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云歌顾承佑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_(迟云歌顾承佑)免费阅读最新章节
战事的不顺让他口出恶言:“公主这般作态,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迟云歌一愣,只觉得心脏像破开大洞,寒风呼啸着朝里涌入。
顾承佑还在训责:“此刻前线战况不明,公主为君,却执念于儿女情长,不如像丁敏那样做些实事!”
迟云歌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顾承佑的毒,只要过了今夜就不会再复发,她也没必要再解释。
迟云歌只是解开衣带,缓缓起身。
肌肤胜雪,黑发如墨。
她哑声开口:“三月之约作废,过了今夜,本宫便算你完成约定。”7
泠然的空气攀爬上每一寸肌肤,激起战栗,迟云歌上前一步,轻轻靠进顾承佑怀里。
她轻轻闭上眼,将顾承佑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尾音带着颤:“要我。”
顾承佑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迟云歌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盖两人,床榻间陡燃无尽烈火。
辗转噬咬,迟云歌放肆至极,胸腔处却骤然传来尖锐刺骨的痛。
这一次,迟云歌没能压制的住,鲜血瞬间溢出嘴角。
她猛然顿住,将那股腥甜狠狠咽下,将头埋进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
就在顾承佑穿戴整齐时,迟云歌突然叫住他:“承佑。”
他回头,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厌恶。
迟云歌慢慢坐起身,一双眼看了他很久,才轻轻开口:“将军,万事小心。”
顾承佑眉心拧起,不知道迟云歌又是什么心思?
他不愿去多想,转身就要走。
打开书房门时,迟云歌郑重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顾将军,中原便托付给你了。”
他脚步一顿。
听见迟云歌又说:“中原的万千黎民百姓也托付给你了。”
顾承佑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异样。
但他随即迈开脚,大步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迟云歌才猛然趴向床头,吐出一口血来!
再醒来时。 铱驊
迟云歌睁眼便瞧见玄清坐在床边。
她张了张嘴,嗓音暗哑:“你怎么在这里?”
玄清对上她不甚清明的眼,哑声开口:“你的酒忘在了寺里,你说过,你一定要喝完它。”
“是吗?”迟云歌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又是一阵猛地咳嗽,身形不稳。
这一次,玄清伸手扶住了她。
只为一人,跋涉千山。
出家人本该看破红尘与生死,可听闻迟云歌随军出征,他却瞬间乱了心神。
佛渡世人,却难以自渡。
玄清攥紧佛珠:“迟云歌,你快死了。”
迟云歌咳出喉间血,却是露出一个轻松笑容:“这不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
玄清沉默半响,无法压制声音中的低沉:“我后悔帮你渡毒了。”
迟云歌诧异无比,声音淡然却坚定:“玄清,中原可以没有长公主,却不能没有大将军。”
三日后,顾承佑正式率军出击。
迟云歌留守庆城,临行前。
迟云歌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本宫赠与将军的出征之礼。”
顾承佑猛然抬头,眸色凌厉:“公主这是何意。”
迟云歌静静的看着他,将和离书往前递了递。
“本宫以此书,祝将军大胜归来。”
和离书最终没被顾承佑接过。
大战在即,迟云歌怔愣着看着他起身上马。
大军离去,城门口,迟云歌撑不住往后一倒,‘和离书’被她口中鲜血染红。
……
半月后,前线捷报传来。
顾承佑率军连夺三城,军心大振。
迟云歌看着得胜的消息,开了玄清带来的‘醉春风’。
石桌上,一坛酒,两只盅。
迟云歌端起酒盅,却不似以往一饮而尽,而是慢慢抿着。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玄清,其实本宫并不好酒。”
玄清轻声道:“我知道。”
“只是这毒发作起来实在难熬,只有醉了,才不会那么疼。”
“我知道。”
迟云歌整个人都显得松快:“我很高兴,我很快就不会痛了。”
“等彻底打赢北境,到时,你就将那最后一坛‘醉春风’浇在我的坟前,叫我在下面和扶苍喝个痛快。”
这一日的醉春风,是迟云歌喝的最久的一坛酒。
宿醉一场,再醒来时,却是风云突变。
“长公主,北疆精兵朝庆州城来了!”
迟云歌瞳孔骤缩。
谁也没想到,在中原精兵长驱直入之时,北疆竟还敢分出兵力绕后偷袭!
片刻后,迟云歌登上城楼。
敌军十万,而庆州城内,满打满算不过一万将士!
守城将领语气急切:“长公主,所有将士已撤回城内,北疆蓄谋已久,就算顾将军回援最快也要三日,此次庆州,怕是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要扛!”迟云歌眼中满是坚定,“身后满城妇孺,是谁的妻儿,谁的母亲!他们的命都压在我们身上!”
她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迅速发号施令:
“快马加鞭给前线报信!”
“城中所有将士立即准备守城器械,无论如何,守住庆州,等待援军!”
“是!”4
……
前线,顾承佑望向远方,只要攻破这座城,北疆便灭!
此时副将却冲进营帐:“将军,北疆兵分两路,庆州城外,大军压境!”
顾承佑心底一颤,猛然站起身来:“整顿兵马,立即回防!”
一旁的丁敏拉住他:“佑哥哥,你要为了公主放弃为顾家报仇吗?”
顾承佑甩开她的手:“仇我自然会报,但公主也不能有事!”
丁敏看着他冲出营帐,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
半月后,庆州城外横尸遍野,几乎弹尽粮绝。
迟云歌踏出城主府,瞬间愣住。
门前,守城将领单膝跪地:“庆州城已弹尽粮绝!挺不过今日了,属下派人掩护公主撤退!”
迟云歌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
守城将领一愣。
迟云歌没多说:“将城中妇孺送出去,所有将士,随我去城楼!”
就在她要离去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公主!我们也去!”
迟云歌倏然回头。
只见长街之上,所有妇孺都拿走出门,拿着菜刀,锄头,所有能当武器的东西都被绑在了身上。
“公主!”
她们咬着牙,红着眼:“让那些蛮子进来了,大家都是死!我们中原的女儿,死也要死得光彩!”
迟云歌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城门传来‘轰隆’一声。
北疆动用了攻城塔!
雷鸣般的声响瞬间传遍庆州城。
迟云歌刚着众人来到城楼,北疆首领策马前行,开口喊话:“打开城门,交出中原长公主,饶你们不死。”
迟云歌眼神一动:“只要交了人,你们便不屠城?”
“我们北疆人,向来不屑说谎。”
迟云歌沉声开口:“你们退后一里,给我们一个时辰考虑。”
回到城楼下,玄清急切开口:“他们的话不可信,北疆人只想用公主作为筹码,如果真遂他们的意,中原危矣!”
迟云歌一字一顿:“但只有活着的长公主才是筹码,不是吗?”
迟云歌平静至极:“我是公主,绝不能死在敌军手中,更不能被敌军生擒,如今以身殉国,还能换满城百姓平安,更能激起我中原儿女的血性,有何不可?”
玄清和在场的将领被震住。
迟云歌朝他们笑了笑:“与诸位共战一场,已是幸事。”
随后,她衣袂翻飞,大步走向城门。
一个时辰后,迟云歌站在了北疆首领面前。
她微微仰头:“首领需谨遵诺言,名满天下的玄清大师可是见证!”
首领狞笑:“那是自然,来人,去把她……你做什么!”
他话刚落音,就见眼前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
她带着狠烈与决然,将那抹寒意直直射入心口!
……
疾驰三日,离庆州城还有十里的顾承佑突然心中一痛,险些栽下马来。
“将军!”
顾承佑猛然捂住心口:“无事!”
这时,一匹马疾驰而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马背上摔下:“将军,庆州失守!”
顾承佑瞳孔一缩,急声问:“公主可有落入敌军之手?” 铱驊
“并未。”
顾承佑心里一松,却听那人哽咽:“公主说她绝不能被北疆生擒,更不可被北疆所杀。”
“为了全城百姓平安,公主……以身殉国!”
顾承佑整个人瞬间僵住,手中长枪微微发颤。
下一刻,他挥动马鞭朝前冲去!
漆黑城墙已出现在眼前,顾承佑看向城门,瞳孔骤缩!
城楼之上,北疆旗帜飘扬!
城门之下,迟云歌胸膛赤红,被吊在半空!
顾承佑眼底瞬间泛起赤红。
他死死盯着那道半空中的身影,浑身感官都好似离他远去。
蓦的,他胸膛处涌起一股难言的闷痛,顾承佑从马背滚落,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迟云歌,你怎么会死?你怎么能死!
这时,副将也提前赶到了现场,见到不远处那道人影,也是一惊。
但还是先扶起了顾承佑:“将军,……节哀。”
顾承佑挥开他的手,突然道:“这一定是北疆人的计谋,一定是。”
副将一怔,随即眼眶泛红,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顾承佑豁然转身:“让大军就地扎营,明日一早,夺回庆州!”
副将急道:“将军,我军疲累,是否让他们休整一番才行攻城之事?”
“不趁着北疆刚攻下庆州攻城,难道还要等到他们弄清楚城中布防,将庆州变成铁桶一块再去打吗?”
副将恍然,拱手正要朝后去,又听顾承佑道:“等等。”
副将回头,却见顾承佑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她知道北疆人的狡诈多变,一定不会将希望放在那个承诺上,你立刻联络城中暗线,看看百姓是否撤退完毕。”
“若得到肯定答复,计划不变,若不是,那攻城之战我们便等等。”
副将领命而去。5
顾承佑再度将目光投向那道无声无息的身影,眼中难掩痛意,却又抱有一丝期待。
直到回到公主府,顾承佑仍未从迟明稷的话中回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是迟云歌以公主之尊施压,才让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却不想竟是父亲亲自所求……
他又想起迟明稷的话:“皇姐不想将这件事告诉你,不过是不想看到你因为父命对她逢场作戏罢了。”
顾承佑知道,迟云歌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必定是不愿意用这种事情来要挟他的。
只是那三年,他做了什么,迟云歌最想要的真心,他半分都没有给过。
顾承佑怔怔坐在房间里,直到下人来问他可要用膳时,他才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将膳食摆去公主房间里。”
说罢,他也无视下人疑惑的眼神,径直去了内间。
换下盔甲之后,他便径直走向了迟云歌的院子,踏进去后,虽然离开半月有余,这里还是被侍女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如迟云歌在时。
迟云歌向来喜欢干净整洁的地方,哪怕每年从宫中赏赐下来的奇珍异宝不少,也都堆在了库房里,房间内摆设并不算多。
顾承佑看着桌边正在布菜的侍女,慢慢坐了过去。
那侍女见着他,行了一礼:“驸马。”
顾承佑知道她一直自迟云歌出生起便跟着伺候,两人情同姐妹,便也没有冷着态度:“这里不需要你伺候,我自己来就行,你先下去吧。”
侍女退去之后,顾承佑便拿起了筷子,碗筷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一点点响起,却带起了无尽的凄凉。
顾承佑想起刚成婚时,迟云歌淡淡的对自己说:“以后不管多忙,都得来本宫这里用膳。”
他回的是:“臣不过一介闲散人士,无事可忙,公主多虑了。”
那时他对这桩婚事不满至极,从宫中旨意出来的那一刻,他心中的迟云歌,便注定是一个仗着身份肆意妄为的女子罢了。
顾承佑又看向桌上的菜色,都是他喜欢的。
迟云歌哪怕不是公主,也是个人,也会有自己喜欢的口味,可只要他来这院中,桌上没有一道菜不是依着他的喜好,久而久之,公主府的伙夫都知道该做哪几样菜了。
顾承佑总是觉得,迟云歌未必有多喜欢他,但眼前这一点点润物细无声的照顾温柔,又怎么不算是喜欢?
一顿饭,他吃的味同嚼蜡,等下人将东西都收下去之后,那侍女看向他:“驸马今夜要睡在此处吗?”
顾承佑抬眼:“嗯。”
侍女脸色犹疑,半晌才道:“那奴婢去给驸马铺床。”
顾承佑一愣,问道:“这不是长公主的卧房么?怎么连被子都没有?”
“长公主在此处,一般不会去床上睡,而是醉了就趴在桌上对付一宿,是她吩咐奴婢将被褥拿走的。”
顾承佑皱起了眉,在他印象里,迟云歌好像是从两年前开始嗜酒的。
他缓步踏进了内间,映入眼帘的,是床边一张矮桌,上面对的齐齐整整,摆着两只酒盅。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见着迟云歌几次饮酒,对面都摆着一只空杯,有没有可能,那只杯子,是留给自己的?
顾承佑正要上前,却听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驸马,北疆首领不知所踪,陛下传您即刻入宫!”
顾承佑入宫时,御书房内只有大理寺卿李明和丞相在。
迟明稷看了顾承佑一眼,开口说道:“朕命你们三人,三日内把北疆首领给我找到。”
顾承佑上前一步:“敢问李大人,下面的人是什么时候发现人不见的?期间可有什么可疑人员去过天牢?”
迟明稷也朝李明看了过去,任谁都看得出,他现在已经在极力压制内心的火气了。
李明拱手说道:“北疆首领自从进了天牢,就是单独关押的,且牢门外还有重兵把守,但今夜丑时,狱卒换值之后,才发现牢里的人根本不是北疆首领。”
顾承佑眯起双眼,终于明白为何陛下这么晚了还要召他入宫,北疆首领是他亲手押入京都的,却在重重把守之下换了人,他自然有疑点。
顾承佑想清楚其中关节之后,脸色也沉了下来:“臣想去天牢看看。”
迟明稷点了点头,随即顾承佑三人便退了出去。
出宫途中,丞相开口:“此次,还要劳烦二位了。”
顾承佑和李明对视一眼,说道:“丞相言重了。”
老丞相幽幽一叹:“北疆首领若是在京都,且不说陛下忧心,万一他被逼急了,拿手无寸铁的百姓开刀,传出去我中原岂不是成了笑话。”
顾承佑定声道:“不会有那种情况。”
老丞相便不说话了,到了天牢,李明带着顾承佑往里走,老丞相自然是在外面等着。
顾承佑踏入牢房,四处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说:“你们当时看到的那个‘北疆首领’,现在何处?”
“在隔壁牢房关着,这样重要的人,我们自然不会放走。”李明立刻说道。
顾承佑又跟着他去了隔壁,当看到那个人时候,他眉心皱起:“怎么是中原人?”
李明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是,我们也好奇,但最终在他身上搜出来一张人皮面具。”
顾承佑看着被呈上来的东西,眼神凝重:“人皮面具,以北疆人的脑子,做不出来,看来这京都,竟然还藏着通敌叛国的贼子。”
李明脸上也显露出愤慨之色。
顾承佑拿起面具细细打量,随口问道:“这人可有问出来什么?”
“不曾,”李明脸色难看:“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残疾,不能说不能写,我们只能暂且关押着。”
顾承佑转过身去看向那人,却见那人看清楚是他之后,激动的几乎要挣脱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