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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们关系已经紧张了，林越霖刚和秦霏在一起的那半年，什么事情都听她的，他家里人不同意，林越霖就跟秦霏在外面租那种几百的地下室，秦霏要读研，林越霖那会儿大四课多，每个周末都是来我工地干活的。
你也知道，工地一天三百，轻松点的兼职没这么多，他说得攒钱给秦霏交后一年的学费，工地上又苦又累的，我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但他还是干了几个月。关键每天还挺开心，没见他愁眉苦脸过，跟秦霏打电话的时候，都说自己在外面玩。林越霖那个时候，特别乖，特别粘人，秦霏电话里面叮嘱他什么，就像是圣旨一样，她不喜欢的他就不去做。像是跟秦霏一起，过什么日子都行，钱啊物质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张雅乐有些恍惚的说：“那后面，关系怎么就那样了呢。”
“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喜欢吧。后面不喜欢，也是真的不喜欢了。”男人想了想，道，“说起来林越霖比徐斯言看起来要不靠谱多了，谁都没想到他能静下心来好好谈恋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霏是他的初恋。”
不喜欢了，后面又爱上别人，可是后来还是跟秦霏结了婚。
张雅乐想起今天看见的林越霖，对秦霏冷冰冰的，眼神都不肯给她一个。甚至一点不留情面，不给她任何面子。当着她的面，也能逗得其他女人笑个不停。
同学说的没错，林越霖给人的印象，确实还挺花花公子的，虽然不说话的时候很疏离，但是就是足够招蜂引蝶，这样的男人，一般再高冷，内里都花心。
不过旧人反目，真很令人唏嘘。
张雅乐也觉得奇怪，曾经爱的，如今甚至不介意落井下石。曾经不爱的，却变成了低声下气的那位。
……



148
徐斯言在送秦霏回去的路上，后者一直很安静。
徐斯言仔细忖度良久，才开口道：“林越霖的态度，是不是让你心里有几分不快？你向来是最在意面子的。”
“没有。”秦霏没半点情绪波动，说，“离婚了，他当不认识我也没有什么错。分的干净，但不算分的和平，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和平相处。”
徐斯言微微顿了一下，说：“我今天并不知道他会来，下一次有他在的场合，我会通知你。“
秦霏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还是范起给她打电话，她才醒来，跟着他学习的这段时间，她很少迟到过，慌忙赶到公司时，范起倒是也没有说她什么，只是盯着她看了片刻，道：“下次记得注意时间。“
秦霏说了一句抱歉。
范起道：“如果我是你的客户，你迟到这事，我会给你扣掉三十分。这意味着你稍微让我不满意些，我们的合作就泡汤了。”
秦霏没吭声。
不止一会儿，很久都没有吭声。
就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一直低着头。
范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其实挺不喜欢跟女人相处，女人脆弱而又敏感，就比如此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说重了，秦霏这会儿的情绪就不太对劲。
“抱歉。”他还是开了口。
秦霏闻言，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抱歉什么？我在研究合同里的细则，没有注意你刚刚在做什么。”
范起一愣，说：“我还以为我刚刚的话，语气重了。”
“你刚刚的话，说的很对，即便你不说，我也早就意识到我迟到的问题。不过我很少有迟到的时候，昨天帮蒋阿姨的忙，有点累，今天才起晚了些。”秦霏说，“之后我会注意的，你的时间，都是金钱。”
她态度特别好，范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一个小时，倒也还好。“
当然，秦霏的优势是，长得漂亮，即便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但是她还是特别能够吸引异性的眼球，无关喜欢，就是单纯吸引。
因为这点，范起跟她相处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秦霏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他对她的学习效率还有努力的劲，还是很欣赏的。他觉得她大概没什么野心，薄国山让他来，也是为了观察她，这段时间他得出的结论是，她只是打发时间，顺便实现自我价值，并没有太大的追求，甚至不怎么提起薄家。
晚些时候，范起回了趟公司。
林越霖也在。
他很快又得继续往国外跑了，在跟薄国山聊最近的国外的形势。
国外的项目，是林越霖从零开始做的，做出的成绩，都是他自己的功劳，类似于古时候的发配边疆，这让不服他的都挺没话说。毕竟当时选人调职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不愿意的。
所以，林越霖最近在公司还算能说得上话。
薄国山也有把他调回来的打算。
林越霖自己对于回不回来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再待一段时间，也挺好。”
“不是因为温湉？”
林越霖说：“跟她就没有联系过。”
“之前不是经常联系？”
“那是她在公司实习，温湉还是有能力的，当时要不是秦霏非要提到她，我也不会把她开了。”林越霖凉凉的勾了下嘴角，略显讽刺的说。
范起看了他一眼。
“行了，你也就别针对雪瓷了，她当时针对温湉也没什么不对的。“薄国山道，”即便你们离婚了，该给的面子也还是得给。“
林越霖倒是懒得纠结秦霏的事情，没有再开口。
“之后有什么打算？”
“雪瓷很上进吧？“
范起客观而又认真道：“温小姐态度很认真，人也很好，学东西也快。“
“你对她倒是好评，既然对她还算满意，把她介绍给你怎么样？”薄国山开玩笑道，“你正好也单身了这么多年，她的性格，倒是适合你，不哭不闹的，没有女生的小性子，你们大概会很合拍。”
范起真的是太少跟女生相处了，被薄国山的话弄得有些尴尬，说：“薄总，您别开我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认真的？“薄国山反问了一句。
范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越霖却站了起来，拉开门走出了薄国山办公室。
“薄总，我还是想先以事业为主。”他开口说。
薄国山意味不明道：“我当然只是开个玩笑，你跟雪瓷，自然不合适。你这一个月不在公司，我都忙了不少，她那边我看也教的差不多了，你还是回公司来待着吧。”
范起有一瞬间的想反驳，一个月的时间，秦霏学到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一部分，不过看薄国山的意思，恐怕是不希望他继续在那边浪费时间了，他也的确应该分清楚主次，最后道：“我明白了。”
范起出去的时候，发现林越霖并没有坐在办公室里，而是有一个女人在跟他聊天。
女人并不是公司员工，他也分辨不出来，是不是林越霖阿姨介绍的那个女生，长得倒是漂漂亮亮的，很灵动，看上去年岁就小。
范起冲林越霖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越霖却喊住他，难得见他这么真诚的模样，他说：“你跟秦霏，不太合适。”



149
范起没有表达自己对他的话的看法。
“她心里有人，身边也有人，你没必要把时间花在她身上。”林越霖说，“她也挺无趣的，你适合更好的，但凡你去招惹她，你绝对后悔。”
听着倒像是过来人的忠告。
旁边的女人听了，倒是赞同的说：“林越霖哥，当时你跟那位结婚，我们圈子里很多人都去了嘛，当时我们一致得出的结论就是，你不开心，感觉婚礼现场，你就厌烦了，脸都是垮的。秦霏长得好看，大家都知道，不过看上去就很无趣，美女还不多嘛，有趣的灵魂才少。”
林越霖脸上扯起一抹笑来，赞同道：“确实。”
范起说：“林越霖，我发现你就是希望她惨，你的那些朋友里，只要跟你走的特别近的，在生意上从来都不会通融温小姐。”
“他们大概不想得罪我。”林越霖说，“不过离婚了，我也没必要给她行方便，你有见过哪个人离婚了还把人脉送给对方用的？我爸我是管不着，我这边，不可能让她占半点便宜。”
林越霖带着女人出去吃饭了。
他话不多，不过即便只是偶尔聊几句，也都是在尽量热情。
总之没有让氛围冷场。
女生就逐渐热络了起来，聊的话题也越发放肆，说：“林越霖，你能不能满足我们的好奇心。我有一个特别想知道的事，就是你对不喜欢的人，你愿意跟对方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吗？”
林越霖弯了下嘴角，说：“不会。”
“那你跟你前边那位，平常都各睡各的吗？”女生的眼底写满了求知欲。
林越霖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嘴角的笑意还在，不过并没有开口。
“林越霖？”
“那倒是没有。”他缓缓的没什么情绪的开口说，“我们都睡在一起，基本上没有分开过。”
女生笑了笑，说：“你还说你不喜欢跟没有感情的人亲密呢，看来你和那些男人都一样。果然你们男人嘴上一套，实际行为举止又是另外一套。你们情感和生理需求还真是分开的。“
她又补充说，“不过秦霏，确实长得很漂亮，没有男人会拒绝跟她一.夜.情吧。“
林越霖就没有再回答了，只说，“她漂不漂亮，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何况她现在，也没有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好看，现在也就那样吧。“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找了个话题，没耐心再聊秦霏了。
女孩倒也识趣，挺会做人的，见他不乐意了，也就没有再得寸进尺。
林越霖很大方，除了请吃饭，还给她买了礼物。哄小女生，分明很有一套。
并且，他是难得的，对于逛街也不排斥的男人，一栋商场逛下来，他也没有多说一句什么。
女生挺高兴的，也有一些吃味，说：“也不知道是你哪个前女友，把你教的你那么好。”
林越霖似笑非笑道：“教得再好又怎么样，最后也全部都是为别的女人教的。”
他这么说，女孩的心情就好了些。
两个人继续往下逛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女人，不是秦霏又是谁？
她的旁边是一个中年男人，总是三番两次有意无意朝她靠过去，像是在占便宜。
女生推推林越霖，朝秦霏那边指，说：“你看。”

150
林越霖的视线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扫过去，看到是秦霏时，目光有片刻停顿，只不过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那个男人，好像在对温小姐动手动脚欸。“女人有些不太放心的说，”我们过去看一看。“
“有什么可看的？”他冷漠的说。
“就当一日夫妻百日恩呗，好歹你们最开始的时候，也还是有过美好回忆的是不是？“
即便她不怎么喜欢秦霏，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想看见女人吃亏。
林越霖显得异常安静，没说话。
女人很快便擅自做主，拉着林越霖朝秦霏走去，而后很快挡在了她面前，说：“温小姐，好巧哦。”
秦霏朝她笑了下，说：“你好。”
她也看见了女人身后的林越霖，他面色冷淡，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便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温小姐来这边吃饭啊？”女人往身边的男人看了眼，随口问道，“身边这位是……”
秦霏浅笑道：“是我的客户。“
“温小姐，谈生意等会儿还是注意点，千万不要喝酒。“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朝她身边的中年男人看去。
中年男人的脸色不算好。
林越霖看了眼手表，显然是有些不耐烦，催促道：“逛了挺久了，我们回去吧。”
女人朝林越霖撒娇道：“等我一下下啦，我想提醒温小姐两句嘛。”
也不知道林越霖是不是就吃这一招，便没有再开口催促，就站在一边听她和秦霏的对话。
女人话里不止一次提醒秦霏要小心了，说的一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秦霏察觉到林越霖的不耐烦了，平静笑道：“我心里有数了，林越霖大概有事，你先跟他走吧。”
林越霖看都没看她，很快就带着女人走了。
女人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说：“你对她也太冷漠了，你知不知道你脸冷的就像是看见仇人一样，林越霖，犯不着这样吧？她一个女人也怪可怜的。”
林越霖声音还是冷，在女人面前还算克制，只说：“她可不可怜，关我什么事？“
但凡身边换成任何一个兄弟，他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秦霏听着，脸色很淡。
倒是一旁的中年男人这会儿回过神来了，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温小姐，看见前夫身边转眼又有小姑娘作伴，你是什么心情？”
秦霏道：“谁离婚后都会另找，我也会找，没什么感觉。”
男人点点头，再有意无意朝秦霏靠过去时，她就避开了，不过她自然的说起工作上的事情，避开的当作倒也不会显得刻意。
毕竟秦霏背后还是有靠山的，男人也只是试试她的态度，她要真不愿意，男人也不敢做什么。只不过见色起意，凭借自己的钱包，总想着自己或许也有机会。
不过即便女人劝她不要喝酒，秦霏还是大方的陪客户喝了不少，笑着说：“相信您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对么？我跟我姑父打听过。他说您人品还行。“
这一搬出温横山，男人就有分寸了，他还是仰仗温横山的，就不可能得罪秦霏。即便外头传他们关系不好，但实际情况谁又知道怎么样。
想来秦霏一开始，就胸有成竹，他没胆子做的再过分。而一开始不提醒，怕是故意为了引他上钩，如果不是她一开始对他动手动脚都没提醒，男人以为自己能捞点好处，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跟她合作。
一开始拒绝，倒是能推脱说跟其他人谈好了，不能违约得罪别人，这一刻跟人家来了再拒绝，就显得是在打薄国山的脸。
薄国山和温横山这两座大山在，就断了男人的后路。
看着秦霏放心的一杯酒下肚，男人隐隐有种念头：这个女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钱老板，我敬您。”秦霏带着温和的笑意说。
喝的高兴的时候，稀里糊涂就把合同给签了。
最后，男人在喝醉的最后一刻，又生出了一个念头来：这女人不仅不简单，酒量还好。
之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秦霏坐在他对面的位置，目光不带任何温度的扫了他一眼，之后便起了身，联系了司司机接人。
一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风一吹，她就开始晃，保持得再冷静，到底还是喝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这大概就是接她的车子了，她爬上去，闭目养神，只随口吐出一个地址。
司机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发动车子。
车开的很慢，这会儿居然也挺堵，最后她睁开眼时，无意中扫了一眼，却发现驾驶座上的男人是范起。
“怎么是你？”
“温小姐，以后谈事，身边多带两个人。一个女人，还是不要喝酒。”
秦霏莞尔：“范总，喝酒其实让人很爽快。”
范起说：“有多爽快。“
秦霏低低的笑了一声，又娇又媚的，喝醉了酒，没了往日的正形，她说：“就跟和男人上床差不多爽快。”
范起开着的车子，似乎都打了一个趔趄。
他不说话了，半个字都没有开口，不知道是在顾忌什么。
秦霏想，他这样子正经的人，或许都没怎么经历过男女之事，她随口问了句：“范总，你多久没有性.生活了？”
范起耳根子火气，双手用力的握着方向盘，尽量把这个当成一个普通的话题，保持冷静说：“好几年了。”
秦霏往他看过去，凑近了些，想看看他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只不过喝酒了做不到事事考虑周全，难得忘了分寸，离得他过近了，倒像是有些图谋不轨。
范起盯着她的眼神，久久没有移开，而后想起什么，飞快的避开了视线，说：“温小姐，林越霖在后面。”
一句话，瞬间让秦霏回神。
她下意识的往后看去一眼，后排确实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只看得见一个轮廓，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她和范起的对话，他肯定是全部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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