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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森来势汹汹，姜司茵也不甘示弱，即便被他拽住胳膊，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她坐在座位上，坚持不动，倔强地看着靳森。
原野看着姜司茵那小细胳膊快被靳森拧断了，忍不住说：“四哥，你冷静点。”
“你给我闭嘴。”靳森警告原野。
原野这边没来得及说什么，姜司茵忽然说：“你给我放手。”
原野诧异，姜司茵胆子是真不小，在外面这么不给靳森面子……
靳森：“适可而止。”
姜司茵：“是你先丢下我不管的。”
她说完这句，已经哭出来了，眼泪夺眶而出，挂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惹人生怜。
原野一看这泪，顿时就觉得靳森可真渣，为啥非得招惹姜司茵呢。
姜司茵：“我说过了，如果你走了，我就去喜欢别人，现在我喜欢他，我和他约会，你管得着么？”
原野：“……”
他动了动嘴唇，原本是想提醒姜司茵别说气话，但看到她的眼泪，顿时又说不出话了。
靳森冷冰冰看着姜司茵：“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姜司茵：“你是在施舍我么？”
靳森松开了她，转身就走。
很显然，是不打算再和她沟通下去了。
原野下意识要去追靳森，可想了想还是留下来安慰姜司茵了。
她的表情，看起来太伤心了。
——
靳森驱车绕着三环路开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江边。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凌晨，江边的人并不多，他站在围栏前看着夜里的北江，双眸深不见底。
只有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出卖了他。
姜司茵今天的种种行为，都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
那天他离开时，她叫嚣着说“去找别人”，而他根本没把那句话放在心上。
毕竟她的嘴巴里就没说过几句真话。
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还真的说到做到了。
故意去找原野，是想刺激他，等他哄她么？想得未免太天真。
本身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凌晨十二点钟，靳森来到了医院，走出电梯朝詹语白的病房去。
深夜，医院的楼道里只有值班的医护人员，十分安静。
靳森一路畅通无阻走到病房，推开门后，却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詹语白，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靳森抬起手覆上了太阳穴，深邃的目光扫过洗手间，门是开着的，詹语白也没在洗手间。
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
靳森忽地想起了那天詹语白手机里的短信。
靳森没有在病房多做逗留，转身走人了。
——
凌晨两点钟，詹语白匆匆忙忙跑回了病房，她关上门，火速换上了衣服，躺回到了床上。
夜里的事情让詹语白精疲力竭，早晨睡到八点半才勉强睁开眼睛。
要不是的护士过来查房，她还能睡更久。
詹语白无精打采配合着护士的例行检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靳森忽然过来了。
詹语白惊讶：“靳森？你怎么过来了？”
靳森走过来，视线扫了她一圈，淡淡问，“你不希望我过来么？”
詹语白：“当然不是，今天工作日，我以为你在忙。”
靳森：“你脸色不太好，没睡好？”
詹语白：“嗯，昨晚身体不太舒服，后半夜才睡着。”
靳森：“哦。”
詹语白：“你吃早饭了么？一起吃吧。”
靳森：“嗯。”
詹语白安排护工送了早饭过来，靳森和她共坐在一张桌上吃早饭。
靳森扫到门口的鞋子，“你出去了？”
詹语白停顿了一下，“昨天下午下楼转了一下。”
靳森：“哦，身体不舒服还是别乱跑。”
詹语白：“好，听你的。”
后来靳森便不说话了。
詹语白的心跳却一直很快，吃饭时，时不时便瞟靳森一眼。
靳森：“一直看我干什么？看到我这么惊讶？”
詹语白：“应该说是受宠若惊，其实昨天就很想你，又不好意思给打扰你工作……”
靳森：“再不来看你，我妈要去公司教训我了。”
詹语白终于笑出来了，“怎么会，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
——
那天和靳森吵过一次以后，姜司茵对他的态度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两人在公司碰面后，公事公办，私下没有任何交集。
姜司茵没有像以前一样“骚扰”靳森了，靳森也没再主动给姜司茵发过一条消息。
两人好像陷入了冷战模式。
这一过，就是一周。
周末，姜司茵也没有去靳森那边，看得方沁阳都觉得稀罕，“你们这是还在冷战么？”
姜司茵啃着苹果，不置可否。
方沁阳：“好不容易才把人钓过来，你不怕他就此不要你么？”
姜司茵：“他要有这打算，吵完第二天就把我开除了。”
方沁阳：“……好像也有点道理。”
姜司茵：“最近没空理他，先晾他一段时间吧，忙完正事儿的再去哄。”
方沁阳：“听起来像逗狗呢。”

姜司茵：“切，他哪有小狗可爱。”

闲聊几句，就该聊办正事儿了。

姜司茵和郑凛叙派去跟踪刘培的人通了电话。

最近这一周时间，刘培没有和詹语白见过面，而是在到处挥霍，据说詹语白给他的钱，他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刘培花完了钱，想必还是会去找詹语白要的。
见面是迟早的事儿的。
姜司茵：“刘培最近有没有查过我哥的事情？”
张旭：“您是说裴……”
姜司茵：“嗯。”
张旭：“没听他说过。”
姜司茵：“好，你继续盯着他，下次他和詹语白见面记得通知我。”
张旭：“是。”
——
周六晚上，靳森带詹语白一同回到靳家吃了晚饭，按惯例把人送回公寓。
没等詹语白邀请，靳森主动提出上去坐一坐的要求。
詹语白很是惊喜，立刻将靳森带去了楼上，然后去厨房准备水果。
靳森趁詹语白不在，起身走进了她的书房。
书桌上，赫然摆着一台电脑，正是之前原野拍照片的那台。
靳森打开电脑，尝试输了两次密码，成功开了机，然后在首页看到了一个文件夹。
靳森从兜里拿出U盘插上去。
合上笔记本的瞬间，门外传来詹语白的声音，“靳森？你在里面么？”
詹语白推开门进来，看到靳森站在不远处，下意识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脑。
靳森双手插在口袋里，姿态从容看向詹语白，“借你一本书看看。”
詹语白看见靳森从书柜里拿了某本已经绝版的英文书，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詹语白：“这本啊，你拿去看吧，我还有几本绝版书，整理一下一起给你。”
靳森：“好，沾你的光了。”
靳森没有在书房多做停留，拿着书随詹语白走出了客厅，和她一起坐下来吃水果、聊天。
靳森忽然说，“说说你在福利院的事儿吧。”
詹语白：“怎么突然对这个好奇？”
靳森：“很少听你说。”
他淡淡看着她，口吻没什么起伏，就像是平时闲聊一样。
詹语白：“嗯，以前的日子，很少想起来了。”
靳森：“怎么？”
詹语白：“可能是因为过得不够好吧……”
回忆起来过去，詹语白的表情都伤感了不少，据她说，福利院的院长不怎么喜欢她，她大学时的学费是靠助学贷款和自己打工赚来的，福利院那边因为她年龄大了，并不想在她身上花更多钱。
“幸好我运气不错，碰上了爸妈愿意收养我。”詹语白红着眼睛露出了笑，“我很感谢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靳森：“在福利院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么？”
詹语白：“有，但后来都失去联系了……希望他们现在也过得好吧。”
靳森没说话，一双眼睛深深凝视着她。
詹语白有些看不透他的眼神，被盯得心口发紧，莫名紧张了起来。
靳森拿起了手边的书，“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早点休息吧。”
——
深夜洗完澡，靳森来到书房，将拷贝回来的文件夹打开。
里面是一份很大PPT文件，打开后，赫然是姜司茵的资料。
这份资料和他曾经找人调查过的不一样，这里几乎没有姜司茵成年后的信息，大都是她中学时代的资料。
最早的一张照片，是姜司茵初二的时候。
她身上穿着港城某个公立学校的校服，扎着马尾，朴素的装扮也遮不住她灵动的眼神。
那个时候，她就是人群中很显眼的那个了。
后面还有不少照片，都是姜司茵学生时代的。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姜司茵在被她养父母收养之后，气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詹语白绝对不会无端去查姜司茵小时候的事情，原野那看似无厘头的推测，在此时显得很有道理。
靳森翻完了全部的照片，合上电脑，眼底闪着幽暗不明的光。
——
姜司茵和靳森的冷战还在持续中。
这周周中，姜司茵被靳森带去了峰合开会。
姜司茵和司机坐在了前排，靳森独自坐后排。
靳森保持着一贯的严肃，途中一句话都不说，姜司茵也不去招惹他，偶尔和身边的司机聊上两句。
司机小张和姜司茵年龄差不多，两人私下关系还不错。
姜司茵从倒车镜里看到靳森紧绷着的脸，内心嗤笑，狗东西还真傲娇，这是铁了心不打算跟她说话了。
来峰合，自然免不了和詹语白碰面，姜司茵一上来，就看见詹语白了。
詹语白看到姜司茵之后，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带着浓浓的审视。
姜司茵却很坦然，不卑不亢朝她点头，“詹总。”
詹语白朝她笑了一下，有些勉强。
靳森将这一幕看在眼底，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姜司茵是作为靳森助理的身份过来的，即便詹语白心中再不满，也不能发表意见，最后还是得把姜司茵一同带去会客厅。
姜司茵坐在靳森旁边，在电脑上记录着他们的谈话内容。
她在工作中很有分寸，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说。
这个过程里，詹语白的视线时不时就往姜司茵那边瞟，不仅姜司茵觉察到了，靳森也觉察到了。
谈完工作，詹语白忽然走到靳森身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人亲昵地靠在了他怀里。
姜司茵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她挑起眉来看热闹。
靳森余光瞟了一眼姜司茵，淡淡开口，“怎么了。”
詹语白：“没什么，只是忽然很想抱抱你。”
靳森：“嗯。”
姜司茵合上电脑站起来，“靳总，詹总，我去趟洗手间，不打扰二位了。”
詹语白忽然笑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都忘记姜助理还在了，让你看笑话了。”
姜司茵但笑不语，走出办公室之后，讥诮扯了扯嘴角。
什么忘记她还在，詹语白那动作明摆着是做给她看的，在她面前宣誓主权呢。
靳森瞟了一眼关上的门，将怀里的詹语白推了出去。
詹语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靳森：“做事要分场合。”
詹语白：“抱歉，是我不好。”
靳森没说话。
这时，詹语白的手机忽然又响了。
靳森朝桌上看了一眼，詹语白火速拿起了手机，将进来的电话掐断。
靳森：“怎么不接？”
詹语白：“是医院体检中心的电话，不重要。”
靳森：“嗯？”
詹语白：“明天约了下半年的体检。”
靳森：“需要我陪你去么？”
詹语白：“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靳森淡淡点点头。
谈完工作接近中午了，靳森中午和詹语白一起出去吃了饭。
俩人约会，自然是不会带姜司茵的。
姜司茵和小张找了家快餐店随便吃了点，等靳森回来后，一并回了公司。
下车的时候，姜司茵才发现，靳森的领口居然有口红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姜司茵目光扫过去的时候，恰好和靳森四目相对。
她轻轻抿着嘴唇，眼底透出了几分委屈，然后迅速将视线转向别处。
看起来像是被那痕迹刺痛了眼睛。
电梯停下后，她便低着头，步履匆匆走了出去，看背影还有些狼狈。
靳森俯首看了看领口的唇印，淡漠地走回了办公室。
刚刚坐到办公桌前，手机便叮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你就不能哄一哄我么？】
这委屈的语气，甚至不用看号码，也知道是谁发的。
靳森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最后把短信删了，手机扔到了一旁。
很快又来了一条。
【我知道错了。】
靳森再次删除。
后来她又发了三四条过来，靳森都没有理会。
一直到晚上下班之后，姜司茵又跑来了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