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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窈和薄母震惊地看着眼前疯癫无状的女人，忘了争执。
眼看刀就要割向裴琳娜的喉咙，姜窈忙喊道：“等等！你别冲动，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
姜窈企图安抚她的情绪，她并不想看到青宇门前发生一桩命案。
谁知那女人红着眼大骂：“我没认错！就是这个女人说我女儿死了活该，她既然说了这话，我就让她下去给我女儿陪葬！”
闻言，裴琳娜惊恐地大叫起来：“不，不是我！是……”
她眼睛疯狂转动，一下指着姜窈：“是姜窈！是她叫我说的！”
姜窈愣了一下。
谁知身旁的薄母也附和着：“没错，她是公关总监，是她的错！你要抓就抓她！”
下一刻，薄母就在姜窈诧异的目光下，重重地将她推了过去。
总裁办公室。
沈明礼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姜窈不仅没有来，电话也关机了。
他有些烦躁地将面前的文件推开，心里却依誮莫名多了丝不安。
“叩叩叩——”
秘书急匆匆地走进门，语气小心：“总裁，楼下出事了。”
闻言，沈明礼的心不由发紧。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想到姜窈。
他下了楼，大厅中薄母和裴琳娜一脸惊魂未定。
“怎么回事？”沈明礼蹙眉，目光不由放在了门口马路上的人群上。
薄母深吸了几口气，眼神却不敢看他：“没事，是一个疯子来闹事……”
她底气不足的话让沈明礼心中起疑，甚至让他心底的不安渐渐变大。
他绕开身前的薄母，跨着稍显沉重的步子往人群中去。
突然，丝丝血腥味就像毒药灌进了沈明礼的心肺。
公司门口是一大片血泊，而那片“血湖”中闪着一抹银色的光。
沈明礼瞳孔骤然紧缩，险些栽倒在地。
那是姜窈的录音笔！
医院。
沈明礼赶到时，抢救室的门还紧闭着，门框边亮着的红灯刺得他心焦灼不已。
他攥紧了手，呼吸急促地倚着墙。
跟在身后的秘书想去扶他，却被他推开。
不知过了多久，沈明礼才发现自己一直攥着沾血的录音笔。
顶端蓝色的微光表示着此刻还是录音状态。
微颤的手按下停止，再按下播放，没多久，薄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争执、谩骂再到诬陷，姜窈一声惊叫，录音笔掉落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像一记重锤直直打在沈明礼的头上！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的记忆还是姜窈的一生。
医生护士诧异地看着突然冲进来的沈明礼，见他神情如遭雷击，也只能露出同情的目光。
快要僵硬的腿重新抬起，一步步迈了过去，沈明礼眼眶通红，紧咬着后槽牙不让眼泪落下。
颤抖的手悬在白布上，凸起的青筋像是在告诉别人此刻他内心的挣扎和恐惧快要将他吞没。
“苏苏？”
嘶哑的就像哭了好几天的嗓音透着些苍凉，沈明礼唇齿相颤：“苏苏？”
没有人回应，连医生和护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去了，似是让了一处让他们做最后的诀别。
终于，隐忍在眼眶中的眼泪就像倾泻的大雨落下，沈明礼再也挡不住心中的抽离感，脱力跪了下去。
哪怕脑子里最后的清醒还不断的告诉自己姜窈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但面前毫无声息的人却默默地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秘书陈书逸站在门口，看着沈明礼跪在手术台旁，沉闷的低泣让他也于心不忍。
过了一会儿，几个护士走了进去，见沈明礼还在，不由劝道：“先生，节哀吧。”
说着就准备把人推出去。
沈明礼面色苍白地站在一旁，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只是目光却始终都在白布上。
直到人被推出手术室，他才像是被针刺了般回神，慌乱地追了出去。
秘书立刻拦住他，苦着脸劝道：“总裁，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
“滚开！”
沈明礼一把推开他，冲上前拉住移动病床。
护士被他的举动惊的有些无措，想劝却又不敢。
沈明礼颤抖地抓住白布一角，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一角掀开。
让半张惨白的脸露出时，他瞳眸一震。
不是姜窈！
更加颤抖的手几乎在下一瞬间松开了，他的心就像做了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着。
但占据最多的还是庆幸，眼前的人不是姜窈，是不是代表着她还活着？
沈明礼如鹰般的眸子紧抓着护士，急切问道：“姜窈呢？”
护士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
她正要提醒沈明礼去护士站查查，陈书逸拿着手机快步上前。
“总裁，总监在楼上！”
等两人赶到楼上，姜窈正好被推出抢救室。
她头缠着厚厚的一圈纱布，脸上也满是蹭伤，氧气罩盖住了她半张脸。
沈明礼高悬的心一紧，却又不免放松了些。
好在看到的不是覆盖着白布的姜窈……
然而姜窈却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与阮母仅仅相隔一个病房。
“伤者大脑受到重创，有长期昏迷的可能。”医生神情凝重地看着已经怔住的沈明礼，“你是家属吗？”
沈明礼眸色微沉，点了点头。
之前他那样推脱自己和姜窈的关系，没想到在承认时，面对的竟然是她可能长期昏迷的情况。
他泛红的眼溢出点点悲戚，望着姜窈的目光也多了丝自责。
她会一辈子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