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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被问得一头雾水，手足无措。
但想到厉淮琛的糟糕状态，这个红包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送出去。
他抿了抿唇：“程律师，厉律只是想为您做些事情。这红包里的钱，是他自己一张张塞进去的……厉律这段时间真的很难过，您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程芊芊垂下眼，眸色清淡，看起来完全不为所动。

片刻，她淡淡道：“辛苦你跑一趟，早点回去吧。”

不等助理再开口，程芊芊说完便转身上了车。
而那个红包，被她随手丢在了副驾驶上。
回去的路上程芊芊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车子停在家楼下，她的目光才缓缓落在那抹大红上。
迟疑了很久，终究是伸手拿起。
程芊芊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将它拆开，眼睫在眼下洒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倒出来全是纸币。
里面还夹着一张折叠工整的白纸，上面的字迹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厉淮琛写的，从大学到现在都没怎么变过。
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
“芊芊，我最近总是想到以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知道那几年让你受委屈了，所以总想为你做点什么，可你什么都不需要，我好像做什么都显得多余。”
“或许我醒悟的太晚，或许我醒悟的不够明白，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开心，只能把我可以想到的都做一遍。”
“对不起……但我始终都深爱着你，从未改变过。”
最后那几个字厉淮琛写得很重。
比前面的字都要重，笔墨穿透了纸张，都沁到了背面。
程芊芊靠着椅背，一瞬不瞬地看了这几行字很久，心脏像是被拧着。
眼前不知怎的有些模糊，她茫然地眨了眨。
可这一眨，眼泪竟掉了下来。
这一落，便跟开了闸似的停不下来。
她和厉淮琛结婚的时候，希望能和他白头偕老。
后来才明白，白头偕老不难，难得是双方彼此都能一直保持最初的那份感情。
现在她重新看见了厉淮琛最开始时对自己的深情，却没想象中的高兴。
她宁愿看到厉淮琛痛苦，也比他的悔悟要好。
有些事情阴差阳错，姗姗来迟，总是会令人惋惜得心如绞痛。
……
厉淮琛从律所离开，本就是想到程芊芊家楼下看看，不打扰她的。
没想到程芊芊竟还坐在车里，没有回家。
他把车停在暗色里，紧盯着被昏黄光芒笼罩的她。
不知过去多久，见程芊芊似乎是在哭，厉淮琛才下车朝她走过去。
程芊芊听见不远处关车门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扭头看过去，厉淮琛已经站在车门前。
他敲了敲车窗，有些模糊的声线从外面传进车内，但还是听得出他语气温和：“芊芊，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
厉淮琛没说那些惹人生气的话，怕那些话说出来就会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平和。
程芊芊半天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她认出来人了，别开眼擦去脸上泪痕，才降下车窗。
“你怎么来了？”
她嗓音还带着哭腔，听起来十分脆弱。
厉淮琛手指有些局促地抓着大衣的袖口：“我……就是想你了。”
闻言，程芊芊却笑了一声。
她抬眸看向他，还红着的眼眸清澈见底。
“厉淮琛，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