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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括晚上回来的时候，秦胭已经搂着臻臻睡着了。
他洗漱完出来，直接掀开被子，从秦胭身后抱住了她。
“你怎么总是睡我这边？”秦胭搜了搜眼睛，小声嘟囔着。
“吵醒你了？”
沈括低头，在她颈脖间轻啄了一下，又一下。
秦胭被他弄得有些痒，一边缩着脖子躲避，一边抱着臻臻往大床的另外一边挪了挪，挪到那冰冷的区域，忍不住撅着嘴抱怨，“你是不是就是故意让我帮你暖床的？”
半梦半醒间，一句不经大脑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平添几分难以言喻的氛围。
沈括眸光微暗，抬手掰过她的脸，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嘴角，又带着一丝急切。
秦胭怔怔地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男人的手顺着衣摆伸、进去，她浑身一抖，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压低嗓音呵斥，“干什么？臻臻还在这里呢！？”
“不是你说的帮我暖床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秦胭面红耳赤的低呵，“快点把手拿出来啊！”
他的手很冰，仅仅是贴着她的皮肤滑过，就能引起一阵颤栗……
沈括自然也能感受到她的异样，于是本该拿出来的手停在她的腰间，轻轻摩挲。
“你在干什么？”
秦胭的后背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被他禁锢着没办法转身，只能尽力扭过头再次警告他，“臻臻还在这里，把臻臻吵醒了怎么办？”
上次的前车之鉴还没过去多久，他是不长记性吗？
然而秦胭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主动扭过头的行为无异于自投罗网。
下一秒唇瓣就被轻轻咬住，“你不发出声音就没事。”
不发出声音……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即便被堵住嘴，还是会有细碎的声音溢出，不光是她，还有沈括……
秦胭简直不敢相信抱着自己的居然是沈括，他以前明明不怎么热衷于这种事的，冷心冷情，仿佛下一秒就要遁入空门。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的手是要摸哪里……
“去、去隔壁。”
在事态更加严重之前，秦胭按住了他四处做恶的手。
“隔壁没有铺好的床。”
“无所谓！哪里都比这里好！”
“嗯？你确定？”
沈括挑了挑眉。
“确定！”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
然后，她就后悔了，为自己这三秒钟的冲动后悔了。
沈括的确不对劲，她甚至怀疑眼前的人不是沈括，否则他怎么会抱着自己去书房？
这样下去，她以后都没办法直面这张书桌的，她的阴影又增加了一个……
“你真的是……沈括吗？”
她的大脑已经一片浆糊，没有办法思考。
直到失去意识之前，她才得到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乖，晚安……”
——
“哈秋！”
秦胭吸了吸鼻子，一脸生无可恋的窝在床上。
奶奶正好端着东西进来，“我昨天晚上就让你喝姜茶，你非不喝，感冒了才知道后悔。”
“……”
根本就不是姜茶的事啊，是……
都怪沈括那个混蛋！
明明是他昨天非要拉着她去书房的，结果今天早上起来，他倒是神清气爽了，自己只剩下头晕脑胀、四肢无力了。
“快起来！赶紧把这姜茶喝了。”
秦胭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牙一口闷了下去。
又辛又苦，难受的让人想要干呕。
“良药苦口，过会儿吃点药，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
“……为什么就不能又良药又不苦口呢？”
“又孩子气了是不是？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奶奶笑骂了一句。
“……”
秦胭努了努嘴，还在消化舌尖上的苦涩，她也不是想事事顺心如意，只是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而已。
忽然，臻臻带着coco跑了进来，趴到床边十分兴奋的看着秦胭，导致她原本就微微发烫的脸更烫了。
昨天晚上后来的事她都没有了意识，不知道沈括什么时候抱她回房间的，也不知道臻臻中途有没有醒，现在看着臻臻，脸上还滑过一起尴尬。
“臻臻带coco出去玩好吗？妈妈感冒了，别传染给你了。”
“……”

小姑娘不听，抱着她的一条胳膊不撒手。

从昨天晚上回来到现在，小姑娘似乎都格外黏着她，不仅坐在她旁边吃饭，晚上居然还主动要跟她一起睡。
“这次你走了半个多月，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你的，昨天听说你要回来，一早就在门口巴巴地望着了。”
嗯，她之前在国内工作，偶尔去国外看她的时候，她头两天也会很黏她。
秦胭摸了摸小姑娘的脸，小姑娘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欢喜和雀跃没有写在脸上，却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她以前总是觉得臻臻没有正常小孩的情绪思维，现在相处久了才发现，她没有不正常，只是表达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我不在的时候，奶奶在家是不是很无聊，臻臻有给你添麻烦吗？”
“我有什么无聊的，看看电视，跟小陈一起做做饭，聊聊天。至于添麻烦，这孩子天天在楼上看书，偶尔吃饭过后会带着狗跟我们一起遛弯，别提多省心了。”
说着，老人家话音一顿，“说起来，臻臻还真是跟小括小时候一模一样，乖的不像话，根本不需要大人照顾的样子，但……有点太乖了。”
乖孩子能让大人省心，但是太乖了，反而让人隐隐有些不安。
“像沈括吗？”
秦胭摸着女孩柔软的头发，看着她与某人相似的五官，不由地轻笑，“那还真不是件好事。”
一个沈括都够她琢磨了，再来一个？还是算了吧。
“但是也不要像我，可能会活得有些累，还是像奶奶比较好一点，又漂亮又善良，勤劳又勇敢。”
“你这个嘴啊，还真是巧八哥的嘴。她要是像你也不错，凭着一张嘴也饿不死。”
可不是嘛，她凭着这张嘴蹭了十几年的饭呢，还顺道拐了个男朋友，额，现在应该说老公了。
“哇……”
忽然臻臻松开秦胭跑到窗边，两人顺着看过去——
“外面飘着的，是雪花吗？”
“嗯，是下雪了，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大雪，没想到还真下了，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年。”
“衣服穿好了吗？手套戴好了吗？靴子穿好了吗？”
“好、好了。”
秦胭望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姑娘，伸手整理了一下她戴歪的帽子，“好，那我们就出去堆雪人吧！”
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一整天，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白毯子。
“你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明明身体还不舒服，还非要跑出来玩雪。”
外面奶奶正在跟陈叔一起铲雪，看见秦胭和臻臻跑出来，忍不住皱眉。
“臻臻之前在国外没见过下雪，我带她出来玩一玩，玩一会儿我们就进去。”
“雪有什么好玩的？”
奶奶低声嘟囔了一句，却没有再阻拦她们。
coco大概也没见过雪，将它抱在雪地上，像是烫了脚一样到处乱窜，然后淹没在厚厚的雪堆里。
臻臻见状忍不住失笑，于是秦胭握着她的手，教她捏了个小雪球，朝着coco那边砸过去，并没有瞄准，只是砸在它的脚边。
小家伙刚开始还吓得上窜下跳，后来渐渐得了趣，倒是和她们玩起来了。
“堆雪人的话，先捏个小球，然后放在地上滚成大球，这就是头了。身子的话也是一样，滚大一点就好了。”
“然后把一大一小两个球堆在一起，就是雪人了！”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开始小球还是挺圆的，越滚越不圆，然后就不知道滚成什么模样了，最后还是奶奶拿出磨砂纸，帮她们打磨了一下，才有了球形。
然后秦胭找来衣服，臻臻用颜料涂抹，最终才完成了一个雪人。
沈括回家的时候，老远就看见门口竖着一个五颜六色的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个雪人。
虽然完全看不出来，但是暂且称之为雪人吧。
走进屋子，在玄关处换鞋，脱掉外套，拎着公文包进客厅。
“诶？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刚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奶奶不由地诧异，毕竟沈括这段时间很忙，每天早出晚归，基本没在家吃过晚饭。
“你吃过了吗？我去给你煮碗面？”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秦胭呢？”
瞥见臻臻跟奶奶一起坐在沙发，唯独不见秦胭的人影，沈括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哦，胭丫头在楼上，身体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
“有点感冒，吃了药，现在应该睡了吧？”
话还没说完，就见沈括拎着公文包“噔噔噔”上楼了。
臻臻见状，连忙起身想要跟上去，不料却被男人呵住，“她感冒了，你今天晚上就自己睡吧。”
小姑娘脚步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人家一把抱住，“你总对孩子这么凶干什么？”
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又转头对着小姑娘笑得和颜悦色，“妈妈生病了，臻臻今天跟我睡怎么样？”
“……”
小姑娘没出声，眼看着沈括一步一步走上楼，直到消失不见。
楼上。
沈括推开房门，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着的，床上的人却已经睡了。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有点发烧了，想到门口那个雪人，眼眸一沉。
“嗯？你回来了？”
秦胭睁开眼睛。嗓子沙哑的厉害。
“我吵醒你了？”
“没有，没睡着。”
她摇摇头，白天睡得太多，这会儿根本睡不着，只是头晕晕的，索性闭着眼睛假寐而已。
沈括拿起床头拆封的药看了看，发现只是普通的感冒药，嗓音微沉，“你有点发烧，这个药不行，要吃退烧药。”
“没关系的，不严重，我睡一觉就好了。”
秦胭伸手拉住起身正欲离开的沈括，哑着嗓子开口，“吃完退烧药就更头晕了，我不想睡觉，我想跟你说说话。”
“半个多月没见，我有点想你了，你呢？”
因为头晕无力，她的声音也很低，带着几分沙哑，有点像哭着跟他撒娇。
沈括果然停住脚步，俯身亲了下她的嘴角，却被秦胭一只手挡住，“会传染给你的。”
男人也不介意，隔着她的手掌亲了亲。
秦胭心尖一颤，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声音都紧张到发抖，“你、你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沈括抬眸，细碎的头发下露出一双幽邃的黑眸，映出她的缩影。
“……”
她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这次回来沈括格外的主动，就像臻臻黏她一样，不，他比臻臻还要黏人。
“是、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嘴巴被手捂住，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
“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你这样怪怪的让我心理很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