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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竟还有些不信。
姜清婉无奈，“还能有谁？”
“陆长安？”
“我与他只是好友。”
沈宴一把将姜清婉抵到树干上，低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你爱我？”
姜清婉叹了口气，上一世她没对他说过，这一世也没有。
“我爱你，只爱你。”
沈宴眼眸颤动，竟有些湿润，像是受过委屈，而后被大人原谅的孩子。他盯着她，嘴唇张合着想说什么。
许久才出声，但被姜清婉用手捂住了。
“别骗我。”
他摇头，但她依旧捂着紧紧的。
“沈宴，即便你说了，我也不信。”
她怎么可能会信，上一世的他，抛下她，将自己的命送给了小金妃。
半生孤苦，她怨他恨他，最后怨和恨都淡了，爱也淡了。可重生而来，她又爱上他，但这一次，她不想那么蠢，抱着与子偕老的愿景，等着被他抛弃。
所以爱就爱了，但她不会再有任何念头。
“上一世，我爱你。”
“这一世，我还是爱你。”
“但沈宴，就这样吧，别给我承诺。”
他给不起，姜清婉长叹了口气。
他眼中原是火星四溅，听完她的话，急于反驳，但渐渐地，想到很多，那火星渐渐就黯淡了，最后熄灭，归于落寞。
回城的路有些漫长，等回到雁归城的驿馆，日头已经偏西了。这边黑的晚，即便是偏西了，也要好久天才会暗下来。
他们下了马，江远许是听到了马蹄声，急匆匆出来。
“主子，宫里来旨了。”
沈宴带着姜清婉下马，进了内院，来宣旨的竟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劳动他不远万里，日夜兼程月余来宣旨，这旨意的分量可不轻。
“公公受累了！”沈宴上前道。
李公公年过六十，满头华发，看到沈宴，脸上露出慈爱之色。
“七爷，您受苦了。”
沈府被抄家后，上官胥收养了沈宴，时常带他进宫。沈宴得太后宠爱，时常进宫，皇上有时候也会叫他过去问问功课。
李公公得上官胥托付，在宫里对他照顾有加。
李公公说完，看到沈宴身边的姜清婉，打量了几眼，但并没有问什么，而是将一幅画像给了沈宴。
“这是？”
“宣旨之前，请七爷先看一眼这画像。”
沈宴不明所以，打开那画像，却是一下愣住。画中是一女子的画像，年方二八的姑娘，长得娇俏可人，但……但和金悠很像。

若姜清婉只是眼睛有三两分像金悠，那画中女子无论从五官还是神态都有七八分了。

沈宴下意识看了一眼姜清婉，而后皱眉问李公公，“这什么意思？”
李公公叹了口气，而后拿出圣旨，“沈宴，接旨。”
这道圣旨是赐婚的，画中女子乃是平西大将军之女苏如烟，也是金悠的表妹，皇上将这位苏姑娘指配给沈宴，待他一回京便立即成婚。
李公公宣完旨，道：“沈主帅，接旨吧。”
沈宴扔掉那画像，咬牙道：“我的婚事不劳皇上费心。”
李公公皱眉，“七爷别说气话了，难不成您想抗旨？”
“呵，那就让他赐我死罪。”
“七爷！”李公公急得跺脚，“您身上背负的只有您自己的命么，为何是苏姑娘，您就不想想？”
沈宴看着那画像，慢慢瞪大眼睛。
“小金妃为皇上添了龙嗣，偏有人乱嚼舌根，提您和小金妃如何如何，皇上也不是不信您和小金妃，只是您一直未娶亲，他关心您的亲事而已。”
李公公话已经说得不能再明了了，沈宴抗旨，不止自己没命，小金妃也会没命。而为何是苏如烟，皇上看似弥补，实则是侮辱，并借机敲打沈宴。
他是皇上，沈宴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必须臣服于他，听令于他，不可有半点忤逆。
沈宴握紧拳头，再看姜清婉，她长叹了口气，撇下他进屋了。
许久，他终是脊背一弯，接住了那圣旨。
“臣领旨。”
安顿好李公公，沈宴来到姜清婉屋里。
她正逗行意玩，闻声抬头，看了沈宴一眼，继而笑了笑。
“我知你身不由己。”
“……”
“也知你心里有我。”
“……”
“你想说的，我都清楚明白。”
“……”
“但你走的那条路太难了，我不想陪你走。”
沈宴一肚子话，最终被姜清婉最后这一句无情的话给打乱了，再也开不了口。

凭沈宴那脾气，姜清婉说完这句话，以为他要不是强硬的说上一句：你是我的人，我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是生是死，你都得跟着我。
再不济，他也会怒气冲冲离开，然后和她冷战。
沈宴性格偏执，她就没奢望一次能说通他。但接下来他的反应，却是出乎姜清婉意料。
他不生气也不暴走，只是蹲到墙角，低着头不言不语。
有点可怜。
姜清婉冷下心肠，起身出去了。
来到院里，子衿和花烛两个小姑娘坐在台阶两侧，齐齐望着东边的小厨房。
姜清婉一出来先被烟气给呛了一口，但见小厨房里黑烟滚滚，夹杂着一股苦涩之气冲鼻而来。
“谁在小厨房？”姜清婉问。
子衿起身回答道：“夫人……咳咳，重明神医。”
姜清婉看向子衿，子衿吐了吐舌头。
“神医让奴婢喊他夫人的，还说奴婢如果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