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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看到怀里的女人嘴角扬起的笑有多得意。
——
早晨华晚裳醒来的时候，还维持着昨天晚上的那个姿势。
枭夜已经醒了，华晚裳打了哈欠，懒洋洋地和他说了一句“早安”。
枭夜：“起来。”
华晚裳：“昨晚睡得好香，哥哥的怀里真舒服。”
枭夜：“呵，你是舒服了。”
他的胳膊已经麻得快要断了。
华晚裳体贴极了，嗖一下起来，两只手揉上他的胳膊开始给他按摩。
一边按，一边笑盈盈地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按摩的手法确实不错，可枭夜却无法全身心享受这件事情。
那两只手在他胳膊来揉来揉去，非但没让他放松，反而让他绷得更厉害。
华晚裳也发现了。
她一脸无辜地问：“哥哥的身体怎么这么僵硬啊？”


其实这问题也是明知故问。
华晚裳本以为枭夜不会理睬这种调戏的话，谁知道他却反问：“你觉得呢？”
狗东西突然间的开窍让华晚裳怔忡一瞬，她很快露出笑容，“因为哥哥被我勾引了吧？”
“都说早上的男人不能惹，哥哥昨晚就欲求不满，今天更难受吧？”华晚裳说着又凑到了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枭夜：“找死。”
华晚裳不怕，无辜又天真地眨着眼睛，每一下都像带钩子，“可以帮你按摩一下哦，要不要？”
她的手指在他手臂的肌肉上挠了两下，痒得很。
枭夜吸了一口凉气。
华晚裳早就习惯他的口是心非了，不用他回答，直接展开了行动。
两人从客房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
华晚裳下楼后就开始闹肚子饿，要喝甜牛奶，要吃葱油拌面。
枭夜不知道给谁通了电话，竟然还真的把东西送来了。
于是两个人又坐在餐桌上一同吃饭，这是华晚裳最享受的环节。
一打开盒子，葱油拌面的香味就飘散出来了，浓油赤酱的面条，仅仅只是看着也让人馋得吞口水。
华晚裳吃了一大口，嘴巴都被撑得鼓起来了，嘴唇上沾的酱汁，也被她悉数用舌头舔干净了。
她每次吃东西都像饿了小半年的难民，虽然吃得大口，但吃相并不难看。
与她相比，枭夜显得矜贵得多。
他面前放着的是一杯豆浆，旁边是小笼包，他优雅地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细致地咀嚼。
华晚裳看得差点翻白眼了，那个小笼包还没饺子大，他至不至于啊？
不过……看起来挺好吃的。
华晚裳吞了吞口水，笑嘻嘻地看向枭夜，表情有些谄媚。
枭夜淡淡地看着她。
华晚裳：“我可以吃一个吗？”
她脸上写满了期待，那讨好的笑，像在跟主人讨要零食的小猫咪，谄媚中又带着些傲娇。
枭夜喉咙有些燥，他喝了一口豆浆，“随你。”
得到应允，华晚裳不再客气，筷子夹走了一个小笼包，一下塞到了嘴里。
小笼包的汁水在口腔内爆开，猪肉和虾仁的鲜香侵占了口腔，让人欲罢不能。
华晚裳又去拿了第二个，照旧一口吞。
枭夜：“你能不能有点吃相。”
华晚裳嘴巴鼓鼓的，“唔？”
枭夜：“……别说话了。”
华晚裳咬了几口小笼包咽下去，这才说，“像你那样吃饭的话，早就饿死了。”
枭夜：“……”
华晚裳盯着那盘小笼包，“我能再吃一个吗？”
枭夜：“随你。”
华晚裳：“哥哥真好~”
枭夜再一次见识到了华晚裳的饭量。
小笼包被她吃了一半，本以为她吃不下葱油拌面了，结果她一根面条都没剩下，牛奶也都喝光了。
吃饱喝足，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突然懊恼，“我肚子都鼓起来了。”
枭夜：“……”
吃那么多，肚子不鼓起来才不正常。
华晚裳：“嘿嘿，哥哥要不要来摸摸我圆滚滚的肚子？”
枭夜：“没兴趣。”
华晚裳瘪嘴：“那好吧。”
这时，枭夜的手机响了，徐斯衍来了电话。
枭夜当着华晚裳的面接起来了：“斯衍。”
徐斯衍：“四哥，你在哪里？我有事情当面和你谈。”
枭夜：“你来远茵庄园吧。”
徐斯衍：“你怎么去那里了？”
枭夜没答，说了句“我等你”，就挂了电话。
——
吃完早饭，华晚裳去了院子里欣赏风景。
院子里种了玫瑰花，一看就有专人打理，开得很好。
庄园的四周都是围栏，种着梧桐树，枝繁叶茂，微风吹过，都听得到树叶沙沙作响。
华晚裳在院子里欣赏风景的时候，突然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抬起头一看，来人是徐斯衍。
徐斯衍看见她后，显然也很意外，原本轻松的表情，忽然凝重了几分。
“我草，你等等我啊。”他身后又跟了个原野。
原野抱怨完徐斯衍，就看见了华晚裳，“你怎么也在这儿？”
华晚裳：“你能来我不能来啊？”
原野：“你这嘴巴一天不怼我就不舒服吧？”
华晚裳：“谁让你说不过我。”
徐斯衍站在一旁，彻底沦为了旁观者，他看着华晚裳和原野你一句我一句，脸色更加凝重了。
从小在这个圈子长大，徐斯衍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揣度人心。
华晚裳和原野好像忽然变得很熟，而按他对原野的了解，他可不会轻易让女人这么怼他，还笑得这么高兴。
这个时候，枭夜从房间里出来了。
徐斯衍：“四哥。”
枭夜朝徐斯衍颔首，看向原野，没想到他也跟过来了。
原野被枭夜一看，马上和华晚裳拉开了一段距离，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华晚裳笑死了，看得出他很害怕枭夜了。
不等枭夜问，原野已经学会了抢答：“四哥，我没跟她怎么样啊，你别瞪我。”
枭夜没答，他带着徐斯衍和原野去了院子里的那张石桌前坐了下来。
华晚裳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独自在花田里折玫瑰玩儿。
——
聊完工作，徐斯衍的视线扫过了不远处的华晚裳。
徐斯衍：“四哥，你决定把她留在身边了？”
枭夜没答。
徐斯衍只好提醒他，“语白姐心思细腻，不要低估了女人的第六感，藏得再严实，迟早也有被发现的一天。”
枭夜：“少操心我的事儿。”
徐斯衍：“现在还没弄清楚她的目的，小心为好。”
原野：“四哥脑子那么灵光，还用你提醒啊。”
枭夜：“她翻不出什么花来。”
原野：“四哥就是被美色迷住了，谁让华晚裳长得漂亮又会勾引人呢，啧啧。”
枭夜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原野，“怎么，勾引到你了？”
原野：“……”
草，又他大爷地说错话了。
枭夜：“付晓芝那边，你最好快点说清楚。”
原野觉得很冤枉，“四哥，我这也是为了给你打掩护啊，两两看不得你身边有女人，她要是知道了华晚裳是你小情人，华晚裳以后日子可不好过啊。”
枭夜：“怎么，你又心疼了？”
原野瞠目结舌，“四哥，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枭夜头也不回地回房间去了。
徐斯衍问原野：“你和华晚裳干什么了？”


前几天徐斯衍去南城出差了，没在，错过了很多。
原野把这里头的来龙去脉跟徐斯衍解释了一遍。
然后就发现，徐斯衍正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儿一样。
原野：“不是吧，你这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
徐斯衍：“你最好别对华晚裳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原野：“你想啥呢，我是那种人么？她现在还是四哥的人呢，我就算有心思也不敢啊。”
徐斯衍：“你还真有心思。”
原野头都大了，“得嘞，我不说话了，你这断章取义跟四哥有一拼，你不会也吃醋了吧？”
徐斯衍：“我眼光没那么差。”

原野仿佛逮到了他的小辫子，眉毛挑起，“哦哦，你意思是四哥眼光差呗！”

原野和徐斯衍两个人聊着天准备离开远茵庄园。
华晚裳折花的时候听见了两人的脚步声，便站起来走了上去。
徐斯衍扫了一眼华晚裳，“简小姐，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四哥，希望你脑子保持清醒，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认清自己的身份，他未来的妻子只会是语白姐，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华晚裳被说得垂下了眼睛，嘴唇轻轻抿住，眼眶隐约有些红，一脸隐忍委屈。
徐斯衍：“简小姐不必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
华晚裳：“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接近他从来就没有目的，我也知道……我永远比不过詹小姐，你不用一再提醒我。”
她声音很低，说着说着，细如蚊呐，仿佛随时都会哭到说不下去。
原野拉住徐斯衍：“行了，你少说两句，她又没惹你！”
徐斯衍表情复杂地看着原野，但原野注意力都在华晚裳身上。
原野：“没事儿吧？”
华晚裳瑶瑶头，“谢谢你。”
从远茵庄园回去的路上，原野和徐斯衍说，“你真没必要这么针对华晚裳，她也没你想得那么坏。”
徐斯衍：“她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
原野：“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我客观说几句话不行么？”
徐斯衍呵了一声，“你这语气，我以为你真把自己当成她男朋友了。”
——
徐斯衍和原野走后，华晚裳回到了客厅。
进来就看到枭夜在落地窗前站着。
华晚裳走上去停在他身边，亲昵地拽着他的胳膊，“哥哥，我回来啦。”
枭夜抬起她的下巴，“和男朋友聊得挺开心？”
华晚裳：“你说原野啊？”
枭夜冷笑，没答。
刚才原野上去跟华晚裳说话，他都看见了。
徐斯衍应该是警告了华晚裳几句，她又拿出了惯用的演技来装可怜，原野就开始替她说话。
枭夜对原野这件事儿耿耿于怀至此，华晚裳真没想到。
好歹是他兄弟吧，枭夜信不过她这很正常，竟然也信不过原野，略显离谱。
华晚裳笑着问，“原来哥哥对我的魅力这么有信心啊，是觉得原野会为了我和你闹翻脸么？”
枭夜：“就凭你。”
华晚裳：“既然觉得不会，干嘛这么紧张？我都以为哥哥真的爱我爱到无法自拔了呢。”
最后四个字，她一字一顿，故意咬得很暧昧。
枭夜将胳膊抽回来，“给你十分钟时间滚出去。”
华晚裳委屈巴巴地抱怨，“又来了，提上裤子不认人。”
——
跟付晓芝去参加付老爷子的寿辰，华晚裳的收获是不小的。
至少见到了陆家的人，也亲耳听到了靳柔对詹语白的态度。
听靳柔的意思，陆家那边是要开始着手让詹语白“名正言顺”了。
有靳柔支持，枭夜不会说什么，一旦订婚成功，詹语白的翅膀就又硬起来了。
这事情有些棘手。
华晚裳开周会的时候，一直在走神盘算这件事情，两个小时的会，一眨眼就过去了。
开完会大脑混沌一片，华晚裳去公司楼下买了一杯咖啡。
刚出走咖啡厅，看见了詹语白的身影，她鬼鬼祟祟的，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张望。
最后停在了吸烟区。
华晚裳躲在拐弯的位置，竖起耳朵听她说话的内容。
詹语白：“我暂时拿不出来那么多钱，你给我点时间。”
钱？华晚裳握紧手里的咖啡杯，对面的人是在和詹语白要钱么？
詹语白：“三十万，我手头只有这些了，不走转账，我给你现金，明天老地方见。”
詹语白：“不说了，今天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詹语白急匆匆挂了电话，之后就回办公楼了。
华晚裳看着詹语白的背影，转着手里的咖啡杯，陷入了沉思。
——
华晚裳一天都在想着詹语白的那个电话，晚上回到相府别墅，都魂不守舍的。
方沁阳下班比她早，见她一副被掏空的模样，戏谑，“枭夜又压榨你了？”
华晚裳：“没。”
方沁阳：“那你怎么无精打采的，身体不舒服？”
华晚裳：“我今天听见詹语白给人打电话，对方好像在和她要钱。”
聊起这个事情，方沁阳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
华晚裳：“我怀疑和那件事情有关系。”
方沁阳：“说了什么？”
华晚裳给方沁阳重复了一遍电话内容，“明天我请假，咱俩去跟詹语白。”
——
六点出头，华晚裳和方沁阳就等在了詹语白楼下。
八点半左右，詹语白从公寓出来了，没有什么可疑的行为，她甚至还开车去了万华。
方沁阳：“她怎么去万华去得这么勤。”
华晚裳：“毕竟有金龟婿在等。”
方沁阳：“你说她是喜欢枭夜的人多一点，还是钱多一点？”
华晚裳：“就枭夜那黑脸臭脾气，他要是没钱没背景，谁看得上他，去当鸭子还差不多。”
方沁阳：“……”
枭夜早上习惯性要等华晚裳来找他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
但今天过来的人不是华晚裳，而是梁聪。
枭夜停下动作，眉头皱起：“怎么是你？”
梁聪：“简助早上发消息说，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得请假一天。”
枭夜：“她怎么了？”
梁聪：“……这个我没问，听她声音像是感冒了。”
枭夜：“今天什么安排？”
梁聪：“上午有个项目会，下午要去和赵董考察，晚上是商会的活动……”
枭夜：“活动不去了，找个人替我。”

身为助理，梁聪最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该问的别问。
圆满完成任务，梁聪走人了。
枭夜拿起手机，在手里转了很久，拨了华晚裳的号码出去。
“你手机响了。”方沁阳听见声音，顺手把华晚裳的手机拿起来，“好家伙，枭夜的电话。”
华晚裳关上车窗才接电话。
枭夜：“怎么没来上班？”
华晚裳：“梁助没告诉你么，我请假了。”
枭夜：“我是问你为什么请假。”
华晚裳：“我发烧了，头疼……哥哥想我了么？”
啪。
枭夜挂电话了。
华晚裳嗤笑了一声，狗东西可能是又恼羞成怒了吧，这都是他的常规操作了，逐渐麻木。
方沁阳很稀奇：“就……完了？”
她以为枭夜好歹得多问几句，结果一个电话不到三十秒就完事儿了，离谱。
华晚裳：“习惯了，他就这狗样。”
方沁阳：“真冷淡，谁喜欢他也是怪想不开的。”
华晚裳：“所以我说，他要是没钱，谁看得上他啊。”
——
华晚裳和方沁阳两个人在万华蹲守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詹语白终于出来了。
方沁阳保持了一段距离，跟在詹语白车后面走着。
詹语白开到了老城区，车停在了一个公共停车场，之后便下车步行了。
詹语白的警惕性很高，华晚裳和方沁阳就只能比她更小心。
詹语白来到了一家饺子馆，五点多，这里还没人，门口一个男人在等着她。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戴着鸭舌帽，看起来一米七五左右，他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
詹语白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方才转过身来。
然后华晚裳和方沁阳也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
华晚裳的脸色白了，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嘎吱嘎吱作响，眼底有滔天的恨意在翻涌。
方沁阳抓住华晚裳的手，“你认识他？”
华晚裳没有说话，目光仍然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
竟然是他。
——
“钱呢？”男人的视线越过詹语白，“你该不会诓我吧？”
詹语白：“钱在车里，我有话和你说，进去聊。”
男人笑了下，“也行啊，难得高贵的陆家儿媳妇，还想和我这种底层人民聊天。”
两人走到面馆坐下，男人要了一碗面，詹语白要了一瓶水。
詹语白：“刘培，烨桉这几年和你联系过么？”
刘培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儿，“裴烨桉也不是真傻逼，他想通了我和你联手算计他，怎么可能还和我联系？”
詹语白的脸白了一瞬，“言则，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刘培：“我怎么知道，当年你骗他做完手术，我把他带去私人医院就没管了。”
詹语白的脸色凝重起来。
刘培：“可能是被他那个妹妹接走了吧，你问这个干什么，他们俩兄妹又不会找你来报仇，你现在可是有詹家和陆家护着你，我都不怕，你怕啥？”
詹语白：“等等，你说什么？妹妹？”
刘培：“不是吧，你和裴烨桉不是谈了挺久恋爱的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詹语白去回忆了一下。
她和裴烨桉恋爱的时候，很少去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詹语白是去了詹家之后才认识的裴烨桉，当时裴烨桉在打零工，两人聚少离多。
每次见面，都是裴烨桉和她说很多话，她很少跟他分享生活。
如今绞尽脑汁仔细回忆一下，好像确实听他说过妹妹的事情。
詹语白：“他妹妹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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