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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南迅速收回视线，有些僵硬的开口。
“陆老板，该你了。”
陆正捷瞥了眼苏梦南身后的贺星川，随手放下了一粒白子。
贺爸看着陆正捷下子的地方，不由感叹了一句：“妙啊。”
贺星川不经意悠悠扫了贺爸一眼，眸色深邃。
苏梦南盯着棋盘看了半天，始终不知该落子何处。
她抿了抿唇，终是伸手扯了扯身后之人的衣角。
贺星川心下生出一丝波动，面上却是未显半分。
陆正捷看向苏梦南扯贺星川衣角的手，眸色不自觉深了一瞬。
不过短短几秒，贺星川便抬手落了子。

如此来回几转下来，苏梦南索性让了手，让贺星川替自己下。

身为观棋人的贺爸本想阻止，却被贺星川以一句“夫妻本是一体”堵了回去。
陆正捷依旧是不疾不徐的样子，但贺星川的棋风却是来势汹汹。
书房里的气氛忽然就变了。
楼下。
自从贺星川上楼后，戚梦便时不时的望向楼梯口。
她好不容易打听到姑姑和贺母是高中同学，这才得了来贺家的机会。
虽说赢得贺母的喜欢很重要，可只要想到苏梦南也在上面，她便怎么也忍不住。
“伯母，我能上去看季晨他们下棋吗？”
贺母没有拒绝：“上去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
戚梦和贺母上楼的时候，陆正捷和贺星川的那盘棋也正好结束。
黑白相当，是平局。
但贺星川接手苏梦南落子的时候，陆正捷本已是胜券在握。
贺星川反败为平，而他却是由胜转颓。
所以，还是贺星川棋高一筹。
苏梦南侧头看向贺星川，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贺星川神色未变，微微挑眉：“承让。”
书房门口的戚梦看着眼前这一幕，牙都要被她咬碎了。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贺星川坐在苏梦南的椅子扶手上，右手搭在苏梦南肩侧，似是将人半搂在怀中。
“季晨。”
贺母带着戚梦走近，苏梦南当下就变了脸色。
戚梦的语调听起来太过亲密，贺爸不由皱了皱，眼神在戚梦和贺星川身上扫了几个来回。
苏梦南攥紧了手，起身想要离开，却被贺爸拦住。
“龄龄，你还没和爸下呢，急什么。”
陆正捷很识相的起身：“老师，您请。”
和贺爸的这一局，苏梦南下的是心不在焉。
贺星川看着苏梦南毫无章法的落子，眉心轻蹙。
贺爸抬手落下一子，语调意味深长：“龄龄，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苏梦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谢谢爸指点。”
戚梦脸上笑容瞬间僵住。
贺母走到贺爸身后，伸手戳了他一下。
贺爸回头，被贺母睨了一眼。
苏梦南将思绪拉回棋盘，专心对弈。
陆正捷打量着苏梦南认真下棋的样子，嘴角轻勾出一抹弧度。
贺星川注意到陆正捷的视线，眼眉瞬间冷了下去。
下到一半，楼下琴姨忽然上来了。
“贺教授，吃饭了。”
饭做好了，可眼前这局还没分出胜负，贺爸便有些不乐意，想拉着苏梦南下完。
苏梦南看贺爸意犹未尽的模样，侧头看向了贺星川。
贺星川伸手在棋盘上随意点了几处，沉声道：“爸，你输了。”
说完，便一把扯过苏梦南，朝楼下走去。
戚梦悠悠跟在后面，恨不得上去撕了苏梦南。
等吃完饭，外面天色已经很黑了。
陆正捷开了车过来，回去还算方便。
但戚梦是一个女孩子，贺母总有些不放心。
突然，贺母看向了贺星川。
“季晨，你去送梦梦回家吧。”

第二十五章
贺母话落，苏梦南身形顿时一僵。
贺星川正要回身去拿车钥匙，陆正捷却突然开了口。
“师母，不如我送戚小姐回去吧。”
贺爸觉得这提议不错，当下点头：“正捷是我学生，和季晨送也是一样的。”
有了贺爸拍板，贺母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现场唯一不满的人，便只有戚梦了。
等陆正捷和戚梦走后，贺母的态度也渐渐冷了下来，还是老生常谈的一句。
“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苏梦南攥着手，支支吾吾：“我……”
突然，有人走到她身侧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龄龄已经申请退到幕后，以后不会再冲到一线了。”
听见贺星川这么说，贺母脸色稍稍好了一点。
转身，她又将矛头对准了贺星川：“那你呢？你什么时候退出急诊调去门诊？”
急诊每天二十四小时待命，门诊却可以轮休放假。
贺星川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冷了下来：“以后再说。”
苏梦南抬眼看向贺星川，轻蹙了蹙眉。
贺星川前后情绪转变的太快，有些不太寻常。
“行了，这么晚了，让他们早点回去，明天还要上班呢。”贺爸出来打圆场说道。
……
回到家中，两人很快洗漱完毕。
关了灯躺在床上，一室安静。
苏梦南心里念着事，怎么也睡不着。
犹豫再三，苏梦南还是问了出来：“你当初为什么要转去急诊？”
从实习到毕业入职，贺星川一直都在神经外科，专攻脑科领域。
苏梦南本以为贺星川会一直在神经外科，直到一次任务回来，才知道他调去了急诊。
贺星川翻了身背向苏梦南，没有说话。
苏梦南心里嘀咕：“睡着了？”
既然贺星川‘睡着’了，苏梦南只得压下心中疑惑，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另一侧，贺星川睁着眼睛，根本没有睡着。
可对于苏梦南的问题，他也并不想回答。
毕业留院的第一年，他在轮转急诊值班的时候，接到了一起车祸送来的伤员，但是接连两个伤员都没有救过来。
那是贺星川第一次直面生死。
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苏梦南。
在那之后，他便申请调到了急诊，一干就是好几年。
……
第二天。
贺星川临时有个外院会诊，正好会经过消防队，便直接开车送苏梦南过去。
两人一路无话，除了车内电台的声音，再无其他。
“叮铃铃——”
贺星川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因为提前连了车载蓝牙，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一道温柔甜美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季晨，我的口红是不是落在你车上了？”
苏梦南登时心中一紧，下意识转头看向贺星川。
贺星川神色未变，淡淡开口：“我在开车，等会儿帮你找。”
戚梦浅浅“嗯”了声，又轻声道：“下车之前我用口红临时补了一下妆，回来后发现口红不在包里，我想应该是落在车上了。”
什么情况需要补妆？！
短短几秒钟时间，苏梦南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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