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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唤让百川瞳孔骤然紧缩。

他猛地抬起头，跌进了那双季柔的目光里。

“凝雨……”

沙哑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百川怔怔望着眼前恍若被星恒包围的人，颤抖地伸出手。

萦绕着萤火虫般细碎光芒的小手轻轻握住那只手，如冬日艳阳的季暖顷刻从掌心传进了心底。

百川不敢眨眼，更不敢动。

他怕眼前的人再一次想梦里一样离他而去，更怕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临轩。”

青幽弯起唇角，又轻声叫了一句。

百川下颚颤了颤：“凝雨，真的是你吗？”

“是我。”青幽伸出另一只手，缓缓覆在他的手背上，“临轩，我好想你。”

一瞬间，百川强撑着的心在此刻尽数坍塌。

他猛地起身，紧紧抱住了青幽。

青幽拍着他的后背，推开他，看着他眼角的泪水，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百川并不在乎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也不在乎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他只知道他想再和青幽多待会儿。

他抚着面前人的脸颊，千言万语竟在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餅餅付費獨家。

青幽轻握着他的左手腕，看着他腕上的绷带，眼眶泛红：“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做傻事？”

百川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本能般地道歉着，想要诉说自己对她的思念和不舍，但是却只能红着眼紧紧抓着青幽的手，无措地像个小孩。

青幽伸手拭开百川眼角和脸上的泪水，含泪笑着：“不要哭，你忘记了吗？我们要学会忘记伤痛。”

作为医生，前一分钟可以沉浸在悲痛里，但下一分钟必须要打起精神迎接新的席斗。

因为只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能认真地和死神争命。

百川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还是难以释怀。

青幽的离开刺痛了他懦弱的一面，或许他根本不是个好医生。

他看着青幽，哽咽说着：“你不要走了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

青幽抿抿唇，忽然拉着他走出房去。

“你看。”她抬起头，指着天空。

百川抬起头，漫天的星星璀璨的如同宇宙中的星云。
“看那一颗星星，那就是我，旁边的那颗是我爸爸。”青幽指着北方一个闪烁着的星星，眼眸中光芒更甚，“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百川一怔。

“漫天星恒，微光不灭。”青幽继续道，“我们谁也不会孤单，为了曾经共同的期盼，你也不能轻易放弃。”

百川转过头，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季母的感受。

“凝雨，我也想自私一下。”他紧了紧握着青幽的手，“比起伟大的牺牲，我更想你留在我身边。”

青幽愣了一会儿，而后笑了笑：“我知道。”

她缓缓拥住他，季声道：“临轩，我爱你……”

一句告白好像被夜风吹散了，只留下了细细的尾音。

百川心底一颤，怀中的人好像在慢慢消失，萤火虫般的点点光亮将青幽整个人包围着，最后散成细碎的光芒渐渐升空。

所有的星星仿佛都收到了感召般一闪一闪。

“凝雨！”

第二十二章 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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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猛地坐起身，迷蒙的眸子中满是仓惶。

等缓过神，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窗外淡青色的光线透过用报纸糊的窗户空隙透了进来。

又是梦。

百川紧蹙着眉垂下头，眼底淌过几许落寞。

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这要是个永远不醒的梦该有多好。

然而又想想青幽的话，他又觉自己不能这样。

现在的他不只是为自己活着，还为青幽活着。

缓过杂乱的心绪，百川借着微亮的天色打水冲了个澡，等收拾好后，吴雅丽和杨钊也起来了。

杨钊去食堂的菜地里摘了一大把小白菜和一些辣椒和蒜，吴雅丽也开始做早饭。

百川见状，也上前帮忙洗菜。

“这些是准备给学生们吃的吗？”他忍不住问。

杨钊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愧意：“其实我也想让孩子每顿都有肉吃，看着他们瘦小的模样我和雅丽也心疼。但是最近的镇离这里有几十里，交通也不方便，现在天热，肉也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