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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看见了苏书琦发来的短信。
点开一看，贺之昂瞬间瞳孔一缩，心情烦躁起来。
他翻出苏书琦的号码，打了过去。
半响，话筒内只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贺之昂皱了皱眉，直接挂断。
他捂了捂胃，起身拿起水杯准备去接点热水。
路过大厅，墙上的电视里突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都正街的老旧居民楼突发火灾，火势不断蔓延，许多居民被困在楼内。”
“搜救队等急救人员迅速赶赴现场处置抢救……”
贺之昂脚步一顿，抬头望向电视。
镜头画面直指火灾现场，主持人话语焦急：“现搜救大队正冲进火场救人……”
贺之昂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画面中一闪而过，冲进了居民楼。
贺之昂蓦然攥紧了手中水杯，还未回神。
几秒后，却听“砰”的一声震天巨响！
居民楼内，爆炸了。

第五章
大厅内所有人都呆了。
一旁的护士面无血色的喃喃出声：“是不是……煤气罐爆炸了……”
“通知所有救护车准备！”
一道厉喝声响起，护士回过神。
就见贺之昂冲向门口的身影。
在医院这么久，她还从未见过贺医生这样着急失态的样子。
……
居民楼里。
苏书琦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
挂在身前的对讲机传来指导员急促的喊声。
“苏队长，请回答！具体情况如何。”
苏书琦忍着痛回答：“我目前安全。”
到处都是哭喊声、救命声，苏书琦和队友迎着火海竭力扑出一条隔离带，阻止火势蔓延。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身体早已是筋疲力竭，但苏书琦依在咬牙坚持。
她知道，里面还有人在等着她去救。
忽然，三楼传来呼救。
“救命！有没有人呐！救命！”
苏书琦贴着墙壁，翻身压过火舌冲了过去。
被困的是一对母女。
看见苏书琦，母亲眼前一亮，她将怀中已经昏迷的孩子递给苏书琦：“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苏书琦一把接过小女孩：“别怕，我的队友马上会来救你！”
往火场外冲时，小铭和她擦肩而过，径直冲向小女孩的母亲。
苏书琦将小女孩交给穿白大褂的医生时，心头忽然闪过贺之昂的身影。
但她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转身又冲了进去。
或许老天也被感动，忽然下起了雨。
火势渐渐变小，直到深夜，终于被彻底扑灭。
苏书琦和她的队友们从楼中走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回到消防车旁后，队员们像倒下的秧苗一样瘫倒在地上。
现场仍是一片哀嚎，警笛声响彻长空。
医生护士疾步穿行在伤员之间，半刻未停。
苏书琦强撑着身体站起，嗓音沙哑：“全体报数！”
“一！”
“二！”
……
“二十三，报数完毕！”
一个不少。
苏书琦重重呼出一口气。
这时，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肩膀处一阵剧痛：“嘶——”
小铭急忙大喊：“医生！”
苏书琦实在是太累了，在医生来之前，靠着消防车几乎陷入昏睡。
迷糊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大褂的身影，抬头望去，苏书琦促然一怔。
她看着贺之昂，声音沙哑：“你……你也来了？”
“你能来，我当然能来。”
贺之昂神情冷漠，蹲下身来查看苏书琦的伤势。
苏书琦莫名一阵心虚：“我没什么事，习惯了。”
贺之昂没有说话。
苏书琦神情低落了一瞬，喃喃问：“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了吗？”
贺之昂一顿，没有回答苏书琦的问题，语调冷淡：“初步诊断手臂脱臼，需要跟救护车回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说完，他收回手起身，去查看下一个伤员。
到医院已是凌晨。
苏书琦坐在急诊椅上，任由贺之昂帮她将手臂复位。
贺之昂一言不发，苏书琦低声开口。
“以前你总是说，要成为一名脑科医生，没想到最后来了急诊。”
贺之昂眸色深了深，淡淡道：“我不记得了。”
苏书琦一愣，耳边又响起贺之昂冷淡的声音：“好了，让下一名患者进来。”
苏书琦嘴角泛起苦涩，抱着胳膊走了出去。
在经过贺之昂办公室时，苏书琦脚步忽然顿住。
她看着里面在贺之昂办公桌上随意乱翻的长发女人，眉眼瞬间蹙起。
“你在干什么？！”
戚梦看了苏书琦一眼，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手中动作不停。
苏书琦抬步就走了进去，一把拉住她。
戚梦不耐“啧”了一声，藤撇嘴道：“老女人，认识一下，我叫戚梦，是季晨的女朋友。”

第六章
“戚梦”两个字，让苏书琦心下一颤！
内心的猜想似乎在这一刻被证实了。
苏书琦冷下脸：“你年纪不大，做这种无耻的事，家里人知道吗？”
“他救了我，我以身相报怎么了！”
苏书琦不可置信：“破坏别人家庭，这叫恩将仇报！”
戚梦脸色瞬间阴沉，吼道：“你根本就配不上季晨！”
“看看你这脏兮兮的鬼样子，简直像个乞丐！也不知道季晨为什么娶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苏书琦一愣。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们会做夫妻，自然是因为相爱。”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
苏书琦回身望去，是贺之昂。
她尚未反应过来，戚梦已摇着轮椅朝贺之昂而去。
只见她红着眼满是委屈哭道：“季晨，她刚刚骂我是个残废！还叫我不要再来找你！”
苏书琦立刻反驳：“我没有！”
可是，贺之昂看她的目光却冷了下去。
苏书琦心中一空。
便见贺之昂温柔对戚梦开口：“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会治好你的。”
两个人里，他选择了相信戚梦……
苏书琦的心一瞬破了洞，她没再说话，转身狼狈离开。
……
回病房不久，姑父李柏年来了。
身为苏书琦的姑父兼教官，李柏年见到苏书琦带伤的模样，是又气又心疼。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谁也不说，要不是正好看到新闻，我也要被你蒙过去！”
苏书琦顿时心中一紧：“那我妈……”
“你妈还不知道。”
苏书琦松了口气：“谢谢姑父。”

李柏年面露无奈：“当年你从学校毕业，别的学校毕业都是祝你前程似锦，而我们只能祝你一生平安。”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从小就倔，可你现在有了家庭，要不要考虑从一线退下来？”
苏书琦一愣，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哪一个消防员身后不是一个家庭，我做消防员就是为了保护更多的家庭。”
“结婚前季晨答应过，不会阻拦我在一线。”
“叩叩叩——”
门口传来声音，苏书琦抬头望去，身子一僵。
贺之昂面无表情，对着李柏年点头：“姑父，我来带龄龄去做检查。”
……
从医院离开，队里体谅苏书琦的伤，让她回家休养两天。
晚上洗澡时，苏书琦光是脱外套，额头冒了一圈汗。
脱到一半，卧室门突然被推开。
贺之昂走了进来。
霎时，苏书琦整个人以一种别扭的姿势顿住。
她连忙放下手臂，没话找话道：“你下班了？”
贺之昂冷淡的“嗯”了声，便直接拿过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苏书琦尴尬的僵在原地，低落了一瞬。
但没过几秒，贺之昂又从浴室走出，在苏书琦面前站定。
“抬手，我替你脱。”
苏书琦一愣，咬了咬唇：“我可以自己来。”
贺之昂皱了皱眉，直接上手。
苏书琦脸上一片绯红。
片刻，浴室内响起一阵水声。
关了灯躺在床上。
黑暗中一片安静，衬得昨夜火场的喧闹极不真实。
苏书琦望着天花板，突然低声开口：“季晨，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妻子。”
贺之昂声音冷淡：“说这个做什么？”
苏书琦沉默半晌，压着鼻头酸涩缓缓道。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如果你更想要一个可以照顾你照顾家的妻子，我可以放手。”
贺之昂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倒是大方。”
说完，他便翻身背过苏书琦，不再开口。
肩膀痛意袭来，苏书琦看着他的背影，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
一阵急促的铃声突然响起。
苏书琦睁开眼，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接听：“你好……”
一道娇嗲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季晨，你能来陪陪我……”
苏书琦一个激灵，还未听完，手机便被贺之昂拿了过去。
苏书琦不安的坐起，看见贺之昂“嗯嗯”两声，挂断电话后，竟是直接起身下床。
她猛地攥紧了身下的被子，直直盯着贺之昂：“你要去哪儿？”
却见贺之昂换好衣服，转身就走。
回答她的，只有‘嘭’的一声关门声！

第七章
苏书琦起身打开窗户，车光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泠泠，吹走了苏书琦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她在漆黑的夜色中静静地站了不知多久才回身。
来到书房。
苏书琦从抽屉翻出一个极为复古的录音机。
这是贺之昂小学时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录音机已经十分老旧，里面还放着一盘磁带。
给录音机换了块电池后，苏书琦轻轻按下了播音键。
蔡依林疲惫伤感的歌声从录音里缓缓传出。
——你累积给的伤害，我是真的很难释怀。
终于看开，爱回不来……
……
几天之后，消防大队联合医院开展“学雷锋送健康保安全”走近幼儿园志愿活动。
双方带队的人分别是苏书琦和贺之昂。
因为面对的是小朋友，在讲解消防和急救知识的时候，采取了做游戏的方式。
苏书琦很快就和小朋友打成了一片。
一个圆头圆脑的小胖子挨在苏书琦身边，指着不远处的贺之昂，神秘兮兮的问：“苏姐姐，是不是喜欢那个医生叔叔？”
苏书琦一窘，飞快朝那边看了眼。
她不想骗小朋友，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们是夫妻。”
小胖子眼里闪着疑惑：“可你们和我爸爸妈妈一点都不一样啊。”
苏书琦一怔：“我们……可能出了点问题……”
小胖子人小鬼大的长叹了口气：“也是，妈妈说过什么东西都是有保质期的，过期了就会坏掉的。”
小孩子说的直接，可苏书琦却是直接呆在原地。
她苦笑着想，可能她和贺之昂的‘保质期’真的到头了。
不知何时看向这边的贺之昂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无比。
站了一会儿，他走过去对苏书琦道：“园长叫你。”
苏书琦低头看向小胖子：“和小伙伴玩去吧。”
看着小胖子走远，苏书琦才起身。
经过贺之昂身边时，却听他突然开口：“那个孩子是4岁吧。”
苏书琦脚步猛顿，脸上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
她也曾一个孩子，但因为在救灾时出了意外，没到3个月她就失去了他。
如果那个孩子顺利出生，今年正好4岁……
下午，活动结束。
两边人礼貌告别，准备分道扬镳，医院和消防局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苏书琦看着贺之昂一如以往挺拔的背影，突然对队友说：“你们先走。”
她朝贺之昂追去，一伸手拉住了他的大手。
贺之昂回头看她。
苏书琦哑声开口：“孩子的事，我们好好谈谈。”
贺之昂的脸色骤然便冰冷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苏书琦看进他眼里，那眼里的神色哪里是过去了？
她还想说什么，这时，一辆加长林肯从远处驶来。
那车眨眼便停在两人身边。
后车窗摇下，戚梦柔美的脸出现，她长发飘扬，声音娇柔的喊：“季晨。”
苏书琦还未回神，她手里，贺之昂的手便往回倏然抽了去！
只听他冷淡不耐声音响在耳边：“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苏书琦便就这样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贺之昂坐上那辆车。
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面如死灰。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路上行人寥寥。
苏书琦麻木的在路上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起，有新短信。
苏书琦拿起一看，又是上次发来咒骂短信的号码。
点开短信内容，苏书琦顿时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像有一道雷狠狠劈在了她心底。

第八章
“不下蛋的老母鸡！你不能生就让位！”
“脸比城墙厚，说的就是你！”
手机屏幕上的字，像针一样扎进苏书琦的眼中。
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出现。
会不会是她？
苏书琦攥了攥手，朝着这个号码拨了出去。
号码竟真的接通了！
话筒内传来了一道嚣张至极的女声：“呵，你居然还有脸打过来？”
苏书琦眉眼一寒，冷声道：“果然是你。”
戚梦语调嘲讽：“是我怎么了！季晨太善良了，不肯跟你主动离婚，我只好骂醒你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贱人！”
“我警告你，最好自己离开季晨，否则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能生！”
苏书琦心口升起一团怒火，她冷压着声音：“你尽可以去说。”
“但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女人活着，并非只是为了生孩子。”
“而像你这种泄露他人隐私的行为，我是可以直接去法院告你的。”
戚梦嗤笑：“你以为我怕你啊！尽管告啊！”
“啪”的一声，电话被戚梦挂断。
苏书琦攥着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四年前，她失去孩子后，便被诊断之后都很难再有孕。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贺之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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