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雪儿抒情散文
我喜欢冬天,是因为冬天有雪;而我喜欢雪,是因为雪儿。
好久没有见到雪儿了。
从雪儿去新加坡读研那天起,她那精致玲珑的身姿和晶莹剔透的话语,便一直在我的记忆中飘荡。不经意间,生活中平添了些许牵挂和怀想。
小时候,雪儿是我们大家庭中最讨人喜欢的女孩。她小巧、精灵、聪慧、活泼,像春天的一只小燕子飞来飞去,翩翩起舞。一次大家庭团聚,三代同堂,雪儿自然成了开心宝宝,她唱呀跳呀,歌声脆亮甜润,舞姿维妙维肖。老小高兴得单手将雪儿托起来,雪儿索性在小佬的掌心上扭来扭去,节奏欢快的迪斯科旋律引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歌笑语,在场的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投入进去,打着节拍,律动腰胯。从那时起,雪儿美丽的影子,便织进了我清亮的双眸,驻扎在我的憧憬中。
转眼间,雪儿读书了。上小学,进中学,考大学,都是一帆风顺,一路凯歌,一往无前。不知不觉中,雪儿已出落成美丽的青春少女,像冬天飘散的雪花,轻柔,纯净,素雅,矜持,闪烁着晶莹的光辉。那年去南京大学看望雪儿,短暂的相聚,我发现她成熟了不少。我们能够海阔天空地谈天说地,无拘无束,无遮无挡。我把对于生命的全部体验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她,她则以高等学府的趣闻轶事和幽默笑话来回敬我的郑重;我给她送温暖,陪她去商场买冬衣;她给我送快乐,讲我的儿子,她的堂哥如何如何优秀;慢慢地,她把她的善良和真诚带进了我的心屋。
或许是心有灵犀,或许是亲情注定,我们之间说了许多回“再见”,可我们的“再见”不是客气的应酬话,而是生命的渴意。雪儿每次暑、寒假回来,总要到我家来看我。看我的雪儿宁素不花,宁洁不艳,或一身白,或一身黑,或是白里有黑、黑里有白。黑白是容易出风格的,出风格的雪儿,没有人说她不美丽,她的美丽不是引人注目,而是令人难以忘怀,因为真正美丽的女人有绝对的自信。雪儿就是这样,总是以自己的优质证明自己的优秀,总是让自己的出色为自己的美丽增色。得意,失意,从不在意;顺境,逆境,永无止境;宁为一个理想而忙而苦,不为千个欲望所困所累。她成了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百里挑一的女研究生,她圆了她的爸爸妈妈望子成龙的出国留学梦。一个脑袋空空的女人是很容易憔悴的,雪儿不是,雪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青春永驻。
光阴似箭,一不留神,雪儿是大姑娘了。大姑娘雪儿开始牵挂家。她在给我打国际长途时,说她很想家,想爹爹,想爸爸,想妈妈。我说你们全家都很好,爹爹人老体健,爸爸事业有成,妈妈当了主任,全家其乐融融。她说,她不在家,爹爹少了“开心果”,爸爸少了“醒酒汤”,妈妈少了“天天热线”。我劝她,好儿女志在四方,真想家,研究生毕业后就回来。她说她不能回家,说回家后找工作又要给爸爸增加负担,还可能使争强好胜的妈妈脸上无光。她拜托我常去她家看看,打打电话也行。我的心为之一动,雪儿在异邦孤军奋战,都依然心系父母,情寄全家,真的是通晓人情世故、知书达理、孝心可鉴呵!我突然领悟了什么叫“亲情似海”,什么叫“爱心无垠”。是呵,只有亲情才牵肠挂肚,才密密柔柔,才最为动容、最为蚀骨。雪儿朴素的亲情,虽浅入浅出,却永远炽热,永远厚重。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雪儿到了成家的年龄。她妈妈望眼欲穿,她爸爸心海闹腾,她爹爹沉默成金,我和老三、老小隔岸观火、雾里看花,惟独雪儿稳坐钓鱼船,似成竹在胸。女孩的事,我们大老爷们实在不好说三道四,但雪儿毕竟是我们的侄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们真的期盼雪儿早点喜结良缘,乘着夕阳还在,乘着烈日当空,乘着我们还能喝几盅老酒。然,雪儿似不急。她知道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她懂得爱一个人,自己要和自己商量,不能同很多人商量,因为各人有各人的嗜好;她确认自己的爱情是自己的追求,世上惟有自己是自己的主宰,也惟有自己能给自己一份特殊的眷顾;她相信爱,在于态度,不在于热度;在于深度,不在于速度;她追求走在一起是缘分,一起在走是幸福。她娓娓讲述,平静的情绪引人入胜。我不得不感叹,照亮婚姻的不是日月,而是人心,是雪儿那颗真纯、坚定、素洁的心。
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雪儿了,甚至连电话铃声也没有响起过。听老二说,她在考博;又听老二说,她考上了博;真不容易,一个女孩独自在外面闯荡,一边读书,一边打工,既要照顾好自己,又要牵挂着家庭,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这要经受多少磨难、尝尽多少苦涩呵。我的心有点热,眼有点涩,脚步在阳台上踱来踱去,目光望着远方收不回来,那是许许多多的祝福。呵,雪儿,美好的记忆永远不落幕,你已经,不,你永远会落满我滚烫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