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南宫屿邪全文免费阅读_(林念禾南宫屿邪)全文阅读
林念禾身体上的伤在逐渐地好转,手腕上曾经流血的伤口也慢慢结痂,看起来一天比一天地好。
可她始终没有醒过来。
也许是她真的对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期待,也许真的是她的身体还有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没有检测出来。
南宫屿邪带着林念禾转了好几次院,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医院,原因是她曾经在这里的重症监护室里对他的声音产生过剧烈反应。
尽管他知道,那是她对他的抗拒和讨厌。
梁遇白也时常过来看林念禾,每次他过来,都对南宫屿邪没有一个好脸色。
但他是林念禾的医生,南宫屿邪自知应该尊重他。
一开始的时候,梁遇白总是在他不在的时候过来,但是被南宫屿邪知道之后,他就专门派了人守在门口。
只要梁遇白过来,不管他身在哪里,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未免太过小气,但他只是害怕,怕她第一眼醒过来看见的不是自己,担心她因此就不再爱他。
可他又清楚的明白,自己伤她至深,又何谈什么爱。
一个月之后,宋涵才把戈登的消息传回来。
“周总,戈登怎么也不愿意将股份交出来,他说……他说他只跟周氏的总裁谈话。”
凯尔集团一直视周氏为它的头号劲敌,尽管南宫屿邪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这次却被戈登钻了个空子。
因为舒父舒母,瑾安的股份被戈登占去了大部分,一跃超过南宫屿邪。
南宫屿邪的脸色微沉,面前的报告显示,戈登已经占了瑾安超过50%的股份,成为了最大的股东。
“瑾安的股份是多少,我出双倍买他手里的股份。”
宋涵心中一震,但多年跟着南宫屿邪的经验还是让他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戈登知道这次是打击周氏的大好机会,他不会放手的。”
南宫屿邪眉头紧皱,他看着桌上那份报告上的“瑾安”两个字,沉思了好半晌之后,才缓缓地说道。
“给戈登发邀请函,请他去拉斯维加斯。”
赌桌上赢来的东西,就让他在赌桌上吐出来。
离开之前,南宫屿邪去了一趟医院。
林念禾早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面出来,他给她安排了医院里面最好的病房,以及最好的陪护人员,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每晚他从公司出来,都会直接来医院亲自护理,晚上就睡在她病房的沙发上面。
这天他也跟往常一样,替她擦了身之后,给她念了几页她喜欢看的书。
病房里面灯光通明,更衬得外面的夜色深沉。
他握着林念禾的手,那只手腕上面的伤已近逐渐愈合,成了一个深深的伤疤。
看着那道伤疤,南宫屿邪的眸子微沉,他缓缓低头,将自己的脸颊靠在她的手背。
冰凉的触感,跟以往温暖的她很不一样。
“小雾,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可不管他怎么说话,林念禾始终没有应他一声。
次日,他带着宋涵离开了医院。
梁遇白来到医院的时候,没有看见南宫屿邪如往常那样坐在沙发上盯着他,还觉得很是惊讶。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又是去处理什么公司的相关事宜了。
他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林念禾,忍不住眉头微皱。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什么事情比林念禾还要重要的!
片刻后,他又朝林念禾温柔地笑了起来。
“小雾,今天觉得好点儿了么?”
四个小时后,拉斯维加斯。
耀眼的灯光将深夜照得如同白昼,不夜城的天空染上了一层霓虹的炫彩,周围仿佛都是人们碰杯推着筹码的声音。
南宫屿邪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外面是一件纯黑的长大衣,整个人修长冷峻,气场十足。
光是走在路上,就有许多美女朝他抛来了风情万种的眸光。
可他却全都视而不见,径直走进了当地最高端的一家赌场,并且作为贵宾被迎上了顶楼。
推开那扇向里的欧式木门,里面的赌桌边已经坐了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
那男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朝南宫屿邪微微举杯,动作十分儒雅。
“好久不见,霍。”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之外的医院里面。
梁遇白刚将花束放进窗台上的花瓶里,片刻后,他回过头来看向林念禾,清朗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浅浅笑容。
下一个他转身的瞬间,床上林念禾的手微不可闻地动了动。
拉斯维加斯。
欧式木门关上,南宫屿邪迈着大步走进去,旁边立马有穿着黑色紧身长裙的漂亮女人来接他手里的大衣。
南宫屿邪却回手递给了身后的宋涵。
赌桌呈半圆形,一个荷官站在赌桌的后面,原本面前应该有四个位置,现在却只放了两把椅子。
南宫屿邪坐在了剩下的空位置上。
戈登旁边站了一个金发的男人,南宫屿邪不知道他,但是宋涵却已经与这个男人打过许多交道,知道他叫洛克,是戈登手下第一人。
“还不给霍先生倒酒!”洛克瞪了南宫屿邪身边的女人一眼,那金发碧眼的美女就立马捧着香槟上前,却被宋涵挡在了几步之外。
“不必了,周总不喝酒。”
房间里面突然变得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洛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向来称王称霸惯了,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驳过面子!
但他戒备地看了一眼宋涵身边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男人,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发憷,他看向了戈登。
戈登虽然年纪已经到了中年,但却保养得极好,他朝金发美女招了招手,让她给自己的杯子里面续上香槟。
“不用理他,那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在场众人,也只有戈登敢这么说南宫屿邪了。
“我太太病重,实在没有心情喝酒。”
南宫屿邪看了戈登一眼,深沉的眼睛里面谁也看不出来他的感情。
但是在场的人谁也没不会认真去纠结这句话的真假,洛克笑了笑,向着南宫屿邪赔礼道歉。
南宫屿邪却一抬手:“我不想浪费时间,一局定胜负吧。”
这下不止戈登和洛克,就连宋涵都心中一颤。
一所价值上千亿的公司,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用一局赌局给决定去向了?
宋涵不过是心跳加快了一些,旁边的洛克已经开始用手摸着额头上的汗水了。
戈登脸上儒雅的笑容放了下来,他定定地看了南宫屿邪几眼,片刻后,他将手里的香槟给了旁边的美女。
“霍,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好!我就陪你这一把!”
对面的荷官开始发牌,戈登将牌拿起来一看,脸色沉稳丝毫不变。
他拿着牌看向对面的南宫屿邪,可他表现得比戈登还平静,甚至都没有伸手去看牌!
戈登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饶是他在商界这么多年,也从没有遇见过南宫屿邪这样的人。
不知为何,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些毛头小子的冲动意气,他反而觉得这个男人完全不能用年龄来评价他。
他给戈登的感觉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大海吞噬的人。
荷官让戈登先加码,他犹豫了片刻,将牌按在了桌上。
“霍,我一直很好奇,你这样无情的人,究竟什么才是你的软肋?”
戈登也是个很厉害的人,他的话直接将人的注意力引向了别处,使得赌局的节奏逐渐缓了下来。
南宫屿邪眸色微黯,他想到了病床上的林念禾。
不知道今天她怎么样了……梁遇白应该已经到医院了吧,他估计又带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再等上一会儿,应该就是护士过来给她打针的时候了。
他从来不知道林念禾怕疼,还是很多年前,在大学的时候丽嘉。
那时候医院体检,他看到林念禾原本排在中间的位置,但是看了一眼护士的针头之后,她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后。
那一次,他才知道,原来她比想象中还要怕疼。
原本他每天都陪着林念禾打针,但是这次没有他陪在身边,不知道林念禾会不会怕?
这些天,虽然他对自己百般好,但却碰都没有碰过她!
好几次深夜,她都听见南宫屿邪呢喃着,叫的却是林念禾。病房里面,护士扶着林念禾往外走。
她的手机没拿,只能去前台打电话。
林念禾突然笑着说:“护士小姐,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护士看着林念禾温和的笑容,不由放了心:“那我先去忙了,你小心点。”
林念禾点点头,护士走后,她一个人扶着墙慢慢往前台走。
刚走了两步,脚上就一疼,她熟悉伤口的感觉,知道这是伤口裂开了。
但她好似感觉不到疼,一个人一步步走到了前台。
电话打出去,很快就有人接了。
“李律师,”林念禾顿了顿,“我想拜托你,把我的股份全都转让给我的父母,但是……”
她想起小时候日日夜夜期盼父母来看她的日子;想起自己发现他们原来早就各自有小家时的绝望;想起舒父打在她脸上那一巴掌……
她早就应该看明白,他们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对面的人很有耐心,她停下的时候也没有打断她,直到她下定决心。
“我要跟他们断绝关系,从此我再也不是他们的女儿。”
既然他们不要她,那她也不要他们了。
讲完电话后,林念禾又一个人撑着墙往回走。
她瘦弱的背影,不知为何,在空荡荡的医院长廊里显得可悲又凄凉。
林念禾哭不出来,她只是在笑。
推开门,陆蔓正等在里面。
陆蔓一看见她,就将病理报告和一叠照片往林念禾身上扔过去。
林念禾被报告狠狠砸在身上,她低下头,就看见照片上拍的全是自己去梁遇白诊所的情况。
她微微一怔,看来陆蔓都知道了。
“听说你自杀了,可是为什么你没死呢?”陆蔓声音里充满恶意,“你这样没人疼没人爱的人,还要活着拖累别人多久?!”
说完,陆蔓就走了。
真是可笑,谁能想到陆蔓曾经是林念禾唯一的好朋友呢?
可她如今却只咒着林念禾去死。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愿意爱她。
父母是这样,陆蔓是这样,南宫屿邪……也是这样。
林念禾抬头看向窗外,外面正是一轮夕阳,暖黄色的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想起自己的一生,像极了这一天的太阳。
开始是冉冉升起的晨光,虽然没有爸妈,却有爷爷疼爱她;后来升到最高,就是她遇见南宫屿邪的那几年;再往后就是不断地下沉,一直沉到深深的黑夜里面。
并且再也不会升起。
林念禾回了家。
她从床头柜里找出那份离婚协议,签之前,她看了窗边的千纸鹤一眼。
里面的千纸鹤静静地待在那里,她找了一张纸出来,在上面写了一句话:希望南宫屿邪忘记我。
她将那张纸折成了千纸鹤,放进了玻璃瓶中。
那是一只失去了颜色的白色千纸鹤,在彩色的千纸鹤里面显得格外的苍凉。
之前,她希望南宫屿邪永远记住她,现在她却希望自己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
周氏,总裁办公室。
林念禾将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放在了南宫屿邪的手边,她抬起头,朝他笑了笑。
南宫屿邪看着那份签好的离婚协议,眉头却紧皱。
她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签了?
还以为她真的有多坚持,原来也不过如此。
南宫屿邪拿出钢笔,要在她名字的旁边,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念禾却突然按住那份协议。
南宫屿邪抬起头来看她:“你什么意思?”
她看着那份离婚协议,停顿了好半晌,才颤着问他。
“南宫屿邪,签字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南宫屿邪冷嘲一笑,她又来这一套欲擒故纵的把戏,却不知道他早就看厌了。
这一刻,林念禾感觉自己站在悬崖的边上,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哪怕一刻,喜欢过我?”
她的声音在抖,她的笑容也在抖。
可是南宫屿邪统统没有看到,他冷冷地别过头。
“没有。”
轻飘飘地一推,林念禾坠了下去,被黑暗吞噬。
她放在离婚协议上的手抬了起来:“好,我放你走,也最后一次希望你能放过瑾安……”
南宫屿邪唰唰在上面签下名字。
“这不可能。”他放下笔,看向林念禾,“你以为你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林念禾一愣,暖气十足的房间,她却感到刺骨凉。
“好的,我知道了。”
她早就该知道,南宫屿邪不会放过她……除非她死。
林念禾抬起头,朝着南宫屿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得南宫屿邪的心里一怵。
那是她的最后一个笑容。
“南宫屿邪,不管你信不信,当年不是我逼走陆蔓的,她看周氏投资失败就找我要了两百万离开。”
南宫屿邪冷笑,正要刺她两句,她却已经转身往外走去。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远,那瞬间他的心有片刻慌乱,可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她走出去。
林念禾转头关门,随着门合上,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又要做会让他不快的事情了。
出门后,林念禾乘上电梯,按下顶楼的按键。
电梯开门,她拿出手机,打给了世界上最后一个给过她温暖的人。
梁遇白的声音响起来:“小雾,你怎么又有几天没来?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他的语气越是关心,林念禾越是觉得难过。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她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颤抖着说了一句:“对不起。”
电话掉在了电梯的门口。
梁遇白还在里面紧张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听不到了。
对不起,梁医生。明明你那么想救我,可是我太没用,还是没有坚持下去。
对不起,爷爷。小雾又要任性了,你见到小雾,千万不要骂我。
对不起,南宫屿邪。既然你不爱我,我只能让你恨我一辈子。
毕竟,我真的用生命爱过你。
梁遇白叫了半天也没听见林念禾的声音,他立马打给了南宫屿邪。
办公室里,南宫屿邪却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可手机还是不停的响,南宫屿邪不耐地接起来,梁遇白紧张的声音抢着开口。
“南宫屿邪,我找不到林念禾,你快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南宫屿邪冷笑,他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眼眸微深:“都这个时候,你们还在演戏。”
“林念禾她有抑郁症!”
梁遇白深呼吸一口,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南宫屿邪,你知不知道,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你看她笑得越是开心,她就越是想死!”
南宫屿邪的面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这又是你们新的戏码……”
梁遇白担忧气愤至极:“林念禾,她是真的想死……”
猝不及防地,宋涵冲进了办公室。
“周总,夫人、夫人她上天台了……!”
南宫屿邪的眼眸终于有一丝的震颤,他起身要走,却听见宋涵猛然一声尖叫。
他朝着办公室的落地窗外看去。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坠了下来,那瞬间,他跟林念禾的眼神不期而遇。
她的笑……灿烂得好像阳光一样。
南宫屿邪怔住,手里的手机“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林念禾被第一时刻送往医院救治,幸好有人提前通知了消防,让他们有时间在楼下准备了气垫,这才没有让林念禾当场殒命。
南宫屿邪红着眼睛跟到了医院,却被护士拦在了外面。
“手术室不能进去,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梁遇白也赶了过来,他一过来就怒目瞪向了南宫屿邪。
“南宫屿邪,你到底做了什么?”梁遇白生平头一次发这样大的脾气,他向来是个温润儒雅的人,可这次,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朝着南宫屿邪冲了过去,南宫屿邪也冷冷地瞥向他,猩红的眼睛仿佛是一只困兽。
“我做了什么,这难道不该问她吗?”
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明明是你逼死了她,到头来却在怪她,南宫屿邪,你是不是疯了!”
“没错!我就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在意这个女人的生死!”他抓住梁遇白的肩膀,声音中带着颤抖的嘶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居然在想,她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梁遇白直接狠狠地一拳朝他的脸上砸了过去。
南宫屿邪被他砸得头一歪,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来。
“惺惺作态!”梁遇白怒道。
南宫屿邪也被他激出了脾气,转过身朝他也揍了过去,凌厉的拳风扫过去,梁遇白也被他打了一拳。
两个大男人,直接在手术室的门口打了起来。
护士护工赶紧过去拉他们,好不容易才将两人拉开。
两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点彩。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这是医院!要打出去打!”护士长骂了他们一顿,这才拿着血袋送进了手术室里面。
出来后,护士长还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两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南宫屿邪坐在椅子上,梁遇白则靠墙站在另一边,他们都没说话。
手术室的走廊静悄悄的,惨白的灯光亮着,手术室旁边亮着红灯,证明里面的人九死一生,而外面的人却什么也做不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南宫屿邪开口了。
他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身子前倾低着头,只听见略微嘶哑的嗓音,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梁遇白自从知道林念禾是南宫屿邪的妻子后,就一直对他没有任何好的印象。
“你连自己妻子什么时候生病都不知道吗?”
南宫屿邪也有些怒了,他抬起头来,双眼猩红一片。
“我在问你,什么时候的事情?”
梁遇白被他这么一问,再好的性子也起了火气。
“南宫屿邪!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她?你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当她一个人孤孤单单来诊室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跟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
他的话直戳南宫屿邪的心,他猛然站了起来。
一双宛如困兽般通红的眼睛瞪向梁遇白,可是他却没有半句话能反驳他!
难道梁遇白说错了吗?
没有!他一句话都没说错,这全是他的错!
是他,是他固执地以为林念禾不过是在演戏,这一切都是她为了拴住自己的把戏!是他为了心里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怀疑故意去刺激林念禾!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压根就没碰过陆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