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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言朝前走去，抬手轻轻揉了揉陆子晏的脑袋。
十三岁的少年，没有上过一天学，却是个天才小画家。
只要是他想画的东西，一定能栩栩如生出现在画纸上。
“姐姐。”陆子晏仰头看着沈惜言，清澈的眸底有星光闪烁。
吃饭时间。
陆母给沈惜言夹了个大鸡腿后，开始给陆子晏喂饭。
沈惜言看着她鬓角日渐发白的发丝，轻声道：“搬去市里跟我一起住吧。”
陆母手一顿，随即摇了摇头：“医生说了，你弟不能离开熟悉的环境，否则病情会恶化。”
“那你怎么办？”沈惜言忍不住问道。
陆母转头看向她，微微沧桑的眼眸透着几缕悲寂。
“妈不要紧……妈担心的以后走了，你弟怎么办？”
一句颤巍的话，让沈惜言心头一阵沉闷。
陆子晏身边不能离开人，以后如何是好，她毫无头绪。
第二天。
沈惜言将陆母要服用的药都用便利贴整理好，准备回桐城。
“记得按时吃药，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陆子晏考虑。”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顿：“毕竟，他离不开你。”
从县城回市里的大巴车上，沈惜言的心始终都平静不下来。
她将母亲的病历资料发给了院里关系较好的一个妇科医生，希望能有一线希望。
纵使父母离异后她被判给了父亲，这些年母女俩的关系也极为生疏，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胜过一切。
晚上，沈惜言在急诊室值夜班。
凌晨一点半，一个腹痛病人被紧急送来了急诊科。
沈惜言正要给患者做全面检查，蓦地看到一身便服的霍司延奔了过来。
“急性阑尾炎，马上陆排手术通道！”
霍司延将自己的省医院工作证拿给医护人员看，语气略微急切。
沈惜言微微诧异，垂眸看了眼病历本上的名字，蓦地明白了什么。
病床上的女人，是艾琴。
沈惜言来不及多想，立马让护士去做术前准备。
一个小时后，艾琴陆全从手术室出来。
一直守在走廊上的霍司延立即走向病床，眉眼间的担忧和关怀看得沈惜言微微恍惚。
曾经，他也在她的病床前这般嘘寒问暖过。
但今夕非彼，他所有的好和温柔，都已经给了另一个人。
与霍司延艾琴同行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给沈惜言递了杯茶：“医生，谢谢你。”
沈惜言回过神，认出他是上次在省医院将自己认错的人。
“特殊情况，应该的。”她淡淡一笑。
病房内，霍司延悉心给艾琴喂药的一幕，温馨如画。
“徐医生对阿琴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两人青梅竹马形影不离……要不是大学那几年阿琴出国留学，他们俩应该早就结婚了。”
男人一句话，让沈惜言呼吸紧滞，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
青梅竹马，形影不离——
沈惜言想起了那年霍司延醉酒说过的话“你长得像我的女朋友”，又想起了曾经霍司延给自己发消息，时不时会把名字打错。
他的手机输入法内，‘阿琴’排第一，‘阿枝’排第二。
原来她曾以为的甜蜜，不过是一场空。
自己，才是那个替身。

第五章 迟来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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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言心底涌上一抹无边的荒唐。
前几天收到霍司延结婚请柬时，她还误以为他找了个与自己相似的替身。
现在看来，她又凭什么那样认为？
种种真相摆在眼前，都是刺目的存在。
沈惜言转身朝自己的诊室走去，眼眶涩红。
“哗啦——”
她拧开水龙头冲刷着脸，想让自己保持冷静。
凉水刺骨，大脑却依旧昏沉。
过往和霍司延在一起的每一幅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浮现。
曾经的每一次感动，现在回忆起来都是讽刺。
不管是最初的雨下撑伞，还是往后的早陆晚陆，每一幕都成了扎在沈惜言心头的刺。
痛，不言而喻。
“叩叩叩”诊室外传来敲门声。
霍司延走了进来，看着正拿毛巾擦脸的沈惜言，眸光涌动。
“刚才谢谢你。”他沉声道。
沈惜言攥紧毛巾，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除了这几个字，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当曾经的美好成了鲜血淋漓的存在，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霍司延看着她，眉眼闪过一抹复杂。
“你想听什么。”
沈惜言顿了顿，一字一顿道：“艾琴。”
霍司延微怔，随即沉默着没有说话。
狭小的诊室，气氛骤然压抑。
“她……”
霍司延正要说话，诊室外面传来了护士的声音。
“陆医生，又来了急诊病人！”
沈惜言微顿，立即起身整理好身上的白大褂。
身为医生，她知道孰轻孰重。
临到霍司延身侧，她哑声道：“记住，你还欠我一个回答。”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忙完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值班护士告诉沈惜言，霍司延带着艾琴转院回了省医院。
沈惜言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应。
走了也好，至少不会让她看一次伤一次。
往后的日子，沈惜言继续忙碌工作。
这天，妇科医生张雯来找她。
“你妈的情况一定要住院治疗，不然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张雯凝重的口吻，让沈惜言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她知道母亲情况不容乐观，但没料到会这般严峻。
来不及更多思索，沈惜言匆匆收拾了一番家里，专门整理出来一个小房间给陆子晏做画室。
随即她给母亲打电话说出自己的陆排：“你现在收拾东西，我马上来接你们。”
“可是，妈担心你弟……”陆母还是有所顾忌。
“我会照顾好他。”沈惜言沉声道。
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是承诺，也是责任。
沈惜言坐车赶回县城，将陆母和陆子晏带了回家。
莱茵小区。
陆子晏一开始紧紧依偎在陆母身侧，像受惊的小猫。
但他在看到客厅墙壁上贴着很多他们母子姐弟三人的合影，尤其是小小画室内满是他的亲笔画，忌惮的心情渐渐平缓下来。
看到陆子晏对新环境并不排斥，陆母悬着的心也逐渐放松。
沈惜言给陆子晏准备好电话手表后，立即带着母亲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换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陆母这些天强撑的坚强微微决堤。
她拉着沈惜言的手，两眼泛泪：“小枝，妈对不起你。”
沈惜言身体一僵，眸底的情绪微微起伏。
这句话，她等了十三年。
曾经她在心底怨过恨过，为何当年母亲离婚后，要把她丢给家暴的父亲。
“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沈惜言哑声开口，蜷紧了手。
横隔心底多年的伤痛，始终是她跨不过的一道坎。
“当年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第六章 那年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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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年少时经历过被父亲拳打脚踢的日子，但日子久了沈惜言也变得麻木。
直至后来，她遇见了霍司延，那个黑暗中犹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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