在他身边，也不过是一辈子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罢了。
她允许自己犯贱三年，不代表允许自己犯贱一辈子。
“想好了？”
沈裴舟语气并不重，却凭空带着一股压迫感，方才的柔和荡然无存。
乔曦迎着他的目光，“想好了。”
沈裴舟闭了闭眼，声音薄凉无波：“随你，明天我通知人事部招人。”
乔曦原本紧张的心顿时松了松，心底却又有一丝复杂的苦涩。
果然，他身边的秘书位置，是谁都可以。
她垂眸，不再说话，原本暧昧着的车厢氛围也瞬间变得沉闷起来。
几秒后，沈裴舟接到电话，是刚才的相亲对象打来的，声音甜得像是掺了蜜。
“沈总，我的车坏了，您能回来接一下我吗？”
沈裴舟沉默了几秒，随即“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随后淡淡冲司机吩咐：“回去接杨薇，前面先停车。”
接着，他又冷漠的看向乔曦：“你在车上不方便，先下车，自己打车回去。”
乔曦身子陡然一滞，这是在高架，他竟然打算把她丢在这儿！
仿佛并没觉得自己的决定有多无情，沈裴舟的表情淡淡，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如同谈判桌上对待对手的薄情，“别耽误时间，赶快下去。”
乔曦素来平静的呼吸忽然凌乱了几分。
他明明不满意那个杨薇，却仍然可以为了而在这么危险的高架上丢下自己。
是啊，一个是跟他相亲的千金小姐，一个是可有可无的地下情人，他当然应该这么做……
“好的沈总。”
乔曦眼眶微红，再次平静了呼吸，顺从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下起了暴雨，她连伞都没拿，一个人在雨中踽踽独行，说不出的落魄可怜。
迈巴赫里，司机看着前面快要被风吹倒的倔强女人，有些不忍道：“沈总，高架上是打不到车的，而且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乔秘书好像还是生理期第一天，她在等您的时候还去药店买了止痛药，她……”
听着司机求情的劝说，沈裴舟合上眼，语气冷漠得不行，“我是你老板还是她是你老板？再多一句嘴，你也给我滚下去！”
司机吓得不敢再劝，惟恐丢了这份工作，连忙发动车辆。
车辆疾驰而去，从乔曦身边经过，扬起的水花溅了她一身。
看着无情开走的车辆，乔曦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小腹处的坠痛感也开始一阵阵的传来。
她忽然想起从前，有次她去一个山庄帮他谈合作案，凌晨12点才离开，因为打不到车，一筹莫展时发现沈裴舟竟然特地开车来接她，得知她生理期后，更是让她靠在他怀里，纾尊降贵的用大手一遍又一遍的揉着她的小腹。
那次她感动的不行，总觉得他对自己有过真心。
如今想来，这不过是他对待情人的方式罢了，听话的时候便宠宠，不听话了就随手扔掉。
只是，乔曦啊乔曦，你怎么愚蠢到花了三年时间才看清。
乔曦在雨中走了整整一个小时，最终因为腹痛晕倒在了高架上。
好在最后有车辆发现了她，把她送到了医院。
躺在医院输了一夜的针，乔曦红着眼看着窗外的月亮，一夜难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她才拔掉针头，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打车去了公司。
去公司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人事部递交离职报告。
原以为很快就会有结果，结果直到快下班前，人事部都没有回复。
乔曦跑去问，才被告知她的离职报告居然被压在了沈裴舟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