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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昼星工作起来倒是很认真。
我陪着他在工作室直播了一个下午，期间我趁着空闲修图，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昼星直播已经结束了，我眼前还放了杯水。
水杯上贴了张字条：记得喝水，助理。
毕竟我是他助理，这样属于玩忽职守。
昼星看我的眼神有些怪起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一怔：「哪样？」
「没什么，」昼星把外套扔到我身上，「去买饭，然后跟我回家。」
「啊？」我抱着他的衣服，手足无措：「去你家干什么？」
「助理是干什么的？」
我支支吾吾：「照顾生活起居……」
「那还不跟上？」昼星无奈：「晚上冷，衣服勉强借你穿一次。」
我在那件宽大的棒球服下，揉揉发酸的胳膊：好像是有点冷。
「谢谢。」我小声说。
昼星又露出了刚刚那副表情：「这样，你能不能不要低声下气？你是我助理，又不是仆人。刚刚说对不起的时候也是，就那么芝麻大点事情，至于道歉？」
「哦……」我咬了咬嘴唇：「我去买饭。」
我拎着饭菜，跟昼星回了家。
刚一开门，一只大橘猫「嗖」地一下，直直冲进了我怀里。
「——苏培盛！」我放下饭菜，将猫猫高举起来，喜笑颜开：「你现在这么胖了呀！」
苏培盛不像别的猫不爱跟人亲近，它似乎还记得我，在我怀里不停地蹭。
「吃得多，又不爱运动，我都快抱不动它了。」昼星笑了笑。
我看着苏培盛，心里酸酸的。
这是我和昼星大学一起养的猫，因为是在救助站领养的，已经做了结扎手术，所以我给它取名苏培盛。
分手后，我删除了昼星的所有联系方式，把苏培盛留在了原处。
当时若是有条件，我一定会把苏培盛带走的，可惜……算了，旧事不必重提。
晚上依旧是给他挑菜，陪昼星吃饭。
其实，助理大概没必要陪着吃饭，但昼星说我长得下饭，没我他就吃不下。
Fine。
不过，我真的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善变。
在公司还说喜欢吃的东西，回家后他就不想吃了，而且通通要往我饭碗里丢。
「你急什么？反正我吃饭都是公司报销，还能给你省钱。」昼星云淡风轻。
想想也是，我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碗里的辣子鸡丁，似乎看起来更美味了。
6.
家人们，当往网红的助理好累。
不仅要送饭，陪直播，现在还得盯着他学习——也对，昼星现在还是 W 大的研究生，身价高着呢。
不像我，连大学毕业文凭都没有，高攀不起。
看着他写论文，我头都大了，过往被论文支配的恐惧又重新漫上心头。
终于他写完了论文，我把垃圾都收拾好，准备走的时候顺便帮昼星扔了。
「庄瑶，」昼星叫住我，「你不能走。」
「为什么？」我内心有点抓狂，但表面不能发作。
「我饿了，」昼星说，「想吃夜宵。」
我叹了口气：「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的胃很娇贵，晚上吃不得油。」昼星说：「你给我做点吃的吧。」
还能怎样？身为助理，只能伺候。
我打开昼星的冰箱，倒是有以前他常买的油醋汁和花生酱：「给你拌个沙拉，再下碗青菜面行吗？」
「行。」昼星的声音从客厅传到厨房，听着闷闷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反正有钱拿，何苦为难呢。
我这样劝着自己，很快地把夜宵弄好，端到昼星面前：「我走了？」
「到家发消息。」昼星说。
我点点头：「好。」
7.
没几天，昼星的粉丝已经破百万了，并且增长之势不减。
外面下雨了，我想公交车肯定很难等，所以下班时间一到，我就出了公司。
我伞坏了，为了省钱也没买新的，回家时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洗了澡，我想再看看拍摄脚本，结果发现 U 盘不在包里，估计是落公司了。
没过多久，我手机响了，是昼星。
他不会要我这个点去他家干什么吧？我苦着个脸，接起电话：「喂？」
昼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庄瑶，你家也太难找了，我绕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小区门口在哪儿。」
我一愣：「你在哪儿？」
「我刚去了一趟公司，你助理说你怕赶不上公交，今天都没加班。我看见你 U 盘在桌上，想必是忘拿了，就顺带给你送过来。」
我有点尴尬，那个 U 盘是大学时候昼星送我的，这些年我都习惯用它存东西。
「你回去吧，」我叹了口气，「我用不着那个 U 盘。」
「我车没油了，现在就停在马路边上。」昼星说：「庄瑶，你真是个大麻烦，你以为我想待这儿？」
「那你等着，」我手指紧了紧，「我来接你。」
我住的小区门口很小也很偏，昼星找不到是正常的。
「你有伞吗？」我问。
「有。」
我松了口气，反正他等会淋不到雨就行：「你撑着伞，站在路口等我，我马上就来。」
我往身上披了件防水外套，下了楼。
外面大雨倾盆，一时间我都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眼泪了。
昼星看见我，要比我找到他的时间早。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伞已经撑在了我的头顶，我也被圈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庄瑶，你怎么这样跑出来了？」昼星语气里带着愠怒：「你没伞吗？」
「没。」我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低声道：「走吧，去我家。」
8.
大楼内灯光昏暗，年久失修的电灯咿咿呀呀地发出渗人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烁着。
屋檐漏雨，楼梯的扶手上锈迹斑斑，耳边不时地传出男男女女的叫骂声，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沉默地路过那些声音，摸出钥匙，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