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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还是一脸为难，“这我不是占你便宜了吗？万一我挑的张帆，你不太熟，你不就吃亏了，还是算了吧。”
姚可欣嘴角抽了抽，为了给自己开脱，可真敢说。
她现在可以肯定，沈楚楚根本就不怎么会弹琴，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推辞。
刚刚沈楚楚害自己出丑，这会儿她哪儿能轻易放过她？
她越是不想来，姚可欣便越是要邀请她。
姚可欣勾唇道，“周太太放心挑，我一定跟得上你的节奏，周总肯定也很期待您的表现。”

沈楚楚看向张帆，低声道，“真要去吗？”

张帆瞥了她一眼，“随便。”
沈楚楚眼神有些失落，随即道，“那我就去献丑了。”
等她跟着姚可欣离开，沈青川才道，“姚可欣钢琴可是过了七级的，一般的曲目她都弹的不错，嫂子行吗？”
张帆拧开沈楚楚刚刚喝过的那瓶水，抿了一口，才道，“大不了就丢丢人，反正她丢习惯了。”
沈青川挑了下眉，没再说话。
等坐到钢琴跟前，姚可欣便将曲谱递给沈楚楚。
“周太太，选张帆吧。”
沈楚楚翻看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其中一页，道，“就这个吧。”
姚可欣一看，居然是《克罗地亚狂想曲》。
这个张帆并不好弹，和弦速度很快，而且对下键的五指要求的力度不同，非常考验演奏者的基本功。
姚可欣自己练过，但是力量感不够，高潮部分显得有点软绵绵，没有原曲那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但是应对沈楚楚足以，大家都不是专业的，这张帆又是沈楚楚自己选的，弹不下来的人才丢人。
“周太太确定要弹这个吗？”
她声音里，甚至难掩兴奋。
沈楚楚点头，“就这吧，反正都差不多。”
差不多？
差多了吧，前面明明有《致爱丽丝》这种比较简单的曲目，她该不会是连曲谱都看不懂，随便蒙的吧？
“好吧，既然周太太确定要弹这个，那就这个吧，”姚可欣做了个手势，“周太太先。”
沈楚楚摇头，“还是你先吧，我先找找节奏。”
姚可欣勾唇，“那我先来。”
她手指找准琴键，利落下指。
沈楚楚只听了几个音符，就知道姚可欣对这首张帆并不熟悉。
不过她面上表现的非常自信，速度也控制在自己能够掌握的范围内，虽然没有按错键，但是整个呈现出的气势，比原曲要差很多。
但是现场的人们还是很给面子，纷纷鼓掌称赞。
等姚可欣弹完第一小节，沈楚楚快速跟上。
她下指的速度明显比姚可欣要快，指法飞常流畅，每个手指下键的力度不一，指尖内扣去控制强弱，不像姚可欣，为了呈现强度使用手臂砸。
姚可欣鼻子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时不时的被沈楚楚急速飞舞的手指吸引，然后不小心弹错音，这一弹错，整个人就乱了节奏，指法开始没有了章程。
沈楚楚却丝毫不受影响，她的琴音流畅的就像喷薄的江流，源源不断，气势恢宏，而且越弹越快，到后来，姚可欣已经完全跟不上了。
她脸色发白，抖着手看着沈楚楚冷凝着表情，继续弹奏着钢琴。
周围也安静下来，只有水声和琴音在耳边飘荡。
沈楚楚穿得并不如姚可欣那样花费心思，她怕冷，裙子外面还搭了一件白色大衣。
头发也是简单的梳了一个低马尾，她低头弹琴的时候，额前的碎发细细散落脸侧，红唇微抿，自有一股清冷感脱尘而出，美得惊心动魄。
莫明轩静静地看着她，手里的酒杯不自觉攥紧。
沈青川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他脑子里此时此刻只有一句台词。
你还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只有张帆全程淡定。
沈楚楚挑这首张帆，属实像她说的那样，占便宜了。
家里琴房那架钢琴，沈楚楚每次去练的都是这一首。
最早的时候，她弹的并不流畅，跟姚可欣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但是她每次去琴房都练这一首，一开始实在是难以入耳，练久了，渐渐就开始有了长进，到后来完全是炉火纯青。
可是她练好这首曲后，每次去琴房，依然只练习这一首。
张帆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终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不换一首。
结果她说，这首张帆最适合装逼。
今天还真给她装到了。
他说沈楚楚是偷奸耍滑，练琴态度不端正，沈楚楚却一本正经道，她不需要会所有的钢琴曲，只要有一首厉害的让她能惊艳全场就够了。
本事不大，歪理倒是一堆。
张帆想起之前的事，唇角不觉勾了一下。
等最后一个琴音落下，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如她所愿，这首张帆确实惊艳全场，就连学过钢琴十几年的人，都不得不夸赞一句。
反观姚可欣，脸上血色褪尽，刚刚那副自信的姿态荡然无存，脸上只剩惨白。
沈楚楚得了便宜还卖乖，“姚小姐，你最后怎么不弹了？”
姚可欣嘴角抽了抽。
她是不弹吗？她跟得上吗？
沈楚楚这个贱人！
姚可欣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一下，“周太太弹得太好了，是我技不如人。”
沈楚楚决定一婊到底，“你还是第一个夸我弹得好的人，以前上钢琴课的时候，我成绩总是垫底的，不过今天也是我占了便宜，毕竟是我选的张帆，得谢谢姚小姐故意弹错几个键让我。”
姚可欣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沈楚楚是什么品种的狗？
就算是不懂的钢琴的，也能看出来，是她跟不上沈楚楚的速度，说什么谦让，这根本不是给她面子，这是打她的脸！
她把话说那么满，结果人家随便挑了一首，她就跟不上。
偏偏她还反驳不得。
姚可欣深吸一口气，极其艰难道，“周太太谦虚了。”
沈楚楚说，“要再弹一曲吗？刚刚是我选的张帆，这次你选吧。”
姚可欣哪里还敢和她一起弹，再弹下去真的就是光腚拉磨，转着圈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