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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少年拉长了音，戏谑道：“不认识！”
叶韶光再怎么老成持重，骨子里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瞬间被他的语气态度给气笑了，登登登走过去，径自寻找耳坠，不打算理会他。
少年撇嘴，懒洋洋道：“你在找东西？”
“与你无关。”
“这就生气了？”少年笑得格外欠揍，他点了点叶韶光道：“你打扰我睡觉，我都没生气，你却和我生气，小姑娘这是何道理？”
叶韶光将每个角落都寻了个遍，始终无果，她撂下书本，走到少年面前，木着脸道：“敢问阁下是何人竟敢私闯三公主的学堂？”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少年耸肩，抬头瞅着叶韶光：“你说这是三公主的学堂？难不成你是三公主的陪读，怪不得我先前没见过你。”
“阁下也在太学上课？”叶韶光试探着问，谁知这人丝毫不接她的话，打着哈欠躺下，一副不再理会的样子。
叶韶光强忍着将人拽起来，哐哐两拳的心思，尽量放轻语气问他：“请问阁下可有见过一只耳坠，就是这个样子的。”
叶韶光怕他不知道，好心的指给他看。
少年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闻言掀开眼皮瞄了一眼，随后又闭上。
叶韶光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答，愤懑的转身离开。
“喂，我们之前见过么？”
叶韶光脚步一愣，回头看他，少年还是保持先前的姿势，连眼睛都还是闭着的，一派怡然自得，好似戏弄人后安然入寐的狐狸。
叶韶光不知从哪儿窜出一股无名火，咬牙切齿道：“没见过！”
门被人大力的关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少年慢慢睁眼，从怀里掏出一只海棠翠羽耳坠，他盯着坠子勾唇。
“骗子。”
白鹭没找到耳坠正打算去学堂寻叶韶光，谁知她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白鹭着急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叶韶光拨弄着耳边的头发，“遇到个狡猾的狐狸，气煞我也。”
“宫里还有狐狸呢？”白鹭挠头道：“那狐狸咬姑娘了没有？”
叶韶光：“……差点。”
白鹭瞬间紧张起来，叶韶光又怕这丫头心实诚，将她的话当了真，忙岔开话题：“你找到耳坠了没有？”
白鹭摇头，又问：“姑娘寻到了没有？”
“没有……”
“这可是大公子送你的生辰礼物，就这样没了可怎么办？要不我们找丽妃娘娘，让她派几个人帮忙再找找？”
叶韶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另一只耳坠取下来用手帕包住。“不过一只耳坠，何必兴师动众的，丢了就丢了吧，赶明儿我写封信和哥哥解释，回去吧。”
主仆二人回到福宁宫，恰好遇上用晚膳。晚膳结束后，沈琪盈借着温习的名义，拉着她去双安殿，见她两只耳朵都不带耳坠问：“没寻到耳坠？”
“没有，也有可能是我粗心大意落在哪里。”
“那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耳坠，单只又戴不出来。”
叶韶光也觉得可惜，可丢东西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叶韶光想到在学堂见到的少年，暗自琢磨起他的身份来。三位皇子他都见过定然不是其中一位，若说是四皇子，可年龄对不上，难不成是哪位皇子的陪读？
她摇摇头，又觉得不是，谁家陪读会肆无忌惮的在学堂里睡觉？
叶韶光忽然想起沈琪盈说，江陵王最是桀骜不驯的人物，又说他时常逃课，瞧着年岁也差不多，莫非……是他？
沈琪盈翻开诗经誊抄完一首，见叶韶光发呆，心生好奇：“你在想什么？”
“其实方才我去学堂寻耳坠的时候，遇上一人，是个生面孔，但我猜他可能是公主口中的小皇叔。”
“你是说你遇上了我小皇叔？”沈琪盈瞬间来了精神，扔下毛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叶韶光。
“我也只是猜测那人是江陵王殿下。”
沈琪盈点着下巴想了想道：“那你和我说说他长什么样子，我不就知道他是不是小皇叔了？”
叶韶光抿了下唇，回忆道：“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裳，皮肤很白，长相不错，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有点像狐狸。”
沈琪盈听完描述乐不可支道：“这不就是我小皇叔！阿筝你竟然说我小皇叔只是长相不错？哈哈哈哈……”
叶韶光有点窘迫，虽然是挺少见的绝美少年，但此时此刻她绝对不会承认。
沈琪盈笑出了眼泪，她一面擦一面点头：“不过你后面一句说的没错，人人都说我小皇叔狡猾的像狐狸。我觉得小皇叔挺想话本子里的男狐狸精，又美又狡猾。”
男狐狸精？
叶韶光想到少年格外出挑的皮相，觉得这个词格外贴切。
叶韶光瞥见仍吃吃发笑的沈琪盈挑眉道：“公主还看话本子？”
嘎——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沈琪盈，嘴角的笑容逐渐僵硬。
“……偶尔看看。”
“我知道了公主的秘密，公主会不会怕我泄密？”
沈琪盈生怕叶韶光告诉母妃，拉着她的手情真意切道：“好阿筝，这可是我的秘密，也是我唯一的乐趣，你一定会替我保守的对不对。”
“公主相信我？”
沈琪盈坚定的点头：“虽然你我只相处短短几日，可我相信你的为人，你绝对不是背后告密，两面三刀的人。”
叶韶光眼波微动，她点点头：“公主愿意相信我，我自然也会相信公主，这是我的承诺。”
沈琪盈用力的点头，还没等她感动完，只听叶韶光说道：“公主，其实我也挺喜欢看话本，往后我们可以一起看。”
沈琪盈：“……”
沈琪盈抠嘴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没等她思索个清楚明白，忽见女婵满脸喜色进门道：“陛下传召公主和叶小姐，娘娘让你们赶紧换了衣裳过去。”
“陛下召见我？”叶韶光反手指着自己，大概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见到大夏皇帝。
女婵颔首道：“陛下说的时候奴婢就在屋里，绝对没听错，叶小姐快换身衣裳随公主一道拜见陛下。”
叶韶光不敢耽搁，立即回房换好衣裳来寻沈琪盈，沈琪盈怕她紧张安慰道：“阿筝别怕，我父皇就是看着严肃点，他不会吃人的。”
“公主，以后你还是别安慰人了。”叶韶光哭笑不得，不过这样一来，她的紧张情绪减少许多，她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公主。”
沈琪盈咧嘴一笑，有几分得意。

第12章 考校
说话间两人已至殿外，待侍奉的宫女挑起门帘，叶韶光随沈琪盈一道入内。殿中静悄悄的，侍奉的宫人虽多，个个如同摆件，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叶韶光生出几许紧张，她不敢乱看，敛气垂眼，与沈琪盈同时行礼。只是沈琪盈行的万福礼，而叶韶光行的却是国礼。
永康帝略微抬手，沈琪盈直起身，唯独叶韶光没动。
“这便是你替盈盈选的陪读？”
丽妃颔首，奉上茶盏道：“正是。”
永康帝单手接过茶盏，饮了一口道：“倒是个规矩人。”
丽妃柔柔笑道：“既然是个规矩人，还请陛下赐她起身回话。”
“朕才方要说的，看来你是真心疼这丫头。”
丽妃满眼疼惜的看着叶韶光：“才多大的孩子，妾身怎不心疼？”
永康帝握住丽妃的手道：“朕就喜欢虹儿骨子里的这份温柔良善。”
丽妃双颊微红，嗔道：“陛下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说这些做什么！”
永康帝知她害羞，没将话题继续下去，吩咐叶韶光平身。
叶韶光叩谢后，沈琪盈迫不及待的挽着她起身，叶韶光原本想说此举不妥，奈何永康帝看着，她只好住了嘴。
永康帝最喜丽妃母女这份单纯亲切，乃是后宫中少见的，也因此丽妃生下一女后，依然能在后宫美人中保持宠爱。永康帝连带着叶韶光看着也有几分顺眼，“听说你出自定北侯府？乃叶序长女？”
“回陛下的话，民女乃定北侯府三房长女。”
叶韶光虽紧张，却表现得落落大方，永康帝满意的点头道：“朕倒是想起来，原御史台杨铎松是你舅舅，这样说来杨少旭是你的表哥，那当得起书香门第。”
“妾身也是看杨状元才情好，心想着阿筝是他表妹，也该是文采出众的女孩子，先前陛下不也看过她的文章？”
永康帝倒是想起之前丽妃选陪读的时候，特意拿来叶韶光的文章与他看过。
“虽比不得杨少旭天纵奇才，文风也稚嫩。馆阁体却不错，涉猎的词藻广泛，可见平日是个好读书的。你如今年纪还小，用心学上几年指不定又是一个上官夕颜。阿筝，你叫阿筝？”
“回陛下的话，民女闺名韶光，阿筝乃是先生所赐小名。”
“朕是听闻过你与三皇子同出师门，是柳洛璃关门弟子。那柳洛璃生性孤傲清高，喜欢之人任凭他是个乞儿都愿与之往来，厌恶之人即便他身居高位也不屑一顾。她说阿宴极有天赋，又收你为徒，可见也是个极有天赋的。”
“陛下谬赞，民女愧不敢当。能得先生青睐，是民女的福分。”
永康帝眯眼瞧了会，心想此女年纪虽小，同其父一般圆滑，却不生厌烦。沈琪盈娇憨不知事，她身旁若有叶韶光提点，的确不错。
随后永康帝问了沈琪盈几句诗书，见她虽说的磕磕绊绊，好歹知道意思，大手一挥便放二人离去。
夜间下了一场雨，晨起时空气格外清新舒畅。可怜昨夜雨打芭蕉声声入耳，叶韶光与沈琪盈皆不曾好睡，神色恹恹的，挨到朱太傅的课结束，沈琪盈再也支撑不住趴在书桌补眠。
叶韶光也困，只是她从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想睡也睡不着。她不愿吵到沈琪盈，索性出了学堂沿着后院的小池塘散步，谁知在临风亭遇见了自弈的上官夕颜。
叶韶光上前打招呼，上官夕颜冲她点头，又招招手。
叶韶光视线落在棋盘上，赞叹不已：“上官小姐好棋艺。”
“随便练手。”上官夕颜最近沉迷对弈，奈何无人与她过招，只能自得其乐。她看向叶韶光，目光有些恳切道：“不如你我对弈一回？”
“我只是略懂，若上官小姐不嫌弃，那就来一回？”
上官夕颜目露欣喜，立即重新摆盘，又问叶韶光：“你要黑子还是白子？”
“白子。”
“先静后动。”上官夕颜一面点头，一面将棋篓递给她。
“观棋观心，原来太傅所说不假。”叶韶光笑着摇头，愈发觉得上官夕颜有趣极了！
只是今日叶韶光见着她，不免想起昨日之事，叶韶光言辞恳切的向她道谢：“谢谢上官小姐替我解围。”
“若真想感谢我，多陪我下几番棋。”
“当然可以，说来太学之中擅棋者颇多，你想对弈还怕找不到人？”
上官夕颜眨眼道：“你又何须一人闲庭漫步？”
叶韶光盯着棋盘的黑子怔了一瞬，在上官夕颜温柔眼眸中，缓缓笑道：“不失本心、不负初心，人生倥偬，唯求快哉！”
上官夕颜感叹道：“难怪用的是‘风荷’，柳先生看人真准。”
因着午休时间即将结束，只下了二盘棋，上官夕颜颇有几分意犹未尽，她惊艳的看着叶韶光道：“往后你再说自己不精，我是不会相信的，看得出你是下功夫了。”
“我是个笨人只好多用心，其实我的棋艺乃舅舅所授，总不好给他老人家丢脸吧。”
“久闻杨先生乃棋中高手，与你对弈十分畅快，说好要和我做棋友的，你可不许食言。”
叶韶光最喜上官夕颜才情人品，能与她结识，也是她所盼望的。
上官夕颜见她答应，兀自欢喜了一会道：“我长你二岁，若不介意可叫我一声姐姐。”
“上官姐姐！”
上官夕颜点头道：“我该如何称呼你？”
“韶光也可，阿筝也可！”
上官夕颜想了想道：“还是阿筝听着亲切。”
约好次日在此对弈后，二人分道扬镳，出去转了一圈，叶韶光精神多了，见沈琪盈还睡着，想着李太傅快来了，出声叫醒了她。
沈琪盈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含含糊糊骂道：“可恶的芭蕉叶，回头就叫人除了它。”
“公主不觉得雨打芭蕉十分有意境？”叶韶光杏眼弯弯，与她逗趣。
“若是白日自当有一番意境，夜里纯属是扰人清梦。”
叶韶光吃吃发笑。
因着叶韶光苦苦挽留，沈琪盈到底没叫人把芭蕉挪走，为此沈琪盈还找丽妃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丽妃笑的前仰后合，为了平息沈琪盈的‘怒火’，她叫厨娘做了凉糕，专门用芭蕉叶呈上，沈琪盈吃了几块觉得味道不错，也就没再说芭蕉叶的不是。

第13章 心塞
这日沈琪盈与沈锦嘉说好共用午膳，朱太傅一离开，她就拉着叶韶光去寻沈锦嘉，不曾想数日不见踪影的陆雨凝会来学堂。
沈琪盈虽然好奇，却没有多问。
叶韶光时第一次见陆雨凝，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模样清秀，俊美修眼，穿着一袭金红织锦长裙，额间坠着一颗红宝石，端的是华贵无双。不过她分明是鲜花似的年纪，穿戴格外华丽老气，生生将她的美丽折去一半。
叶韶光挪开眼，给沈锦嘉和陆雨凝行礼后，陆雨凝这才慢悠悠起身，冲着沈锦嘉略躬着身子，恨不得将‘不情愿’三个字写在脸上。
沈锦嘉蹙眉瞥了她一眼，含笑冲沈琪盈道：“你来的正好，我已命人传膳，还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宫人。”
“大皇姐不必麻烦，这些足够了。”沈琪盈说着便同叶韶光，一人一几，以长幼顺序入座，每桌菜色大差不离，只因大家年龄尚小且还有课要上，并未设置酒水，而是葡萄汁。
陆雨凝只吃了几口便皱起眉头，她祖上乃是巴蜀人士，她的胃口似父祖多吃辛辣，偏沈锦嘉喜欢清淡食物，每次同她用膳都觉得索然无味，这里又不是她的揽仪殿，想吃什么让厨房去做。
陆雨凝搁下筷子，来回盯着津津有味用膳的三人，嘴角撇了撇。想起前日母亲进宫百般叮嘱，她强忍着发作的心思，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腰间的玉佩玩。
沈锦嘉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看向沈琪盈，她似乎是真的饿了，自从拿起筷子嘴巴再没停过，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沈锦嘉扯了扯嘴角，竟有几分羡慕她。
用膳结束沈琪盈哈欠连连，沈锦嘉便让她回去休息，沈琪盈揉着眼睛道了谢，和叶韶光离去。只等回了偏房她显得精神十足，看不出有困意的样子。
叶韶光反应过来道：“这些天公主的话本子没少看，差点连我都唬过去呢！”
沈琪盈惊喜道：“你当真没看出来？”
“没有。”
沈琪盈双手交叉，原地蹦了几下：“看来我还是点天赋！”
“是是是，公主最有天赋了。”叶韶光倒了杯茶喝，这顿饭吃的她格外拘谨，再加上陆雨凝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
叶韶光吐了口气，揉着酸胀的额角。
沈琪盈也难受的很，口中不断安慰她：“你也不必担心，她不是时时刻刻同我们吃饭，你若不愿意，赶明儿我们就不去了。”
叶韶光摇头道：“大公主是嫡女，交好总比交恶好，公主也不必时时都迁就与她，反倒有些虚伪。往后你在大公主面前尽情做自己，想笑就笑，想玩就玩，保持今日这副单纯天真便好！”
“你这是要我把自个当做话本子里的人，唱上一出大戏？”
“公主可以这样理解，我们并没存害人的心思，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些。只要大公主愿意对你好，你也拿出真诚待她。”
“你这样说我就懂了。”沈琪盈斜靠着椅背，扇风道：“不过我看陆雨凝安分好多，以往她见了我都是冷嘲热讽的，似今日这般不多见。”
“你当长公主前日为何进宫？大公主邀你一起吃饭，未尝没有试探雨凝郡主的意思。”
沈琪盈连连啧道：“还是你聪明，我听母妃说你在家中还管账？做生意都会，阿筝，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呀？”
叶韶光摇头道：“我只是比常人更努力一些。”
“你真的好努力，我佩服极了！”
沈琪盈是亲眼见过她的努力和自律的，叶韶光把自己逼的很紧，一点都不敢松懈。日日都要练习书法、舞蹈、调香、插花还有筝，这份上进心，她就没见过。
叶韶光趁机道：“多学点东西总归没有坏处的。”
不知怎得，沈琪盈想起丽妃念叨的那句‘命运不公’，她想这么努力的阿筝，她见了就喜欢，可她的父母为何不喜欢呢？
宫中的日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叶韶光觉得除了不太自由，别的都很满意，她适应的很快，每日过得忙碌且有意思。
沈妙翎倒是找机会想为难她们好几回，但都被沈锦嘉堵了回去，几番交锋沈妙翎落不着好，倒让沈琪盈与沈锦嘉的关系慢慢好了起来，时常同进同出。
沈妙翎气得不行，偏她身边还有个上官夕颜日日念叨规劝，比大和尚念经还烦，她想躲也躲不掉，整日哭丧着脸也无心去找沈琪盈她们的麻烦，叶韶光松了口气。
只是一直到休沐，她再没见过那位江陵王。
想起他，叶韶光仍不住摸向耳垂，冰冰凉的白玉环激得她抖了一下，青鸾以为她冷拿出披风道：“姑娘还是穿上吧，回府还有一段路，当心着凉。”
叶韶光摆手道：“这那是能着凉的天？”
青鸾见她执意不肯，只好重新收拾起来。
马车停在叶府大门，青鸾扶着叶韶光下马车，没瞧见有人来接，抱怨道：“姑娘难得回来这么一次，也没个人来迎接。夫人也就罢了，到底是长辈，三小姐也不见人影。”
白鹭给她一下子，指了指叶韶光道：“当心祸从口出！”
青鸾鼓着嘴，老大不高兴。
叶韶光被她逗笑了，或许是没有期待的缘故，她不见得有多失望。
远远地，兰草看见主仆三人兴冲冲的迎上来道：“二小姐可回来了，夫人迟迟不见人影，特意让奴婢前来迎一迎。”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家中一切可好？”
兰草眼珠子一转笑道：“老爷夫人都挺好的，就是前几日下雨三小姐受了寒气，吃了几日药，今早才有所好转。”
叶韶光心念一动，蹙眉道：“想来母亲为了妹妹十分忧心，母亲和妹妹在何处？”
“夫人在屋里，至于三小姐……”兰草嗫嚅道：“夫人说她身子没好全，明令禁止三小姐出门，估计二小姐今日是见不到三小姐的。”
叶韶光脚步一顿，脑袋里将兰草的话过了一遍，遂点了点头。
白鹭与青鸾跟在后头，脸色难看的很。
临近主屋叶韶光让白鹭青鸾先回房整理衣物，她和兰草聊了几句，具是家常话。叠翠听到声音，率先迎了出来给叶韶光行了个礼：“二小姐安好，二小姐可让夫人好等呢！”
“是吗？”叶韶光似笑非笑，睨了叠翠一眼道：“那是我的不是。”
叠翠脸上没挂住，心想二小姐在宫里待了几日，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威仪贵气。
叶韶光径自走过她，挑了门帘入内。
叠翠瞪向兰草，道：“还杵着作甚干活去！”
兰草难得见叠翠吃瘪，心情正好，也不在乎她说的话，转身忙别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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