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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端庄恢弘的宅子，如今已经落败不堪。

推开大门，蜘蛛网和灰尘堆满角落，地上的血痂还能见到昔日惨案。

赵阿黎看着，心底又是一阵悲凉。

她和小梅整理了一下，便在此住了下来。

许是触景生情，赵阿黎噩梦连连，整夜睡不好。

她心底难受，接连几日都去山上祭拜父母，一待就是一整天。

姜肃带着锦衣卫一行人，走在官道上。

昨日他接了差，要去永州办事。

“大人，听闻您夫人也是永州人？”夏莹问道。

姜肃闻言，勒紧了缰绳，望着永州的方向，一言不发。

没想到她做戏做到这种地步，竟真独自回了永州。

见姜肃没有出声，旁边的下属小声议论：“别乱喊，我们可不承认这个嫂夫人。”

“就是，成亲三年，还没见大人笑过呢。”

夏莹闻言，勒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目光闪了闪。

“闭嘴！”姜肃蹙着眉头呵斥。

众人瞬间闭嘴，不敢再多言。

姜肃夹紧马腹，率先跑了出去。

“大人，那边是小路，不是官道！”夏莹见姜肃偏离路线，在后喊道。

一旁的同僚推了推她：“谢家好像葬在那边，大人每年都要去祭拜。”

夏莹目光一闪，勒紧缰绳追了上去。

……

姜肃停在葬着谢家老小的山坡下，看到天空有炊烟升起，神色莫名。

此时，夏莹追了上来：“大人！”

姜肃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她：“何事？”

夏莹上前一步，仰头与他四目相对：“大人，我心悦于你，想人前为你杀敌效劳，人后为你洗手作羹汤。”

身为不爱红妆爱武状的锦衣卫，她一旦动了情便不愿拘泥于心。

“咔嚓”一声，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两人听到动静警觉望去。

只见赵阿黎拎着篮子孤身站在不远处，她近乎和大地融为一体，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万籁俱寂，耳边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赵阿黎站在山坡边望着姜肃，耳畔还回旋着刚才听到的话。

她再也呆不住，狼狈得只想逃离。

姜肃见她转身要走，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温怒道：“赵阿黎，你做戏还要做多久？”

赵阿黎脚步一顿，抓着篓子的手更紧，勒得手掌生疼。

时至此刻，他竟还认为自己在做戏。

姜肃见她依旧沉默，彻底怒了：“我此次前来不是寻你回去，你要再闹下去，无人替你收场！”

闻言，赵阿黎只觉心底凄凉无比。

“民女告辞。”

她没有回头，朝着下山的路一步步走去。

许是背后的视线太过灼人，她加快了步伐，一刻也不愿多留。

姜肃见状，眼中跳动着怒火，冷哼着朝赵阿黎截然相反的方向驾马离去。

独留夏莹在原地，看着两人一左一右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好像知道，为何这么多的差事，陆大人独独选了永州。

……

赵阿黎回到了谢宅，独自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一脸伤神。

她想起自己曾经嫁给姜肃的时候，因谢家出事，只能仓促准备婚事，但自己依旧很用心。

只因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她曾幻想过，总有一日能焐热他的心。

可那一切，都在新婚之夜破碎了。

她还记得，那时的她满心欢喜的坐在婚床上期待着夫君的到来，期待着洞房花烛。

可盖头掀开，她只等到了姜肃的冷言冷语：“我娶你，只是为了报恩，再无其他。”

“小姐，外头冷，我们进去吧。”小梅把披风给赵阿黎披上，一脸心疼。

“叩叩——”

这时，敲门声响起。

小梅转身去开门，没想到是夏莹。

她一愣，转身向亭子里的赵阿黎望去。

“小姐……”

赵阿黎抬头望去，和夏莹四目相对。

“小梅，去泡茶。”

她轻咳一声，抬手用帕子捂住嘴唇。

夏莹看见她从披风里伸出来的那只手，病态白，青色脉络清晰可见。

她愣了一瞬，却也没有在意。

“听闻你已被陆大人休掉，我想我该称呼你一声谢小姐才是。”

“可。”赵阿黎点头，声音却透着一股空灵。

她看着眼前洒脱的女子，双眼灵动充满生机，是自己所没有的美好。

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姜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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