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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烁不明显的顿了下。
没料到周奚能察觉到什么。
当然，沈西辞交待的话是不能透露给她的：“周助理，沈律师并未交待什么；只是带你出来熟悉流程。”
周奚见他不说，没继续问。
心里却知道，沈西辞让她跟过来，有某种目的。
她问起何烁如果付氏不继续续签合同，合同要调整吗？
“为什么要调整？”何烁微微一笑，神情透着自豪：“沈律师的决定当然是最好的。”
原来助理是沈西辞的粉丝啊。
周奚笑了下，表示知道了。
“周助理难道不这样认为？”
周奚觉得要是自己摇头，何烁会把她丢在这，自己走了……她在他目光里认真又真诚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沈律师做的任何事都是最好的。”
何烁满意一笑。
俩人准备去停车场时，付尉明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俩位助理，稍等片刻。”
“小付总。”何烁转身，点了点头，周奚跟在何烁身后也点了点头。
“从这里去辞博开车也要三个小时，你们还没吃午饭吧？赏个脸一起去吃个午餐？”付尉明说话时，目光似有若无看向周奚。
周奚感到到后，眉头皱了下。
“那给小付总添麻烦了。”何烁恭敬道。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聚贤庄。
付尉明坐下后就聊起沈西辞来。
从他的话里，周奚才知道俩人是表兄弟关系，她是知道付沈俩家有姻亲关系的，只是不知道沈母是付家人。
“西辞是不是很忙？以前身边一直都是何助理你处理事务；周小姐能成为西辞助理，实在令人意外。”付尉明话一转，提到了周奚，提到她人，目光便不像刚才似有若无看，眼下直勾勾盯着她看。
周奚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我怎么看着周小姐有点眼熟？”付尉明突然冒出这句，恍然大悟般接着说：“我想起来了，三年前江城闹得那场沸沸扬扬的行贿官司，周氏周鹤荣是你的父亲？”
三年前付氏都没在江城落脚，他煞有其事道出，哪是突然想起来？
周奚微微低头，不卑不亢回：“是的，我是他的女儿。”
“可惜了啊。”付尉明遗憾感叹：“当年要是周总安份守已，周小姐现在定然是周大小姐，哪能是周助理呢。”
周奚没接话，礼貌点了下头。
何烁把话题带回续签的合同上，付尉明却并不想聊这个话题，几句后又往周奚这边带，周奚话极少，多数以微笑回应。
直到他突然这么说了句：“听说，周总当初是被陷害的？”
周奚不再沉默：“事实是被人陷害的。”
“那周总挺惨的，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散了。周助理之所以成为西辞助理，是因为周总案件重新起诉原因？”付尉明挑了挑眉，周奚在他目光看到了探究。
“面对案件的质疑，被告重新起诉，不是正常流程吗？”周奚温声反驳。
付尉明笑了下，跟何烁聊起续签一事了。
周奚起身去了洗手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付尉明将话题往案件上带，言语里暗示她和沈西辞关系不纯外，又换话题举动，透露出什么信号。
可又能透露出什么信号呢？
她想不透。
出了洗手间，就见付尉明站在门口，双手抱胸，看着她。
周奚跟付氏这边没联系，无论是私人，还是公事。
对付尉明印象也不好，所以招呼也没打，径直在他面前走过。
付尉明笑了下：“周小姐，脾气这么傲可不是好事。”
周奚仿若未闻，只是刚走两步，手腕便是一紧……付尉明抓住了她，掌心下的肌肤很嫩滑。
沈西辞看上的女人，确实不凡，这个念头闪过，付尉明忍不住摸了摸周奚手腕！
下一秒，他的手突然被用力拉拽，胸口处被撞了下，痛得他整个人退后两步，他沉声质问：“周奚，你想干什么？”
“小付总，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吗？”周奚眼带轻蔑的笑了下。
反驳得随意又自然。
脸上的笑璀璨耀眼。
付尉明愣了下。
周奚脸上笑容消失：“我是沈西辞的人，小付总知道这点还动手，就不怕我去告状吗？”
付尉明摸了摸周奚用手肘撞的胸口，隐隐的还在疼：“你想去告就去告，嘴长你脸上，我还能堵了？至于他信还是不信，就不太好说了；真相是你勾引我，还是我先动的手，又有谁证明呢？”
无赖！
周奚心里骂了句，只气那天在她家门口没失血过多出事！
她懒得理这人，转身欲走。
“周奚。”付尉明喊住她：“周总的事，我比沈西辞更合适；你要想见他，我现在就能带你进去见他；哪需要像我表哥那样偷偷摸摸弄出那么大阵状呢。”
周奚转回身看着付尉明，眼波无纹。
付尉明挑了挑眉，得意问：“当然，你要想把人接回来过年，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怎么样？要不要爬我的床？”
尔后，他暧昧补充：“我绝对比沈西辞令你满意。”
周奚嘲讽扯了扯唇：“就你？在我眼里，你连他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我是有多眼瞎心盲才会去爬你的床？照照镜子吧！小付总。”
‘小付总’的小字，她刻意咬重。
付尉明气得脸瞬间铁青，盯着周奚背影咬牙：“周奚，这辈子你都休想把周鹤荣弄出来！我们走着瞧。”
周奚脚步没任何停顿回到包厢。
何烁见到她后，起身道：“周助理，我们回去吧。”
周奚点头。
脑子里全是付尉明最后说的话，和诱惑她跟他那些信誓旦旦的话。
她有点想沈律师了。
上车后，她就给沈西辞发信息。
——-沈律师，我在回事务所路上了。
发过去，如她预料一样，没有回应。
似乎每次是这样，她主动找他，都是她的独角戏。
“何助理，你觉不觉得这条路看起来很好看。”原本郁郁葱葱的树只剩下枯黄的叶子，萧条的枝干。
何烁看了眼，实在找不到‘好看’点，敷衍的哦了声。
“你开慢点，我拍个照。”
咔嚓声，周奚拍下了这条好看的路，转手就发给了沈西辞。
——-沈律师，路边的风景真不错，我把它分享给你。
——-【图片】
有第一张照，有第二张，就有第三张……
手机‘嗡，嗡，嗡’一声接着一声地响。
沈西辞示意徐耀辰先说重点，他自己点开了手机，全是周奚发给他的消息。
真够闲的！
点开，全是图片，对话框往上滑，片刻后才看到她发的第一条文字。
典型的闲着没事干！
锁上屏幕，手机放在一边，沈西辞听着徐耀辰做总结，突然间他注意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余光扫过去，跟陆雨芹暗中窥视的目光刚好撞上。
后者不慌不忙收回，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般翻看手里资料。
沈西辞薄唇稍微抿了下。
陆雨芹工作上的能力他是认可，但在私事上，她公私不分。
留在事务所，迟早是隐患。
会议结束后，沈西辞叫住了陆雨芹。
自从她进事所务，这是第一次。
陆雨芹想到开会期间，她一时失控忘记了挪开落在他身上目光被他发现的事，心里猜到他留她下来的原因。
不能离开辞博！
离开辞博，她这辈子跟他再无交集，也再无机会。
她坐下后，先开口：“沈律师，对于刚才我走神一事，我向您道歉。”
沈西辞正要说不用时，陆雨芹再次开口：“因我的感情给你造成的麻烦和困扰，我也感觉到抱歉；特别是这段时间沈爷爷误会下，我不解释令事情完全影响到你，我也跟你道歉，我们的真实关系我跟沈爷爷解释了，相信他不会再为难你。”
陆雨芹专线偏柔弱，咋听她声音会将她错认为柔弱女性。
事实却并不是。
沈西辞唇角有抹淡淡的弧度，那不是笑，而是嘲弄。
洞悉他有让她走人的念头后，先下手为强，以退为进留在事务所，确实有点脑子。
就跟……绕那么大圈，算计周奚一样，有点脑子。
“辞博是江城所有事务所里，声望与口碑最好的，我希望能和沈律师您以上下属关系继续合作，共创双赢。”

沈西辞默了默：“出去吧。”

会议室里只剩沈西辞，他漫不经心转动着手里的笔，算着陆雨芹离开辞博后，多久能招到新的负责人。
“西辞。”徐耀辰匆匆进了会议室：“你说陆律师了？”
“嗯？”
“刚才我遇到她，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像要哭似的啊，你说她了？”徐耀辰有种要替陆雨芹出气的架势。
沈西辞啧了声：“师兄，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在看人方面还没长点劲？”
徐耀辰摸了摸头，反驳：“陆律师人很好，工作能力也强，你别每次来个女律师就挑三捡四的，做不了多久就辞了别人哈。”
沈西辞颇为无奈摇了下头，拿着手机就出了会议室。
上了楼，他点开手机。
没有一条未读新消息。
他刚才特意调到静音……
点开对话框，里面是周奚之前的照片，也是最后一张。
一对老夫妻，步履蹒跚相偎走在一起的背影，俩人的手紧牵着，在周奚镜头里，画面美好又温馨。
又想暗示他？
沈西辞勾了下唇，放下手机继续做事。
————
周奚之所以没继续发信息，是她睡着了。
余下的路程，她都在睡，直到车子停下，才迷迷糊糊醒来。
时间一看，是上班时间了。
她打着哈欠和何助理一起坐电话，到了辞博第一层时，电梯门开了，周奚的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收了回来：“雨芹？”
她真的在辞博上班！
“奚奚，你怎么在这？”陆雨芹比起周奚来，应对自如，她随即跟何助理点了点头打招呼，进了电梯：“奚奚，你在这栋大楼找到了工作吗？”
周奚心里又慌又急，马上就到了上一层，她要跟何助理出电梯，结果显而易见；要是不和他出电梯，他会不会怀疑什么？
仅给了她三秒种时间，电梯门开了。
何助理走出电梯，没看到周奚跟上，看了她一眼后，嘀卡进去了。
周奚轻呼一口气，回：“没有，我来找谦庭的，结果电梯自动把我带到了这。
陆雨芹只觉得周奚撒谎成性！
自己都告诉了她自己工作的地方，她还只字不提，还继续瞒着她；从来没把她当过朋友吧；要是有拿她当朋友，怎么会明知自己喜欢沈西辞还去勾引他，混在一起？
“我约了案件当事人，要不也想去看看谦庭，我和他楼上楼下，都各自忙自己的。”陆雨芹走到周奚身边，搂着她肩，头靠在周奚肩上：“奚奚，我好累啊。”
周奚抬起另一只手帮她按太阳穴：“累的话多休息下，别太拼了。”
下一刻，陆雨芹突然失声痛苦：“奚奚，我分手了。”
周奚僵了下，刚好到了一楼，她拉着陆雨芹走出电梯，拿出纸巾替她眼泪，无声地擦眼泪。
陆雨芹眼泪却流越汹，她一把抓住周奚，失控了般问：“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喜欢他那么多年，为了他学习法律；回国后只想跟他靠得更近，来辞博上班！他却想辞退我；我做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接下的案件当件不是把对方怼得没话说？奚奚，你说他为什么不要我啊？”
周奚觉得肩膀疼。
陆雨芹抓得太大力了，她动了动肩膀：“雨芹，你先别激动，我们先理理再找对策。”
到了这个时候，还说帮她找对策？
三四年前她也是这样说的。
结果呢？
她自己跟沈西辞给混上了！
陆雨芹手上力道不由变得更大，周奚最后只能握住她的手，强行松开她肩膀：“他尽早会看到你的好，你为他做过的事的。”
周奚满脑子想的是，等她爸出来，她跟他结束关系，沈西辞和陆雨芹就能走到一块了。
陆雨芹深呼吸口气，情绪平静了下来：“但愿如此吧；就算看不到，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周奚劝解的话说不出来。
“好了，我要去见我的当事人了，再晚的话对方可艰信赖不了我，奚奚，我就不送你了，我先走了哈。”
看着陆雨芹背影，周奚想去见沈西辞的想法就淡了。
才到办公室，意外跟走廊处的沈西辞遇上。
“沈律师，下午好。”
周奚乖乖打招呼。
“你过来。”
沈西辞食指朝她勾了勾。
周奚慢慢跟上。
刚进办公室，她看到了他桌面盆栽，火红色的花一支独秀，格外耀眼。
周奚黯然的目光瞬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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