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是把铁锹
1964年9月10日,我出生在浙江省杭州市一户普通人家。从小学到中学,身材瘦小的我却有一个和自己的身体条件很不匹配的不良嗜好——打架,还因此缝过13针,挨过处分,父亲为此帮我转过三次学。
当时,父亲是一家戏剧协会的负责人。或许是为了陶冶我的情操,他经常带我去看戏。我对戏曲丝毫不感兴趣,但对武生们的好身手佩服不已,痴迷于武术,天天练习散打和太极拳。
母亲惋惜地对父亲说:“儿子天生就不按常理出牌,说教对他只怕没有用。”父亲苦笑着说:“那我就把自己当成一把铁锹,一天一小铲,尽量挖掘出他身上的闪光点。”但是,要想在我身上找出闪光点可真不容易。
有一天,父亲忽然发现,无论他对我唠叨什么,我都用学到的英语回敬他,他惊喜地说:“你小子是不是在用英语骂我呢?也好,你好好学习英语,学到能随心所欲地讲,那样骂人才会痛快!”
父亲见我对英语很感兴趣,就骑着自行车带我到西湖边找老外聊天。我用在课堂上学到的只言片语和老外们越聊越开心,越聊越过瘾,学习英语越来越带劲儿。
从初中到高中,我其他各科成绩都很平庸,唯有英语,它真的成了我的闪光点,我几乎包揽了学校里所有英语考试的年级第一名。但是,这唯一的闪光点无法遮掩我严重偏科的事实,第一次高考,我英语成绩是全年级第一,数学却是倒数第一。
高考落榜以后,我决定出去打工。我和表弟一起去一家宾馆应聘保安,结果,表弟被录用了,我却因个头矮而被淘汰了。那时,我那颗年轻的心几乎被各种打击敲碎了。
父亲见我意志越来越消沉,便请朋友帮我找了个工作,让我替《山海经》、《东海》和《江南》这三家杂志社蹬三轮车送书。沉重的体力劳动和 每月30.5元的工资逐渐让我忘了高考落榜带来的伤痛,我甚至认为,也许这就是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此时父亲却像一把铁锹似的,刻意铲凿我高考落榜的伤 疤,他对我说:“你每天骑20多公里路都不累,为什么就不能再走一遍高考之路呢?”
听了父亲的话,我下定决心参加第二次高考。我报了高考复读班,天天骑着自行车奔波于家和补习班之间。然而,金榜题名的美好结局依然没有出现。这一次,我的数学只考了19分,总分比本科录取分数线低140分。
这一回,我自己执拗地决定第三次高考。父亲是全家唯一没有反对的人,他还煞费苦心地为我请来杭州一位特级数学老师,每周辅导我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