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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好像忽然冷了几分，刚才那一切就像是白灵汐的错觉。
“手机忘记静音了。”宫越辰说，“抱歉。”
语调是一贯的平静无波，客气的如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白灵汐只觉得更冷了，她压下心头酸涩，默默摇了摇头，随后转身轻道：“我去洗漱做早餐。”
刚要走却被宫越辰拉住手，他温热的指腹在她的手腕摩挲，刻意压低了声音：“陪我一会儿？”
白灵汐听懂了暗示，可她要赶八点的飞机，会来不及。
还不等她拒绝，宫越辰就已经开始点火。

======第二章 至亲至疏======
宫越辰的吻，总是克制又疏离。
好像她的一切都不会让他热衷。
身上的手分明滚烫，白灵汐心口处反而觉得冷。
她忽然不想继续，慢慢收拢散开的衣服，轻说：“我还要赶飞机。”
三年来，她第一次拒绝他。
白灵汐凝着宫越辰的眼，做好了他不满的准备。
然而，他只理了下衣服，若无其事离开。
好像无论她怎样，他都无所谓……
白灵汐的心入坠冰窖。
下午三点，白灵汐抵达C市。
天空下着迷蒙细雨，清冷的墓园只有白灵汐一个人。
白灵汐蹲下身把白菊花放在墓碑边。
她颤动着指尖，一点点擦掉黑白照片上的水珠：“妈，好久不见……”
“对不起啊，今年我还是没能让爸爸原谅我，所以我只能一个人来看你……妈，你会怪我吗？”
说着说着，她的视线就模糊了：“你要是怪我，就来我的梦里，像小时候那样骂我一句“死丫头”可好？”
“妈，我已经三年没有梦见你了……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妈……我真的好想你……”
孤寂的墓园，唯有寒风跟着呜咽。
离开墓园，白灵汐又回到了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小区。
她不敢上楼，只站在树下抬头凝望那熟悉的窗户。
其实一开始，爸爸也高兴她能嫁给宫越辰，可家长见面后，婆婆那一声声瘸子彻底激怒了他。
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有那样痛心疾首说话。
“白灵汐！我和你妈如珠如宝把你养大，不是让你被人轻视的，黎家这样的火坑你还要跳进去，以后就别见我这个爸！”
自那以后，爸爸真的没再见她。
连婚宴也没有参加。
“叮铃铃”，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白灵汐的回忆。
她刚一接听，就听小姑子说：“嫂子，妈的生日礼物你选好了吗？”
白灵汐一僵，她竟把这事都忘了。
尤记得去年的母亲节，她没有给婆婆买礼物，就和被敌人抓住把柄似的，被婆婆周曼月狠狠数落了一顿。
满心疲惫挂了电话，她又要回江城了。
白灵汐最后不舍抬头望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她注视的那扇窗户，一个年迈的身影站在那里，悄悄凝望着她的背影。
抵达江城，白灵汐犹豫了一番还是给宫越辰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听：“什么事？”
声音始终如一淡漠。
白灵汐能想象此刻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本能快速道：“妈快生日了，你看我该选个什么礼物好？”

“她不缺这些。”

白灵汐沉默，苦涩涌现喉间。
她何尝不知道婆婆不喜欢她，所以她送什么都无法讨好。
但没想到，电话里接着又传来一句：“给她选一条丝巾吧。”
此话就像一股暖风吹进白灵汐心头。
她觉得，宫越辰是懂她的。
所以至今，她依旧觉得这段婚姻是岁月赠送的礼物。
她很珍惜。
晚上，宫越辰加班，白灵汐只好一个人带着礼物去黎宅。
欢声笑语的黎宅，在她踏入的那一刻，鸦雀无声。
白灵汐忍着尴尬，走到沙发边，把盒子里最新款的爱马仕丝巾递给婆婆。
小心翼翼道：“妈，祝您生日快乐。”
周曼月余光一瞥，就皱眉道：“你这是什么眼光！拿着这白花花的东西凑到我眼前是祝我早点死吗？”
即便猜到了周满月的态度，可四面八方的异样视线依旧让白灵汐煎熬。
她就像是被提上绞架的犯人，等待判处。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白灵汐如蒙大赦：“妈，我去开门。”
刚一走，身后就传来周曼月鄙夷的冷哼：“也不知言寻怎么想的，非要娶个跛子来气我。”
门近在咫尺，白灵汐的眼睛却止不住酸涩。
她又不是天生的跛子，当初那场车祸自己完全是受害者。
可婆婆的厌恶之意，就好像自己连基因都残缺。
真的好难熬。
言寻，你什么时候才来？
拧开门，门外露出宫越辰的身影。
这一瞬，白灵汐以为是上天眷顾了她。
下一秒，却如坠地狱。
她看见——
他身边……还有个亲密靠着他肩膀的女人。

======第三章 真相======
体会过血液逆流的感觉吗？
白灵汐此刻正拼命压抑这种情绪。
她一眼就认出女人是季颜——宫越辰的初恋。
当年季颜出国，她曾亲眼见到宫越辰疯了似的冒雨在校园操场上跑了一夜。
白灵汐藏起胆怯，露出得体笑容：“老公，你回来了。”
“嗯。”黎承点头，转头却冲季颜温柔道，“站稳，别又摔倒。”
这视若珍宝的对待，白灵汐从未拥有。
一时间，她心头百般苦涩，在他们经过时，她甚至不由自主朝旁边退让。
跟在两人的身后，听着别人毫不避讳的赞许，说他们郎才女貌，叹着可惜。
白灵汐竭力保持平静。
直到季颜拿出礼物：“伯母，这礼物是我和言寻一起给您选的，祝您生日快乐。”
她抬头望去，顿时如遭雷击。
季颜送的这丝巾分明和自己送的一模一样。
她猛地扭头盯向宫越辰，她知道今天来赴宴会遭受难堪，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着最狠的一击竟然来自他。
大概是她的视线太强烈，竟引来宫越辰回头一顾。
两人对视，却见他眉头微蹙：“不舒服就上楼休息。”
白灵汐心口一刺，他这是……要赶她走？
环顾四周，大家谈笑风生，她站在圈外就像个异类，和他们格格不入。
白灵汐踉跄后退，逃也似的奔上楼，伤腿因为快步而刺痛，但她无暇顾及，只想快点离开那个窒息的地方。
“嘭”的一声关上门后，她才松开唇大口呼吸。
房间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到楼下的欢声笑语，嘴角忽然尝到了一抹苦涩。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伸手揉着伤腿，良久，才哽咽叹了一句：“这腿，可真疼……”
下意识去拿包里的止疼药，可触及包包拉链之际，白灵汐忽然发现，从她进门到离开，竟然连放下包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个家，她连个佣人都不如。
心口一阵阵钝痛，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白灵汐埋在腿间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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