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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他们几个都往顾辛说的方向看过去。
顾戍和齐修都有两三百度近视，顾辛视力特别好。
他们看过去乌泱泱的人群，白花花的一片，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顾戍看了眼便移开视线低头玩手机，“不是。”
顾兮那个娇气包来姨妈了，还回家了，这个时候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顾辛：“真的好像啊，不过好像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两人抱在一块练呢。”
闻言，顾戍又抬眸看过去，眼睛微微眯起来，想要聚焦。
太远了。
顾辛揉了揉眼，踹了脚旁边的齐修，“我去，老子不会眼花吧，那个男的像那天你带来的边王。”
齐修礼貌回踹他一脚，“去你的，看什么都觉得像，眼睛不要就捐了。”
“人家叫蒋南周，确实有女朋友，好像叫什么……”
他顿了顿，“小雪。”
顾戍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握着手机的手一顿，喉结轻滚动，起身往初学场那边走去。
“我过去吸根烟。”
其他两人一眼看破，嘲笑道：“纪哥，紧张你小女友啊？”
顾辛笑，“不会表妹也叫小雪吧？肯定是我看错了，也许是长得太像了。”
齐修：“表妹看起来挺小的，不会还在读高中吧，所以纪哥不敢公开，怕被她家人打？”
两人一人一句，顾戍没回答，靠近初学场那边看过去，已经放寒假了，人很多，各色颜色的衣服在皑皑白雪上留下绚丽的色彩。
他握着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顾兮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摆了摆手，“接个电话。”
蒋南周学得挺快的，已经会了基本动作，他不想让那个男带教扶顾兮，就自己过去教。
闻言，他松开她。
不经意间瞟了眼她的手机，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走到一旁大树下的棉毯上坐下，又觉得太吵闹了，她朝蒋南周喊了句，“我哥哥，我过去那边接。”
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顾戍哥哥，不是才分开没多久吗？想我了吗？”
顾戍靠近了初学场这边看过去，好像确实看到了蒋南周的身影，他身旁并没有女孩子。
“嗯。在哪？”
顾兮甜糯糯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在家啊，在被窝里呢，外面好冷啊。”
“怎么了吗？要约我去哪里玩吗？可是我才刚回来呀。”
顾戍紧攥着手机的手松了松，提着的一颗心也缓缓松了下来。
“没有。顾辛说看到一个人很像你。”
闻言，顾兮心里咯噔一下，往宽大的树根旁边躲了躲，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往外看。
四周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顾戍。
“那他肯定看错了，我给你发一张我在家的照片啊。”
顾兮挑了一张以前在家的照片给他发过去，又软着声音开口：“顾戍哥哥，要不要视频呀？”
顾戍：“不用。好好休息。”
说完便挂了，回去的时候，又被顾辛和齐修两个人调侃好一阵子。
顾兮却不敢出去了，她有一种直觉，顾戍也来了。
她躲在树根后面的凉亭上，再次小心翼翼往滑雪场那边看过去，人很多，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中级场那边人不算多，她又浏览了一遍，还是没看到人。
高级场也叫终极场那边她看过去，只有几个身影，太远了，却看不是很清楚。
她从上面绕过去，从走廊里偷偷摸摸过去，在高级场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刚刚跟她通话过的顾戍。
那边只有寥寥几人，一眼就可以锁定他的身影。
他像风一样驰骋在雪地里，肆意张狂，好像是这篇雪白大地的掌控者，能将一切都踩在脚下。
滑到底端，几个男生放声欢呼，他手插兜，露出一个轻狂肆意的笑容。
顾兮脑海里莫名冒出了这么一个词：天之骄子，却觉得用来形容他依旧不够格。
“看什么呢？那么入迷？”蒋南周打她电话没通，四周查看，发现她站在走廊上，很认真看向高级场那边的几个男人，心里微微有些醋意。
顾兮拉着他赶紧走，生怕顾戍一抬头看上来。
“没有啊，那边是高级场，我这种小垃圾想去膜拜一下大佬嘛。”
蒋南周拉住她的手，脚步顿住，顾兮回头，看到他很认真的表情。
“我迟早也会和他们一样厉害，到时候你不要看别人，就看我，好不好？”
他现在还只会基本的动作，要练到刚刚顾戍那种水平，花样繁杂，高难度，没有几个月怕是不可能。
顾兮眨了眨眼，拉着他往门口走去。
“好呀。”
“不练了吗？”
顾兮：“不练了，饿了，吃饭看电影去。”
看完一场电影已经十点多了，顾兮不能再住外面了，赵卿瑶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问她怎么还没回家。
蒋南周不舍得分开，他们已经一周年没见面了。
两人在开着暖气的车内，蒋南周手紧攥着，手臂线条凌厉。
“练得好好呀。”
女孩儿在摸他的腹肌。
就只是被她.摸一下，他似乎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没几分钟，就在她面前轻易投降了。
顾兮看到，噗嗤笑了出来。
“摸一下都不行？”
蒋南周耳朵都红了，捞过后座上的外套盖在腿上。
欲盖弥彰。
顾兮看他难受的模样，像是一个受尽委屈却无处撒火的小怨妇，自己默默承受着一切。
她凑过去，眨了眨眼，“想不想我帮你呀？”
小姑娘双眼盈盈润润的，澄澈又灵动。
蒋南周怎么不想，他简直太想了。
想到前几次不愉快的经历，每次要进一步时她都会突然变得特别厌恶。
他不敢再赌，他怕。
“不用。”声音沉哑。
顾兮怎么会轻易放过这种试验自己心里障碍是否被克服的大好机会，她拉过他胳膊，将他拽过来。
“我偏要帮你。”
她掀起他盖着的外套，看了眼，手在空中紧攥又松开。
一要靠近就泛起恶心，根本没办法下手。
几个来回，折磨的不止是她，还有蒋南周。
他眼里有些心疼，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定是被吓坏了吧。
他赶紧拉过外套重新盖好，紧张的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生理反应，我也没办法控制。”
“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控制好自己，不会伤害你的。”
顾兮没想到她还是这样，一瞬间感觉特别不耐烦，她一把掀开他的外套，闭着眼往前。
难受得像是有千万只蝼蚁在身上爬，还是没办法。
“啊！”
她气急败坏吼了声，心里一阵阵烦躁像是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瞬间被坏心情笼罩满整颗心。
蒋南周看到她突然这样子，有些担心。
“怎么了？”
顾兮气到眼泪簌簌往下流，烦躁到内心好像蓄了一团乱麻。
为什么？为什么和顾戍就可以？
是除了顾戍，都不可以。
还是除了蒋南周，她现在都可以了？
蒋南周这边很快就调整好了，他担心得想要拉女孩儿的手却被她甩开。
顾兮自己也愣住了，她没想甩开的，下意识的反应。
“怎么了？”
顾兮眼泪流得眼睛都红了，她泪失禁体质，不是难受不是伤心，只是特别郁闷，只要悲向的情绪到达一个顶点，首先体现的就是不听话的眼泪。
这样让她显得更加娇艳欲滴，连她妈赵卿瑶都时常调侃她——娇滴滴的。
蒋南周眼里瞬间黯淡起来，这已经是女孩儿第三次嫌弃他了。
她刚刚那种厌恶的眼神，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在他心上扎。
顾兮看到蒋南周低下了头，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忠犬，模样可怜兮兮的。
她忍着内心的不适伸手去握他的手，开口声音带着点哭腔，一时间分不清两人到底谁更可怜一些。
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对不起啊，是我的问题。”
蒋南周摇了摇头，却始终不敢抬头。
前两次她也说是自己的问题，可他忘不了她看自己那种厌恶的眼神。
他想要要慢一些的，两人在一起就好好吃饭，看电影、牵手、接.吻，他就很满足了。
打从上两次之后，他想的是不能再做过界的事情。
一触及到过界的操作，两人就会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
可刚刚女孩儿软着声音撒娇要看腹肌的时候，他真的没办法拒绝她。
她上手的时候，他也没办法在自己这么喜欢的人摸自己的情况下无动于衷。
可为什么，明明那应该是情侣间增加感情的润滑剂，在他们这里却变成了难以逾越的沟壑。
顾兮知道这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第三次，蒋南周被她伤害到了。
她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开口解释：“我有很严重的恐男心理。”
闻言，蒋南周抬头看她。
顾兮浅浅笑了下，继续往下说。
“原因我不想说，因为太累了，不想再去回忆那段黑暗的时光。”
她握着他手，那种不适渐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