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前,她还有个秘密没说
今天的武汉又又又又降温了,叔思来想去,给你们上一篇温暖的故事——
01
我叫韩小青,老家在甘肃武威的农村。2011年我和丈夫离婚,将刚满周岁的女儿姗姗留给父母照管后,便去了兰州打工。
没学历,没经验,找工作四处碰壁。后来,我在qq 上发现初中同学王琪也在兰州,而且和她的老公一起开了个家政公司,过得风生水起。我便联系了她,跟她干起了家政。
不到一年,我基本上就不再需要王琪帮我介绍新的客户了,靠老客户的口碑就能赢得不少工作机会。
2013年年初,姚阿姨的儿子陈向名又来王琪店里找住家保姆。他说姚阿姨是个独居的退休老教师,生活能自理,想出高价找称心如意的保姆住家陪伴。
我听后立即表示愿意去试试,王琪拉住我提醒说,很有可能就是白用几天,因为姚阿姨家已经换过不少保姆了,要我别太费心。
但我既然去了,就一定要用心。我见姚阿姨一直服用高血压药,晚上的饭菜就都准备的清淡。
得知她是武威人而且很思乡后,就大清早四点多起床做武威特色的油饼卷糕,亲自揉面做拉条子;为了帮她缓解神经性头疼,我还特意跑到医院去挂号,跟医生学习按摩手法……
很快,我就和姚阿姨处得亲如母女,她说别的保姆都没我这么暖人心,干完了活客套地聊两句便忙自己的去了,搞得共处一屋比自己独处还累。
姚阿姨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们都在兰州安家,但因为两个儿媳不和睦,三家来往并不亲密,女儿陈娇优秀但几年前就在海外结婚安居,工作忙碌很少能见面。
她说是我来了,才让她开始觉得日子又新鲜热闹了起来。得知我女儿已经4岁后,她主动提出让我把孩子带到兰州上幼儿园,每晚都可以接来与我同住,我欣喜但又觉得太越界,便拒绝了。
后来,姚阿姨还为我和她的老同事的儿子王政牵了红线,她说王政虽然二婚,腿脚不好,但有学历,有头脑,有房有车、
更重要的是,王政因为小时候得过腮腺炎不能生育,一定会待姗姗视若己出,只要我能和王政处得来,就可以放心结婚。
于是半年后,我借姚阿姨家出嫁,临出门的那天,姚阿姨和她的儿女们一同与我以及我的父母合影亲如一家,让我从内心深处感动不已。
比起姚阿姨对我的付出,我感觉三生都无以为报。
当时我觉得,我会一辈子都保持着和姚阿姨一家的情谊,但怎么都没想到,随着姚阿姨身体的变化,我和他们家的关系也开始急转而下。
02
在我婚后不久,姚阿姨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些异样:白天经常小睡;闲坐的时候手掌心不自觉地朝上放,说感觉这样晾着才心里舒服;有时前脚刚刚关了窗户,或者天然气,后脚就忘了,再跑回去确认。
我曾学过,这些症状都是老年痴呆的前兆,为了避免她病情加重,我特意去学了健脑操,每天刻意地增加陪她下楼锻炼的时间。
但恰逢那段时间,陈娇的美籍丈夫的公司出了税务问题,连带着陈娇也被禁止出境等候调查,这一消息顿时令姚阿姨陷入了愁苦。
后来,她竟然一个失神就从小区的台阶上滑倒,摔断了小腿骨,整日静卧在床。就在养病期间的一天大半夜,姚阿姨又突然开始大喊大叫。
我赶去她的床前,才发现她发着高烧,满脸通红,眼神直且陌生,拉住我的手就拼命大喊:“快去救娇娇,那些警察要把她带走。”
好像梦魇般的大喊大叫,任凭我怎么宽慰都无济于事,很快让我慌了神,急忙给姚阿姨的两个儿子打了电话,一起连夜送姚阿姨去了医院。
经过检查,医生诊断她是脑部质变性的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而且根据脑部ct结果,以及发病的猛烈程度,医生预计她会很快地出现记忆退化,甚至身体机能退化的症状。
果然,之前还定着闹铃卡点追抗战剧的老太太,一个月后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不仅成了痴呆,还瘫痪在床。
我为姚阿姨的遭遇深感痛心,而姚阿姨的两个儿子一出院就向我索要姚阿姨的银行卡密码。说陈娇回不来,子女不凑齐,他们无法动用老人的银行卡,除非我知道密码。
但我坦言真的不知道后,他们立刻黑了脸,说我和姚阿姨朝夕相处三年会不知道密码?
他们还当即辞退了我,说陈娇好几个月没打钱回来了,他们用不起我,也不敢用,还害怕我趁他们不在,悄悄拿姚阿姨的卡取钱。
就在几天前,姚阿姨未出院时,姚阿姨的儿子们还在邻病床的亲属面前,大赞我是个好保姆,但现在这么快就翻脸怀疑我的人品,质疑我打量老太太的钱,令我寒心不已。
倒是王政很淡定地疏导我,说我就是一根筋,我去姚阿姨家当保姆是陈娇出钱,老太太住院有我伺候,儿子既不花钱又不费力,为何不卖嘴?
这下老太太瘫了,陈娇又落魄了,他们请不起保姆,责任都落在了他们身上,难免有气。
老太太的房子是陈娇买的,除了积蓄两个儿子本来就没有任何能图的了,结果积蓄也图不上,还要出力,他们不拿我撒气拿谁?
话虽然在理,但让我听着还是心里不舒服,感觉有些薄凉。我惦记姚阿姨,几次回去探望都碰了一鼻子灰。好在刚好那段时间,王琪夫妇要回武威发展,提出转让公司给我做,我和王政一商量便接手了。
有了公司要忙,被姚阿姨儿子们误解的事情渐渐淡出了我的脑海。我想他们迟早会知道,我从来没有动过那样的心思。
03
转过年,姚阿姨的两个儿子又因为钱主动找到了我。
那时,王政好不容易承揽了一个市政清扫的活,才开工的第二天,现场干活的领队大哥就打电话告诉我们:
大事不好了,一大帮人在施工现场拉着白条幅写着大黑字:黑心保姆,还我钱来!围观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
我和王政心惊胆战地跑去现场,陈向名立即甩了一张银行转账单到我脸上。
原来,陈娇前天才得以回国,兄妹三人终于凑齐,迫不及待地去银行提交了姚阿姨的老年痴呆病历,签署了监护人专款专用协议,以监护人的身份动用了姚阿姨的银行账户。
而转账记录一栏赫然显示姚阿姨痴呆前卡里的积蓄只剩4万块钱,另外还向以我的名字开户的建行卡里转账了6万块钱。
陈向名当场表示,他老娘一个70多岁的退休老教师,每月退休工资4千多,还有各种慰问金,有医保卡,加上他们老爹去世前的积蓄,怎么可能只有这点?
而且他老娘又早就有痴呆的前兆,对我极其信任,这露出水面的6万能到我的卡上,那别的钱就有可能早就进了我的腰包。
围观的人一听这话纷纷点头称是,连王政也一同向我投来质疑的目光,再看陈向名他们也继续不停地在我眼前喷唾沫星子,我内心顿时慌乱不已!是啊,我自己都觉得头大,想不通这钱怎么会进了我的卡!
突然,记忆深处的一件小事窜进了我的脑子里。原来,那张卡是2013年我去姚阿姨家第一个月快开工资时,姚阿姨陪我去办的。
我的工资由陈娇支付,但陈娇是一次性打到陈向名的账户,再由陈向名月月按时转给我的,当时办卡姚阿姨就在我身边,我还记得设密码的时候很犹豫,姚阿姨还笑着说就用我们家的楼号房号吧!反正工资卡嘛!
办完后,姚阿姨帮我打电话给陈向名说卡号,还落了陈向名一通抱怨,说我们考虑问题只顾自己,他家距离建行远,月月打钱不方便,要我们去甘肃银行新办一张卡。
于是,那张建行卡就被姚阿姨顺手塞进了包里,我再也没用过,彻底遗忘了。显然卡上的钱都是姚阿姨自己转过去的,姚阿姨一定以为那是自己的卡,密码又对上了,就拿来用了。
我想明白后,立刻解释给他们听,并表示这卡现在一定在老人手里,或者他们再不信,我都可以陪他们去建行,查询我的这张建行卡里的钱,肯定没有人动过。
陈向民兄弟根本不信,拼命地要我解释,除了这6万,他老娘的别的钱去哪了?哪个退休老人没个二三十万的积蓄呢?
这样的反问,顿时又令我哑口无言。我哪能知道姚阿姨的钱去哪了呢?
好在这时因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拥堵了交通,引来了骑摩托的交警。交警了解始末之后,劝陈向名抓紧带着他的人撤,要解决问题就应该走法律途径,不然聚众闹事影响市政和交通是会被行政拘留的。
04
从现场离开,我们立即一起去了建行,陈向名坚持称从未在家里见过建行卡,我只能用身份证先将以前的那张卡挂失,然后重置了密码,再查询了账户情况。
但令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卡的确从姚阿姨痴呆后便没人动过,但姚阿姨转来6万块之后,又分两次转走了共一万八。
陈向名当即用手机对着转账记录单一通拍照,然后用手指尖戳着我的脸说:“你不是说我老妈用这卡是存钱的?没人动过?你等着吧,家贼!”
说完,他们兄弟便气势汹汹地走了,我到现在都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简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堪比哑巴嘴里塞黄连啊!
谁能想到一张从未用过的银行卡竟然会给我惹出这样的麻烦事!
一出银行,王政就接到分包商的电话,被大骂说今早的围观影响特别不好,上面的人都知道了,他们要和我们解约。
王政阴着脸招呼没打就自己走了。我也觉得对王政很愧疚,毕竟这个活是他好不容易拉来的!
我冷静了一下,抓紧找了律师咨询。律师从法律的角度帮我分析:
陈向名起诉我并胜诉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毕竟6万块挪进我的卡是老太太合法挪动自己的资产;而从我的卡里少的那一万八属于我合法挪用自己的卡,这两笔转账都无法证明我私自挪用老太太的钱。
而且自助取款机最多也只能保存半年的视频记录,时隔一年多,就算法庭取证也无能为力。但同样,如果他们持续拿这件事骚扰我,我想通过法律途径维权也无法自证清白。
我确实没有收到陈家兄弟的起诉,但家政的圈子就这么大,一时间我从口碑相传的好保姆,变成了“黑心保姆”。原本就不景气的家政业务也迅速缩水,那个月连房租和工资都不够开。
王政为生意急得嘴边冒泡,要我转6万块给陈家兄弟,主动和解。我不同意,那一万八我根本没动,我出了这钱就意外着我默认自己拿了这钱。
后来王政竟然不顾我的意见,主动打电话和陈家兄弟和解,但他们家直接扬言,我要赔他们20万才肯罢休,王政束手无策。
为这事,我生王政的气,但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我是无辜的,他更是无辜,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公司。
我把卡上的四万二转给他们两兄弟,开始祈盼风头快点过去,好让一切都恢复原样。
05
转完钱没几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姚阿姨家楼下邻居的电话,他们说老太太在楼上不停地摔东西,实在吵得他们不行,按姚阿姨家门上贴的电话号码,打到了我这里。
我赶过去,发现门上确实贴着纸条,写着:“家有老母,如有叨扰,请拨打电话。”电话是我的号码。
我按照以往姚阿姨的习惯,在门口的脚垫边找到了钥匙,踏着脏乱的地,进了里屋,姚阿姨顶着花白凌乱的头发,穿着衣领肥大的旧线衣。
一见我来了,立刻收起刚要扔掉的碗,满脸谄笑着对我说:“请你给我饭饭,我饿了!”
床头柜上还放了两大摞空碗,地上堆满了碎瓷片。很明显,陈家兄弟又贴我电话号码,又放空碗的,就是为了引我上楼啊!
只是都不惜故意饿着自己的老母亲吗?他们想干嘛?之前我来探望不允许,现在又折磨着老太太,折磨着邻居演这一出。
冰箱里根本没有什么食材,我用几根香菜下了一碗酸汤面,姚阿姨吃得特别香。吃饱了已经快下午五点了,我还要接姗姗放学,只好给陈向名打电话,他开始不接,后来接了明说:“你到底赚了多少便宜,你心里有数,我们把你也没治,我看你照顾我们老娘一段时间吧,也算给你积阴德了!”
我一听便觉得生气,原来设计这么大的圈套,就为了把照顾姚阿姨的重任推到我手里啊!如果没有陈家兄弟,让我照顾姚阿姨我肯定绝不推辞,只是现在姚阿姨既痴呆又瘫痪,万一有什么闪失,到时陈家兄弟找我说事,我怕是更加百口莫辩吧?
而且我有家有孩子有工作,哪有任由他推给我,我就接的道理?无奈之下,我只好报警,说陈家兄弟弃养。
但警察很快反馈说,陈家兄弟很明确地表示没有弃养,要我放心回家,他们随后马上就到。但当晚我等到十点多,陈家兄弟一个人也没来。
我出门放垃圾时,刚好碰上对门的大哥,他说姚阿姨的儿子惹得楼上楼下报了很多次警了,不是大半夜地叫一大帮子人开着门喝酒划拳,就是留个电话号码把老娘放屋里一天都不带管的,报警对那俩无赖儿子根本没用。
我听后只好给陈娇打电话,她得知后大哭,上次回国不过匆匆几天,因为她老公又在美国出了小车祸。而且回美国前,她就为了母亲和哥哥们大吵一架,哥哥们认为她这几年既没出钱又没出力,接下去若不能出钱,就该轮到她照顾了。
现在,她经济紧张,也同意很快就回来接手照顾了,但没想到,她还没回去呢,哥哥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丢手。她还拜托我帮忙照看姚阿姨一段时间,她会照价支付工资。
我踌躇地不知如何应答,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将姚阿姨安置妥帖后先回家。
其实,我之前听姚阿姨说过,她的两个儿子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陈娇虽然高薪,但她一直没少帮衬两个哥哥。陈娇不过这几年才困顿了点,陈家兄弟竟然就开始拼命算计。
06
回家后的那一晚,楼下邻居又打来了很多次电话,每次电话一响,王政立即爬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威胁我不许管,说亲生儿子还会真的不管自己亲娘吗?还说以后天长地久,这事没个头!
但到第六个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地接了起来。并不是我掂不清事情轻重,而是实在担心,到底什么事会让邻居大半夜的觉都不睡地拼命给我打电话?如果姚阿姨就此有什么闪失怎么办?我真的会内疚一辈子的!
见我接了电话,邻居大松一口气,说他们听见楼上的动静实在不一般,开始觉得吵,很生气,但后面又开始担心是否出了什么事,姚阿姨的两个儿子儿媳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才从通话记录里重新找出我的电话。
我急忙起身往姚阿姨家赶,丝毫没有顾忌王政在我身后的嘶吼!赶去姚阿姨家后,楼道里左邻右舍穿着棉睡衣已经等了四五个,他们一同好奇地随我进屋。
姚阿姨不知怎么从床上爬到了衣柜边,衣柜门已经被她拽了下来,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她自己则挥着一个掉落的合页拼命地砸着地板。
见有人来,她抬头大喊:“不要给我穿尿不湿,我不喜欢那个!”我并不知道她原来这么排斥尿不湿!
邻居们帮忙搭着手才将姚阿姨重新搬上了床,旁边门的邻居说他们家卧室和姚阿姨家就隔了一道墙,说她经常听见姚阿姨的儿子儿媳们大骂姚阿姨。
楼下邻居还说,老太太应该1点多就从床上掉了下来,大冬天趴在冰凉的地板砖上这么久,该是受了多少罪啊!她那俩儿子开始不接,后面直接关机,是铁了心地不管老娘死活了啊!
我默默地听着,手底下不住地收拾着满屋子的狼藉,当给她换衣服时才发现她的大腿根部有几处褥疮,伤口自愈后形成了坑洞,隔着一层透明的肉膜里面的红肉白骨都隐约可见!
那一幕的触目惊心,让我瞬间就当着那么多邻居的面嚎啕大哭了起来:这就是一个老母亲在亲生儿女手里的晚年!连陌生的邻居都会觉得忧心,大冬天地守在门口查看老人是否出了问题,而亲生子女则能对那么多的陌生来电纹丝不动!
久病床前无孝子,照顾老人的苦累烦常人都能想象和理解,平日里责骂老人几句都不是事,但哪能诚心不管他们的疾苦死活?
想起自己十月怀胎,将孩子在怀里一点点地搂大,我看向姚阿姨的心都不禁地柔软悲戚了起来:姚阿姨虽然痴呆了,失忆了,但是没有知觉吗?不会疼不会难过吗?不,她一定会的!这个老母亲一定会的!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顿时鼓起了勇气,决定在陈娇回来之前接手照管她的责任,陈家兄弟还想干什么尽管来吧!我只想这个善良的老人不要再被当成皮球,当成赌注,被儿子们一次次地踢来踢去,不要再饥肠辘辘,不要再衣着单薄地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数小时……
邻居们听后叹息连连,对门的大哥说:“哎,这老太太难,你也难啊!”
我认真地跟王政解释了我做出这样决定所有的原因,他听罢只是冷笑一声,并连连推脱管不了姗姗,还说一个人顾公司都忙不过来。我只能将姗姗也接来姚阿姨家,孩子老人一起照顾。
姚阿姨太闹,小时工都不肯接,我只能事事亲为。但自打姗姗来后,姚阿姨倒是出奇地听话,姗姗每天一放学,她们祖孙俩每天都要聊一阵。
07
一晃姗姗放寒假了,陈娇说年前一定能回,但机票的日子却一推再推,而这时姗姗又出了事。
那天早上,我还在厨房准备早饭,就听姗姗在卫生间大哭了起来,她说:“妈妈,我为什么一擦脸就掉皮啊?”
我吓得急忙跑了过去,不过轻轻捧起了她的脸,手指刚碰到了她的鼻子,一块皮肤就脱落沾到了我的手上,鼻子顿时鲜血淋淋,令我胆战心惊。
我拜托相识的大姐来照看姚阿姨,带着姗姗匆匆去了医院,在市医院,医生检验之后告诉我,这是葡萄球菌皮肤烫伤样综合征,多数发病是在新生儿中,像姗姗这种已经八岁的孩子还发病很少见,但治愈率只有百分之四十,要我有心理准备。
我询问姗姗发病的原因,医生首要地便提到了动物或者人类的粪便残留滋生出来的病菌。我立刻明白了:姚阿姨大小便不能自理,儿子儿媳一定没有认真清洗过床褥,我接手后,床单虽然换洗了,但是冬天少太阳,被褥我并没有晒过,致病菌应该就在那上面。
我既害怕又紧张,给王政打了电话告诉他姗姗的情况,我想着就算我们之间矛盾再大,姗姗也是他用心疼爱了几年的女儿,他该会担心,出手帮助一下吧?
结果王政直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要我尽快回去和他办理离婚手续。
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难捱的时间,姗姗因为用药发病在病房里哭闹,打电话回去又听姚阿姨大喊大叫,我左右为难。好在半个月的治疗后,医生告诉我,姗姗可以出院了。
我在姚阿姨家附近包了个卫生不错的宾馆安置姗姗,又找了几个保洁彻底消毒了姚阿姨家,然后就去找王政办理了离婚。他很利索地提出赔偿我10万块,公司归他,房子本来就是他的,没必要给我分了。
我冷静地答应了,他听说姗姗重病,心里的天秤都未摇摆一下,我便明白在他心里,我们娘俩从来就没有过位置。
年三十,陈娇终于举家搬回国内,姗姗大病初愈,我没敢带她回老家,在姚阿姨家和陈娇全家过了个年,陈娇鼓励我自己开公司。思前想去,2018年春天,我成立了新的家政公司。
陈娇还帮我联系了不少她国内的同学,他们都在建筑行业发展得不错,在她的资源下,我的公司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了大把资源,发展大好。
后来,陈娇在姚阿姨的衣柜里,发现了姚阿姨早就写好的遗嘱,姚阿姨提到了我的那张建行卡,但她称那是她的卡,并写明这张卡上的钱是将来留给陈娇的。
至于那一万八,直到2018年年底,姚阿姨的手机突然打进来一个武威老家的报丧电话,才揭开谜底——
原来这笔钱是姚阿姨打给自己的农村娘家表妹治病了,陈娇这一辈和老家几乎没联系了,所以若不是姚阿姨的表妹去世,她的子女按老人去世前的嘱托报丧,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
陈娇回国后的发展大好,她的两个哥哥几次上门探望姚阿姨,都被陈娇拒之门外。
陈娇说,她也就是穷了一阵才看透她的两个哥哥,他们眼里只有钱,老娘的工资卡已经到他们手里了,他们眼里还能再有老娘?
我一边忙着公司一边独自照管孩子,如劫后重生般地看着眼前的新生活,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当时冒着和王政决裂的危险接手姚阿姨的时候,我就做好了从头再来的准备。
好在这个世界最后还是告诉了我,情比金坚。
作者 | 简洛
编辑 | 阿蕴
排版 | 尔东
校对 | 沐沐
相关Tags: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