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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玥好奇地看了眼易江身边的男人，“他想挖你？”
光源一口气骂了对方祖宗十八代：“看不起谁呢，想挖就高薪诚聘，老娘拿奖的时候，他还在撒尿和泥玩。”
“W很好，跟了他可惜了，更可惜的是我跟他撞号了，难为我好喜欢他。”
舒玥轻声说：“江哥不是喜欢男人，而是喜欢的人是男人而已。”
光源摇摇头，“哦，你这么一说，我更喜欢他了。”
“你没救了。”舒玥扯一把他的耳环。
光源疼得骂骂咧咧，“死丫头！”
舒玥初出茅庐，微电影就在国际电影节上拿了两项大奖，要采访的媒体把电话打爆。
助理一律拒绝，好在也没人敢闯燕大蹲她。
舒玥回了寝室，就看到门框挂着两串红灯笼和中国结，电子鞭炮噼里啪啦。
三个室友拿着运动会剩的手摇花站在门口，海底捞式弯腰，“欢迎舒导，您辛苦了。”
舒玥转身就走，“走错了，打扰了。”
“没走错，拖进来拖进来，关门，放婵婵！”
寝室里布置的更夸张，到处放着氢气球，屋顶还挂着幼儿园小朋友欢庆元旦的拉花。
因为太长，挂下来一截，也不知道谁的注意，系了各种贴画、窗花。
舒玥看到了抓鬼的钟馗，拿着双节鞭的秦叔宝，是宿管阿姨看了都要心梗的程度。
“贴窗花可以理解，”舒玥瞻仰着她们的杰作，“这个驱邪避凶的贴画是什么鬼？”
唐婵一摆手，“网购的多嘛，卖家赠送的，不要钱，不贴白不贴。”
舒玥竖起大拇指。
杨迎和金朝朝拍桌子，“请吃饭，请吃饭，请吃饭。”
舒玥倒出行李箱里的东西，给她们带的彩妆和护肤品，“饭没有，你们要面试。”
三个女生正沉浸在被富婆包养的快乐里，异口同声地问，“啥面试？”
舒玥解掉bra丢进脏衣篮，“我签了叶锦和做经纪人，明天你们去公司面试。”
唐婵跳起来，“就是那个老流弊的王牌经纪人，被称作‘老佛爷’的叶锦和？”
舒玥洗手卸妆，“嗯哼。”
“卧槽！”
金朝朝吓得抱紧整盒全系列口红，“我要红了，以后请叫我‘金影后’。”
唐婵翻个白眼，“我看你像金丝猴。”
金朝朝冲过去一顿暴打。
杨迎小声问舒玥，“我们要准备简历和什么表演吗？”
“要求晚上七点前会发到邮箱，”舒玥摸摸她的头，“不用紧张，正常发挥。”
叶锦和的动作很快，第二天舒玥刚下课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金朝朝很有梗，性格放得开，去真人秀会红，我已经联系一档综艺，让她当飞行嘉宾。”
“唐婵的唱跳都很可，耿直girl人设在女团里能吃的开，我之前正好接过一档女团选秀。”
舒玥答应，“她们如果没异议，我这边也没意见。”
叶锦和犹豫着问，“舒玥，你真的相信我？”
舒玥扫开一辆共享单车，跨上去，“我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叶锦和叹息，“我帮过那么多人，现在都看我笑话，如今只有你这个劲敌肯用我。”
舒玥坦坦荡荡，“我从小一帆风顺，进入社会的第一课是你给我上的，我记着你很久。”
叶锦和哼笑，“记吧，我一无所有，被前夫落井下石，有什么可图的。”
舒玥没接话，问她，“那杨迎呢？”
叶锦和直言不讳，“除了长相像林黛玉，没有突出特点，这个圈子竞争太激烈了，强捧她，观众也不买账。”
舒玥骑车去图书馆，“嗯，你们谈。”
挂电话前，叶锦和又说，“我准备去捞捞好苗子，你这边的经费怎么打算？”
舒玥笑得恣意，“没有打算，随你用。”
她那个便宜妈妈留给她的资产，钱生钱，十六年也很可观了。
“对了。”
想起钱，她对叶锦和说：“唐婵和金朝朝上综艺的酬劳，让节目组另拟一份合同。”
叶锦和不理解，“干什么用？”
舒玥看着温和的阳光，“她们因为被杜远囚禁殴打，对身心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这影响到整体节目效果，让节目组出面给法院递证据，刑事附带民事赔偿。”
“到时候杜远赔偿的钱算给节目组的投资，他们也能博观众好感，带一波热度。”
叶锦和服了，“舒玥，你不做生意可惜了。”
舒玥把车锁好，“舒玥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让坏人割肉出血，一辈子被踩在烂泥里。”
叶锦和：“舒导不亲自来报复吗？”
舒玥叹气，“我还要备考英语六级。”
叶锦和：“……”
舒玥刚做完一套试卷，就看见导员在班群里发的通知，大礼堂消防知识讲座。
数学学院和文学院在东礼堂，艺术学院和法学院西礼堂，大一到大四都得参加。
燕大每年都会安排各种讲座，通常以院系为单位，这种四个院搞联谊式的几乎没有。
她从图书馆出来，一路上看见的女生就跟过年一样，“翘课去西礼堂。”
“啊啊啊，又能近距离看到少爷的脸惹，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冷静。”
“易学长，活的易学长，我跟他在同一个地方呼吸同一片空气，四舍五入，我们三胎了。”
舒玥差点把自行车骑到草坪里去。
越靠近礼堂人越多，跟饭点挤食堂一样，靠近大路那边还有人喊，“看，易学长来了！”
舒玥躲在树荫底下给室友发语音，问她们在哪，猛地感觉车身一震。
她回头——
自行车的后轮怼进了一辆跑车的车前灯里，车是易城的。
光一个车前灯就得50万。
空气突然安静。
舒玥看看6位数的车灯，再看看快掉色的共享单车，默默下来付费锁车，拍照举报。
“保卫处，有人破坏校园公物，车牌号燕A·YC0806，对，就是易城的车，在西礼堂。”
她挂掉电话，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司机，“共享单车1500一辆，记得赔。”
走易城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赔车灯是不可能赔的，50W，买一只手表它不香吗？
司机被她一顿猛如虎的操作说懵逼了，“我这……哎，玥小姐？”
玥小姐坦荡上楼，语音通话特响亮，“到了，刚路过车祸现场，哎，现在有些人啊，没有一点公德心。”
车门没关严，易城把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翻书页的手顿了一下，在纸上划下一道。
“小王八蛋！”

书看不下去了，他偏过头，午后金色的阳光映进眼底。

礼堂比食堂还热闹，不是四个学院的学生也都来了，走道都挤满了人。
舒玥到的虽然早，但完全占不到位置，就站在礼堂的后门，随时可以溜。
“玥玥——”
另外三个气喘吁吁赶到，满头大汗还不忘八卦，“怎么回事啊，都在传你把易学长撞了。”
舒玥玩斗地主玩出了斗牛的架势，“他撞的我，他臭不要脸，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三个室友没回答，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身后。
舒玥打完一局抬头，“你们见鬼了？”
她蹙着眉回头，好家伙，鬼真的来了。
易城捻着佛珠，慢悠悠地进来，挤得跟春运绿皮车似的礼堂瞬间让出一条平坦的大道。
舒玥一度以为卖瓜子花生小板凳的列车员出场了。
易城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
舒玥装没看见，靠在墙上又开了一局，既有四个2又有王炸，只要顺序不乱，稳赢。
结果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伸过来，替她点了一张2，出牌。
所有的金豆输光。
舒玥收起手机，看向有座位不坐，偏要挤在这巴掌大点地方的易城，“你这么狗，是对世界有什么不满吗？”
易城安静地数着佛珠，眉目低垂，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理她。
舒玥更不想理他，两个人冷战好几天了，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给易城提前占位的男女很多，现在都让出来，舒玥大喇喇地拉着室友坐下，背对着后门。
各院系的辅导员过来点名，礼堂渐渐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我去，现在蓝朋友都得这么帅才能进消防中队？”
全场大笑，搞得上台讲座的年轻消防员脸都红了。
讲座结束提问环节，舒玥把头埋得低低的，小声问，“晚上吃什么？”
唐婵说：“咱们出去吃吧，食堂的饭菜都快吃吐了。”
“对，晚上没课，听说购物中心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吃完还能看场电影。”金朝朝掏手机订票。
舒玥和杨迎都没有异议。
正想着怎么溜，舒玥突然感觉椅子被踢了一下，猛地一晃，下意识站了起来。
就听台上的消防员说：“这位同学主动起来了，看来是认真听讲，那你说说你的想法。”
舒玥：“……”
沃日！
别说认真听了，她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眼珠乱转，紧急求助。
另外三个纷纷捂脸，“别看我们，我们也没听。”
坐在前排的同学都抱着手机，挤在峡谷里续命，也露出爱莫能助的眼神。
舒玥鲨人的心都有了，回头瞪了眼易城，人类进化的时候你是躲起来了吗？
易城站在她的正后方，静默的如同一尊雕像，除了嘴角弯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
舒玥像个电线杆子杵在人堆里，刚想主动认错，就听消防员说：“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帮我战友问一句，一会方便加你微信吗？”
他身边的战友一边捂着脸一边推他。
“哦~~~~”
整个礼堂响起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嘘声，还有拍着桌子起哄的，“加微信，加微信！”
唐婵更是激动地放声喊，“舒玥，把蓝朋友拐了，艺术学院有你了不起！”
是不是本院系的都在起哄，“舒玥，别怂，上！”
众目睽睽，舒玥大方点头，“方便。”
“哦~~~~”
比刚才更大的起哄声，一直持续到讲座结束，三三两两散去的人潮还不断地向台上看去。
消防员看起来才毕业，很腼腆，跟舒玥说话的时候，脖子都红透了。
“我姓宋，今年刚进支队，就是我很喜欢你的微电影《春知道》，是在我，家乡拍的，我家所有人都很喜欢。”
舒玥看看他的职衔，笑着伸出手，“谢谢你的喜欢，宋士官，我很荣幸。”
宋士官轻轻碰了下她的指尖，脸更红了，“也没有，要加微信，我，就想和你合张影，寄回去给我爹妈，行吗？”
“来来来。”
金朝朝掏出书包里的拍立得，“看镜头，蓝朋友。”
舒玥接过拍好照片抖了抖，“需要签名吗？”
“真的可以吗？”宋士官大喜过望，一连声的道谢。
舒玥签了名，双手递给他，弯腰致意，“宋士官，向您和您的战友致敬，希望你们永远平安健康。”
没过半小时，这张互相鞠躬的照片就上了热搜。
“哇塞，有点好磕哎。”
乔何坐在车里刷微博，“冷艳千金导演和腼腆消防兵哥哥，啧啧，城哥，年度最佳月老非您莫属。”
易城安静地写意见书，眼神淡漠。
乔何托着腮，“又跟玥玥吵架了？又为了点什么，庆功宴都不参加就回来，白便宜易江。”
易城漫不经心地收起钢笔，“参加？我是她什么人，她是我什么人？”
乔何看着车外购物城和易城一点也不搭的吵闹，“您不是她的谁，干嘛来这吃饭？您就说您能吃点啥吧？”
易城摸到书却没翻，“说了，我来见当事人。”
马路对面，四个女生正从共享单车上下来。
她们搭着肩，学着《青蛇》里小白小青扭腰的姿势，晃晃悠悠进购物城。
舒玥站在最中间，红色的裙摆飞扬的如同火焰。乔何指着那抹红，“瞧，您的当事人来了。”
易城捻佛珠的手卡了片刻，又不动声色地恢复平静。
观景电梯上行，那抹红在人堆里格外招眼。
乔何没想到他真的是来见人，一个意大利的老头儿，脸上有疤，看起来就不像善茬儿。
他不像易城精通意大利语，听了半天才明白这大爷年轻时大杀四方，现在改邪归正娶了个小20岁的燕城女人。
这个女人，以前是舒琢工作室的财务。
老头儿带着老婆回娘家，被易城堵到，他很暴躁，身上那股血腥气就涌了上来。
可是他面对的是易城。
易城身上有股温柔的力量，好像四两拨千斤的太极，任你狂风巨浪，我自岿然不动。
他看起来把上善若水最大化了。
老头儿很快败下阵，老实地说起了他的往事，还有他老婆的过去。
等人走了，乔何一边摇着红酒一边问，“你在查舒琢，玥玥知道么？”
易城望着窗外“釜城烤肉”的巨幅招牌，“不知道，你可以告密。”
他今天浑身都是刺。
乔何下意识摸脖子，“我缺心眼儿？你不想让她知道，带我来干嘛？”
易城看着面前冷掉的红茶，“等你忍不住告密。”
乔何：“……”
反正早晚被灭口，好奇心作祟，他伸出脖子问，“我想死的明白点，舒阿姨出什么事了？”
易城没回答，看着面前的茶杯，好像在考虑要不要喝。
乔何一把抢过茶杯，倒了，“祖宗，您消停点，等会胃疼搞得人仰马翻，奶奶又要担心。”
“不就是遇上情敌嘛，谁一辈子还没有十个八个情敌，何况玥玥出了名的漂亮。”
易城拨弄佛珠的速度明显加快。
乔何叹气，看着保镖按时送药来，“医生不是说了，这个胃病呢，切忌情绪激动。”
“当初也是怪我嘴碎，非要逼问你那一句，要不然你和玥玥初三就在一起了。”
易城用杯盖拂开药汁，“那时我没那个心思。”
乔何翘着二郎腿，眯起眼睛，“所以那句是你的真心话？”
“不算，”中药苦到舌根，易城微蹙眉，“她走了，我就后悔了。”
乔何气得摁着发胀的额头，“那你去跟玥玥说，跟我表白有用么，我是直的。”
易城慢条斯理地喝药，看着褐色药汁中映出自己模糊的脸，“当试验品。”
乔何yue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单身狗，我没有招惹你们任何人。”
出门等电梯，几个逛街的女生在前面抱着手机八卦，“去燕大讲座的蓝朋友好帅。”
“个个185，安全感满满，尤其和舒玥合照的那位最帅最年轻，他们配一脸。”
“听说都加微信了，是不是有戏？嗯，这是什么偶像剧剧情，磕死我了。”
乔何幸灾乐祸地看易城一眼，“自己招来的情敌，开心吗？”
易城摘掉墨镜适应电梯里昏暗的光，“你去年买游轮，今年买直升机的钱，明天一起还。”
“爸爸，我错了。”
乔何差点给他跪下。
吃完烤肉，舒玥在电影院门口等了会，去洗手间的杨迎才小跑着回来。
她问：“马上开始了，怎么就剩你一个？”
舒玥说：“锦和姐叫她们回公司，我们去看。”
杨迎的笑容瞬间落寞，“其实我知道我不适合进圈，我只想呆在幕后，做文案策划。”
舒玥买了一桶爆米花和她分着吃，“那就做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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