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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川垂着眼，看着姜辞的手，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
“别这样？什么样？你希望我们是什么样？”姜辞敛着眉，很奇怪地看着他，“难道要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和你做朋友？”
“不是。”顾青川下意识否认，可又再说不出什么。
等半天等不出句话，姜辞收回目光：“既然不是，就是陌生人。顾青川，话说了太多遍是会累的。麻烦你不要再来了，再见。”
她说完就走，态度疏离毫不留恋。
顾青川第一次发现原来“麻烦你”、“再见”这些礼节性的词也这么刺耳，尤其是从姜辞的嘴里说出来时。
犹豫了下，他抬步跟上姜辞。
姜辞知道顾青川在身后，脚下步伐不禁加快。
出了小区有一家早餐店，这个时间刚好是客流量爆满的时候，里面人坐不下，有人端着面汤碗挤出来。
姜辞心不在焉，没注意到眼前的状况，和那人撞了上去。
那人哎呀一声，手一歪，整碗滚烫的面倒下来，根本来不及躲避。
但眨眼间，一只手迅速从姜辞身后伸过来，将她整个人往后拉。
滚烫的面汤最后只溅了几滴在她的衣服上，她一低头，顾青川的手一瞬间烫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连连道歉。
顾青川垂眼看着正抽了纸巾给他擦手的姜辞，摇了摇头：“没事，是我们没注意。”
姜辞默不作声地把纸巾扔进纸篓，才抬眸：“去医院看一下。”
尽管语气还是淡淡的，但至少是关心。
就像刚才她擦完之后用自己稍凉一些的手背贴了下他的手，很习惯的动作，让顾青川的心底涌上些暖意。
沉默了会儿，姜辞还是坚持：“我陪你去医院，上点药。”
毕竟他是为了她当下来的，就算是个陌生人，也得感谢。
顾青川这次没拒绝，似乎有些乖巧地应下：“好。”
打了电话给吴茜说了声之后，姜辞和顾青川去了医院。
路上，顾青川侧眸看向姜辞，她抿着唇，表情透着点淡漠不耐。
但到了医院，从挂号到拿药，她没让他多跑一步，都是自己去。
护士上药的时候，姜辞转身走了，顾青川转头张望，想起身去追，被护士拦下。
没一会儿，他心里的不安成了真。
姜辞给他发了条短信，很简洁：“费用我交了。”
她一声不吭地走了，连面对面的道别都不给顾青川。
姜辞刚坐下，就听她说：“柠柠，你真的觉得不拍了？不过就是投资人的问题，你这么放弃，多可惜啊。”
送到口中的咖啡莫名苦涩，姜辞抿了口：“不可惜，我不想要别人施舍给我的东西，尤其是他。”
吴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她态度很坚定，知道再怎么劝说也没用。
她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迟早会有人发现你的才能的。”
姜辞笑笑，搁下杯子的时候，手机却一震。
屏幕上跳出来条消息：“你在哪儿，我能去接你吗？”

第四十三章

和吴茜告别之后，姜辞又去了唐母家一趟。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她瘫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间滑到屏幕上，点开了信息框。
是和顾青川的信息框。
最后一句是她发的：“不用。”
之后顾青川就没再发消息来。
姜辞是真的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睡到半夜，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把姜辞给吵醒了。
她皱着眉去看，屏幕上赫然顾青川的名字。
姜辞没犹豫直接按断，但没过几秒，又打来。
重复了两三次，她终于还是接起，语气很不耐烦：“你又要干什么？”
但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顾青川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是酒吧的酒保，你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能不能麻烦你来接一下？”
姜辞眉心更紧：“我不是他妻子。”
酒保很诧异地啊了一声：“可是……这位先生给您备注的，就是妻子呀？女士，我们要打烊了，还是麻烦您来一下吧。”
说完，没再等她说话，酒保就挂断了电话。
姜辞的头顿时就疼了起来。
深更半夜，她也不可能去打扰顾父顾母去接顾青川。
纠结了半天，姜辞还是起身收拾了下出门。
到了酒吧，就看见喝得烂醉的顾青川趴在沙发上。
姜辞走过去晃了晃他：“顾青川，醒醒！”
顾青川觉得喉咙痛，手背痛，手腕痛，心口更痛，听见姜辞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幻觉。
她怎么会来，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可是一抬头，眼前真的出现了姜辞的脸。
顾不上分辨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顾青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身前，醉醺醺地低声呢喃：“柠柠，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姜辞浑身一僵，被他握住的皮肤好像被烫到，她想抽回手，可顾青川握得太紧。
没办法，只能拜托两个酒保帮着把他扶上出租车。
坐在后座上，顾青川的头沉沉地靠在姜辞的肩膀上，他还紧紧攥着她的手，喝醉了也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不见。
姜辞偏开头，可怎么样都不能忽略身边人的存在。
想她？想她什么？
他还嫌没让她更痛苦？
到了别墅，顾青川稍微清醒了点，至少可以扶着姜辞走路了。
将人送到门口，姜辞不动了：“自己开门进去。”
顾青川却不肯。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你去哪儿？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柠柠，你要去哪儿？”
姜辞最后的一点耐心消耗光了。
她重重挣开他的手，语气更重：“顾青川，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顾青川没了依附，身子晃晃悠悠地就往一边倒。
姜辞也不管，就那样看着他靠着门瘫坐在地。
他颓废地垂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柠柠，这是我们的家，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你，里面好空旷，好冷……”
姜辞心脏狠狠一跳，她攥紧手心，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他喝多了，他说的都是醉话。
僵持了片刻，她压下心底的异样，弯下腰去拉他：“顾青川，你站起来，我要走了。”
可顾青川手腕一转，却是再次抓住了她的手，往下一拉。
姜辞没防备，跌在他怀中。
他另一只手熟稔地覆上她的后脑，两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在脸颊上暧昧地萦绕。
还没来得及反应，姜辞的唇便被顾青川吻住——

第四十四章

姜辞被顾青川的手臂紧紧箍在怀中，一点后退的空间都没有。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在她的腰侧徘徊抚弄，她下意识掐紧他肩膀，指尖微微发红，
呼吸被剥夺，姜辞脸色酡红，胸口微微起伏。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意识倏地清醒，姜辞贝齿咬下口中不属于自己的舌头。
顾青川吃痛，终于松开了她。
姜辞连连后退，两人身体分开，中间一大块空处。
突然消失的温软让顾青川怔了怔，他无意识地握了握手，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才发现此时似乎不是他的梦。
唐围一片安静，只剩下两人逐渐清晰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