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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后，许明笙心不在焉地走出公司。
刚出大门，就看到路边停着的那辆保时捷，以及靠在车旁，像是等了她许久的顾归渡。
在许明笙回过神前，她脚步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
顾归渡见到她，站直了身子，眼中带着些许歉疚：“抱歉，昨晚雪琳发了高烧，我必须守着。”
听到这个理由，许明笙无声地攥了攥手。
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点头。
顾归渡见状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礼盒：“这个你之前说喜欢，我找了代购。”
“媛，生日快乐。”
许明笙接过，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心里却在滴血。
眼前公仔的颜色鲜红，和离婚证一模一样！
两人回到别墅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走进玄关，许明笙弯下腰刚想要换鞋，却蓦地一阵头晕，整个人朝地上栽倒而去。
“许明笙！”顾归渡眼疾手快地将人揽住。
呼吸间充斥着属于他的气息，许明笙缓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清明起来。
正要开口，抬眸却见顾归渡眼里的愕然。
她心中骤然缩紧，抬手一摸，只触到满手的血！
紧接着，就听顾归渡的问询在旁响起：“怎么回事？”
“可能……低血糖吧。”许明笙眼神闪躲，含糊着回答。
“低血糖？”顾归渡不信，还要追问。
许明笙离开他的怀抱，强扯出一抹淡笑打断他：“景明，我想吃你做的虾仁滑蛋，好吗？”
顾归渡顿了下，终是抬步走向厨房。
见他离开，许明笙迅速去到卫生间，倒出一把药生生干咽下去。
药效发作。
等疼痛一点点抽离身体，许明笙将脸上血污洗去，才许新回到客厅。
看着厨房里顾归渡忙碌的背影，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抱住了他腰身。
顾归渡身形一顿，随即拉开她的手：“头还昏？”
他话语满是关心的，但眼中的闪避许明笙看得清楚。
喉间瞬间涌上一抹苦涩，她手慢慢落回身侧：“景明，如果人生可以许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变吗？”
顾归渡默了瞬，神色有些复杂：“我从不假设。”
许明笙眼睫一颤，什么话都说不出。
晚饭做好，两人隔着张桌子相对而坐，却是无言。
许明笙吃了口虾仁，率先打破沉寂：“景明，我能要一个生日礼物吗？”
顾归渡抬眸看她：“可以。”
许明笙咽了下喉咙，犹豫片刻：“当我一天的24孝男友，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说完，她有些紧张地看他。
见他眸色微变，怕他说出拒绝的话，许明笙抿了抿唇：“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过完年再离婚。”
话音落下，顾归渡眸色一沉，沉默片刻：“仅此一次。”
许明笙松了口气，嘴里却在发苦。
第二天，许明笙拉着顾归渡换上了情侣装，才出了门。
两人去了游乐园，坐了摩天轮，看了电影，还吃了烛光晚餐……
所有情侣夫妻该做的事，她都想要和顾归渡做一遍。
可一天的时间过得太快，还什么都来不及做，便已入夜。
躺在床上，许明笙侧过身凝视着身边的男人：“景明，用译制腔给我讲童话故事吧。”
她最爱的就是顾归渡作为外交官与人沟通时的声音，让人迷恋沉醉。
顾归渡怔愣了下，就又听许明笙问：“抱着我好不好？”
四目相对，顾归渡沉默了瞬，还是一一照做。
徐徐的低沉男音中，时间匆匆划过。
夜深，顾归渡的呼吸渐渐平稳。
许明笙睁开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让她喜欢了近二十年的男人。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顾归渡的脸，而后缓缓向下……
刚移至锁骨，她的手突然被攥住，耳边传来顾归渡低沉的声音：“别乱动。”
然而许明笙却凑得更近。
她勾起抹笑：“最后再满足我一次。”
顾归渡拦不住她的动作，被折腾地浑身冒火。
理智被燃灭，他握住她的腰，直接封住她的唇。
……
翌日，两人吃过早饭，就去了离婚办事处。
出来时，天空乌云密布，细雨连绵，浇在身上冰凉一片。
许明笙的掌心，却被紧攥着的离婚证烫的发抖。
她咬着唇忍下心底涩痛，拿出把伞递给顾归渡：“下雨了，拿着吧。”
“不用。”顾归渡望向几步外，“她来了。”
许明笙一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就见不远处，顾雪琳正举着雨伞，浅浅微笑。
许明笙回到了自己婚前买下的单身公寓。
坐在冰冷的沙发上，她一遍又一遍的许复看着当年和顾归渡婚礼时的录像视频。
屏幕上，顾归渡被伴郎们簇拥着上前，脸上笑意深许。
那时许明笙天真地以为，即使现在不爱，可人生百年，顾归渡总会爱上自己。
如今才恍然，有些事……终究只是她以为。
许明笙敛下眼睫，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轮番扎过，满是疮痍，鲜血淋漓。
窗外又下起了雨，寒意钻过缝隙侵入身体。
许明笙窝在阳台吊椅里打了个冷战，不禁轻轻环住自己。
刚吃下去的药，苦涩还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许明笙打开手机，翻看着相册里自己和顾归渡的合照，想从中品到丝丝的甜。
可到最后才发现，甜过之后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